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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卧的床上被褥凌乱,舒云展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衣,衣领歪斜,露出了锁骨,慵懒而性感,而何沫言呢,眼底依然有些发红,脖颈上有几个无法掩饰的吻痕。
杜如言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梭巡,脸色铁青,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忽然便大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冲着舒云展便一拳挥了过去,恶狠狠地说:“你这个禽兽!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小言!”
舒云展敏捷地将头一偏,那一拳擦着脸颊而过,他则一抬手,挥拳砸在杜如言的胸口,杜如言一声闷哼,却不退反进,另一拳从下而上,打在他的嘴角,顿时,舒云展原本就被何沫言咬破的嘴角裂开了,一股鲜血流了下来。
舒云展一抹嘴角,那鲜血染了开来,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他冷笑了一声:“杜如言,你才是禽兽,居然把自己的情人送到别人的床上,有你这样无耻的人吗!”
一瞬间,两个人就厮打在了一起,这些年来对对方的怨气仿佛都随着拳头爆发了出来。
何沫言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徒劳无功地想要分开他们,却发现她根本近不了身。
“住手!大言你别打了,他就是来借住一个晚上,他说他很快就走了,不会来打扰我了!云展,云展你疯了,快住手!”何沫言的声音都变了调。
没人理她,只有一声声骨节打在肌肉上的闷击声,何沫言尖叫了一声,不假思索,随手操起梳妆台上放的一个水晶瓶摔在了地上。
“哐啷”一声巨响,水晶瓶碎片四溅,终于,两个肉搏的人停了下来,舒云展看着那些尖锐的玻璃渣,情急地叫道:“沫言,你别动!”
杜如言趁势勾了一下舒云展的脚,舒云展一个不防,倒在床上,杜如言趁机走到何沫言身旁,狠狠地擦拭着她脖子上的红痕,好像要擦掉她的一层皮似的。“你给我收拾一下,搬到我家去。”
舒云展慢慢地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们俩个:“何沫言,你敢搬搬试试!”
何沫言咬紧了唇,忽然便拉着杜如言往外走去,舒云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走进了主卧,忍不住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或者,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勉强在这里保持表面上的镇定。
不一会儿,门开了,杜如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路过客卧的时候,往里面瞟了一眼,不知道何沫言和他说了什么,他没有再冲进来,只是脸色阴沉,压低了声音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姓舒的,你走着瞧!”
随即他再也没有停留,一直走出了大门。
何沫言从卧室里慢慢地走了出来,走到舒云展身旁,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张餐巾纸:“你擦擦,嘴角流血了。”
舒云展没有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何沫言无奈,只得匆匆地在上面按了一会儿,又到药箱取出了创可贴,“啪”的一下贴在了他的嘴角。“你自己去洗把脸,别这样出去让人打110了。”
在这一刹那,舒云展的手仿佛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轻抚着她的脸颊,低声说:“别和杜如言在一起了,我们俩和好吧,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计较了……”
何沫言瑟缩了一下,目光闪躲,舒云展不容分说地用双掌定住了她的脸庞,强迫她和自己对视,这一刹那,他分明看到了她眼底浓浓的眷恋和爱意。“
“你明明还喜欢我,我感受的到。”舒云展低声说,“你欠了杜如言很多钱?还是他在威胁你?告诉我,我来解决。”
何沫言打了个颤,飞快地说:“没有,云展。以后不要做打架这么幼稚的事情了。我要去上班了,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她像逃一样地走了,只剩下满地的玻璃碎渣和舒云展。
舒云展顶着嘴角的创可贴到了公司,凌云文学的杨总经理正好拿了公司这个月的报表找他汇报。
“网页点击率攀升幅度较大,VIP收入却和上月持平,广告收益有所下降,其他同期的出版、编剧业务有所下降,特别要提到的是,人工成本大幅攀升,写手的签约数也不尽人意,舒总,和悦品的这场仗,打得不轻松啊。”
舒云展看了一会儿,随口问了几句话,淡淡地说:“放心,他们比我们撑得更辛苦。”
“可是,舒总,我们这样做是为什么?”杨经理困惑地问。
“收购悦品。”舒云展简洁地说,他随手打开了电脑,关注了一下杜如言的主业天音集团,这两年他把这个家族企业经营得不错,进出口额攀升到几亿美金,一下子倒是找不到什么切入口。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舒云展一看,是商品轩,杨经理一见他有客人,便识趣地告辞了。
商品轩一眼就看见了他嘴角的那个创可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云展,昨晚和哪个小野猫战斗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舒云展抹了抹嘴角,忍不住嘶了一声:“你还好意思嘲笑我,你上次被女人泼了一身红酒的糗事忘记了?”
“别提那些事情了,我打算从今后金盆洗手,再也不流连花丛了。”商品轩一本正经地说。
“好家伙,这是我认识的商品轩吗?”舒云展惊诧地打量着他,“是哪个女人让你收心了?赶紧带出来给哥几个瞧瞧。”
“还没追上呢,小丫头比较难缠,心里有人了。”商品轩说着,便神秘地笑了笑,“说到底,到时候还要请你帮个忙呢。”
“我?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舒云展笑着说,“只是,哪家姑娘这么倒霉让你盯上了?”
商品轩笑着捶了他一拳:“保密,省得到时候你也看上了,那我就惨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了一阵子,商品轩终于言归正传:“云展,晚上我约了个朋友吃饭,你也过来一起捧捧场。”
舒云展正心情烦闷,点头答应了:“好,好久没一起聚一聚了,要是祺文也在就好了。”
“这个没良心的都快两个月没出现了,”商品轩悻悻然说,“听说他家旗下有个经纪人出事了,你说经纪人出事了,他一个总裁去凑什么热闹?”
“他做事情向来我行我素,你又不是不知道。”舒云展正说着,忽然,他的电脑上响起了滴滴声。
商品轩有些意外:“你还在用那个QQ?现在是个人都玩微薄了,我的那个号都好久没上了。”
“可能我念旧吧,总惦记着挂着。”
舒云展也有些奇怪,他对网络上的东西并不是太热衷,大学时玩过网游,满级了就再也没兴趣了;有一阵子流行过YY,他玩了两次,嫌烦就删了;博客红遍天的时候,他注册了一个号,却一篇也没法删了;微薄现在正流行,他玩了两次,就把号交给了助理操作了。
唯有这个QQ,他一直挂在上面,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在这虚拟的网络中,有了几分真实的牵绊吧。
商品轩告辞走了,他回到电脑前一瞧,很奇怪,这次不是唠叨的河私聊他,而是群里的披荆斩棘找他。
披荆斩棘:小云在吗?
披荆斩棘:最近有没有看到过小河?
披荆斩棘:我们发现这一阵子她的情绪很糟糕,都很担心她。
趣游部落每天都很热闹,舒云展有时候在工作的时候,喜欢把群屏蔽了,以免受到干扰。不过披荆斩棘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唠叨的河自从那天打了满屏的“对不起”以后,就再也没有骚扰过他了。
云里雾里:我也好几天没有看到她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披荆斩棘好一会儿才发过来一个瀑布汗的表情。
披荆斩棘:你这个人啊,怎么说你呢,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个男人。
披荆斩棘:我们都认识快三年了吧?
披荆斩棘:从来没见你主动在群里说一句话,也从来没见你主动和人私聊过。
披荆斩棘:你的心可真难捂热。
云里雾里: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很怪,我不习惯聊天而已。
披荆斩棘: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担心小河。
披荆斩棘:她看起来很沮丧,可能只有你能安慰她了。
云里雾里:我安慰她有用吗?
披荆斩棘: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小河喜欢你,傻瓜都看得出来。
舒云展揉了揉眼睛,几乎怀疑面前这一行字是自己的幻觉,他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好半天才回了一句:网络里说喜欢不喜欢太虚幻了。
披荆斩棘:我知道,但是,你不至于连一句安慰都这么吝啬吧?
披荆斩棘:好歹我们也应该算是朋友了,难道你觉得这也是虚幻的?
披荆斩棘:不好意思,有点交浅言深了,我先遁了。
舒云展反复上下拉动着对话框,把对话看了好几遍,犹豫了半天,终于从好友栏里找出了唠叨的河,斟酌着打了两个字:在吗?
几乎是在同时,她的头像迅速地亮了起来。
唠叨的河:天哪,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天上要下红雨了吗?
舒云展有些不能接受她跳跃的思维:怎么了?
唠叨的河:我们认识以来你第一次主动敲我呢!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等不到。
云里雾里:有人说你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唠叨的河:原来是这样,害我空欢喜一场。
唠叨的河:没事啦,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就是牵连了那么多人。
云里雾里:说出来说不定我也能帮你。
唠叨的河:你有没有很爱很爱的女孩子?
云里雾里:为什么问这个?
唠叨的河:告诉我她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