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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那个过不去的人,又或者总有那么一两件过不去的事,无法原谅,不可淡忘,时间越久,有些人的伤会慢慢结痂,而有些人,会越捅越烂,一辈子都不见好。
迟蔚站在办公室门前,看到的却是顾总伫立在办公桌前,关总小鸟依人地抱着她,要不是她深谙两位的习性,真能给她们挂上□□吧。
迟蔚递文件进来,关以彤这才放开了顾茗,又吩咐她买新手机。公司的事情对于关以彤而言总是枯燥而又乏味,本来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她心情都挺不错的,和沐瑶呆在一起,只要不和她吵架,都挺舒心的,那一通电话把一天的心情都给搅烂了,烂透了。对,沐瑶人呢?她审批了文件,手里转着笔,才想起那个人不久前已经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弓着背,趴在落地窗前,沐瑶早走没影了,哪里还有人呢?这个人也是,看不出来自己心情不好吗?都不安慰关心几句,就走掉了,她找了找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手机给扔掉了。好像也不太好借顾茗的手机找沐瑶吧,她闷闷地在在椅子上呆了一会儿,手里的笔戳着座椅,戳了好些洞,刚顾茗说得没错,这么些年,她一直都在折腾自己,变着花样地折腾自己的命,折腾自己的身子骨,花天酒地,纵情声色,把自己泡在酒窖里,酒精是个好东西,可以麻痹,可以遗忘,只是不能永久,她揉了揉脸,也不是她的错,那是谁的错呢?是颜沛珊的错吗?是她的错,分手她怨老头子,也有怨颜沛珊,她伸展腿,仰了仰身子,半下午的工作就快要过去了,本来有个会是要她参加的,她不想去,顾茗去了,待顾茗开完会回来,已快到5点了,顾茗今天也突然不想那么忙了,下午那个会开得她头晕,吵得她现在太阳穴都还突突地痛,今天手里的活她都扔给钟晓欧了,她得去透透气,正好晚上约了沐瑶。
“你在哪儿呢?”
“店里啊。”沐瑶答道。
“晚上你想吃什么啊?我马上下班了。”顾茗在电话这头说,不知何时,关以彤已栖身来到她身边,靠在她身上,听她讲电话。
“下班?这都还没到5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我都做好了你7,8点才会走的准备,去南门吧,你开车吗?”
“嗯。”顾茗也没敢推掉关以彤。
“那你开过来接我吧。”沐瑶懒懒地,在前台和小梅嗑瓜子,她没什么心情,其实,但更不想回家,也不想找朋友玩,她心里闷闷的,有些钝,像被生了锈的刀豁拉开口子,一点一点地拉扯,好在,刀不锋利,也没有特别疼。
“这人前段时间还闹绯闻来着,最近咋又?这还离婚了呢?才结婚多久啊?”圆木茶几上正放着一本娱乐杂志,小梅戳了戳那绯闻主角的主人公,沐瑶看了一眼,一手托着腮,无厘头地问道,“你喜欢她啊?”
“也没有,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这两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红了。”
“现在算几线的啊?”沐瑶叹了叹气。
“不知道,三四线的小明星吧。”
“长得好看吗?”沐瑶简直是胡乱发问,分明她就香港见过真人,现在跑来问单纯无邪的小梅。
“还行啊,挺好看的,明星嘛,不好看能当明星吗?”小梅靠在座椅上,摇摇晃晃,工作日的下午,店里并没有太多客人,老板今天来店里,也没走哪儿去,一直坐在前台,和她磕瓜子,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直到听到了门外的喇叭声,这才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出了店门,顾茗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她习惯性地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却惊愕地发现副驾上已经坐着人了,那个人还偏过头来对她笑了笑,真是见了鬼了。
顾茗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后座,她也没办法,本来在办公室给沐瑶打电话打的好好的,却不知何时被关以彤听了去,顾茗收了电话,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的。
“你上哪儿呢?”关总问到。
“关总,我今天有点事先走了,现在不快要下班了吗?”
“你刚给沐瑶打电话呢?”
“嗯。”
“约饭吗?一起吧,反正我晚上也不知道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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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经安排好了许诺每天在家里给她做饭吃了,还要她想什么?顾茗是想拒绝来着,可关以彤已经关了电脑,挎上包了,就这样坐进了她的副驾驶。
沐瑶神色有些不自然,抽抽的,也不好当着关以彤的面质问顾茗,三人都没怎么说话,车往南面开,车载音乐里放着成都本地电台dj温柔的声音,顾茗并不想当电灯泡,还是这样尴尬的,三月天好,日子渐渐回暖,车窗摇下来,也不觉得冷,顾茗认真开车,关以彤望着窗外,窗外并没有什么风景,这几年,成都到处挖坑,修高架、修地铁,到处灰蒙蒙的,和中国大多数城市一个样,就连道路两边的树木也被砍伐得一溜光,没什么好看的,可关以彤却看得很起劲的样子,沐瑶换了个姿势,终于到了吃饭的地儿,沉默的氛围得到了缓解,顾茗在路边停车,“你两先下吧,我去找停车位。”
关以彤和沐瑶依言下车,关以彤这时才装大尾巴狼地问道,“你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沐瑶咬了咬牙,“不给你打了招呼了吗?你看都没看一眼,没空搭理我嘛,你那么忙。”话一出口,还是没忍住,有怨气,谁也不是圣人,又哪顾得了那么多周全。
“这家有什么好吃的?”关以彤捉住她的手,摇摇晃晃的,像个小孩子,“这家店我好像都没怎么吃过。”她不再和她争锋相对,针尖对麦芒了,或许是因为她今天累了,又或许,仅仅只是,她想让昨晚和今天早上的欢愉能持续时间长一些。
“不知道你今晚要来,这家都是油很重、口味很重的。”沐瑶在嘴边的话也给吞了回去,任由关以彤揽着她。
“偶尔吃吃,应该无妨。”她贴着沐瑶贴得很近。
“那你晚上不回家吃饭,给许诺说了吗?别让她白弄。”
“啊,还没来得及,再说我都没手机,没她电话,正好,你给她讲吧,现在还早。”她们找了一处卡座,沐瑶先落座,关以彤靠了过去,和她坐在一边,她不怎么像满腹心事的样子,所以早上那个怒摔手机的人呢?
一挨座,关以彤的软骨病就犯了,整个人倒在沐瑶身上,见不远处往这边走来的顾茗,小声问道,“你知道顾茗的丝巾为什么系那么紧吗?”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啊,不就是钟晓欧给她弄上的吻痕吗?”
“你知道?”关以彤现在倒又有心情来八卦下属了,“那她这不多此一举吗?”她朝顾茗招了招手,顾茗坐在她们对面,有点后悔今天晚上约沐瑶吃饭,感觉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热吗?”关以彤指了指她的脖子。
“还好。”
“可我看你都快要出汗了。”
“那是刚才找停车位找的,能别再提这一茬了吗?”顾茗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两口,眼前这两个腻歪的女人,真的是让她看不真切了,完全跟不上节奏,服务员拿过菜单,她顺手递给了沐瑶,本说今晚安慰心情不太好的这个人,只是眼下她这好像有些多此一举。
沐瑶选择性地点了几个菜,顾忌着眼前两个身体都不是特别好的女人,给顾茗点了个清淡的上海菜,又给关以彤点了一个养生的鸡汤。
“这里有好喝的酒吗?”关以彤问道。
沐瑶神经有些过敏,直言道,“你又想喝了?”
“可以少喝一点红酒。”
沐瑶快要发作的时候,被顾茗摁住了,“咱们三个人喝一瓶吧。”
沐瑶眼睛略微一眨,难得今晚关以彤和顾茗一同过来吃饭,好好的气氛不要又顷刻间就散了。她没说话,算是默认,其实,也根本算不上默认,她也不是不知道,关以彤这个人要做什么,谁又拦得住,她给她盛了一碗汤,叮嘱道,“先喝一点。”
关以彤的眼睛里有光,那光不明亮,是灰色的,却一直勾着你,沐瑶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关以彤现在情绪平稳了,她会告诉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她不清楚,但她希望关以彤告诉她,因为,再爱她,纵然得不到,可以做床伴,因为她舍不得,可是,如果关以彤和前女友复合,那她又成了什么?
关以彤端起酒杯,和她们碰了碰,带着笑意的眼睛弯了弯,像在说着某种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