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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也会来吗?数着指针,琦欢不自觉交握着双手,战战兢兢地等待八点那一刻的到来。
“哈罗!”士奇的笑脸准时在病房门口出现。
琦欢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她不想自作多情,一个容貌已毁的女人是配不上他的。但她还是真心期盼他的到访。
“早安!”
“每次都是这一句,你没有其他的话好说吗?”他跳进来,手上一大包早餐。
“说什么?”她笑问,温婉的气质恍若一株含苞待放的月下美人。
“像是很高兴见到你、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之类的。”他拉过一张椅子,跨坐在她面前。
“我很高兴见到你,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她如鹦鹉学语般重复着他的话,待看他脸现欣喜,语锋忽地一转。“我学的对不对?”
他愕然半晌,挫败地吼道:“你真是很会打击男人的自信心,了不起!”
“哪里,在一个二十五岁大姐姐眼里,二十三岁的你,只能算是个大男孩。”她打趣道。
士奇定定地望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最近老在聊得好好的时候,突然强调起彼此年龄的差距,这分明与话题无关啊!
“年龄很重要吗?我以为真正的好朋友是不介意这个的。”
好朋友!这三个字比洋葱更激烈地刺激着她的眼皮,她禁不住眼眶泛红。
“没错,我们是好朋友。”不然还能是什么?明知不能着迷的东西,她还是忍不住深陷了进去,琦欢不由怨叹起自己向来不够坚毅的意志力,只得时时提醒自己加强防护网。
“喂,好朋友,要不要吃早餐?刚出炉的水晶饺子和水煎包喔!”士奇晃着一大包早餐诱惑她。
她猛吞口水,一脸馋像地望着他手中香喷喷的食物。
“说话啊?”她本来就内向,受伤后更是闷得紧,士奇只得不停地想办法逗她开心。
琦欢直点头,视线紧随着早餐袋子晃动,却依然惜言如金。
“唉!真是败给你了。”他无奈地把早餐袋子交给她。“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她已经安静得让他感到难受。“这样好了,屋外天气不错,今天我们去外面野餐。”
他想到就做,推来一张轮椅,横抱起她。
“啊”身子突然脱离地心引力的控制,腾空而起,琦欢着慌地紧捉住他的手臂,俏脸通红。
“哈!你还是这么胆小。”士奇好似抢到糖果的小孩,把她抱上抱下转圈玩。
“不不要别闹了!”她牙齿打颤,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像腾云驾雾。“士奇,快放我下来。”
“免费请你坐飞机还不好?”他把她猛地抛上,再稳稳接住。
“不要”她惊声尖叫,再也不愿放开他的衣襟,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喂!吓到你啦?”看她紧埋进他胸膛,死不肯抬起的螓首,他忍不住拿下巴顶她。“生气了?别这么小气嘛!我闹着玩的,对不起,别气了好不好?”
那花般容颜一寸一寸地昂起,写满小儿女娇态的俏脸上,添了一丝惹人生怜的惊惧。
“讨厌啦”她硬咽着。
“不会吧!这样就哭了。”士奇一时慌了手脚,赶紧将她放进轮椅里,抽张面纸轻柔地为她拭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哭啦!”
“呜”他的手碰到她颊上的伤,令她眉儿一皱,一股刺痛紧揪住心房。
“糟糕,我真是笨手笨脚。”他猛踱脚,就想冲出病房。“你等一下,我去找护士。”
“士奇!”他像道急惊风似的,她急忙捉住他。“不用了,伤口又没有裂开,别麻烦啦!”
“可是”总觉得她娇弱纤美得好似一尊白玉精雕而成的娃娃,若不小心捧在手里呵护,很容易就摔碎了。
“真的没事。”怕极了他想到就做的鲁张飞个性,她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去庭院里野餐吗?可以走了。”
“你确定没事。”他还是不放心。
“我确定。”她点头,提了早餐袋子。“麻烦你帮我推轮椅。”
“那有什么问题。”他扬眉,又是一记阳光般璀璨的笑容。“坐好了,子弹号列车要敏程了。”
“啊”他推轮椅就跟他的个性一样,箭般飞快。琦欢只觉得心脏快要蹦出胸膛了。“士奇”
“别说话,小心咬到舌头。”
“唔,好痛。”琦欢蹙眉,他的警告终究来得太迟。
“看吧!哈哈哈”他叩首大笑,意气飞扬得好像正欲展翅高飞的大鹏。
她的心跳和着他的笑声,想像得出那张年轻的脸庞是如何地青春活跃,他是个比阳光更加耀眼的黄金少年,因为他的光辉万丈,普照着她的人生也变得多彩多姿了起来。
真希望时光可就此停止,如果这项愿望不算贪心的话,上帝啊!请您实现吧!
秋老虎依然张狂,但微风中却添了一丝舒爽的凉意。
士奇把琦欢抱到医院前庭的座椅上,背后有高楼大厦的阴影为屏障,不会受到烈阳的烘烤。
苞前是大片青绿的草地,伴随着轻风飘拂,翻起一波波如黛碎浪。
嗅闻着空气中带点儿湿意的青草香,琦欢陶醉地闭起双眸,不期然一朵安恬的笑花在红唇追绽开。
他蹲在她面前,偶然抬头,被那在日光中闪耀的透明澄澈惊骇了心神,她有一种安稳人心的特质,让他在每天的探病过程不觉辛苦,反而像是久航的渔船,迫不及待投入港湾的怀抱,她给他一种脚踏实地的充实感。
哔哔哔刺耳的call机响声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琦欢猛地睁开眼,被他那近在咫尺的脸庞羞红了花颜。“你干什么?不快去回call?”
“蹲在你面前当然是看你喽!”士奇使坏地眨眨眼,贪爱她面上醉人的酡红,总忍不住逗她。“这不识相的call机,丢掉算了。”
“你你别闹了,快去回call啦!”明知他年轻爱玩,她还是常常被他耍弄得心慌意乱。
“啧!你还真容易害羞。”他摇头,逗她的兴致不减。“怎么你老是脸红,我却从不脸红。”他伸手摸摸她发烫的粉颊。“男人与女人的身体构造不一样吗?”
“你”琦欢被他一语双关的言语逗得浑身燥热、脑袋发晕。“我不跟你说话啦!”
“哈哈哈”士奇跳起来,把早餐塞进她手里。“你啊,?此hセ故侵挥姓庖徽校阏饧改暝谕馔饭鞯降锥佳Щ崃诵┦裁矗慷逅甑呐嘶拐饷创浚压职蟛蛔执亩蓟崮腥恕!?br>
她嘟嘴,嗔瞪着他。“你懂什么?男人们虽然喜欢美艳的女人,但那只限于玩玩的时候,论到娶妻,大部分人还是希望娶一个贤妻良母。”
“对啊!贤妻良母冰在家里,反正也不会反抗,方便男人们到外面采花猎艳。”就因为见不得她脸上挂着泪珠,他使出浑身解数也要逗她开心。
“才才不会呢!”她咬住下唇,他的话像利剑,深深伤害到她的心灵。将来她婚后的生活也会是那样吗?倘若如此,为什么要结婚?
“喂,不会又要哭了吧?”看她眼眶又红了,他赶忙打躬又作揖。“别哭嘛!我开玩笑的,我大嘴巴,胡说八道,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这一回,好不好?”
“人家才没有这么老,你少乱说。”他总是这样,一句话逗人哭、一句话又逗人笑。
“是!小泵奶奶。”士奇挤眉歪嘴大扮鬼脸,果然成功引出她开怀的笑容。
“讨厌。”琦欢举手拭去眼角的泪痕。“你再耍宝,call机要响破了。”
“遵命,小泵奶奶。”他回她一脸皮相。
“臭小表!”她吐舌,作势打他。
“嘿!”他如获至宝地高喊。“想不到你也会扮鬼脸,可爱喔!”他拍拍她的颊,转身跑去找电话回call了。
她却像被施了定身术,怔愣地伸手抚上刚被他拍过的颊,扮鬼脸?她吗?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样毫无芥蒂地开心大笑。
她并不是从未与男人交往过,但以前那些约过一次会就跟她说再见的男人们,最常拒绝她的原因便是她太无趣了,沈闷、又不懂得撒娇。
他们虽然想娶单纯的女人,却受不了迟钝的闷女人,因此她才一直单身到现在,甚至到了二十五岁还未尝过初恋的滋味。
但刚才那种感觉,心脏依然扑通狂跳个不停,血液急速地加热,脑子里一片空白,分不清是喜悦、还是伤怀。
她的初恋对象竟是个小她两岁大男孩呵!老天爷,您未免待我太残酷了。
两行清泪不自觉滑出眼眶。对于这株才萌芽就注定会夭折的爱苗,她委实不知如何看顾才好。
“喂!左士奇,谁找我?”士奇打电话回“神风万能社”早说过每天早上八点到九点要陪琦欢的嘛!是谁这么不识相,还随便乱call他?
“干么?一大早吞了火葯啦?”金迷刁钻的声音自话筒那边传过来。
“上官金迷,你吃饱没事干啊?有什么事快说,我忙得很。”
“老大问你,那件案子查得怎么样了?”金迷口中的老大就是“神风万能社”幕后的神秘女老板。
“风江不是知道吗?”还差一半的资料,一直在琦欢身上,他却没发觉,又被陈芝雯骗了回去,气得士奇险些吐血。
“你的办事能力有待加强哦!”金迷嘲讽道。
“上官金迷!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把那句话给我吞回去,我左士奇可不是好惹的。”他喷火带冒烟地吼道。
“知道你是打不死的战将。”单枪匹马挑了“青帮”金迷一想到,心脏就差点停摆。“风江有事要告诉你。”
“别怪金迷,大家都很担心你,你还好吧?”尖锐声音突然换成温和男中音。
“还好!”士奇摸摸鼻子,他承认自己是冲动了点儿,但事关琦欢,没办法他就是控制不住。“公寓那边现在怎么样?如此严重的爆炸,有没有引起大騒动?会不会影飨到我们的调查行动?”
“不知道,老大说她会处理。”风江低声笑道。“你看报纸、新闻上都没有无聊的渲染就该明白咱们老大是很神通广大的,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事是她无法摆平的。”
“那琦欢的姑姑们呢?琦欢是她们养大的,现在她受了伤,她们不可能不闻不问吧?”
“是有两个中年女人在那儿不停地问东问西,但全被宫昱和有匡给打发掉了。”风江忽地闷笑道。“辛苦你了士奇,那两位姑姑确实很难缠。”
“哪里!”士奇轻咳一声,看来大家都知道“冒名男朋友”的乌龙事件了,不知道这会见他们会取笑他多久。“他们到公寓那边做什么?”
“我叫他们去的,找找看还有没有遗留下来的线索,不过可惜,你的动作比我们坑卩了。”运风江都忍不住损他。
“唉呀,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拜托,你们别再念了。”士奇闷声道。“金迷说你有话告诉我,什么事?”
“我找到三年前陈教授遗失的那套病毒软体了,就隐藏在你传回来的‘陈氏会计事务所’文件资料中。”
“这么说来陈芝雯确实是陈教授的女儿喽?她偷了父亲的研究,从美国逃来台湾,以开设会计事务所为掩饰,实际上却是商业间谍,专门窃取镑大公司的开发机密贩卖图利。”
“你的推理是很有道理,但两位小姐的容貌相差实在太多了,我们把陈芝雯的照片传真到美国给陈教授看,却连教授本人都无法确定那是不是他女儿。”
“容貌可以整型,但dna却假不了。”士奇得意地征扬着剑眉。“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会查出陈芝雯究竟是不是陈教授的女儿?”
“那另一半资料”
“我会想办法,最晚半个月后给你消息。”
“知道了。你有空回社里一趟,社长为你和殷小姐做了些小道具,你回来拿。”风江叮咛他。“别再回公寓了。”
“我会带她回我老家,风江,帮我谢谢大家。”士奇挂断电话,下一步该怎么走,他心中已经有底了。
士奇吟哦地低着头,有一件事他好像完全忘记了。
假设琦欢会遭遇意外全是因为那本“黑皮帐册”的关系,那为什么在帐册被陈芝雯取走后,还是有人要琦欢的命?
除非几件意外的主谋者是不同的人,但不可能啊!以琦欢的温柔善良,绝难与人结怨,更遑论有人要杀她了。
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他遗漏了。到底在哪里?唉,伤脑筋。
“算了。”他猛摇头,那些事都是次要的。眼下最麻烦的是如何说服既天真又顽固的琦欢放弃她的家,住到他哪里去。别看琦欢娇弱好欺负,卯起来却是比谁都倔强呢!
慢慢踱回前庭,她正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吃着早餐,嘴角习惯性抹上一朵恬适的笑窝,叫人看着心里就舒服。
他的个性并不好,一言不合就会与人吵架,但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是他不喜欢在大企业当上班族的原因。
进入“神风万能社”一屋子奇人怪胎,他还是不时和同事们斗嘴,可这一点也无损于大家的情谊,面对外敌的时候,他们随时都可以为对方舍命。
遇到琦欢,她是个很奇怪的存在,莫名地,他们就是吵不起来,每回都是他开口骂人,然后,她的眼眶一红、嘴一嘟、珠泪滴下,他的心就先投降了。她彷佛是天生来克他的。
如今又发生这种事,他发觉他越来越无法舍下她了,这种感觉无关乎怜悯,而是他的心自有主张地渴望她温柔的倩笑,像暖流,滋润他枯竭已久的心田。
“士奇!”她笑盈盈地朝他招手。
她的笑像春风,拂过心坎,总令他不自觉地感到欢愉。“来喽!”他撒开脚步,迫不及待接受这股幸福的洗礼。
一点银光首先闪过眼睑,他心口一窒,抬头看到大片光亮闪闪的要命物体自高空坠下,直逼她的头顶。
“琦欢”他的心像被撕裂开来,身体在肾上腺素的急遽冲击下,如炮弹般腾跃而起,拥住她,往青草坡地上滚去。
叮叮咚咚十几支锐利的手术刀在水泥地上发出要命的声响。
她惊惧地抬头,看到不远处那片致命的闪亮。
士奇鹰隼似的目光直对准身后大楼的屋顶,一条白色的人影闪过,那身白是医护人员的制服,敌人竟然渗透进医院里来了,这下琦欢连住院都不安全了。
“士奇、士奇”她突然惊慌地喊他。
“别怕,没事了。”他以为她吓坏了。
“不是,你”她脸儿苍白,眼眶泛红。“你受伤了!”不舍地抚上他耳颈边的血痕,都是她害他的。
他伸手一摸,不过是几滴血,不甚在意地轻耸肩。“小伤而已,舔一舔就好了。”嘴巴歪了几次,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舔不到耶!”
士奇傻笑了一下,吐口唾沫手上就想往伤口擦去,琦欢见状,好气又好笑地阻止他。
“别这样,受了伤就该上葯,你如此乱搞,当心伤口烂掉。”
“不会啦,口水可以消毒耶!”他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她眼儿一瞪,真是被他打败了。
“算了,我帮你吧。”硬撑起身子靠近,她伸出舌头舔舐上他的伤口。湿湿暖暖的香气在他耳畔吹拂着,战栗却在他心底炸开。
士奇情不自禁转过身去,细密的吻印上她光滑细致的额。
琦欢倒吸口凉气,睁大一双迷蒙的水色秋瞳。
他的吻沿着前额而下,就像她舔舐他的伤口一样,他也一举攫住了她的耳根,火热的舌挑逗着她造型优美的耳垂。
她禁不住全身打起摆子,缓缓闭上眼睛,紧握在胸口的双拳居然感受不到激烈的心跳,直到他火热的舌带着熔岩高温滑过她的眼皮,消失的心跳重新鼓起,越跳越快,让她忍不住想要放声尖叫。
但她的双唇才一张开,他激狂的热吻已然覆上,带着海啸般吞灭天地的威力,像要掏尽她的灵魂,与她合为一体。
她好甜,吻她的感觉像是品尝着人参果,他全身的毛细孔都在欢呼,刺激着他几乎忘记呼吸,直到窒闷猛击胸腔,他不得不与她分开。
她酡红的容颜含羞带怯,微微噘起的红艳樱唇边,一丝透明涎液在阳光下闪着光亮,那是他们相爱的证明,他控制不住心底的燥热,再度覆上它。
他的动作更火爆狂热了,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沿着衬衣伸进她高耸的胸峰,在他不停地挑逗下,她感觉自己胀得发疼。
他是火、她是林,在激狂烈焰中,她就要覆灭在他无止尽的冲天欲火里了。他的反应是那么剧烈,而他猛然压下的躯体,不小心碰上她受伤的腿。
“啊!”她忍不住呼痛,泪珠儿在眼眶中滚动。
那一喊,令两人全都一震。
她到底做了什么?琦欢鼻端嗅进他浓厚的男人味,心跳不试曝制地狂奔起来,手脚不住发软,颤巍巍地瘫软在他怀里。
士奇只觉得脑袋像给雷炸过,所有的思考能力全都停摆了,他的身体只能感觉到她的温度,他的眼里只看得见她的身影,抱着她,那快感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她让他看得全身发烫,身体像要燃烧起来,呼吸急促得就要喘不过气来,她再也忍不住地猛一推。他完全没防备,环着她的双手顿松,使得她的身子顺势往青草坡下滚去。
“啊”这一滚又压到了伤腿,眼眶中的珠泪马上渗出。
“琦欢!”他吓了一大跳,急往前冲,总算在她滚下马路前截住了她。“没事吧?”
她全身沾满草屑,可怜兮兮地抬头。“好痛!”
“对不起喔!我不是故意放手的。”士奇把她抱起来,仔细检查着。“伤到哪里了?”
“压到脚了。”她紧皱着黛眉,泪水冲刷着一张泥灰小花脸。
“我马上抱你去看医生。”他卖力地跑上斜坡,经过那一地的手术刀,事发现场已围了几个好奇观众。
“士奇,你想那会不会”她感到不安。
“一定是哪个短路的实习护士,在整理手术用具时不小心掉下来的。”他撇撇嘴,意有所指地对她眨眼。“不晓得怎么回事,这年头的傻大姐好像越来越多。”
“什么意思?”她瞪眼。“我又不傻。”
“对啊!只是有点钝而已。”他大笑,暗自庆幸,总算转移开她的注意力了,否则以她认真到近乎古板的个性,知道自己是危险的目标,想哄她住进他家里,铁定更加困难。
“我才没有!”她又嘟起嘴。“哼,不跟你说话了。”
她永远只有这一招,单纯的钝女人。他止不住的笑声越来越高扬,但尽管她是如此地不解事,他还是觉得她可爱,可爱到极点了。
“该死的,又失败了!”陈芝雯愤恨地脱下白衣、跳上车子、启动引擎,迅速驶离医院。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想不到殷琦欢的命这么硬,怎么杀都杀不死!”一手抽出怀里的香菸,藉着车上的点菸器引燃,大口大口呼呼直喷的白气显示出她的心浮气躁。
“再这样下去,事情一定会被左士奇查出来的。”她又气又急地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火箭般地在马路上狂飙。“那个男人太聪明、太可怕了”
只要一想到“青帮”一夕之间覆没的情景,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就不自觉地颤抖着。
都怪她一开始太大意、太自负了。她以为凭自己的能力与目前的金钱、权势,一个小小的侦探绝计威胁不了她的地位,才会那么放心录取他进会计事务所工作。
却作梦也想不到她眼中的小老鼠居然是只大老虎鸡智巧变外,还强悍勇猛得可怕。破解了她的密码偷走资料,还把资料给译了出来。
但她最大的失策还是殷琦欢,当初看她温文怯弱,平凡呆板的样子,还以为把最后资料交给她保管,以她愚笨的脑袋绝对参不出里面的玄机,应是最安全的。岂料,她不仅不是笨蛋,还是个能过目不忘的天才。
这下子就不是把资料偷回来就能解决的,为了永绝后患,还必须杀掉殷琦欢,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地为她保守秘密。
但可恶的是只要有左士奇在,就没人要得了殷琦欢的命。
她自己动手失败了,连“青帮”那种拿钱卖命的狠角色都教他给挑了,她还能怎么办?
“该死的,王八蛋,左士奇”她咬牙切齿,一拳击中方向盘。
叭尖锐的喇叭声震耳欲聋。她心脏猛一窒,脑袋里却灵光一闪。
既然左士奇这么厉害,她又解决不了他,为什么不把他收为己用?
刺耳的煞车声突兀地响起,将车子停靠在路边,陈芝雯取出了皮包里的化妆镜,凭她美艳感人的外表,难道还会输给殷琦欢那只丑小鸭不成?
“就这么决定了,我要把左士奇勾到手。”她狼一般的锐眼开始发亮,红的嘴唇绽放出罂粟花似的光采。好美,却也美的危险、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