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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得好快,唐吉宁还没想清楚,曲昌隆就找上门了,当然,她可以率性的拒绝见客,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得怯懦退缩,以免落他口舌,咬定她是因为他而不去济南,说不定他还会因此口不择言的指控她在乎他不不不,没这回事,她可没把他放在心上,何来的在乎?
“我无意随你前去济南,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开门见山,她懒得跟他转弯抹角。
“我早知道你的答复会是如此。”曲昌隆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懊恼的抿了抿嘴,唐吉宁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快“我很清楚自个儿承担不了如此重责大任。”
“不,你只是想躲开我,完全不去想你可能因,此而抱憾终身。”
“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这应该是我问你,难道因为我指责你的轻率,你就存心唱反调吗?”
“我可不会这么无聊,过去的事还耿耿于怀。”
“你当然不愿意承认,可我瞧见的就是如此。”
“你我就是不去济南,你能如何?”
“我为柳口镇感到不值。”
顿了一下,唐吉宁不明白的微微扬起眉,这事怎么会扯上柳口镇?
“我耳闻唐吉宁是柳口镇的传奇,柳口镇的百姓以唐吉宁为荣,难道你不想让柳口镇将来在画史上留下一席之地吗?难道你不想让柳口镇的唐吉宁真正成为永世不朽的传奇吗?”
哑口无言,他的言词道中了要害,她怎能不想呢?近来,柳口镇的作坊开始一家一家的出现,年画的事业在这儿愈来愈欣欣向荣,岁暮将至之前,各地的商人都会来此采买年画,她相信柳口镇将来一定会在画史留下灿烂的一页,而她呢?她当然也渴望像柳口镇一样成就伟大的历史,这一直是她的雄心壮志。
其实,她不单单是为了他而犹豫不决,也是因为如此伟大的著作恐怕要花上数载的工夫方能完成,她又怎能放心得下这儿的一切离开?当今时局,不知道有多少人渴求平安,尤其是没钱没势的小老百姓,难得她的福神年画能够帮助人们,她真能放手不管?
“我听爷爷说,你祖父的版画曾受先皇的青睐,称为‘第一画’。”
“那又如何?”
“你难道不曾想过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吗?”他不信。
“爷爷的版画无人能及。”
“你也可以千古留名。”
“你总是如此固执吗?”
“你值得我固执。”
那一刹那,唐吉宁还以为自个儿没了心跳,她知道他的话没有特别含意,可是他的“固执”却乱了她一池子春水。
见她不再出言,他满怀期待的问:“你答应了?”
沉吟了半晌,她终于做出小小的让步“我得好好盘算。”
“我可以等。”曲昌隆开心的咧嘴一笑,好似她已经点头答应。
“我不知道何时才能拿定主意。”
“我会待在柳口镇等你作出决定。”他听说她喜欢独来独往,若他天天绕着她身边打转,还怕她不早早弃甲投降吗?
“你这是在逼我提早作决定吗?”
“你可以不必管我,就当我不存在。”曲昌隆笑得好天真无邪。
“我是不想管你,”这事不是她的主意,他与她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想请你成全。”
“你说。”
“我希望可以随时登门拜访。”
这”“我在柳口镇没有熟识的人,除了这儿,我还能上哪儿去呢?”
显然不太愿意承认,唐吉宁勉为其难的点头表示同意。
“往后多有打搅,请担待。”曲昌隆抱敬的拱手一拜。
“我可还没答应。”
“你是怕我在这儿会添麻烦吗?这你倒可以放心,我很清楚自个儿身为宾客的本份,不会把自己当成了食客。”
闻言,唐吉宁反而难为情了起来,唐家在柳口镇算得上富贵之家,单是一年的地租就足够两年衣食无缺,加上从爷爷手上传承下来的版画生意,更是帮唐家累积了可观的财富,还有,爹娘每次出外游山玩水总会挣不少银子回来,这是因为爹娘对古董的独到眼光,总是有法子把一路上发现的宝物转手卖出。
“你爱来就来。”
“多谢唐姑娘大发慈悲。”计谋得逞,曲昌隆忍不住让笑意绽放脸庞。
不知怎么了,他的笑容令她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天天往这儿跑吧!
***
不到三天,唐吉宁就后悔自个儿草率的应允,曲昌隆果然是个麻烦,他天天带着他的小厮上门,一待,就垦一整天,虽然他不会吵她,可是老跟在一旁,搞得她心神不宁,生活也随之大乱,她却一筹莫展,因为除了她,唐府上上下下都很高兴见到他。
其实,他不是个多话的人,可那身俊雅的贵气好像有一股吸引力,旁人总会想靠近他,遇了事找他请益,他俨然成了唐府的主人,就连一向喜欢到处乱跑的青青也会不自觉的为他坐下来,而他待府里的每个人也都是亲切有礼。
相较于她,他们倒像有仇似的,所以也难怪大伙儿都在帮他说话,更进而提议他们主仆搬进唐府,毕竟谁也算不准他们得在这儿等上多久,老天爷,事情为何演变至此?
步出闺房,倚着栏杆,唐吉宁望着清冷的黑夜,恨不得把恼人的思绪化成口中吐出的一缕气息。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慢带疏狂。曾批给露支风敕,累奏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唉!她终究不能如这诗词中作者一般潇洒豪情,否则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决定左右摇摆?
“你是不是正在发愁,是去济南好呢?还是不去的好呢?”福神笑嘻嘻的出现在栏杆的另一头。
“你真该改行去当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唐吉宁懒洋洋的斜睨了她一眼,若非她生性太过散漫,对周遭的一切总是波澜不起,她这般无声无息的出现还真令人吃不消。
努努嘴,福神一脸惨遭诬陷的可怜相“我只是关心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去济南?”
“聪明!”
“这是为何?”
“你的姻缘在济南。”
“这太可笑了。”唐吉宁不当一回事的摇着头,因为她的如意郎君在济南,所以她必须前去济南,若她选择不去呢?
一眼就看穿她的思绪,福神摇了摇手,慈祥的说:“丫头,天意不可违,命运如此,你抗拒也是无济于事。”
“我不是有意抗拒命运,我只是认为此刻还不适合前去济南。”
“我之所以泄漏天机乃出于私心,这无非是舍不得见你如此心烦,想要替你拿定主意,可不要你找到借口不去济南。”福神懊恼的噘着嘴。
“这正是教训你的好机会,你不要老是胡说八道,否则偷鸡不着蚀把米。”
“神仙岂能胡说八道?”
“我不知道天庭的规矩。”
“我瞧,你是害怕预言成真,所以不敢去济南。”
“我哪有这么多心眼计较这种事?”
“这可难说。”
“你别想玩那一套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不去济南?”
“我不能随随便便的丢下添福作坊跑去济南。”
“你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多虑?”
“你当我不管世事吗?”叹了声气,唐吉宁语重心长的皱着眉“如今时局纷扰时有所闻,我若能籍着年画将平安带给人们,这岂不是一件善事?”
闻言,福神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不愧是她挑中的小埃星!
“你不会再劝我去济南了吧!”
“不不不,这是两回事。”
“我若去了济南,添福作坊怎么办?”
“你还是可以在济南制作年画啊!”“这”“哎呀!你还犹豫什么?去吧!”
偏着头,唐吉宁好笑的看着他“我真怀疑你是曲昌隆派来的说客。”
“我”
“你的话我搁在心上,爹娘就快回来了,我得问问他们的意思。”
嗄?浪费了那么多唇舌,就这样吗?唉!罢了罢了,这丫头一向有自个儿的主张,祂能够帮那个俊俏小伙子的就这么多了。
***
虽然天寒地冻,唐青青旺盛的精力还是一点也不打折扣,玩了投壶,投中了一只大花瓶,嫌它碍手,干脆贱价清掉,接着跑去看街头卖艺,当个散财童子,然后喝上一碗热茶暖和身子,便忙碌的在小贩之间转来转去。
“珠儿,你瞧瞧这只五镯子姐姐会喜欢吗?”把玉镯子拿得好高,唐青青的目光却是贼兮兮的斜了一边,频频往后飘送,不过这真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她很可能什么也没瞧见,而把脖子扭伤。
“小姐不戴这些玩意儿。”这种事还用得着问吗?何况这只玉镯子长得“财大气粗”小姐的手可以戴得住它吗?珠儿一脸怪异的看着唐青青二小姐在搞什么?她扭到脖子了吗?
“那你看它适合我吗?”
“二小姐喜欢吗?”不对劲!二小姐一向很有自个儿的主意,二小姐瞧好看的,她可不能说难看,否则会落个没眼光的下场。
“我?”顿了一下,唐青青仔细打量了手上的玉镯子这一看,吓得她连忙将玉镯子归回原位,天真无邪的对着小贩傻笑“这玉镯子可能不太适合我。”
“二小姐,我们去挑几块布吧!”珠儿连忙拉着唐青青走人,生怕她又会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
“挑布干什么?””当然是给小姐和你做件过年的新衣裳啊!”“珠儿,你真好!”唐青青开心的抱住珠儿,她最喜欢珠儿裁制刺绣的衣裳。
“好了好了。”珠儿不自在的拉开唐青青,二小姐虽然不像小姐一样总是率性而为,可是一激动起来,就会忘了自个儿是谁,更不管身在何处。
进了布庄,挑了几块布,唐青青终于满意的随着珠儿踏上回家的路途,到了—半,她的不安又来了。
“珠儿,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怪?哪儿怪?”
“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等等,你别明目张胆的瞧,会打草惊蛇。”
小心翼冀、偷偷往后瞄了一眼,珠儿半信半疑的看着唐青青,好像她在恶作剧似的“二小姐,我什么也没瞧见啊!”“我也没瞧见,可我就是感觉到了嘛!”虽然她的性子稍赚浮躁了点,可是她一向很敏锐。
冷不防的抖了一下,珠儿不自在的更贴近唐青青,三小姐,你别吓人,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那些鬼东西吧!”
唐青青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有‘人’跟踪。”
“二小姐是不是昨儿个夜里没睡好?”
“你认为我疑神疑鬼?”
“我可没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啊!”“我们脚步快一点,回到家就没事了。”
这倒是,唐青青点点头,慢步一下子变成了小跑步。
“可是,你也用不着这么急啊!”手上捧着布,珠儿可没法子走得如此轻松。
“你是用不着这么急,反正你走不掉了。”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莫霄在她们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拦住她们的去路,随后,小四从一旁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他显然在这儿守候了许久。
脑子经过一片混乱之后,唐青青渐渐摸清楚状况“原来,刚刚在我们背后装神弄鬼的人就是你!”
“我不是存心吓你,只是一直找不着适当的时机出现,还望小娘子见谅。”莫霄一副有礼的拱手作揖。
眨了一下眼睛,唐青青似乎听清楚他说的话,一张脸转眼红霞密,她气呼呼的大吼“谁是你的小娘子,你别乱叫!”
“我没说你是我的小娘子,这是你自个儿承认的哦!”莫霄笑得好无辜。
“你”“小娘子别生气,气坏了身子相公会心疼。”
“你这个讨厌鬼,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摇着头,莫霄好为难的说:“我就是爱招惹你,你说如何是好?”
“你就是不肯死心,是不是?”
“我死心了。”
出乎意料的答复,唐青青怔了一下,说不上来那股失落从何而来,不过她随即甩了甩头,倨傲的说:“死心了还跟着我干什么?”
“你忘了我在客栈说过的话吗?”
“笑话,你说的话我就得记住吗?”唐青青老实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白眼。
“不打紧,我可以再重申一次,我决定直接带你回家。”莫霄说得好轻松。
唐青青一阵神经紧绷,听第一次可以一笑置之,再一次就不能不当一回事。
“你不是说死心了吗?”
“我的死心是因为放弃说服你的念头,时候不早了,我们应该上路。”
“上路?”
“马车就在那儿,你是要我送你上马车,还是要自个儿来?”莫霄指着早就等在一旁恭候大驾的马车。
瞪着他半晌,唐青青最后只能自齿缝进出两个字“疯子!”
“你已经习惯我疯狂的行径,以后就别费劲的把‘疯子’这两字挂在嘴边。”说完,他朝身侧的小四使了一个眼色,小四马上来到她们身后。
“你想干什么?”虽然嘴上还是气焰高涨,唐青青却强烈的感觉到危险已经笼罩,她忐忑不安的抓着珠儿。
“我看,还是由我送你上马车。”莫霄一步一步的逼近。
“你不要过来啊!”一个转眼间,唐青青已经落入莫霄怀中。
“小娘子,得罪了。”手一举,莫霄一个手刀劈下,唐青青顿时失去意识,软绵绵的瘫进他的怀抱。
“救命啊”珠儿终于回过神想找人帮忙,可是还来不及引起騒动,小四已经从后头捂住她的嘴巴。
“小姑娘,我不会伤害你家小姐。”莫霄随即弯身抱起唐青青往马车走去。
珠儿焦急的挣扎,下一刻,她的颈项受到一道剧烈的劈砍,眼前马上陷入一片黑暗,虚软的化为一摊春泥,小四丢下一件披风盖住她的身上,快步坐上马车,挥动马鞭驾着马车离开。
***
翻了一个身,珠儿发出呻吟,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唐吉宁担忧的面孔愈来愈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帘。
“珠儿,你总算醒了!”见珠儿清醒过来,唐吉宁深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我在哪儿?”眨了眨眼睛,珠儿茫然的看着四周,显然还没有回到现实。
“你在我房里,你还好吗?”
“我头有点疼,我怎么会在这儿?”
“曲公子他们瞧见你昏倒在路边,把你送回来,出了什么事?”
“我昏倒在路边”珠儿喃喃自语的摸着头,忽地,她整个人抖了一下,随即惊惶失措的抓住唐吉宁的手“小姐,不好了,二小姐被抓走了!”
“青青被抓走了?青青被谁抓走?”
“还不就是那个叫莫霄的公子。”
“他为何要抓走青青?”
“我也不知道。”
“他可否留下任何话语?”
“他只说不会伤害二小姐,他好像要带二小姐回家。”
“回家?他想干什么?这可怎么办?”这会儿唐吉宁真的慌了。
“你先别急,你们认识他吗?”曲昌隆沉稳的出声问。
摇着头,唐吉宁六神无主的咬着下唇“除了他的名字,我们只知道他是来这儿提亲。”
“我知道这事,我在添福作坊曾经见过二小姐代你拒绝他的提亲,不过他并没有打消念头,他对这门亲事似乎誓在必行。”
“你是说,他带青青回家是为了拜堂成亲?”
“你再三拒绝他的提亲,他又不脑凄苦待在这儿等你点头,除了把人掳走,他还能如何?他惟一没料想到的是,他始终弄错人。”
“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麻烦推给青青。”唐吉宁一脸的自责。
“谁会预料得到他不惜出此下策,把人掳走,你别责怪自己。”
“这会儿该如何是好?”
沉吟了半晌,曲昌隆点出眼前的困境“若无法查出他的来历,你们想找到二小姐无疑是大?陶搿!?br>
“我们上哪儿调查他的来历?”
“小姐,我们可以上升平客栈问掌柜啊!”珠儿连忙起身下床。
“依我之见,这恐怕是多此一举。”曲昌隆一脸沉思的道“我瞧这位莫公子不是个普通人物,你们既然不清楚他的来历,掌柜也不可能知道他打哪儿来。”
登时房内一片愁云惨雾,而就在这时候,武三兴奋的叫道:“太少爷,我想起来曾经在哪儿见过他了。”
“哪儿?”
“就在我们济南。”
“他会不会是路过济南?”
“不是,我是在‘宝样楼’见过他,因为那儿的掌柜见到他直喊着大公子,所以当时我才会多瞧他一眼,他肯定是我们济南人。”宝祥楼是济南最大的酒馆,出入那儿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若真的在济南,这事情就好坝卩了。”
“我答应阻你回济南。”唐吉宁毫不迟疑的决定道。
“你武三也有可能看错人。”虽然很高兴她终于肯随他回济南,曲昌隆却不舶不提醒她,万一找不到人,她说不定还以为这是他设下的骗局。
“这是眼下惟一的线索,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得试上一试,我有责任把青青找回来。”
了然的点点头,曲昌隆不忘了再提醒“你得有个准备,即使人在济南,想找到人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我明白,不管花多久的时间,我惟一的目标就是找到她的下落,不过,我在济南人生地不熟,还得请你多帮忙。”
“你放心,我很感谢你愿意随我回济南,我也向你保证一定会找到她。”
“往后麻烦你了。”
“小姐,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济南。”
“不,你待府里等我爹娘回来。”
“老爷和夫人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小姐,我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去济南。”
“可是爹娘回来见不到我们,他们会担心,我又不放心把这事交给凌总管,凌总管年纪大了,他一定解释不清楚。”
“小姐可以留一封书信向老爷和夫人说明白。”
“这事我们都还雾里看花不清不楚,信里又如何细说明白?”
“我看,还是武三留下来好了,武三会巨细靡遗将事情向你爹娘说分明,若是他们放心不下,想前往济南,武三也可以帮他们带路。”曲昌隆的提议等于是帮珠儿一个大忙,珠儿投给他感激的一眼。
“这”“好嘛,就这么说定了?”珠儿像个讨糖吃的小娃儿紧抓着唐吉宁的衣袖。
轻声一叹,算是让步了,唐吉宁感激的向武三点头致意“有劳你了!”
“唐姑娘请放心,武三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