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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研制成功了胶体合成媒介,即如你这样的以脑电波导入一个媒介进入潘多拉,也救出了寥寥几个队员,而唐三明和其他两个并不在此列,幸存者认为他们是刻意失踪。”
“说好的科学的社会主义价值观呢?风水相师是什么鬼?”
“唐三明这个人比较特殊,你不能把他单纯地归类为街头算命的,他的资料显示他是我国敏感文化时期隐藏下来的一支玄学脉的后人。前辈们对他的评价很复杂,迷信的说法是,在这个人的风水相术下,妖族才能定王气,诀龙脉,成就统一的王朝。”
白婴顿时觉得自己的唯物主义价值观惨遭摧毁:“你确定不是在逗我?那么多科学家是怎么容得下一个跳大神的混进队伍当中的?”
“你的任务就是可能的情况下寻找这个跳大神的,他如果活到现在,恐怕是唯一一个知道2008核心公式线索的人。”
“为什么你们这么肯定他会有?”
“这个人的相面术非常厉害,他能凭借一个人的面相推算得出来其家庭情况和本人藏匿东西的习惯。不要追问我为什么会肯定,研究院里就有这样一个人,他随便看你某一段时期的资料,就能对你的性格、人际关系判断得*不离十。”
白婴不以为然:“那你倒是说说能判断出来我什么小秘密了?”
“你不是真的孝顺养父母,而是潜意识里认为没有比放任他们腐烂更好的报复手段,你很清楚他们的理财能力,突然没了你之后他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糟糕。”听见对面呼吸一滞,安客服没有继续,转而说道:“我不是在谴责你,至少在你主动揽起弟弟的医疗费这一项上,说明你的报复心还是有所底线。我想让你明白的是,你面临的同立场的、非同立场的对手都是万里挑一的,任何一点轻忽都会导致你出局。”
电流声占据了听觉好一会儿,属于女孩的,略带一丝恶意的笑声传过来。
“我总会让你知道,什么出叫万里挑一。现在,晚安。”
……
安铭是在宿舍外面的树上过完十方监的第一夜的。
十方监七年学制,只接收各族族学内部出来的九到十二岁孩童,他们将在这里学会潘多拉的铁则。严格地说安铭在这里属于二年生,同住的正好是两个脾气暴躁的矮人和一个更加暴躁的兽人,矮人团结排外就不说了,兽人则是典型的心胸狭窄,见十方监里的妖族同族对他这个没有实际势力的皇储排挤,就经常找他的麻烦。
若不是年休的时候阴差阳错地被送错了岛陆才耽误到现在回校,他还不知道这个兽人早就勾结了同族的妖打算让他死得无声无息。
“……他回来的时间晚了一些,你埋在他床褥下的鬼头蝰都闷死了。”
“你这该死的妖难道在向我问责吗?你知道能在黑市找到一条能毒死纯种妖的鬼头蝰有多不容易吗?”
“啧……要是我叔父的死士能派进来的话,哪里会有这些麻烦。”
“要怪就怪他的身份,挡在帝位路上的妖死的还少吗,现在只不过是帮他早点解脱。”
一墙之隔的窃窃私语,字字如钢刀般入耳,安铭的目光却一直追随者盘桓在枝头的灰雀,那灰雀在枝头笨拙地停了停,扇动了一下翅膀,忽而穿入茂密的叶丛中,树枝随即扑簌簌地落下几片本就泛黄的枯叶,打着旋儿随风落在恰好从拐角路过这里的一个女妖身上。
安铭的视线追了过去,顿时觉得‘不修边幅’四个大写的字儿扑面而来。
黑眼圈,脸色苍白,乱糟糟的齐肩发,一边夹着书走路一边揉着眉心。
……白婴昨晚通宵干什么了?
安铭有点好奇,扶着树干轻手轻脚地跳了下去,看着白婴走过一道廊角正准备进教室时,白婴忽然停了下来。
白婴退后两步,把耳朵贴在墙边听了一会儿,就站在门口不动了。不多时,两个胡子花白的老矮人走了过来,想来是旁听白婴试讲的十方监督学元老。
“白师,怎么不进去授课?”
这里的教师身份繁杂,称呼大多撇去一个老字,少点人情味,以免将来对敌尴尬。
白婴一脸人模人样地点了点头说:“长者为尊,您先请入。”
汉文化的虚礼一向乃是种族利器,搅混水用之,骂架互酸用之,阵前撕逼亦用之,现在白婴也是假正经的同时本能反应地用了出来,尤其是外族的礼貌永远比同族的礼貌更让他们有满足感,两个督学老头儿被‘德高望重’、‘贵人先行’等等虚情假意的词汇糊了满脸,混混沌沌地就推门进来,然后——
安铭趴在墙头就看见白婴前面的两个本来海拔就不高的老头儿一下子又矮了一截,再一看不知道哪个熊孩子把教室门口的地砖掏空了,矮人的体重本来就重,当即栽了下去。
一阵骚乱后,督学老头儿查不出祸首,愤怒地让全班都站着听课。
让别人替自己来这个下马威,这女人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吧。
“没在坑里埋钢针,先谢谢你们全家啊。”笨重的书籍向座旁的小案上一扔,白婴把督学哄走后,视线扫了一圈整个教室。
这里颇有古罗马的讲堂风范,斗兽场式地把讲师围在中间,背后是一整块白色的钙质岩石切面,写写画画些什么这里每个角落的都能看得到。
这个班都是七年级即将等待明年毕业的学子,他们都明白自己即将回到族内面对的是战争,几乎是完全脱离了学生那种青涩的感觉,教师如果让他们不满意的话,私底下解决也是有可能的。
督学一走,这些骄傲的贵族少年都齐刷刷地坐了下来,姿态各异,摆明了是不给新来的讲师面子。
而他们新来的讲师不予置喙,转过身就开始在白墙上画起了东西,那是一张局部地区的地图,白婴画东西的速度很快,线条简明扼要,高地、沼泽、丛林一一体现出来,左下角分别在三个点写上精灵、矮人、兽人,右上角写上妖族。
“这个女妖在做什么?”
“你们谁还记得这节课是什么课?”
“上次那个妖族的讲师一来就宣扬和平,你们还记得吗?嘿嘿,还四族共存呢……”
窃窃私语声渐渐大了起来,但马上又顿了顿,他们看到了白婴在石板右边写下了‘基本战术’四个字,然后左边三条红炭笔画了三条血色肩头,全部直指妖族。
最后一个箭头抵定,红色炭笔扔出一条弧线入篓,白婴的声音明确又清楚。
“这堂课只有一项作业,按照我给你们配置的兵力分布,合作、联盟都可以,打下右上角的妖族阵地。”
全班寂静。
“怎么?这堂课难道不是军事理论,马上就要和妖族开战了,你们就不想学点战场上能用的?”
这一下不止妖族的学生开始面露愤怒,其他族的也开始面露嘲讽之色。
“你在向我们投诚吗?”
“何以见得?”
“十方监不止是学东西的地方,身份即立场,直接用族名作为目标,还直指妖族,白~师是不是考虑欠妥?先说好,我们兽人族中的外族只有奴隶的地位。”
兽人当然有着骄傲的资本,五个种族中,罗刹已经被他们征服吞并,举族出局,可以说兽人是唯一一个拥有亡族灭种战绩的种族。
“我想你们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按照种族自分队伍,每组派一个代表出来交一份战术,我以妖族的立场当场示范演练,我赢了你们全部出去绕十方监跑三圈,反之——”白婴把炭笔盒往案几上重重一磕:“这盒炭笔,我当场吃光。”
坐的歪七扭八的学生们瞬间就精神了:“你到时候自圆其说怎么办?”
“我既然敢放出这话,就一定会让你们死的很有艺术感。看好了,兵力对等,四族兵力全部按一万作数,兽人族我还添了三千罗刹开路死士,三打一还打不过,这课你们也别上了,全体回家吃成长快乐去吧。”
这些二世祖一个个瞬间就精神起来了,白婴的游戏条件对他们而言显然是一个碾压性的局面,后排有个矮人少年又说:“这不可能,你一定会输得很惨,有什么附加的隐藏规则一起说出来吧。”
“没有什么隐藏规则,但我有一个提示,独力吃下妖族势力的组织获得的利益是最大的,联盟则分而食之,而在这场战役中兵力消耗最多的赢家,很有可能是下一个出局者,我不必说明,你们都懂的。”
这条提示显然存着反间的意思,却也明明白白地反映了即将攻打妖族的三族现状,打妖族,真正推翻最大的王朝,分割最广袤的土地,当然要打,要联盟,但怎么联盟?打下来之后怎么分吃这块肉,我怎么知道你分给我的这块肉里有没有毒,这都是现实问题。
安铭站在后排的窗户外一阵无语……她这是想做什么?
走神的同时,安铭忽然感觉到肩头落下一只手,猛地跳开两步目光不善地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别紧张,我只是代替督学听课的,你是几年级的?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