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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马过来,我要打十个!
这就是白婴的小习惯了,不管对方是菜还是大神,一般玩战盟二之前先给自己插个flag自我激励一下,赢了当然好,输了的话……不认账就是了。
是的就是这么中二。
扬武殿里的老谋士们大多还没在阴谋论这货是什么意思,余下的小年轻们都坐不住了。
“商氏商洵,刚从族师手下历练归来,讨教白师的智计。”
“在下田御,族弟田篱师从于白师,久闻盛名,也想一同请教。”
“后辈卢英,请白师赐教。”
年轻人们一下子站出来三个,这些都是扬武殿跟着各位老先辈们增进眼界的后备智囊,这几天总听老谋士们围在一起对南都一战复盘,早就不服。何况看上去他们和白九婴的年纪差不多,只因为对方机缘巧合指挥了那么大的一场战役,名声竟然超过了他们这些精英。
他们也时常在想,若是我们当时在禹都,未必做得没有白九婴漂亮。
姬蔓萦犹豫了一下,毕竟削削白婴的锐气对她也是有些好处的,转头问白婴道:“这三位后辈虽然无礼,也是求教心切,白师可愿意赐教?”
这一句话差不多就是逼白婴强行‘前辈化’,让这三个其实和白婴差不多年岁的精英谋士一齐和白婴对局。
不过白婴本人也差不多有点心理准备,一口答应下来:“赐教不敢说,互相切磋一下做个指导赛应该可以。”
做!指!导!哄你一下你还真的就顺杆子蹿上树了!
三个年轻谋士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正想发作,一个颇有资历的老将军咳了一声,站出来。
“白姑娘虽然答应了,但以一敌三想必有些吃力,若是以其他战例为背景未免太过不公,不如就以白姑娘熟悉的南都攻防战为例,我们来重现一下当日情形如何?”
另一个老谋士又说道:“虞老,我这几个子侄对南都情形不熟悉,不如再加上一条攻防易位,让白姑娘主战兽人一方如何?”
这个虞老想必就是虞昙家的长辈了,有心让白婴多一点先知上的优势,却让那老谋士一下子看出来,点破了这点。
他们对南都一战研究最多的就是如何破围,早就有了数套备用腹稿,尤其是这么一突击,让白婴根本就没有转换攻防观念的时间。
“白师,左右不过是切磋,不知白师对兽人战路的熟悉程度如何?”叫商洵的年轻谋士笑道。
白婴在沙盘边坐了下来,目光徐徐扫过整个沙盘的地图,做思考状考虑了片刻,道:“我有几个学生爱用兽人那一套战法,还算熟悉。限时多少?”
听到她这么一说,那三个年轻谋士面上笑意更甚。
“每过一刻钟结一日,南都守城四日不破,则白师认败,如何?”
一个时辰!
本来看热闹的老谋士们纷纷侧目……一般而言,这样的攻防战常规时限是半个月,也就是大概三个半时辰左右,毕竟时间越长,被围守的城池需要考虑得也就越多,越是无法发挥全力。而如果仅仅是一个时辰,守城方能利用的粮草手段就越多。而且这和南都当时的情形不一样,不是奇袭,四天根本拿不下一个有准备的南都。
这是在欺负白婴出身低不熟悉演战规则?
老谋士们扫了一眼屏风,又见姬蔓萦没有出言阻止,也就没多事……这个小姑娘的确狂了点,教训一下倒也无伤大雅。
左右搬来了一个大沙漏和一个小沙漏,代替兵力的筹码一一列好,主持时刻的老谋士拨转沙漏:“商洵、田御、卢英——乌筹;白九婴,赤筹。时限一个时辰,战端开。”
流沙细细落下,商洵三个几乎在话音落下同时就开始调配粮草,动用筹码建筑城防,他们显然是有着长期的默契的,一开始就各自领了分工。
反观白婴这边,双手撑着下巴,视线从左扫到右,又从右扫到左,似乎在考虑怎么做。两边中间有一张挡板,除非一方向主持谋士递交开战牌,挡板才能被撤除,在此之前是不能观看对方的兵力布置的。
“……到底还是年轻,我们几个老家伙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大放厥词。”
“思维迟钝,看来实际上此女也是平平而已。”
“其实兽人并不以战术见长,他们只是在白刃战上有压倒性的优势……如果要是让她拿出个妥帖合理的战术来我看是不可能,羊老,你太难为她了。”
“哼,老夫非是难为她,而是我族也有族孙在十方监求学,此女军演中伤了我那慧才出众的孙儿,若不打压一下她,难消老夫儿媳的怨气。”
这声音不大,却也足以传到白婴耳朵里,但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完全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开始试探性地移动自己的筹码。
“欺世盗名,我就看此女如何原形毕露……”
屏风后传来一声茶碗放在桌子上的轻磕声,那羊老顿时语塞,垂着眼不再言语。
白婴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按她的想法是——习惯了坟头蹦迪灵车漂移骨灰拌饭这样的骂法,这老人家的言辞已经很委婉了,不用太计较。
白婴盯着沙盘发呆了五分钟之久,忽然打了个响指,开始用推杆动起自己面前的筹码——
好久没和战神那样的高手撕,差点忘了基本战争模式,其实还是1v1,只不过对方的指挥分工变成了三个,他们是有严格的分工和节奏的,所以她的切入点不应该放在怎么攻城上,那样太耗时间,而是应该怎么瞄准他们的节奏空隙,打乱他们的防守节奏。
不,打乱防守节奏还不够,要制造出他们分工上的矛盾点,而且需要一个联动的矛盾点。
兽人族的强大不仅仅在于他们的白刃战战斗力,还在于他们的羽族侦查力量,不过在这里白婴并没有动用,沙盘上羽族的‘侦查筹’是一次性的,用过之后他们就会展开布防变动,最好是在第三或者第四个时刻疲军的时候派出。
“第一刻到。”
挡板掀开,商洵三人显得颇有自信,他们的布防绝对正确,一看白婴的布局顿时愣住了。
主力在北门,佯攻部在南门,完全就是重现当时兽人的败局布局开局。
“这……”商洵愣了愣,怒道:“白师这算是认败了吗?”
白婴正比划着推杆的长度,闻言,抬头道:“不是说演战吗?当然要重现一下开局才好根据变数调整,我做的不对?”
“那你的意思是对我们做指导战吗!”
白婴笑笑不说话,那笑容说不出的拉仇恨。
田篱的堂兄继承了他们田氏的暴脾气,当即拍案:“我师从国老,你是什么身份敢对我做指导战!”
“其实我是有教师资格证的……”
“肃静!”负责主持的老谋士可没忘记这里还有个大人物在旁听,当即喝止,然后迅速道:“双方开始推盘。”
一开局,白婴南门的佯攻部队闪电般占领了外城……这也不奇怪,外城的城防简直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没有个五天根本无法构筑稳定的外城防御线,而商洵他们直接就把力量收拢到南城门里,南门的兵力瞬间有了十五万之多,加上送往北门的主力,竟然有了四十五万,还高出兽人十万,固如铁桶。
——兽人擅长平原和丛林作战,这样的攻城根本不擅长,他们拥兵死守,不缺水不缺粮,就算攻进来也有一战之力。
商洵自信地想着,忽然看见白婴变个兽人大营驻扎的位置,那是一片陡峭的险坡,大营驻扎得十分困难。
“白师莫不是慌了?虽然兽人对攀岩还是有些擅长的,但南都东西二山都是绝地,西山虽缓却是是碎石乱坡,能下不能上。东山更是如尖刀横卧,况且你没看见我在东北角驻扎着十万远程主力吗?就算从东山上借力踏着雪坡绕过城墙杀入,也会正面被射成筛子的。”
“哦。”白婴不做答,反而皱眉看着南门外城部分:“两个外城全塌了,这样合适吗?毕竟理论上也是个很好的缓冲地带。”
“断臂求生也是智者所为,平民对上兽人精锐战力实在有限,不堪一用。”商洵满不在乎地说着。
白婴嗯了一下没说话,不停地调整自己的部队在东山山麓的位置,南门那里只是让佯攻的部队尝试着在城门放火。
“城池未破,第二刻开始。”
第一波站住阵脚,兵力充足,商洵非常自信,而田御负责的南门战况也逐渐转好,甚至试探着出击了几次,都是稳扎稳打的阵脚,给佯攻部队造成了一定的削弱,这样下去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从城池里出击,全歼南门兽人,夺回外城阵地。
第二刻就更加顺利,田御要求南门增援五万给他,好出城门全歼敌军,商洵看了一下北门的阵脚,觉得没有问题,把部队又往东北角调了五万,就给了田御增援。
“看来要战局要抵定了。”
“兽人的攻势就在一个突然性,本就失了先机,后面的攻势就弱了。”
老谋士们议论纷纷间,南门田御部出击和佯攻部队甫一交锋,白婴忽然拿着推杆啪地敲在北门城门上,抬起头说道——
“喂,你死了。”
商洵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白婴:“说什么胡话,我在东北角有十五万驻扎,全部聚集在东山山脚下,你根本连山都下不下来。”
白婴:“但是你的十五万都死了呀。”
“疯了吧你,兽人哪有这样的战力一口气剿灭十五万!”
白婴环视了一圈,见那些老谋士也都目光怪怪地看着自己,又敲了敲东北角:“怎么会没死,都被雪埋了啊。”
“哈?”
白婴特地把自己的火器营推出来:“我刚刚还特地把火器营全堆在这个险坡的位置,而且那几天是西北风,东山都是迎面受雪的——”
周围顿时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雪崩!是雪崩坡啊!
商洵和其他两个年轻谋士一样,表情是木的,只听见白婴像是个合格的教师一样指点着沙盘——
“兽人当然更适合地形平缓的地带作战,尤其是高地冲杀,你说雪崩之后形成的缓坡,够不够平?”
姬蔓萦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起了当时和白婴的对话。
——如果我把调动二十万大军的军权给白师,白师能力挽狂澜吗?
——我不能保证,毕竟我不擅长守。
她不擅长守,言下之意……最擅长的是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