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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彩云忙着播种,浇水,许是刚刚季老帮着教训了徐氏一顿,此刻她的心情分外的好,一边干活一边哼着小曲,看的简又又不由得哑然失笑。
简又又将田里已经老掉的大蒜都拔了起来,堆在一旁,陆彩云播完种,很自觉的走到简又又身侧,抱起地上那一堆不能吃的大蒜准备往外走。
“彩云,你要抱去哪里?”简又又直觉不对,忙问。
陆彩云一脸茫然:“拿去喂鸡啊。”
果然……
简又又眼角抽了抽,站起来将大蒜重新抱了回来:“这可是好东西,你竟然拿去喂鸡。”
陆彩云不解了:“又又,这些大蒜都老了,炒菜一点也不好吃。”就算又又厨艺了得,可也得看是什么菜吧。
简又又重新蹲回地上,拿起一根大蒜,将最中间的那一根嫩芽给掐了下来,道:“我说的是这个,这个炒肉片味道棒极了。”
陆彩云跟着蹲了下来:“这大蒜中间的玩意儿能吃吗?”她怎么记得老人们都说这中间长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呢,吃了就算不死也要得病。
“能吃。”简又又重重的点头道:“我叫它蒜苗,中午我炒蒜苗肉片给你们吃,现在帮忙把它摘下来。”
陆彩云犹豫了一下,便应了下来。
又又说能吃,那肯定能吃。
田里大蒜种了不少,这个时代,农村人吃的起的蔬菜很少,而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地也很多,又不舍得荒太多,于是便将能种的都种上,吃不远便想着卖个菜赚两钱,但是这些菜都不是时鲜货,能赚的钱也有限,大多都是过了季节都烂在了地里。
简又又拔了小一半,便跟陆彩云一起将蒜苗摘了下来。
如今家里条件好了,就算不是顿顿吃肉,但也三天两头有肉吃,有时是鱼,有时是猪肉,偶尔张虎打猎得来的肉也会拿一些来给他们,加之简又又的厨艺好,哪怕不是天天大鱼大肉吃的满嘴留油,却也顿顿吃的齿颊留香,意尤味尽,让陆彩云如今一见陆母动手做饭,便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昨天买的肉还剩下不少,简又又将一小半的肉切成薄片,剩于的跺成块做红烧肉。
锅里放油,待油熟后将肉片放进去爆炒,然后将肉片盛,放入蒜苗翻炒,再加肉片放进锅里一同炒,加些调料便出了锅。
中午吃白面馍馍,白米粥,将蒜苗炒肉片端上桌,简又又再炒了个木耳炒鸡蛋,一大碗红烧肉,炖的肉烂味足,一看便叫人垂涎三尺。
吃白面馍馍自然少不了草莓酱,做完千饭,便喊陆母等人吃午饭,张母刚开始不好意思,这一段时间下来便也放开了,洗了手帮忙盛饭:“这天天在你们家吃午饭,吃的我都觉得自家的饭菜都没味道了,又又真是心灵手巧,要是谁娶到这样的媳妇,当真是福气啊。”
简又又抿唇浅浅一笑:“张婶说笑了。”
张母了然的偷笑,暗道这是所有姑娘家都有的情绪——害羞了。
陆彩云将季老喊了过来吃午饭,一看到饭桌上的饭菜,不丰盛,都是家常小菜,却也愣了一下,毕竟农村是什么环境他并不是不知道,别说肉了,就是粥也米少汤多,更别说白面馍馍了,一般人哪里会吃的起白面。
闻着空气中飘来的菜香味,季老难得的咽了咽口水,接过简又又递来的筷子,端着一碗粥便开吃了。
“咦?简丫头,你这是什么东西,脆脆滑滑挺好吃么。”季老夹了一块木耳炒蛋,吃的两眼发亮。
“那是木耳。”简又又拿白面馍馍蘸了一点草莓酱,说道。
季老有样学样,也照简又又这么做,咬了一口,又是一阵惊叹:“这味道挺特别的,酸酸甜甜真好吃。”
陆彩云一口一口的夹着蒜苗,也顾不得说话了,只在心里感叹:这个果然真的好吃哇。
季老看她吃这么快,一副怕人跟她抢食似的,好奇的也去夹了一筷子:“你这桌上的菜除了肉跟蛋我认识,其他的咋听都没听过,这又是啥?”
他都觉得自己快成问题宝宝了,活了六七十年,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见过,可这回跑这乡下来,只让他觉得过去那几十年都白过了似的,就是边普通的家常便饭都比山珍海味来的强。
他家还有两个小孙子没娶媳妇呢,拐回家正好当孙媳妇,以后天天有的吃,还有酒喝。
季老越想越觉得自已这个主意棒极了,再看简又又,两只眼睛发出蹭亮的绿光,就像是野兽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猎物,让简又又浑身爬起了鸡皮疙瘩。
没好气的瞪了季老一眼:“季爷爷,你这么大年纪了这么盯着我个小姑娘看,真的好么。”
“噗……咳咳咳咳……”季老一个不慎,嘴里的菜直接呛到喉咙口,一边咳一边瞪着简又又,小小年纪不学好,那模样,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老色鬼了。
啊呸呸呸呸,他刚正不阿,一身正气,哪里像色鬼了。
一桌了都一脸好奇的看着好好的吃个饭就突然喷了的季老,看得季老又是一阵尴尬,忙闭上了嘴巴埋头苦吃。
碰到这丫头,他一身的形象都快毁了。
而无人知道,此时的陆家屋顶上,正趴着一位不速之客。
容璟之咬牙切齿的看着下面一派齐乐融融的温馨景象,一边唾弃一边暗骂:这死老头子怎么来了,居然还混了进来,可恨啊可恨。
肯定有问题,不行,他也得想个法子住进陆家,谁知道这死老头又要玩什么阴谋诡计。
若百官知晓容璟之这想法,定要一人一口唾沫嫌弃死他,容大公子,论玩阴谋玩诡计,谁能及你,你不阴别人就该烧高香了。
“阿嚏……”季老揉揉发痒的鼻子,暗暗嘀咕是哪个小王八蛋在骂他,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的抬头,看见的便是一缕墨色的长发一闪而过。
眼底划过一抹深沉的幽光,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呆这么久,这人怕也是个高手,就不知是敌是友了。
放下碗筷,季老“嗖”一下子奔了出去,众人只感觉一道风刮过,再看屋里哪里还有季老的身影,只有他远远的声音传了过来:“给我留着点。”
“季老这是去做什么?”陆母抬头愣愣的看着门口,问。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
谁知道他这是突然抽的哪门子风。
季老风一般的追了出去,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一路追出去好几里,这才在一个山脚下将容璟之逮了个正着。
“嘿,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个小兔崽子,偷偷摸摸躲在人家屋顶上想干麻?”
季老一把揪着容璟之的后衣领,瞪着眼睛骂道。
容璟之被逮住了,也不挣扎,只风骚的撩了撩前发,眼神如冰,唇角带着一丝戏谑道:“这话该我问您老才是吧,堂堂一品大将军,居然窝在这穷乡僻壤,说你没阴谋,鬼都不信,那家的小丫头看着可不像是好糊弄的人,你说我要把你身份告诉他们了,你还留不留得成?”
季老气鼓鼓的瞪着眼睛,如果可以都要喷火将容璟之给烧成灰了:“你敢?!”
容璟之不为所动,笑容狂妄而又邪肆:“季老将军说笑呢吧,在这大燕国,还有什么是本相不敢做的?”
季老气得一噎,容璟之这话虽然嚣张,却不能否放,朝堂之上一人下,万人之上,人人对他闻风丧胆,想杀他的人怕是能绕大燕一圈,却偏偏此人一直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
手段残忍,惨遭他毒手的官员没有一千也有数百,每天弹劾他的折子堆满了御书房,可当今圣上依旧对他信任有加,宠爱非常。
季老对容璟之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小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恨的是他如今的手段跟做法,连他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可就是一直完成不了这个心愿。
难度颇高哇!
“你……你你你……竖子狂妄。”
容璟之剥开季老抓着他衣领的手,弹了弹袖子上的灰,端的是俊美飘逸,拱手一笑:“多谢季老将军赞美。”
“我呸!”拥有再好的修养,季老也忍不住暴走了:“你小子作孽这么多,就不怕你爹从坟墓里气得爬出来吗?”
“不劳老将军费心,至今为止我爹都好好的躺在坟墓里。”
这混不吝的油盐不进的模样,直将季老气得一脚蹿了过去,容璟之敏捷的往旁边一闪,季老蹿了空:“你不在京城里呆着跑来这云岭村做什么?”
容璟之身子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慵懒的眯了眯眼:“老将军来干什么,本相便是来干什么。”
这话一听便知道是敷衍了,季老自知问不出什么,哼哼一声,也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了。
容璟之身形一闪,将季老的去路给拦住了:“老将军,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既然咱们目的一致,难道你不该带上我么?”
“滚一边去,谁跟你目的一致了,小心我一刀砍死你。”
季老一脸警惕的看着容璟之,在心里将容璟之来云岭村的目的想了个遍,也没能猜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