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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我看到楼里的人来来去去的,他们竟然穿相同款样子的鞋,后来服服务员说这是办公楼备的特制的,特别柔软舒适,在办公室里可以穿。女款的是深灰色软面皮小平跟,男款的是黑色的。更让我们大跌眼镜的是,每个人的鞋子上的图案是不一样的,这幢楼里真是极尽舒适之能事,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我们刚到办公室就看到了那两双银灰色的鞋子,整齐地放在门口,刚开始不以为然,后来打开看,真是被惊艳到。
孙姐把那双绵柔的鞋子穿在脚上:
“心月啊。”
“嗯。怎么了,孙姐。”
“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呢,这是公司的福利。”
孙姐笑而不语。
我们的办公室跟叶鼎贤的办公室离得不近也不远,随时可以进来,但也没近到相互觉得紧张的地步。我们搬上来一多半天,我还没见到他。不知道在忙什么。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外面的服务员叫我,说有一位大姐找我。在门口。
“什么样的大姐?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知道,就在公司的大门口,让保安打电话打到楼层来的,说是你家里的亲戚。”
我第一想到是我奶奶有什么情况,赶紧就出去了。
门口果然有一位大姐,在四十来岁左右,我也不认识。明显他也不认识我。
“是不是认错人了,你确定找我吗?”我看着她说到。
“你叫周心月吗?”
“是啊。”
她把我拉到一边,指着远处的一辆车说到:
“车上有人找你,你看那棵大树那面了呗,停着那辆车。”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转身往回走。
“姑娘,你等一下,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他们花一百钱雇的,雇我的人姓寇,是个司机,他说他在车里等你,有话跟你说。”
我心内紧张。
“车里几个人?”
“三个人。”
我心跳到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人啊就是这样,一些人一些事,会让你突然激动成狗。
我走过去。
还没走到车子跟前儿,我看到小寇把车窗打开,冲我笑。
“周小姐。”
“嗯,有事吗?”
“奉命而来,我们老大这两天病了,想见见你。上车吧。”他操着不知道是哪儿的口音说到。
这时候,后面的车窗也打开了,两张戴大黑超的脸,一个是邵震允,一个是王嘉仁。
两个人也同时冲我笑。
“周小姐,上车吧。”
“我不能去,他有病去医院吧,我帮不上什么。”
我虽然心内恨不得马上见到他,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我说完转身要走。后面的车门突然打开。
“周小姐上车说吧。这是蓝鼎的地盘,我们也怕有人看见,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对您不利。”
王嘉仁下车来说道。
“我们真的有事请你帮忙,是关于老大的事,他现在真的是出问题了。”小寇一脸认真。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我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有点扛不住了。
“他到底怎么了?”我装得漫不经心。
“失眠,也不吃饭。把自己关到屋子里。我看活不了多久了。”邵震允说着,竟然摘下墨镜擦了擦眼睛。
“天哪,他到底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我心嗖就凉了半截。
“好像是得了一种什么怪病,疯了一样,说胡话。说什么月亮子,手串,还说什么不敢睡觉,一睡觉就会做恶梦。我们也没办法了,想请你去看看,解铃还需系铃人。”
“去医院了吗?”
“去了,医生也说是一种罕见的怪病,国际上都没有办法,再发展就会脑萎缩,重度瘫痪。”小寇说着竟然也抹眼泪。
“他在哪?”我心一酸。
小寇及时发动了车子。
“去看看他吧。”
我跟孙姐打电话:
“孙姐,我有位朋友病了,挺历害,我去看看。”
“好的去吧,有人找我就告诉他。”
车子七拐八拐穿过市区,到了凤凰山角下,然后驶进一所叫做“时雨”的不知道什么功能的房子前停下来。邵震允赶紧下了车,打开车门,然后说到:
“他就在里面。”
“走吧,周小姐,我们带你进去。”小寇下了车往前走。
“还有啊,老大不知道他自己得了这么重的病,所以你不要刺激到他。像平常一样就行了。”邵震允嘱咐我。我心揪在一起。
小寇在前面,我在中间,另两位在我后面。
走到一个紧闭的中式风格的门前,小寇敲了下门,然后打开门。
“进去吧。”
我刚走进去。就听到门吱一声就关上了。然后听到三个人出去的脚步声。
我站在门口发呆。
这是个里外间,外间没人,他在里间吗?病成什么样子了?
我往里走,邵铭允从里间走出来,看上去面色蜡黄,神态虚弱。我心一下子像被什么重重地击了一下。我快步走到他身边。
我看到里间有个榻,我们坐在榻上,中间隔着一个小木几。他半仰在榻上,后面埑着一堆靠垫,我想到了那些得了相思病的古代才子,也是这样歪在一张木榻上,想念着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红粉佳人。
“你怎么不舒服?”我忍着不安。
“想你呗。一想你天天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就不想活了。”
“一个女人不是天天也在你身边吗?!你看我不也得活着吗。”我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自己都觉得很面目可憎,我们没办法选择,只能苟且地顺从命运,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公司的事儿解决得怎么样了?”我担心着他的病,但我不能表现出来,让他觉得他的病像他们说的那么历害。
“还是那样,没有什么突破。”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公司停牌,最后破产,邵仕消失。好了,不想这些了,见你一面不容易,我们聊点开心的事。”
“我们能有什么开心的事。”
“他对你好不好?”
“这个是开心的吗?”
“我想知道。”
“很好。”
“你呢,她对你好不好?”
“我根本都不想见她。”
“她是你孩子的妈妈。”
“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现在住在你家吗?”
“嗯,她最能疗我妈妈的心病。”
“嗯,那就这样吧。”我有点伤感。
他抬手抚摸了一下我头发,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串月亮子。
“你还戴着这个?小心让佳妮看到。”
“我们跟本不见面,我不知道她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最终要嫁给什么?”
“孩子生出来,不怕你不见她。”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我听到外面有动静,邵震允说到:
“吉时已到,来吧,寿星!”
“你过生日?”我问他。
他就那么看着我,不说话。
“我也没给你带礼物。”
他继续看着我。
“怎么了?”
“你自己的生日,你一点也不记得吗?”
“我吗?天哪!”我迅速看了下手机,我一般过阴历的生日,那也是在八岁之前,之后就从来没有正式过过,我奶奶想起来会带我到大集上,看着我想吃什么就去买一样,然后边走边吃,到家吃完,怕我继母看到不高兴。果然今天的阴历是我的生日。自从离开家去上学,就根本全忘记,刚开始是强迫自己忘,后来就真的忘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你家,跟奶奶聊天,她告诉我的。”
“我奶奶怎么会跟你说这个?”
“现在奶奶是我们俩的奶奶,我给她讲了我们的事。”
“她那么大岁数,你跟她讲这个刺激她,我都不想跟她说什么。”
“她喜欢我呢,给我治病很细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你得的什么病?刚才听他们仨说的很吓人。我一直在这里忍着不敢问你。”
“心月,来,抱我一下,我这病的确得假于你手才能好。”
我看着他说话的样子,气色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但他脸色怎么那么黄,但走近了发现跟脖子根本不是一个色调,我突然拿起桌子上的面巾纸,冷不丁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天哪,那纸巾上面全是黄色的东西。
“神经病啊!”我刚想发作。
被他抱住。
“不骗你你能来吗?!我担心你那天突然就要宣布跟那个人结婚了。我真的想想就不想活了,他们三个同情我,就是这样。”
我让他站真,拿着纸巾把他的脸一点一点抹干净:
“这也真亏你们想得出来,知道我刚才我多紧张吗,我都想什么也不管了,跟你私奔算了,活一天少一天。”我说着话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流下来了。
“就这么办吧。”他眼里满是水雾。
“不行,你的孩子,你妈妈的命运都在你手里握着,不能那么自私。”
“我们走进了个死套里面,怎么也解不开,你在意那么多,我就知道没有办法了。”
“不要这么悲观。我等你先离开我,我再离开你。求你不要生病。”
“好,我答应你。”
这时候外面的灯突然灭了。只有微弱的蜡烛光亮。
“心月,笑一下。”他换了一幅面容。
我冲他笑。
“生日快乐!”
“谢谢!”
“不管怎么样,我们要让对方放心,好不好?”他看着我郑重地说道。
“好,一言为定。”
我们走到外屋,三个人同时向我洒一些鲜花,音乐里放着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周小姐!”王嘉仁说到。
“谢谢你们!”
我眼泪又下来。
王嘉仁说到:
“我们老家有风俗,过生日应该笑,不然会流年不利。”
“你老家,你不是在加拿大出生长大的吗?加拿大人也这么迷信吗?”小寇说到。
“他说的就是家拿大,就是家,拿着,那么大。”震允一边双手比划着一边补充说到。
然后大家又笑了。
三个人插科打诨,被逗到不断地笑。
“谁出的主意骗我?”我不高兴地问。
他们三个人同时互相指,等于跟没指一样。
“到底谁啊?”
他们又同时指邵铭允。
我用奶油抹到邵铭允脸上,他也不躲。
“是谁出的注意装病?”
他们三个又故伎重演,训练有素啊,肯定平时为了逃避些事,经常这么干。
然后又指邵铭允。
我接着往他脸上抹。
“还有什么事,干脆你一次性抹完算了。”邵铭允说着。
他们仨个边吃东西边笑。
他把脸伸过来,我用奶油一点一抹他的脸,涂成了戏里的白面小生。然后又用红颜色在他的腮上抹,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秀恩爱一会儿吃完饭好不好?”邵震允边吃边说。
“看不下去了。”邵震允歪过头去。
这时候王嘉仁的电话响。
他开始无所顾忌地讲英语,语气亲眤,分明是跟情人说话。欺负他身边两个人听不懂。
我突然感觉到电话里那个隐约的女声很熟悉。
我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对方一直占线。
等王嘉仁放下电话,我再打过去,那面也收线了。
等电话接通后,我说道:
“没想到吧,我跟他在一起,保密得真严啊?”
“你们怎么在一起?”
“这世上的事就是有好多想不到。从实招来吧。”
“算了吧,没什么好招的,大家一起处着感觉一下呗。”
“说,怎么认识的。”
“前一阵子,邵铭允让他来新加坡找我,要你的电话,我不给他,他来了好几趟。之后就认识了。”
“嗯,原来这样。”
“现在看到他突然觉得亲了。挂了吧,我就是想验证一下是不是你。”
挂掉电话。
我看着王嘉仁。
“王先生。”大家也都莫名其妙。
“在,周小姐。”
“坐我身边来。”
王嘉仁跟小寇换了下座位。
我也不说话,趁他不备抹了他一脸奶油。
“欺负我们安安的话,小心后果。”
“我领教过,真铁啊,我去新加坡三趟,你的电话都要不出来,最后我只得牺牲色相。就这样,也没要出来。”
“你色相得多差?!”小寇扑闪着眼睛看着王嘉仁说到。
“你还好意思大厅广众下说!”震允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