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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桐的心事自然不会放在脸上,只是站在那听裘媒婆在那夸赞这桩亲事是怎样的门当户对,只怕有个七八分能成。
越听,苏桐的心越冷,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她也会有人来求亲,她这样美丽的姑娘,又这样好,差不多的人家自然是要抢着要的。
有那么一瞬间,苏桐想开口,对裘媒婆说,自己要求茭娘,但方才的话还在耳边,苏桐怎么也没法说出口。
苏母听裘媒婆说完了才笑着道:“那姑娘原先小的时候我也见过,伶俐的不得了。”裘媒婆顺着苏母的话夸了几句茭娘,苏母还要再和裘媒婆说几句闲话抬头见苏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惊讶地问:“你不是说要完了今日的功课,怎么这会儿不走?还在这瞎站着?”
苏桐回神过来,刚要说话,裘媒婆已经神秘一笑:“我想啊,苏秀才定然是后悔方才说的话了,要我说,毕竟……”
苏桐已经打断裘媒婆的话,对苏母和裘媒婆拱手后退出堂屋。
就算走进院中,要往书房走去,苏桐还是能听到裘媒婆又在那道:“其实呢,汪家那位千金,真的不错,今年十五,年纪也正合适。”
苏桐不由苦涩一笑,自己真是给自己画了一个牢。然而此刻的苏桐并没有勇气走回堂屋,告诉裘媒婆,自己想求茭娘为妻,吴许两家这门姻缘,只怕有七八分可成。这许家,既然是吴能夫妻挑选了很久才选中的,想来十分满意。自己若此刻去求,就变成受了吴家这么大的恩惠,还要觊觎他们的女儿,传出去,还要怎么做人?
苏桐的手握成拳,在院中徘徊一会儿,还是推开门走进书房,且完了今天的功课,好好读书,好好考试,等有一天,一飞冲天之后,也能替吴能夫妻,护住他们的女儿……女婿。
裘媒婆和苏母说了好一会儿闲话,还要赶去许家问问许家的意思,也就告辞出去。苏母送走裘媒婆,从书房虚掩着的门里看见苏桐坐在书桌面前在看书,苏母想劝儿子又停下脚步,既然他想读书成名后再娶,也就先由着他罢。
裘媒婆从苏家出来,顺路往许家去,谁知许家生药铺子关着门,问了邻居才晓得他家临时有事,关门一天。裘媒婆难免要骂两声晦气,也就转头往家走,刚走出巷子迎面就见吴大伯母走来。
裘媒婆和吴大伯母也是熟人,两人厮叫过,吴大伯母笑着问裘媒婆今儿又说成了几家?
裘媒婆摇头:“今儿晦气的很,两边碰巧都不成事。”说着裘媒婆皱一下眉:“巧了,另一桩还是你侄女。”
吴大伯母听裘媒婆提起茭娘,那眉头皱的死紧:“也不是我说,我叔叔家看个女儿值钱当宝的,就这么两年,挑了好几家,都没一家入他们的眼,皇帝家挑驸马只怕都没他家淘气。”
“这会八成要成了。”裘媒婆还是晓得些吴大伯母的心结,也就把话岔开,两边又说几句闲话,裘媒婆和吴大伯母也各自回家。
吴大伯母进了家门,她儿媳已经上前迎接,对吴大伯母小声地道:“婆婆,小姑遣了人来,在堂屋里候着呢。”
吴大伯母见儿媳妇唯唯诺诺的样子,伸手一指头戳在她额头上:“你说话就不能大声些,难道怕人把你给卖了?这进家门都一年了,还没个喜信,再过些日子怀不上,就找媒婆买个丫头回来。”
儿媳妇被这么骂了两句,也不敢说话,只缩进厨房做晚饭去了。吴大伯母见儿媳妇又躲进厨房,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进了堂屋。
堂屋里面坐着一个婆子,柳素进陈家这么两年,虽说只有开头几个月得了陈老爷的喜欢,可她一心想要往上,拉下脸来讨好陈太太身边得用的婆子丫鬟,又不时地把攒下来的东西赏给这些人。久而久之,在陈太太面前还有了一点脸面,也能求着陈太太,逢年过节遣人回趟娘家。
吴大伯母一眼认出这是柳素身边用着的一个婆子,咳嗽一声,这婆子懒洋洋地站起,福道的不阴不阳:“我们新娘想着您,特地让我来瞧瞧您好不好。”
吴大伯母还想摆下架子,那婆子已经坐下,吴大伯母神色有些尴尬地坐下,瞧向婆子:“我自然是好,你们新娘可好?这算起来,也有半年她没什么信儿了。”
婆子端起茶杯要喝茶,见里面的茶色不好,又把茶杯放下:“我们新娘在里面的日子,也不瞒您老人家,过的也就那样,只是有件事,我们新娘知道的不大真切,这才让我出来,问问您老人家。”
在里面的日子,再不好也比在家强,穿金戴银使奴唤婢的。吴大伯母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把这抱怨说出。听婆子问,吴大伯母的耳朵竖的高高的:“她在里头还有什么事要问我?”
婆子四处张望一下,这堂屋里没有别人,但婆子还是把声音压低一些:“这么回事,我们老爷,这几天又要纳个新妾,也是朱嫂子做的媒。千不该万不该,朱嫂子那天顺口说了一句,说这个妾,长的还不如我们新娘的堂妹俊俏。老爷就听进去了,昨儿问新娘呢,新娘也不晓得这内情,特地命我出来,好好问问您。”
茭娘?吴大伯母的眉不由竖起来:“这事,你们老爷就算知道了我侄女生的俊俏,也不……”
婆子冷笑不语,吴大伯母把声音放低一些:“这件事,到底……”婆子又笑了:“我就爽快告诉您老人家,我临出门前,去问过老爷身边的小厮,那小厮说,朱嫂子说漏嘴了,说那年原本要纳的,是新娘的堂妹,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才纳了我们新娘进门。”
婆子见吴大伯母的眉又皱紧,咳嗽一声:“再告诉您罢,为何我们新娘要遣我出来,因为昨晚老爷对新娘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你们一家和朱嫂子串通了,做下这圈套骗他,还说要把新娘给退回来。新娘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哄好了老爷。”
听到陈老爷要把柳素给退回来,吴大伯母的嘴巴已经张大,等到婆子说完,吴大伯母已经急切地道:“这,这可万万不行?还有什么法子?”
婆子叹气:“我们新娘劝了老爷许久老爷才算平下气,只是以后我们新娘,日子只怕过的更苦。”
吴大伯母见婆子叹气,已经急的没有法子:“那,那还有什么法子?”婆子眼珠一转:“法子呢,是有,我们新娘说,不如让……”
吴大伯母双手直摆:“不成不成,这可不成,休说茭娘是我小叔夫妇的掌上明珠,就说现在已经开始议亲,哪能愿意把她送去做妾?”
婆子也不再劝,只又叹一声气:“瞧来,您是更疼侄女,不疼女儿了。”吴大伯母鼻子一酸掉泪下来:“我,我自然疼素儿,只是她还不晓得她叔叔那脾气,上一回我家里的,差点丢了一条命,要再来上一回,我叔叔晓得了,只怕会把我们家给拆了。”
婆子微笑:“其实呢,只要您老人家肯点头,还是有个法子呢。”
吴大伯母等着婆子的法子,婆子已经笑了:“要是她名声坏掉,自然没有人肯娶,到时再由我们新娘把她请进府去,好生安慰,由不得她不点头。你想,她自己都点头了,你们叔叔还能说什么?”
吴大伯母迟疑地:“可我们毕竟都姓吴,要是她名声坏掉了,我们家的……”、
婆子嘴一撇:“您老人家就别推辞了,都舍得让我们新娘给老爷做妾了,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吴大伯母脸上一红:“当初……”
婆子已经站起身:“这件事呢,就告诉您老人家一声,您呢,到底是疼女儿还是疼侄女?若是疼侄女,那我们新娘说了,她没脸在陈家过下去,只有一道绳吊死。要是还疼我们新娘,那就……”
吴大伯母听到柳素竟然要吊死,自然更慌了手脚,对婆子道:“虽这样说,可我那婶子,看女儿看的比什么都紧,怎样才能坏了茭娘名声?”
婆子得意一笑,附耳在吴大伯母耳边叮嘱两句,吴大伯母到了这时,也只有点头。婆子见交代完了,也就告辞回去。
婆子一路回到陈家,柳素在房里已经等的焦急的不行,见婆子进门就问:“如何?”婆子恭敬地道:“好容易才劝说好了。”
柳素长出了一口气:“果然我娘是疼我的。”说着柳素就扯着手里的帕子:“那个小贱|人就要进门了,她一过了门,再加上这件事,老爷眼里就更没我了。”
婆子应是后又道:“只是新娘您这法子,一旦您妹妹进来,得了宠,这……”柳素唇边现出得意的笑:“我自然不怕她得宠,有的是法子,让她只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