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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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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改善住房条件,我变卖了原来的楼房,预订了105平米的期房。由于新楼房得一年以后完工,这一年秋天,我搬回了城郊的老房子。

    这是北方典型的三间北京平,有一个不大的院落;院子的东面有一个小小的仓房,是用来冬天储煤和装杂物用的。

    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有大大小小的老鼠成群结队地从仓房里溜出来,然后肆无忌惮地在本来就不大的院落里来回来去的奔跑、打闹。发出“吱吱吱”的叫声,听了叫人心烦,吵得我们睡不着觉。于是,在妻的鼓动下,我便披衣起床,左手拿电筒,右手拿火铲去打老鼠。可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妻讽刺我:“笨,连一只猫都不如”

    “晕厥,猫能和我比么?我能和猫比么?那根本就是两码事儿!”我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我便有了养一只猫的想法。

    恰巧单位有位女同志,号称“猫女”以养猫著称。一天,她穿了红色夹克衫,里面鼓鼓的,好像是装着什么,从我面前路过。我叫住了她:“站住,拿的是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猫女”笑嘻嘻地对我说:“主任,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儿呀。”我说:“没干坏事还那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她掀开夹克衫,露出了一只黑色的小猫。我命令她:“明天给我拿一只来。”她惊讶的说:“主任,你也想养猫?!”我说:“那还有假?”她左右看看没人,小声对我说:“这是我家最好看的小猫了,你要就先给你,我再给他们拿。”

    她跟我来到办公室,将小猫放在我办公桌上。只见这只猫以黑色为主,颈上是一圈白色的毛。此外,前爪和鼻尖分别有一块白点,的确很可爱,但走路还不稳当。“猫女”告诉我:这窝猫刚刚出满月,得好好将养。“我家猫从来不抓耗子,连它妈都没见过耗子什么样,到你家你可不能让它抓耗子,脏!”“猫女”嘱咐了我很多注意事项,才放心的走了。

    我打发人出去买来了“王中王火腿肠”放在了盛猫的纸箱里。那小东西就用两只可爱的小白爪子抱住诺大的火腿啃了起来

    带回家里,我遵照“猫女”的嘱咐,每天为它熬牛奶,喂鸡胗或火腿肠。晚上怕小东西凉着,就在沙发上铺了棉垫让它睡觉;还到外面找了沙子铺在浅纸箱盖里,让它大小便

    妻见我这么伺候一只小猫,醋意顿起:“行呀你,自结婚以来,你可从来没这样对待过我呀,怎么对待一只猫这么精心?是不是这东西是那‘猫女’给的?瞧你整天小黑、小黑的叫得那个近面,这名字又是那女人给起的吧?”

    这都哪跟哪儿呀,妻的醋性大发叫我哭笑不得。

    随着“小黑”的到来,不知不觉地,院子里老鼠的行动逐渐收敛了很多,竟不敢肆无忌惮地在院子里大摇大摆地跑动戏耍了。我想:那老鼠一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定怎么恨我呢。它们一定在骂我弄来个天敌扰乱了它们正常的生活——年老的不能出来散步,年轻的不能花前月下的谈恋爱,孩童们也不敢出来玩耍、嬉戏、打闹

    而我的小黑却快乐的、无拘无束的成长着。它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妻织毛衣,它就在旁边玩弄毛线球,将一个诺大的线球从炕头用它那灵巧的、美丽的前爪拨弄到炕稍。妻边织毛衣边与它抢夺线团,可是那线团却越抢越远,一会儿的功夫就将线团抢到地上去了。气得妻又吵又喊,举起笤帚疙瘩就打,吓得小黑仓皇逃到沙发底下躲了起来。妻就气急败坏地冲我喊:“你管不管你的小黑呀,气死我了!”

    小黑在我的牛奶、火腿、鸡胗的将养下,渐渐的长大成了半大猫。它的两只前爪更有力了。当妻织毛衣的时候,它总是用它那白色的前爪试图去把玩那充满诱惑的线团,可是在妻的淫威下,它只能灵敏的用前爪抓着空气,两只眼睛看一眼妻,看一眼线团,就是不敢抓实。小黑慢慢地揉身退回到炕稍,趁妻不备,突然飞身跃上,两爪抓起线团向空中抛去。妻勃然大怒,自己抓起线团向小黑砸去,吼道:“没事儿挠墙根去!”小黑灵巧的闪开了,跃上了沙发,扑到我的怀里百无聊赖地闭上了眼睛。妻余气未消,开始迁怒于我:“你们两个一路货色,没事儿一起挠墙根去”

    不知不觉地,冬天来了。凛冽的西北风肆虐地扫荡着院内一切,敲打着窗棂。久居城市的我们真的很不习惯乡下隆冬的生活。冷,还是冷!妻的情绪越来越烦躁,开始看什么都不顺眼起来。我就劝她再坚持坚持,过了这个冬季新楼房就建好了。可是妻还是整天的愁眉苦脸、闷闷不乐,脾气也越来与坏。

    一天,我们周末休息,妻正在热炕头上委在被子里看书,忽然小黑叼了一只老鼠跑了进来,而且竟跳上了炕!妻一抬头看见了,顿时火冒三丈,连鞋都没有穿就跳到地上,拿起火钩追打起小黑来,边打边骂:“你这败家东西,还把耗子叼到屋里来啦!看我不打死你。吓得小黑惊恐地逃进了沙发空,可是嘴里始终叼着老鼠不肯撒开。妻越看越恶心,拿了火勾在沙发空里一顿乱搅和,边搅边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打死你!”

    我在外面整辟劈柴,一时间不明白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连忙跑进屋来。妻见我进来,满肚子的气就直冲我而来:“你不说那女人的猫不吃耗子吗?你看你看——”手指着沙发底下让我看。我俯下身去,发现小黑惊恐地躲在沙发的角落里,白色的鼻子尖已经被血殷得通红,那可怜的小东西嘴里竟死死地叼着耗子不肯放。

    我抬起头来生气地对女人说:“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哑巴动物呢?”

    “喔,我这么对待它你心疼了是不是?心疼你和它过去,别和我过了!

    “你这是什么话?”

    “就这话,咋地?你瞧瞧,你瞧瞧,自从这猫来到咱家都把家祸害成什么样了?你看那沙发巾,叫它给抓的线都蹦出来了;一到晚上还脏乎乎的直往你被窝里钻,烦不烦人?今天你也看到了,竟然把耗子叼到炕上来了,真恶心人!今天你马上给我抱走!”

    “你让我往哪抱?”

    “从哪儿抱来的,再给她抱回去!”

    “我就不抱回去,看你能咋着!”我也生气了。

    “你看你看,你不还是舍不得人家吗?你看你整天的‘小黑、小黑’的叫得那个亲热,让人听了就肉麻!你和这小黑的主人是什么关系,至于这样嘛!”

    妻越说越激动,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在妻的逼迫下,我第二天就抱了小黑,送到40里外远房的亲戚家去了

    没过多久,老房子的院落又成了老鼠们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