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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佳伟听了夏蝉的话,脸色立时十分的难看。
他自然知道夏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葛家已然没落,自己哪里还有可以炫耀的地方,现在,夏蝉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正在俯瞰自己。
“你少在这里耀武扬威,这钱庄是我的,我不让你提你就别想提走!”
葛佳伟想清楚了之后,更加的来火,远远将自己之前应该有的顾虑和种种都抛在了脑后。
“好志气!”
夏蝉轻笑,伸手拍了两下。
“只是这志气可不是乱用的,葛少爷,您最好别后悔。”
葛佳伟触及夏蝉的眼神,有些害怕。
他知道夏蝉的手段,可是现在自己如果答应,岂不是丢人?
“胡闹!”
正在此时,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夏蝉转头,便见一个样貌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双手背于身后,身边还跟了两个小厮模样的人。
“少东家……”
葛佳伟一愣,急忙神色变得恭敬起来。
那男子穿着一件硕大的斗篷,一半的脸被掩在帽子里,根本看不清楚。
夏蝉微微皱眉。
葛佳伟喊他少东家,这么说起来这个男人就是钱庄的东家不成?
那这场闹剧的幕后之人也是他了吗?
夏蝉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神秘少东家的庐山真面目。
“姑娘,多有得罪之处,敬请包涵。我会为姑娘安排人提钱,姑娘稍安勿躁。”
说完,那人便看了葛佳伟一眼,道:“进来。”
葛佳伟如同一只被驯服的小兽一样,乖乖的跟着男人走了进去。
“这人是谁?派头这么大?”
天泽小声嘀咕着。
夏蝉没有作声,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人的气场和声音,真的都是相当的熟悉。
只是看不见脸,自己不敢断定。
葛佳伟进了内室。
“葛少爷,我想你是没有明白我叫你来的意思,若不是看在二皇子的份上,我是不会想让你来的,请你搞清楚一点,我们要做的是大事,而不是为了你的私仇。”
洛风转头,皱眉看着葛佳伟。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一时冲动,中了夏蝉那贱人的奸计。”
葛佳伟忙不迭的认错,顺便将一切的错都怨在了夏蝉的身上。
“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如果再有第二次的话,那你就收拾东西走人吧。”
洛风微微抿唇。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葛佳伟急忙说着。
“好了,你先下去吧,记住了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洛风低声道,语气中包含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是,是……”
葛佳伟连声应着,转身走了下去。
帷帽滑落,露出洛风一直被隐藏的脸颊,他五官俊逸,带着几分淡薄世故的清秀,只是在那右边的面颊之上,却有一块长长的伤疤。
他抬手轻轻的抚上那伤疤,自言自语道:“小年,我定会为你报仇。”
有了洛风的介入,取钱便顺利了许多,天泽跟来时的小伙计一起将银子搬上了马车,便准备往酒楼里回去了。
夏蝉正出门,却碰见了正欲进门的文人祥。
“文叔,这么巧?”
夏蝉笑道。
自从自己开了酒楼以来,虽然也有跟文人祥见过几次面,可总过是自己总是很忙,没有空去醉仙居找他聊聊,听封刀说,文人祥倒是来过酒楼几次,想来找自己,可是自己都是要么不在,要么就是在忙,久而久之,两人之间也没了联系了。
“丫头,你也在,这么巧啊,这都好几个月没见了吧?怎么样,最近好不好?”
“挺好的,文叔你呢?我最近一直很忙,也没得空去醉仙居坐坐,怎么样,生意如何?”
夏蝉笑着问着。
“还行,一般般吧,倒是丫头你啊,最近赚大钱了吧?”
文人祥笑着说着,两人谈话如同久违了的老友一般。
这会儿,夏蝉也注意到了文人祥身后三个女人。
一个老一点的,正在满含戒备的看着自己,还有一个中年的跟文人祥差不多年纪的,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还有一个年轻的,看样子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正在满眼怒火的瞪着自己。
夏蝉不禁觉得好笑,这到底是谁呢,怎么这么看着自己?
察觉到了夏蝉的眼神,文人祥也是反应了过来,急忙笑着转身介绍道:“还没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岳母,这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女儿佩佩,佩佩倒是跟你一般大,好像比你小几个月。”
文人祥说着,又跟三人道:“这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夏老板,夏老板在镇子上和定州都有酒楼的。”
夏蝉轻笑,看着三人。
这个岳母一看就不是个好人物,一进来先是满含戒备的看着自己,颇有几分瞧不上自己的意思,等到文人祥说了自己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之时,却又瞬间变得恭顺起来。
踩低拜高的主儿!
“原来是夏老板啊,夏老板的酒楼生意可是很好啊,我们家的酒楼可得多多仰承夏老板的照顾了。”
岳母黄氏,笑着说着。
“不敢不敢,我也是小本生意,何来照顾一说呢。”
夏蝉轻笑着,礼貌而客套。
黄氏也察觉出了夏蝉不怎么喜欢她,便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做声。
“夏姐姐,你这衣服好好看啊,袖口上的花儿跟我家种的一样好看。”
文佩佩走了过来,十分自来熟的摸着夏蝉衣袖上的花纹。
夏蝉有一点轻微的洁癖,不喜欢陌生人靠近自己,更别提碰自己了。
“是吗,这料子是镇子上的绣阁里的,你要是喜欢可以自己去挑几匹。”
说着,不动声色的将衣袖给抽了回来。
文人祥的妻子许氏瞧见了,略微有些不喜,她向来就是自傲的很,在老家,文人祥每年往家里寄得钱,足以让她过上村里人都羡慕的生活,所以她一直很是高傲,见了夏蝉也十分的瞧不起,所谓井底之蛙,便是如此了吧。
文人祥也看出了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便笑着打岔道:“丫头,你是来存钱的吧?”
“不是,是来取钱的。”
夏蝉笑着道。
听夏蝉这么说,几人都是惊讶,文人祥虽然心里惊讶,却也不好问出来,只是许氏巴不得赶紧的看着夏蝉出丑,急忙道:“哎呦,这流亭镇上谁不知道这钱庄利息上涨啊,这会儿功夫取钱出来,夏老板莫非是跟银子有仇?”
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文人祥有些不爽,转头看了许氏一眼,警告她不要笑。
许氏摆了文人祥一眼,冷哼了一声。
“文叔,你是来存钱的吗?”
夏蝉没有理会许氏的阴阳怪气,只是转头看着文人祥。
这件事目前为止是蒙蔽了大多数人的眼睛了,自己知道结果,故而置身事外,只是文叔嘛……
“是啊,这不是听说利息要上涨,所以想来赚一点,你倒是不用在意这点小钱。”
文人祥开着玩笑,努力的想打破刚才的尴尬气氛。
夏蝉点点头,看着文人祥道:“文叔,我劝你一句,还是留点钱别都存了,几十年没有涨过利息,一直是这个价,怎么会忽然涨呢?而且没有确切的消息,钱庄的东家也不敢出来斩钉截铁的说就是一定要涨利息,我想,这其中变故太大,如果万一说不涨反掉呢,那咱们的辛苦钱可就是都没有了啊。”
夏蝉尽量说的很隐晦,就是想提醒文人祥,不要贸然存钱,这其中有诈。
文人祥听了夏蝉的话,可是一瞬间被说醒了,他本来就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只是架不住岳母和妻子的一再催促和怂恿,没有办法,才来了这里。
只是文人祥还没说话呢,旁边的许氏就等不及了。
“哎我说,夏老板啊,你自己个儿不想赚钱也就罢了,怎么还撺掇着我们家不让赚钱呢,这机会多难得啊,没了可就永远的没了,你有钱,你财大气粗的,那能不能赏点脸让我们也活一下啊。”
许氏说的夹枪带棍的,夏蝉皱了眉。
“你嘴巴放干净点,敢这样跟我们家小姐说话,活腻歪了是不是?”
天泽皱眉,上前来虎视眈眈的看着许氏。
“你……你想干嘛?”
许氏有些害怕,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天泽,回来。”
夏蝉喊了一声,天泽才退后一步,站在了夏蝉的身边。
“文叔,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么一说,您听不听,都在您自己的脑子里,您怎么决定都行,就这样,改天我再去醉仙居找您叙旧去。”
夏蝉笑着说着。
“丫头,你别往心里去,佩佩她娘啊,就是个直性子。”
文人祥十分的尴尬,恨死了这个不成器的妻子。
“本来就是嘛,你为何要来一直管我们家的事情,别仗着自己年轻就想着这个那个的,小姑娘,我们家老爷是有妻儿的人,你还是省省吧。”
许氏看着夏蝉退让,更加的有恃无恐了。
“你闭嘴,你说的是些什么话?你知道个屁你就在这儿瞎猜!”
文人祥气得要死,转身看着许氏,怒吼道。
幸好这是在侧门,要是在主门里,只怕是要惹来注意力了。
“我说错了吗,我看你就是向着这个狐狸精,亏得我跟了你十几年,为你生儿育女,为你照顾家里,你倒好,在外面养起了狐狸精来……”
“啪!”
许氏的话还未说完,文人祥一巴掌便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打我,你为了这个狐狸精打我?”
许氏捂着脸,不可置信道。
“你闭嘴,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话,就给我立马滚回去。”
文人祥是真的怒了。
许氏一看文人祥发了这么大的火,也不敢说别的了,只是捂住了脸一个劲的掉眼泪。
黄氏平时也是个愿意说三道四的主儿,只是这会儿看见平时一直斯斯文文的女婿忽然发了这么大的火,也是不敢再说话了,只怕会火上浇油。
这一家子可是都指望着女婿挣饭吃呢。
“丫头,真是对不住,今儿个是文叔我对不起你,丫头,你别往心里去,过阵子文叔一定亲自登门道歉。”
文人祥转头看着夏蝉,他是很喜欢夏蝉的,可是也只是长辈对小辈的那种关爱,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
“文叔,我知道,你放心吧。”
夏蝉笑着说着。
许氏虽是不敢出声,却仍是不忿的看着夏蝉。
在她眼里,自己的丈夫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责备自己,那肯定是不正当的关系。
夏蝉却没去管许氏如何,在她的眼里,许氏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屑亲自动手去收拾这样的小角色。
“文叔,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千万不要冲动。”
夏蝉看着文人祥,眼神诚恳的说着。
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所赚到的第一笔钱,就是文人祥给自己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自己最珍贵的一笔钱呢。
她不想让文人祥到时候也赔本,所以一直劝着他。
文人祥点点头,刚想说话,旁边就有人走上前来,哈哈大笑道:“夏老板,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岔了,满流亭镇谁不知道钱庄的利息要涨,我看你是故意放出这样的话来,不想让大家发财,然后你自己偷摸着存了好多钱呢进去等着狠狠得捞一笔吧?”
说话之人正是数日未见的冯先勇。
夏蝉看去,见冯先勇身边还有一名女子,牵着的正是冯永川。
冯永川看了夏蝉,出奇的没有以前的仇视了,反而是一股十分复杂的眼神。
“冯老板,您这家大业大的,怎么还有闲工夫出来管我说了什么话呢?嘴长在我脸上,我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哦对了,我忘了冯老板的酒庄被官府给查了,现在暂停营业,怪不得冯老板最近是闲得很吶,不像是我们,一时半刻都捞不着歇息呢。”
夏蝉笑着说着,含笑看着冯先勇。
冯先勇闻言,脸色立时白了几分。
冯永川也是脸色不好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老板这嘴皮子真是利索,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怪不得将酒楼经营的这么好,看来这嘴皮子功夫没少练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
天泽听了冯先勇的话,立时就想冲上来狠揍他一顿。
夏蝉伸手拦了天泽一下。
“冯老板好眼神,想来冯老板正是因为这嘴皮子不利索,所以才想着另谋出路,才在酒里加水的吧,只是这手脚功夫太没个数了,一不小心加多了,这不就出了错儿了吗?”
夏蝉笑着说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怒,可落在冯先勇的眼里,却是气得要死。
“你……”
冯先勇气得脸色发白,三番两次被一个黄毛小丫头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哥,别理她。”
冯翠娥笑着,伸手拦下了冯先勇。
“夏老板是吧,您财大气粗腰缠万贯的,怎么还跟我们这些平民小老百姓计较呢,没得失了您的身份是不?”
冯翠娥眯着眼睛看着夏蝉,尤其是看到夏蝉脖子上做工精致颗颗圆润的红宝石项链,更是嫉妒的发狂。
夏蝉轻笑,看着冯翠娥,一字一句道:“俗话说得好,先撩者贱!不知道是谁先过来自己找骂的,是不是?”
冯翠娥皱眉,瞪着夏蝉,也不说话。
“天泽,咱们走。”
天泽点头,伸手一挥,“让开让开。”
说着,拥护着夏蝉走了出去。
这边,等到夏蝉几人走了,文人祥才转头看着身后的几人,“你们能不能给我长点脸,你们知道夏老板是谁吗,咱们这最大的酒楼,就是她的,夏老板的爹就是定州知府,自己还在村中任里正,未婚夫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大将军,外祖一家是市舶司杜大人,你们得罪了她,咱们以后都不用混了。”
文人祥怒不可遏,其实他倒并不想说出这些关系来,只是说别的没用,对于妻子和岳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们俩都是踩低拜高的,只有把夏蝉的关系网说出来,这两人才会安生一些。
果然,知道了夏蝉的身份,两人这才是目瞪口呆。
文佩佩惊讶的不得了,“战神大将军,就是那位玉将军吗?竟然是她的未婚夫?”
文佩佩咬牙,真是不公平,想她夏蝉也只不过就是出身比自己好一点罢了,模样长相还不如自己呢,怎么就能赢得大将军的心呢?
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们以后都谨慎点,以后说话如果还像今日这样口无遮拦,那就是引火上身,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们。”
文人祥说着,眼神严厉的看着几人。
这边冯先勇出了门,上了马车,冯永川却忽然道:“爹爹,那个夏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你这臭小子,说的什么鬼话?”
一听冯永川替着夏蝉说好话,冯先勇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爹爹,她说的对啊,咱们往酒里加水,肯定是不对的啊,咱们既然现在酒庄的信誉都不行了,不如再酿一批真正的好酒出来,然后叫上伙计沿街叫卖,低价先拉拢客户啊,夏蝉说的对,嘴皮子功夫也是很重要的。”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傻了?夏蝉能把好的办法给咱们?你记住了,你是冯家的人,夏蝉不是咱们一伙的。”
冯先勇气急败坏的说着。
“可是爹爹……”冯永川不死心。
“够了!”
冯先勇怒不可遏,“回家去给我在屋子里好好待着,要是敢出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冯永川吓了一跳,不敢再做声了。
回了冯家,冯先勇便将冯永川给带了进屋子里,锁上了门。
“爹爹,爹爹放我出去……”
冯永川不断地拍着门。
“臭小子,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说着,冯先勇便走了出去,对着下人道:“不准放他出来,知道了吗?”
冯永川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也知道没有希望了。
他自从上次被夏蝉教训了一顿,回来之后就总是记起来当时的场景,他一懂事开始,母亲就不在自己身边,自己是小姨养大的,奶奶总是在自己旁边说,自己的母亲是个不要脸的贱人,不顾家,反而出去鬼混。
他一直很讨厌自己的母亲,从来也没有见过几次,这一次,还是第一次看见。
说实话,他朝着母亲扔石头的时候,母亲没有躲开,他真的是非常的惊讶,当母亲说以后再也不是母子的时候,他也是特别的伤心。
这一连几天,他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是母亲抱着自己去爬树,去荡秋千,给自己讲故事……
他越来越想念那个女人,可是他不敢去找,他已经狠狠的伤害了她,现在怎么还有脸,而且就算自己再去,她恐怕也不愿意认自己这个儿子了吧。
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是刘嬷嬷来了。
“小少爷,吃点饭吧。”
刘嬷嬷将饭放下在桌子上。
“嬷嬷,你放着吧,我吃不下。”
刘嬷嬷叹口气,她是冯永川的奶娘,一直照顾他,很是有感情。
“小少爷,怎么能不吃饭呢,不吃饭会生病的。”
刘嬷嬷上前来,慈爱的说着。
端着碗喂他。
“嬷嬷,我想娘亲了。”
冯永川说着,竟是哭了起来。
刘嬷嬷闻言,有些不可置信。
“小少爷,您说什么?”
她曾经也想告诉冯永川,云长歌是个多么好多么有担当的女人,可是冯永川那时候已经被洗脑了,哪里还有心思能听的进去呢,说了好几遍也没有效果,刘嬷嬷便索性不说了。
所以现在听冯永川这么说,刘嬷嬷便很是惊讶。
“嬷嬷,我想娘亲了,上次看到娘亲之后,回来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梦,做梦都是娘亲……”
冯永川一边说着一边哭着,“可是我不敢去,我上次骂了娘亲,娘亲说不跟我做母子了,她恨死我了……嬷嬷,可是我很想娘亲……”
“好孩子,你总算是自己明白了,这天底下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呢,夫人为你付出了很多,她是爱你的,这天下没有一个人爱你胜过她爱你的多。”
冯永川听着,眼泪流的更凶。
“嬷嬷,我知错了,最近我一直在找,我偷听到小姨跟小姑的话,她们一直骂娘亲,还想控制我去害娘亲,嬷嬷,娘亲是不是被她们逼走的,爹爹为何不帮帮娘亲呢?”
“孩子,你爹爹……他才是做决定的啊,你爹爹对你娘这么狠,怎么会帮她呢,孩子,你是你娘唯一的希望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她,她很不容易的。”
冯永川哭着点头,“嬷嬷,我一定好好报答娘亲。”
刘嬷嬷给冯永川擦擦泪,“好孩子,你想去见就去见吧,早些跟夫人说清楚,夫人就原谅你了,哪里有跟孩子过不去的父母呢?”
冯永川听了,急忙点点头。
“好,我这就去,晚上在悄悄的回来。”
刘嬷嬷笑着点头,“小心点。”
冯永川从后门跑了出去。
这边夏蝉回了酒楼,叮嘱天泽将银子妥善保管好,又四处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了,便收拾东西回家了。
正要出门,春刀就急忙跑上前来,“小姐,小姐您等会儿……”
“怎么了?”夏蝉转头疑惑的看着春刀。
“给,这个您帮我带回去吧,给腊梅的。”
说着,递上了一个包袱。
“这是什么啊?”
夏蝉接了过来,掂量了一下。
“嘿嘿,上次跟腊梅说那个小人书的事儿,她没听过,所以一直很好奇,我特地给她买了一本,上面都是画,没有字儿,看着不费劲。”
夏蝉轻笑,“没看出来,咱们春刀也有细腻如水的一面啊。”
“嘿嘿,小姐你可别取笑我,上次腊梅脚受伤,是不小心踩了我设的铁夹子,要不然哪能受伤呢,我这不是心里过意不去吗?”
夏蝉轻笑,“好,我帮你带回去给她。”
春刀笑着点头。
这会儿已经折腾到了接近晌午时分,夏蝉回了家,便上楼去将衣裳换了,准备下来煮饭吃了。
事情忙完了一个阶段,现在心事也去了,就等着看接下来该怎么收场了,反正自己的钱也都已经转移,无论怎么波动,也波动不到自己的头上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夏蝉洗了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想起了自己答应给春刀给腊梅送东西的事儿。
拿上了包袱,夏蝉便下了楼。
“小姐,上午曹叔送了好些新鲜的花生来,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奴婢都洗干净了,等着煮呢,想着您或许会想点别的法子来煮,就没下锅呢。”
“那好啊,柚青还是你懂我,我可不是就有好法子来煮。”
夏蝉将包袱扔到一旁去,穿上围裙进了厨房。
新鲜的花生带壳煮出来是很香的,这可不是那种在超市里买到的花生米所能比的。
夏蝉深知这新鲜花生的香味儿,想着煮出来原味的虽然就很好吃了,可是如果加点大料,应该还能更好吃才是。
夏蝉去准备了一下,加了八角和大料以及盐,下锅加上水,烧大火煮开。
“柚青,你先烧火煮着,冒泡了就可以关火了,然后别先揭开锅,让花生在锅里稍微的焖一下,这样更香,我先去一趟腊梅家里瞧瞧她的伤势咋样了再回来。”
“嗳,小姐您去吧,奴婢在家里看着就成。”
夏蝉笑着点头,拎着包袱出了门。
到了腊梅家里,在门口就看见张氏正在院子里磨着苞米,“张婶儿,忙着吶?”
“哎呦,里正来了,赶紧的进来……”
张氏瞧见来人是夏蝉,急忙起身,拿着手在裤子上随便擦了擦。
“腊梅在家吗?这脚怎么样了?”
夏蝉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道。
“我瞧着是差不多了,这丫头闲不住,在家里做棉鞋呢,说是天儿冷了得给您做五双。”
夏蝉轻笑。
“可不是……这个得做,上次答应我了的呢。”
夏蝉笑着说着。
进了屋,张氏道:“腊梅啊,里正来看你了。”
“里正,您来了……”
腊梅正做着棉鞋呢,一看夏蝉来了,急忙凑上前去。
“哎哎哎,你小心点,伤者为大,你可别再怎么地了……”
夏蝉笑着,坐在炕上。
“这脚感觉咋样了?”
“还行,我觉得没啥事儿了,可我娘就是不想让我下地,我着急死了都。”
腊梅急匆匆的说着。
“你这丫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几天,十天都没有呢,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张婶儿笑着说着。
“我去给你们倒点水,你们先聊着。”
夏蝉笑着点头。
“里正,你跟我娘说说吧,我想下地哩,想去农场了,还想去找彩菊玩哩。”
腊梅撒娇似得看着夏蝉,央求道。
“得了吧你,老实点吧,你这脚得好好养养伤才行,要不然一旦落下什么毛病,可就了不得了。”
夏蝉板起脸来,皱眉道。
腊梅吐吐舌头。
“喏,这个给你的。”
夏蝉将包袱递给腊梅。
“什么呀?”
腊梅接了过来,打开。
“是春刀那小子让我给你的,说是你喜欢,你看看吧。”
夏蝉笑着道。
春刀这小子可从不给人买东西的,这对腊梅,该不会是动心了吧?
这倒也好,腊梅泼辣,春刀这性子,就得找个这样能管得住的人治治他,省的他整天跟只脱了缰的野马似得,没个消停。
“呀,是小人画的书!”
腊梅欢喜的很,“有三本呢。”
“春刀说都是画,没有字儿,你能看得懂。”
夏蝉笑着道。
“哎呀,春刀怎么这么好呢,特地给我挑的吧?真是太好了,我正愁在家里闷着呢,这三本书好厚啊,我可以看好久了。”
夏蝉笑着,“腊梅,你觉得春刀咋样?”
“很好啊,人好,还热心肠。”
夏蝉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腊梅这憨憨的样子,就知道春刀这小子有心,人家腊梅姑娘无意啊。
夏蝉摇摇头,不过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回了家,花生已经煮好了,盛了出来在盘子里摆在桌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夏蝉洗干净了手,剥了一个尝了尝,这花生入了大料的味儿,香气中带着咸咸的口感,十分的好吃。
夏蝉让梅丫顾清也来尝了一下,两人都是点头说好吃。
夏蝉笑笑,“柚青,菜都择好了吗,该吃中午饭了,我来做吧。”
柚青‘嗳’了一声,进去忙活了。
中午饭吃了米饭,夏蝉做了一个海带排骨汤,嫩豆角炒肉,还有一大锅冒着热气的卤猪杂,一小盘凉拌海带丝,花生米剥好了用青菜拌了拌,一顿饭算是色香味俱全。
大家张罗着一起上了菜,夏蝉又去拿了酱上来,洗了小嫩葱,准备蘸酱吃。
大家都是尝过一次这小葱蘸酱了,所以都是十分喜欢。
正要开动,这边儿牛大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里正,里正……上次那人又来啦……”
夏蝉皱眉,“牛叔,什么人,你说清楚。”
“就是那小孩儿,他又来了……”
“什么?!是永川又来了吗?”
云长歌急忙站了起来。
“云姐你别着急。”
夏蝉起身,道:“咱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里正,不是……不是……就他一个人来的,一个小孩儿,哭着跑来了……”
牛大慌忙的说着,他本来是不想让那小孩儿进来的,可是他一直哭,自己也是看不过去了。
“什么?!”云长歌一听,更是十分的紧张,急忙就冲了出去。
这边冯永川被困在外头,伸手扒着门口的木栏,“娘亲,我要见娘亲,求求你们让我见见我的娘亲吧……求求你们了……”
夏蝉几人到了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幕,云长歌是被吓坏了,急忙几步上前,开了门,蹲下身子一把将冯永川抱在了怀里。
“永川,永川,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就自己来了?”
冯永川终于投进了母亲的怀抱,只觉得十分的幸福。
“娘亲,娘亲,孩儿错了,孩儿错了,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娘亲别扔下我,以后娘亲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云长歌一愣,急忙抽会身子来看着冯永川,“永川,你跟娘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冯永川抽噎着将自己这几天晚上做的梦和偷听到云香兰跟冯翠娥的话告诉了云长歌。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娘亲,孩儿想你了……”
云长歌的心都要碎了,听到儿子这样说自己,她觉得自己以前受的所有苦都是值得的。
“永川乖,娘亲不会不要你的,娘亲一直爱你,一直爱你……”
云长歌说着,也是忍不住流泪。
夏蝉轻笑,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了。
“云姐,别在这儿待着了,孩子一路奔波了这么久,进来歇歇洗把脸先吧。”
云长歌点点头,抱着冯永川站起来,“永川,咱们先回去。”
冯永川点点头,看着夏蝉,却是笑了笑。
“夏姐姐,对不起。”
这孩子,认错倒是坦坦荡荡。
“你一个小娃,我还能跟你置气不成?以后多多孝顺你娘,我就不生气了。”
冯永川又是破涕为笑。
回了家,云长歌带着冯永川去洗了洗,夏蝉道:“柚青,再去那一副碗筷来。”
柚青点头,转身去拿。
“小子,你真是赶巧,我们正吃饭呢,这还没动筷子,你就来了,得,吃吧,尝尝你夏姐姐我的手艺。”
夏蝉笑着。
这冯永川倒是长得像极了云长歌,眉目如画的,之前他凶悍又狂躁的,倒是忽略了这娃的长相。
“谢谢夏姐姐。”
冯永川笑着道。
云长歌瞧着这么懂事的儿子,心里也是十分的欣慰。
“永川,吃这个……”
云长歌给他夹菜,一脸的慈爱。
“谢谢娘亲,娘亲也吃。”
冯永川给云长歌夹着菜。
云长歌激动地眼泪都要流出来,却又默默的撇过脸去擦干。
“娘亲不哭,不哭……”
“嗳,不哭,不哭……娘亲是高兴的哭……不是别的……”
云长歌说着,又是擦泪。
“云姐,你别哭了,好好的母子团聚,你倒是哭的啥啊?”
夏蝉笑着说,“赶紧的吃饭吧,我做了这一桌子的好菜,你们俩一直哭这是干嘛啊?”
“嗳,瞧我,都是我……”
云长歌笑笑,擦擦眼泪,帮着冯永川夹菜。
“永川,以后就留在娘身边好吗,娘亏欠了你好多,这下才有机会来陪你。”
“娘,以前你为何不在我身边陪我?”
冯永川看着云长歌问着。
“娘是因为……娘是因为家里需要钱,当时家里很穷,你爹不肯出去赚钱,娘没用办法,为了你,为了咱们的家,只好将你交给你奶奶看着,自己出去赚钱,只是娘万万没有想到,钱是赚回来了,可是自己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娘……是孩儿错怪了你……”
冯永川悔不当初。
“没事,只要永川现在知道娘的苦心娘就很开心了。”
云长歌摸摸冯永川的头。
“永川,你这次是偷偷跑出来,你还想回去吗?是想留在娘身边,还是继续回去呢?”
云长歌期待的看着冯永川,怕他说出自己不希望听到的,又期待他说出自己希望听到的。
“我想留在娘亲的身边。”
冯永川看着云长歌道。
“哎,哎……既然这样,那永川就留下,陪着娘。”
夏蝉笑笑,“过几日安顿了下来,便去书院念书吧,我弟弟也在,你们俩正好做个伴,也没人敢欺负你。”
“谢谢夏姐姐。”
冯永川十分的开心。
“娘亲,我真的很开心,在家里从来没有这样过,我家里从来没有这样的吃饭场景,家里总是死气沉沉的,一点儿都不好玩。”
冯永川说着,“我好喜欢这里,夏姐姐,我以后可以一直在这里吗?我一定会很听话的。”
“可以啊,只要是听话的孩子,都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夏蝉笑着道。
“里正,里正,外面又有人来了……”
正在这时,牛大又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儿?”
夏蝉皱眉道。
“是那些人,就是那天来的那几个人,说是要来找孩子,又来了,在门口大吵大闹呢!”
夏蝉皱眉,“去看看……”
“娘亲,我不要走,我不回去。”
冯永川急忙抱住了云长歌的胳膊,一脸惊恐的看着云长歌。
“不走,不走,永川放心,娘亲绝对不会把你交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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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估测一下冯家能不能把孩子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