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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衣索匹亚
展磊是当今最红的炸子鸡,横跨影歌二坛的新天王偶像巨星。展磊有两道浓密的眉毛外加一对迷死人不偿命的勾魂眼,棱角分明的五官非常有型,是天生的明星胚子。
展磊今年也才不过二十八岁,前途正无可限量。
展磊从初出道至今,绯闻便一直不断。人气的提升更使得他的女性观众、听众缘攀爬到了顶点。展磊总是似笑非笑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一来更是捕风捉影了。
各大报社的影剧记者追着展磊跑,从亚洲追到了非洲来。展磊获选为今年的台湾“饥饿之星”来非洲国家拍摄“饥饿三十”的记录片,而且亲身体验饥饿的生活。
身为公众人物拍摄公益广告是近来的风气走向新流行。从赖比瑞亚到卢安达再到衣索匹亚,展磊风尘仆仆而来。他的脸上挂着惯有的招牌式笑容,一点也不以为忤叫苦。
展磊的经纪人纪大同是个商业脑筋动得很快的人,展磊是纪大同一手捧红起来的。
纪大同的经营理念是:有新闻总比没新闻好。所以展磊的绯闻不断,纪大同功不可没。如今最热门的传闻是展磊和台湾某大报的影剧版记者桑小梨,因采访而结缘,过往甚密,而且是如影随形,据说桑小梨也随队到了衣索匹亚来。
展磊面对闻风而来的记者,一惯的微笑以对,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而已。
平心而论,桑小梨算得上是清秀佳人,不过展磊并未动心。事实上和展磊姓名连在一块儿的女人不胜枚数,而其中不乏美女尤物,但是展磊从未放在心上,他看女人并非以貌取人。
展磊这一生要的女子,尚未出现。
有时候展磊也会自问,他的有缘人身在何处?展磊的要求其实不多,他钟爱特别的女孩,让他眼睛为之一亮,内心一震,她不需要很美但一定要有个性,展磊厌恶那种芭比娃娃没有生命的漂亮宝贝。
一个女人要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找到安全感才能活下去,在展磊眼中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还有一心要嫁给白马王子的怀春少女,展磊更是敬谢不敏。坦白说,展磊最忠实、最崇拜他的影迷、歌迷都是清一色这种小女孩。
不过展磊从未表现出任何不快,因为他是“偶像”迷姊迷妹们是展磊的衣食父母,他得罪不起!
当偶像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对外宣称的情史,全是十八岁以前的,面对媒体时永远以“微笑”来回答所有感情问题。疲惫时,展磊不禁脱口而出:“只想找一个人来爱!”谁会晓得光鲜亮丽的偶像也有寂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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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磊,你不必亲自下场,可以用替身的。”纪大同向展磊耳语着,挨饿毕竟不是件舒服的事。找替身拍背面,再剪接展磊迷人的俊脸即可。
“老纪,记者的嗅觉是很敏锐的!”对于有栽培之恩的纪大同,展磊一向称他为老纪。
纪大同已婚且大展磊十来岁。别看他个子矮小,人可精悍得很呢!
不过展磊坚持不用替身,他是个忠于工作的人。展磊只喝了几口水,让肚子“清静”一下也好,平日他衣食无缺,和衣索匹亚的难民营有着天壤之别,这分明是人间炼狱!
一个个瘦得皮包骨而肚子却水肿便便,黝黑的皮肤变得干瘪凹陷,谁想得到在这浮华奢迷的世界,也会有这一处贫瘠的角落。
但见一群记者猛拍着照片,全是台湾记者。
“饥饿三十”是一个爱心活动,是世界展望会的有心之举。期待能唤醒世人对于苦难国家人民的一点同情心。
展磊不否认自己的参与也有“作秀”的意味,但不完全是。展磊还不至于是个完全的伪君子,顶多称不上圣人而已。
纪大同忙着和工作人员联系,拍出展磊“真情”的爱心之举。
参加“饥饿三十”活动的人不少,全是远道而来。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一群人饿得眼冒金星,有人甚至忍不住宣告放弃
“哼--”一阵轻蔑的冷笑声传来。
展磊望眼而去,一名窈窕女子翩翩走近。只见她脸上蒙着头巾只露出眼睛来,看不出她是非洲人还是亚洲人。睥睨的眼神中尽是不屑。身上的衣服少得可怜,和衣索匹亚的难民不相上下。只在重点处围上布巾,露出一身的黝黑皮肤。
她是黑人土著吗?还是阿拉伯女人。展磊不明白。
她手中提了个袋子,旁若黑人地坐了下来。
一阵诱人的烤鸡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三尺。看来她摆明是来“砸场子”的。
“饥饿三十”是不能进食。工作人员走了过去,要请女子离去。
“”女子咆哮着,嘴里喃喃念着似非洲土话。一个懂得非洲土话的记者走向前要采访女子,女子欣然接受访问。
记者把土著话译成了中文如下:
“请问你是哪国人?”记者做着笔记。
“那不重要!”女子甩着手。
“请问你的芳名是?”记者再问。
“那也不重要!”女子答得很简洁。
“那请问你所为何来?”记者向来有追根究底的职业本能。
“我要来看看同情心一斤值多少钱?什么饥饿三十的,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利用人性的脆弱来博取同情。饿个三十个小时又如何?有本事饿上三天三夜。”女子近乎蛮横的强辞夺理,让采访记者招架不住。
众人面面相觎,不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好事之徒幸灾乐祸地看好戏。
只见这女子从纸袋中掏出鸡腿来。
“好香哦!”有人忍不住地喊了出来。
女子手举鸡腿大摇大摆地穿梭在人群中,试探大家的定力。她走到了展磊的面前,特别用力地摇晃了两、三下,展磊没有发脾气,只是不动声色地欣赏着她,她的“闹场”意欲如何?
纪大同连忙要工作人员把女子给架走!万一展磊抵抗不了诱惑,忍不住地咬了一口鸡腿,那不是前功尽弃,丢脸可丢大了
“快拉走她,那个疯女人--”纪大同连忙叫着。
她是疯子吗?只见她不时搔首弄姿、挤眉弄眼,举着鸡腿翩然起舞,看来她今天是闹定了。
“莫名其妙,打哪冒出来的疯女人!”纪大同咒骂不断!而且他以为女子听不懂中文,越骂越是起劲。
殊不料女子竟听得懂纪大同的不友善“咻--”她毫不客气地回敬纪大同一计“鸡腿棒喝”
“呜”骂得正起劲的纪大同,张着嘴地含着鸡腿,摄影机全拍了下来。
展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可他笑不露齿。女子瞧见骂了一句,听来似是脏话,但没听清楚。
女子继续乐善好施,要给一批“假难民”喂食。她的袋子就如同圣诞老公公的红布袋,顷刻间整个会场乱成了一团,而“真难民”也被引了来,香味远播!
“假难民”面有难色,食不下咽“真难民”面有菜色,抢着吞食。展磊这个大明星的风采全被这名来历不明的女子比了下去。
她是谁?展磊看得出神。
“卡!暂停--”纪大同高喊着,全都搞砸了!
“我要告她!她得赔偿我的损失!”唯利是图的纪大同只想到钱!他吐掉了鸡腿,好不容易惊魂甫定。
女子听到了,丝毫不以为意。
她从她的百宝袋中取出了一叠金币,双手胡乱在空中挥洒着。霎时天空仿佛下起了金雨,唏哩哗啦金黄色的一片好不耀眼。她旋舞之后伫立在那儿姿态十分优雅,无视周遭的一切,钱,她有的是!
这下子真的是天下大乱了,见钱眼开的“假难民”全朝金币扑了过去,纪大同也不落人后。对于衣索匹亚的难民而言,鸡腿可比金币来得有诱惑性。
“哼--”又是一声鄙视冷笑,笑得人发麻也难堪!
展磊并不缺钱,他的目光追随着女子,看她还会再变出什么把戏来。原本在旁玩赏的桑小梨走向前来想采访女子,她看得出来,女子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你是亚洲人是吧?”桑小梨试探性地问着。
女子没有回答,她甚至看也不看桑小梨一眼。桑小梨感到一阵莫名的敌意!何故呢?桑小梨又不认得这女子。桑小梨瞥见女子的眼角有意无意地扫射着展磊,她顿然明白了!
原来如此,桑小梨以为女子是展磊的影迷。一个疯狂的影迷,千里迢迢地跟踪展磊到非洲好引得他注意。桑小梨哑然失笑,看来她被人当成了“情敌”看待。
不是的!她和展磊之间没什么,全是别的报社为了抢新闻杜撰的。
展磊走了过来,他很想知道女子的芳名。
可展磊一走近,女子就掉头而去,完全不把他这个天王巨星看在眼里,这还是展磊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吃不开!他若有所失地看着女子消逝的背影,竟有一丝的惆怅
“特别!”这两个字一下子撞击到展磊的胸口。
“展磊先生,想来她八成是你的痴心影迷。”桑小梨不知何时来到了展磊的身旁。
“欲擒故纵是女孩子常使的伎俩?”桑小梨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她也是女人自然了解女人,但桑小梨自己并未欲擒故纵。
桑小梨当初和侈暮云分手,实在是因为相处不下去了,人说相爱容易相处难,或许吧!如今事过境迁,历经“兵变”后的侈暮云已到加拿大留学,她祝福他过得自在。
“她把我当成情敌哦!”桑小梨打趣地说。
展磊良久之后回过神来,他是怎么了,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子发愣,从未有过这种经验。
戏演多了的他,观察力也敏锐得多。展磊是隐约感觉得到,女子在偷偷打量着他。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眼神,展磊自问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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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由于不知名的翩翩女子闹场,活动为之停摆,不过精打细算的纪大同,自然不会就此罢手,他一早就张罗着工作人员,打算再来一次。
所有的人都等着,他们几乎全忘了任务所在。眼巴巴地望着金币再从天而降,彼此监视着对方不想被抢先一步。金币啊!这个女人八成真的疯了,把钱当垃圾般丢!
没有人喊肚子饿,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难民之饥不在饿!如果女子会再出现,别说三十小时了,三天三夜也等下去。纪大同猛擦着汗,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金币。
就这样等下去,却仍不见伊人踪影。
尘土蓦然地飞扬了起来,由远而近如千军万马般天哪!大军压境,阿拉伯大举入侵衣索匹亚吗?只见清一色的白色骏马,马背上全是回教装束的阿拉伯人。
为首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跨下马来,难得的他会说中文。
“翩翩在哪儿?快把翩翩交出来--”看来此人来头不小,不是王子就是公爵。“翩翩”是他逃婚的未婚妻吗?
“翩翩”是个好名字,展磊默念着。
纪大同走向王子向他交涉,或许可以赚些询问费来着。却被阿拉伯王子的随从一把给抓了起来,可把纪大同吓出一身冷汗。
“说--你把翩翩藏在哪儿?”王子急欲知道。
“我没有!”纪大同的身子在发抖。他抖着抖着从衣间掉出了枚金币来。随从见状把纪大同重重摔到了地上。
“还说没有,这金币是我送给翩翩的聘礼。”王子目光似要喷火般!纪大同跪地求饶,老老实实把金币一事说了出来。
王子看向展磊,若有所思的,他手一挥另一名随从步上前来。递给王子一份报纸,王子仔细端详着。
“没错!就是你--”王子指着展磊,恍然大悟。
展磊不明所以,桑小梨接过报纸一看--
是一份世界日报的海外版,上头有展磊的相片和“饥饿三十”的活动消息。世界日报正是桑小梨在台湾所属的报社,没想到海外版流行之广也到了阿拉伯去。
“翩翩是为了你才离开我的!”王子沉言控诉着。
展磊感到十分错愕,这个“罪名”太沉重了。
“翩翩是个特别的女孩”王子喃喃地道。他自述自己是个对中国历史有兴趣的人,他学习中文正为方便他研究中国文化,在一个偶然机会邂逅了翩翩。她的特立独行、我行我素深深地吸引着王子。
“翩翩不是美女,可她身上有一股魔力教人着实难以抗拒!”王子缅怀往事怅然不已,原来翩翩并不爱他。
“我想这其中有些误会。”桑小梨试着打着圆场。
王子半信半疑的,展磊也莫可奈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牵扯进去的。
“告诉翩翩,如果她想回头,我随时张开双臂欢迎!”王子失意地跃上马匹,一群人浩浩荡荡扬长而去。
“看来我可以作一个‘特别报导’。”桑小梨笑吟吟地看向展磊,这“飞来艳福”大明星可愿意消受?
众人决定打道回国了,反正摄影师剪接后“饥饿三十”一样的拼拼凑凑可以赚人热泪。纪大同不担心这个,他舍不得的是他得而复失的金币。不过展磊的“艳遇”又有新闻可“炒”了!
临上飞机前,展磊转过身来回望着。这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风淡淡地吹着,远方似有个人影在晃动着。他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展磊!上飞机了。”纪大同催促着。
展磊直觉有人在遥望着他,那人是谁?他看不清楚。飞机终于凌空而起,呼啸之声不绝于耳。翱翔在天上划破天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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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个人在遥望着展磊没错,她绑了个“马尾巴”一身简单牛仔装扮“肤色”也还原了!
素净的一张脸不施脂粉,她的确称不上明艳照人。但她浑然天成另有一种独特味道。她正是阿拉伯王子口中的“翩翩”其实她不叫这名字。
翩翩不过是她一个“化身”而已,她一向千变万化的。来无影去无踪的她,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她正是石老爹最疼爱的小么女--石淑四。
可是她从小就不喜欢这名字,淑四?俗死了!
偏偏老爹不让她改名,说是为了纪念她妈妈。才不是!石淑四是私生女,她很早就知道了。她生母已死“贤良德淑”的女人并不是她的亲妈妈,石淑四一直以来恨着石老爹,她把生母之死全怪罪于石老爹身上。
若说石家最冥顽不灵之“石”不是老大石贤一那个烂好人,也不是老二石良二那自恋狂,更不是老三石德三那大色狼,便是她石四小姐“淑四”是也,她才是鬼灵精怪!
她不会这样就算了,她要报复!为佟暮云出一口气才行。总之是桑小梨“抛弃”了佟暮云,她就是见不得桑小梨同别人好。
“展磊。”石淑四反覆念着这名字。
当他在报上看到桑小梨的名字和展磊连在一块儿,她就是觉得刺眼。佟暮云没要她帮忙,全是她“路见不平”她希望佟暮云能就此和桑小梨“俩俩相忘”专心求学。
至于“惩罚”不忠的人,就由她来动手。(石淑四和佟暮云的初见请看俩俩相忘一书)
一向行事叛逆走偏锋的石淑四,只要她喜欢有什么不可以。至于那个阿拉伯王子的垂青纯属意外。
她不要别人爱她,石淑四扬着眉告诉自己。王子要给她金币为何不收,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甚至佟暮云也不知她的所做所为,她知道佟暮云不喜欢她,她的直觉告诉她。可那又有何关系,甚至佟暮云这一生再也不会爱别的女人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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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台北
展磊一下飞机就面对一群年轻女孩的包围,又喊又叫,又是献花献吻的,展磊神色自若没有流露出不耐烦。
世界日报又抢了个头条,展磊有个神秘爱慕者。
展磊在等着,等着翩翩再找上门来,如果她真是仰慕者的话。偏偏来来去去的影迷、歌迷没有一个是翩翩。
别家报社也不甘示弱地捕风捉影,有一家扒粪杂志更是绘声绘影地指出这一切全是烟雾弹,全是桑小梨在转移目标,其实她和展磊的衣索匹亚之行实和“蜜月旅行”无异。
桑小梨看得哭笑不得,真是八卦的可以,无中生有。
展磊的声势依旧如日中天,纪大同帮他接了个广告片,开价上百万!是只名牌手表的广告,以往周润发和刘德华都拍过。就是那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不过这类广告词已经太俗套过气了,得换新花样才行。
展磊没有纪大同热中,他不置可否的。演戏、唱歌占据了展磊大多数的时间,现在又接了新广告片,他表示自己需要一个长假来好好休息一下。
“展磊,你有没有搞错?放着白花花的钞票你不去赚,而且近来你和桑小梨被炒得很热,广告商还提议干脆用她来当女主角,不过就怕引起公愤,谁叫你是大众情人呢?”纪大同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展磊却充耳未闻。
他真的需要休息,展磊很坚持这点。
“好吧!三天行了吧!”纪大同让步。
“一星期!”展磊和经纪人讨价还价着。
纪大同直念着,我的妈呀!七天少赚了多少钱。
展磊准备到法国巴黎度假一星期,回来之后再到纽西兰去拍手表广告。这趟行踪他相当保密,他不想受到干扰。想瞒得过神通广大的记者根本不可能,报纸还是披露刊载了。
加油添醋的报导通篇充斥,展磊要在巴黎金屋藏娇了,连这种说法部出现了,展磊感到自己没有一点隐私权。上了飞机他即便戴着墨镜,也还是被空中小姐认了出来。“哇,是展磊咆--”
展磊只得一一签名,他坐的是头等舱。邻座坐着一名也是戴着墨镜的女孩,长发披肩散落于后背椅上,她穿着一件鹅黄色麻布衣,金黄色皮裤,外加一双琥珀色马靴。
看来是“同道中人”不想被人认出的公众人物。不过展磊并未打扰年轻女孩,他独自闭目养神着。
“呜呜”不久后展磊被一阵悉悉卒卒的饮泣声吵醒了,那女孩在哭,而且声音由小而大,墨镜下似有着一对哭红的眼睛,泪水潸潸滑下。
基于绅士的风度展磊好心地递上了纸巾,相逢自是有缘。
女孩见到了纸巾更加哭得唏哩哗啦的!展磊只得再递上纸巾给她。“哇--”女孩哭得更是欲罢不能,泪水如海水倒灌而来
“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可以吗?”女孩抽泣地说着。
展磊一向不喜欢依靠男人的女人,可是女孩说是风就是雨地已靠了过来,两三下就把展磊的肩膀哭了个湿。不明就里的展磊坐直了身子,希望女孩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叫雪儿,你呢?”好不容易女孩终于哭完了,取出自己的面纸擦了又擦。
墨镜舍不得摘下,想必是因为哭红了双眼。
“展磊!”展磊报出姓名。这名字可是很有“份量”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咆!”雪儿敲了敲头。随手把面巾一绞,不得了,可以扭出水来。
那是一定的,展磊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当然令人耳熟。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十大枪击要犯的榜首嘛!又杀人又分尸,还外带奸淫女尸的那个恶心透了的下流胚子。”雪儿煞有介事地说着,墨镜下的她看不见眼神。
展磊不禁苦笑,他何时“改行”连自己都不知道!“哦!不对,我记错了那个人叫展昭才对!啊!也不对展昭是演包青天的,那个恶人叫展彬才是。”雪儿自言自语着。
她当真没听过展磊这如雷贯耳之名吗?他十分好奇。
“咦!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名字挺耳熟呢?”雪儿不肯放弃地思索着。
“我”展磊好心的要提醒她,可被雪儿制止。
“我最恨别人帮我了,我又不是蠢人,我一定想得出来的!”可过了半晌,雪儿又推翻了自己刚才的理论。“哎呀!你这个男人真没同情心,佳人有难也不肯施援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展磊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这个女孩真是善变。“我是常上报,不过不是社会版,是影剧版。”展磊不住提醒她。
谁知雪儿却嘴巴一噘。“讨厌!我就快猜到了。你就是那个整天和一些女明星鬼混的石三公子嘛!奇怪!姓石不好吗?干么改姓展。哦,我知道了,你被哪个富婆包了所以才冠上了妻姓。”雪儿越说越离谱。逼得展磊不得不表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不姓石,我是展磊,我本身就是明星!”展磊不和女明星鬼混,最多是传出拍戏假戏真做而已。
“你是明星?”雪儿一副大惊小怪状,像看到明星似的。
展磊点了点头,可是雪儿仍是紧蹙双眉。
“人家明星出门都有跟班,你一个也没有,真是太没派头了。”雪儿自以为是地说着。
展磊也真有耐性由着她说。“我是以私人名义去度假!”展磊委婉解释着。
“那我做你的跟班好了,如果你真是明星的话!”
展磊只好苦笑着。“不过我没有空,我到巴黎是有重要任务的。”雪儿一脸认真地说出。
“没关系!你忙你的。”展磊不需要人作陪。这趟巴黎之行他本来就是独自前往。
“如果他没来的话,我再去找你。我偷偷跟你说哦!可是你得保密才行。”雪儿低声在展磊身旁咬耳朵。
“我是离家出走的。我爹不让我嫁给我的情人,我就把我爹给‘登报作废’了!我和他相约在巴黎铁塔见面,不见不散,如果一方失约另一方就从巴黎铁塔跳下去。”雪儿说得斩钉截铁。
想来雪儿方才哭了半天,是她舍不得家中老爹吧!展磊于是想安慰她。
“乱讲!我才没哭。你眼睛花了不成?”雪儿顺手就摘下展磊的墨镜来,一副同他很熟的模样,一点也不避嫌。要看他是不是眼睛给蛤仔肉糊住了。
“你长得倒不错,不过比起他还差一截!”展磊觉得雪儿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方才还说他若没来就要当展磊跟班,可是一会儿又说对方若失约就要从巴黎铁塔跳下去。
“你在怀疑我是不是?我生平最最讨厌别人不相信我说的话了。”雪儿赌气地打开小皮包拿出了一个药瓶来。
“你做什么?”展磊有些紧张了,怕她想不开寻短见。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雪儿不答反问,一只手猛摇晃着药瓶。
自杀?她不会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吧!展磊忧心忡忡。
“我肚子饿了要吃维他命丸补充体力,我才不要吃飞机上的垃圾食物。”雪儿倒了几粒药丸一吞而下。
展磊摇摇头,雪儿像颗不定时炸弹般,不知等会儿又有什么花样了,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径,老是让人心惊肉跳的。
“其实我方才是有哭啦!不过不是为我老爹,而是为了他啊!我怕他万一失约的话,我就得从巴黎铁塔跳下去我好怕耶!你跟我一起去巴黎铁塔好不好哦!不!如果他真的没来,那你就拉住我不让我跳,这样我就没失信于他了!”雪儿说着说着提出了“要求”来,令人不怒反笑。
“雪儿,这种事外人不便插手,而且殉情是不智之举。”展磊好心劝诫着。她不过才花样年华的别做傻事才好。
“你不是说你是明星吗,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不都是爱得死去活来的,什么‘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雪儿反驳展磊的“忠言逆耳”她才不吃什么“良药”太苦口了,她有的是维他命丸。
“那是电影,你别当真才好!”展磊见她异想天开,总不能见死不救。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连歌都这样唱的。”雪儿依然故我,不把生死看在眼里,可又硬拉着展磊当见证人。
“再不然你别救我,在一旁作证我是忠贞不二的烈女。”雪儿再发出谬论,展磊见她忽喜忽悲,心中暗暗叫苦,他这一趟度假不得安宁了。
雪儿突又兴致勃勃地要替展磊看手相,展磊有一手断掌。
“男左女右,还好你的断掌是右手,否则你一定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半仙”雪儿发表高见,展磊只听闻女人断掌是大凶,男人断掌并无凶兆。
飞机一直平稳地飞着,驶向欧洲大陆。
“啊!”倏然的一声雪儿又哭了起来,动静自如,悲喜更加看得人目不暇给。没多久,泪水全滴在展磊的手掌上。泪珠在掌纹上游移着,顺着生命线、感情线潺潺流动。展磊如坐针毡。
“不要动!那泪珠就像是我,游走在茫茫的人海中四处漂泊,可是我的满腔柔情却无人能懂!”雪儿于是悠悠地唱起了电视剧“一廉幽梦”的主题曲来。“我有一廉幽梦,茫茫人海谁共”雪儿唱得有板有眼。
“不!唱泪海,比较配合情景!”雪儿又换了曲子。
泪水就在展磊的右手断掌上滞留着。他生怕一个闪失泪珠滴落下,好比生命断了线般的残忍。
又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和那个衣索匹亚的女子翩翩各有千秋。翩翩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个雪儿却像橡皮糖般黏人很紧。墨镜下的眼种真的在哭泣吗?展磊不由自主地想着;雪儿太戏剧化了。
展磊已分不清楚,雪儿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泪水慢慢地在蒸发中,展磊湿润的右掌突然被一把吻了住。
“不要!不要消失,回来!回来”雪儿又“发作”语无伦次了起来。她疯狂地吻着自己的泪水,不要泪海,她要爱情海。展磊也只能由着她“有”理取闹。
展磊的手掌碰到了她的墨镜,他不由自主想伸手摘下它。
“我怕--”雪儿如遭电击般向后闪躲着。
空中小姐在播音了:“巴黎就快到了”飞机将要降落了。
“我不要下飞机!万一他真的没来我怎么办?”雪儿歇斯底里又哭又闹的,展磊好人做到底,只好扶着她颤抖的身子下机。雪儿几乎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展磊身上,展磊暖玉在怀,却是个烫手的山芋。
“没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上部戏就是喜剧收场!”展磊安慰雪儿,船到桥头自然直,天无绝人之路。展磊说些“励志名言”鼓舞她。
“可是你是你,他是他啊!”雪儿又冒出了这句来,展磊更是一脸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