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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了。
这是杜瓦睁开眼后的第一决定。
玩心早过,他也没打算再回宙外星系。早从洛尔比那儿得知,能在宇宙空间存活近四百个地球年的他们,若想在这颗蓝色行星上生存,必须要舍弃些什么。
被地心引力夺走的,是他们的生命长度。四百个地球年的生命,在地球上却只有区区七八十年。的确短了很多,但他不介意活多活少都一样。
来这颗惑星,他不否认受到引诱。幽蓝的莹光,在黑暗中是如此地吸引入,美丽,炫目、温柔那是颗被赋予了生命的行星。
而这颗行星上,有他爱着的人。
涵烟并不是最特别的。地球人多种杂,各色生物独有特色,即便是女人,也千奇百怪。可他就是爱涵烟,爱她第一眼时对他的好奇,爱她拿他当新奇士橙一样研究,爱她毫无保留的撒娇和任性即便知道她外强中干,是个小迷糊,又老爱拧他的耳朵,可就是爱她,一如看到这颗蓝色惑星般,整个心全被吸了过去,不能自拔。
当她满不在乎地要他做男佣时,他答应了。现在该换他要求了。
他不是无害,也非笨蛋。能战胜众多对手成为独当一面的星云守护使,这就是肯定。他要的,就一定会到手。
好吧,他承认,性格中的确存在懒惰的天分,总爱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所以他做男佣,做有兴趣的事,吃美味的食物,看着涵烟一天天快乐,他也快乐。
人总是贪心的。食髓知味,心不足矣。
他不想再做涵烟的男朋友,特别是她弯在他的怀中沉睡时光滑的肩头在晨曦中闪着迷人的蜜色光泽,乌黑的软发尽散臂问,嘴角噙着甜蜜的微笑。
不知是她吻昏了头,还是他刻意的引诱,深幽的月光让人围不住脱缰的欲望,他想要她,也顺其自然了。
当她娇喘过后,躺在他怀中数汗珠时,他的心是喜悦的,甚至是幸运的。
如此,他是否可以娶她了?是否能升格做她的老公?
亲密的称呼,他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听到。
所以,等她一睁眼,他就求婚。最好一次成功,他可不想学洛尔比,求了一年的婚才娶到老婆。虽然没戒指,也得先让她答应。
如果她不答应怎么办?
忽来的否定闪入脑中,他皱眉。
如果不答应,他就缠到她答应为止。反正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今天不让她上班,他也要让她应允。
嗯,最好多想几个理由
“杜瓦!”
“嗯?”告诉她,嫁给他好处多多?
“杜瓦?”清醒的大眼瞪着他的下巴,她气鼓了颊。抬了抬手臂,方想起昨夜的火热。
昨夜他很温柔,让她没有太难受。昨夜啊他很一本正经地说爱她呢。
原来,他早就爱她了呀!
星眸泛起羞涩,感到腰间强劲的约束。
别开眼,扫扫他的房间,陌生而熟悉。她一向少进他的卧室,十分意外地看到满柜的书。
“你看书吗?”她喃喃低问。在她的印象中,杜瓦只看电视不看书。而且,这些书很眼熟。
“嗯?”他仍在苦恼如何告诉她,嫁给他受益无穷?
“杜瓦?”听他嗯了嗯,却没了续曲,她抬起眼睑,盯着发呆又帅气的侧颜看了半晌,再叫:“杜瓦?”
“嗯?”他依然苦恼,无暇注意怀中人渐渐瞪圆的眸子。
他有听到吗,嗯什么?算了,换个问题。
“你爱不爱我?”虽然有点肉麻,她仍想再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事关她下一个决定。
“爱。”爱什么“涵烟?什么时候醒的?”低头收到足以杀人的目光,他煦然一笑,拉高薄被盖住滑露的香肩。
“呜你又敷衍我。”气死了,全身酸疼不说,想听一句顺耳的话,他竟然心不在焉。她就这么欠缺魅力?人都一览无遗地抱在一起,他他呜她想哭。
“不是敷衍。”他轻轻一叹,了解她的迷糊“涵烟,我一直都爱你。你从海边救起我时,我就爱上你了呀!小迷糊,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不纯种的地球男人,我们”
结婚吧?太土气了点,她一定觉得没新意。
开枝散叶吧?太文绉绉了点,她一向对含蓄表达没什么兴趣。
一起白头发吧?她会不会觉得他在骂她?
去拍婚纱照吧?她会不会当是拍着好玩。
生个孩子吧?不行,这句意思不够到位。
怎么办?该怎么说?他心头一紧,怕她拒绝。
“不嫌弃不嫌弃。”听他语顿,她急忙抬头,伸出小手不住摇摆。然后,笑容扩大,目含黠意“你的意思是,很早就爱上我啦?”
“嗯。”“一直爱到现在?”
“嗯。”“好。”她决定了“你爱我,我爱你,以后你不要做男朋友了,做我老公吧!”
啊,终于说出来了。
将脸埋进光滑的胸膛,白玉般的耳朵染上粉色她也会害羞。
等啊等,等啊等,等着他说好,等
“你不愿意?”半晌的沉默引来她的哭腔。呜果然还是魅力不够,她还是洗脸穿衣上班去好了。
手臂尚未支起,脸已被压到满是肌肉的胸上。呜这次是呼吸不顺的反抗。
他想谋杀?
粉拳重重捶打着,她挣扎着起身。
太不给面子了,原谅他是外来人种,不熟悉地球的办事程序,所以姑娘她主动点,这家伙居然给她没反应,当她是
“求之不得。”
求你个头,抱那么紧,想勒死她?
“乐意之极。”
乐你个苹果香蕉,她要
“你答应了?”停止挣扎,她惊愕。
不信,她不信。他应该如那晚一样,抵死不从,说什么老公的最终结果还是男朋友之类,然后再次被她从二十六楼掀下去。
应该是这样才对,他干吗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们今天就去登记结婚。”心动不如行动,他已经围着浴巾开始找衣服。
“呃?”这是什么状况?
“情况如何?”
“已经联线三小时,正在交谈中。”
“今天真是幸运,昨天排了六七个钟头也等不到中介人,今天竟然一上线便能联系上。看来马翔军这次一定跑不掉。”
“继续缠着people,务必要让马翔军定下交易时间,为了引蛇出洞,我们可以增加买货量。”
“ok,汪组长,小何正与people联系中,所有对话记录,我们可以通过联机网监控。马翔军完全信任people的中介所,现在还没有起疑。”
“很好,就用刚才的方法,如果马翔军仍摇摆不定,告诉他,我们要加大货品量,毒品贩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是。”
“快十二点了,何涵烟一直与people和马翔军保持联系?”手下人的工作干劲十足是好事,如果何涵烟能不计较昨天的批评,全心缉拿毒品贩,那他不得不承认,昨天开会是过分了点。
她是一名好警员,改天他要找机会正式道歉。
汪于时盯着计算机边全神贯注的便装女子,眼底有着赞许。
计算机桌上,终端服务器正紧张地记录数据,一闪一闪的红色信号灯引人注意。正打字聊天的人看到屏幕上突然弹出的窗口,定眼阅读其上的信息后,即刻扬声叫道:“喂,那个谁,桑姆是吧,快过来,junma在通知交易时间。”
顶着一头黄发的瘦高男人听到叫他,飞快跑过来。
“快。”强大的喜悦,和对即将来临的挑战的紧张迅速占据在场警员的心。
“小何,慢慢回答,不能太快。”做援助的it高手桑姆指挥坐在计算机边的何涵烟“先告诉他,你在那个时间段可能有事,但非常希望你们的交易能成功。问他能不能换时间。如果他不换,你要再犹豫一下,然后回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哇,这么简单的心理战术,还用得着他教?
眼角瞟了瞟围在身后的人,何涵烟弯唇一笑,讽刺而开心。
讽刺是送给满屋子的同僚,开心是送给与她聊了一上午的杜瓦。
现在能找到这么负责任的男人,真不容易啊。
昨天一场男欢女爱柔情蜜意,第二天一早就要拉着你去登记结婚,他以为办家家酒呀。
就算真要登记结婚,清晨七点,再怎么勤劳早起的鸟儿,也没那么勤快吧!她已经把他定位成老公了,他急个什么劲,怕她反悔?
放心,她绝对不会反悔,倒是担心他一时狂热,以为结婚是件多好玩的事呢。
千哄万骗,连撒娇这招都用上,才被他放出门。当然,她也不忘手上的任务,嘱咐他八点多就挂在网上,最好能在短时间内说服马翔军,省得她还得忍受局里那台破计算机。
依现在的情况,这个套马围捕也应该收网了。
慢慢起身,让紧张的桑姆去搞定马翔军,何涵烟挤出人圈,站到爱莉丝身边。
“辛苦了。”爱莉丝赞许地笑道,一边了解实时情况,一边分析交易点的地势。
“爱莉丝,交易地点有很多小巷,且地段繁华,行人量大,不太好对付。”看着桌边的地图,何涵烟实事求是。
“是呀,这次麻烦很多。”
“我们是不是要穿得花枝招展一点,打扮得像唱粤戏的?”看一群人紧张兮兮如油炸萝卜糕,何涵烟倒有闲情开玩笑。
以汪于时设定的买主身份,爱莉丝是一个贩卖毒品的美妇,她则是爱莉丝的心腹兼爱人。
呕,好变态的身份设定!
想到两个女人抱在一起,何涵烟全身鸡皮直冲,实在不脑屏同汪于时的想象。枉她仰慕他那么长时间,真是浪费感情,白仰了。
既然诱饵已安排到位,接下来就等那条笨蛇被引出来,然后抽它的筋,剥它的皮,丢给法官炖汤。
等案子一结,她就拉着杜瓦去签字结婚。
一个是网上赫赫有名的黑道中介,一个是独当一面的警队之花,哈哈哈,前途一片美好不管是夫唱妇随,还是妇唱夫随,他们都是绝配!
哈哈哈“涵烟,什么高兴的事,笑得这么开心?别笑了,汪组长准备开会研究具体行动方案,准备一下。”
“呃?好好,马上来。”人呢,一群围着计算机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快点,全到小会议室去了。我们也快点。”拉着她,爱莉丝往外跑。
“别拉别拉,横着走路很难受的。”要拉也直着拉嘛,横拉着跑,当她是螃蟹妹妹呀。
最后扫一眼计算机,她皱眉嘀咕:臭杜瓦,这么快就下线,如果他还在线上,她也有个理由不必开会吧。
接下来,便是一阵冗长的会议,一下子争吵,一下子坐立难安,识尽愁滋味;一下子又气壮山河成竹在胸,如同毒贩手到擒来。
中途随便叫了几份外卖,祭完五脏庙后,又开始找漏洞,务必要让收网计划尽善尽美。
最后,当然是汪于时大组长进行“结案陈词”
“收网时间定在三天后的中午十二点,地点是市中心万华广场的二楼咖啡厅。那天是礼拜天,商场彼客一定很多,因此一旦见到马翔军,我们绝不能让他有机会从人群中溜走。爱莉丝和何涵烟负责做诱饵,有没有问题?”
“没有。”她能说有吗?不过,诱饵这个词,嗯,刺耳。
“一分队分守商场四大入口,二分队守住地下停车场。有没问题?”
“没有。”
“三分队看紧二楼电梯口,不能让毒贩逃往三楼,收网圈是二楼,我们要瓮中捉鳖。有没问题?”
“没有。”
“四分队埋伏在咖啡厅,见机行事。为防万一。如果马翔军临时改变交易地点,我会带领其他队员随机配合。有没问题?”
“没有!”
“很好,先预祝大家行动顺利。”
呼,是不是要散会了?明明三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会议,偏偏硬要开到天黑,以彰显重案精英们的废寝忘食。
看到精英哥哥精英姐姐们毫无饥饿之感,何涵烟心中生起由衷的佩服,且持续时间长达三秒。现在,她的最大愿望是听到“散会”二字。
“桑姆,你认为这些对话记录,对资料组分析网络黑市有没有帮助?”方案确定后,汪于时看了看桌上的打印纸,问。
“应该有。北区追这个案子很久了,可以提供给他们。”桑姆翻翻所有的网上对话打印板,思索片刻后答道。
“咦,这种对话也有帮助?”看过对话记录的精英们皱眉。
“应该可以分析出黑庄的性格特征,以及他在言语中透露的时间或地点。”也有部分精英赞同。
“我认为”
很不幸,没有散会,而是一番激烈的争论
照这个样子,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吃晚饭?那些打屁没营养的对话也好意思提供给北区参考,他们有没有脑子?
觑觑打印纸,何涵烟再度翻白眼。
我想你早餐一定吃的面包?
不是面包,是面条。
中午准备吃什么?
你呢,晚餐想吃什么?中?西?意大利?
我想随便就可以了。你忙不忙?
还好全是她和杜瓦闲得无聊的对话,精英们真打算把它交给北区,不怕人家耻笑?
何镜云,何涵烟之父。
何镜云是个小有成就的服装外贸商,中年丧妻后,无心再娶。
丧妻之痛后,将全副精力放在服装生意上,对女儿的关爱一天天疏淡,仅请家庭保姆照顾年约十岁的女儿。然而,当他意识到未尽案亲之责时,女儿对他的崇拜眼神已经变了,天真不谙世事的纯真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也不再绕着他欢笑。是故,造成今天父女间“冰冰有礼”的相处模式,其责在他啊。
二十六楼的房子本是送给女儿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以往,父女同处一室且冰冰有礼,而今女儿完全搬出来住,两三个月不联络是正常现象。如果哪天何涵烟打电话问候他,他恐怕会感动得老泪满面。
何镜云知道杜瓦的存在。
那是两年前,何镜云想起女儿生日快到,准备给她一个惊喜,故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到来。当时何涵烟刚人警局,尚觉新鲜,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
当听到女儿去做警察,他吓得老汗狂捏一把。
只顾着找女儿,等到达后才发觉时间尚早,何镜云本打算在门口等女儿下班,却惊讶地看到门由内打开,走出一个俊美异常的红发男人,手里提着一袋垃圾。
他以为是小偷,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打110,没想到那男人居然笑着请他进屋,熟稔地叫他何叔叔。
原来,女儿生日时,父女俩拍的一张合影,被框了起来放在书桌上,所以这个男人认识他。
进屋后,那男人开了电视,丢他一人在沙发上发呆,自己却跑进厨房丁丁冬冬地捣鼓。而后,他闻到一阵菜香,再而后,女儿回来了。
何涵烟回家后,无心隐瞒,告诉他那男人是她请的男佣。
甭男寡女同处一室,为人父者当然不同意。但苦口婆心被当成耳边风,循循善诱被当成哕嗦,就连板起脸的严厉,也被女儿当戏看,完全不甩他。
呜,为人父的尊严啊,如东流的长江,一去无回。
早知如此,当初就强硬点,不让女儿当警察,过来服装厂帮他多好,一家亲。而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乖巧女儿金屋藏呸呸呸,藏什么啊,看他乱想的。
死盯着那男人,他希望能瞪得他心虚,自动滚蛋,管他杜不杜瓦不瓦的。谁知女儿对那男人一脸袒护样,风风凉凉地提醒时间太晚,他最好快点回家。
回家是好听的说法,看女儿的眼神,他差点以为是滚蛋。
臭丫头啊,完全不甩他这个做父亲的,害他的脸黑了一个月,被人误以为驾鹤之期不远。
此后,他三天两头打电话教训女儿,以尽案爱。女儿听了一个电话后,其他谆谆教导全被杜瓦听去。由最初他教训,杜瓦做听众,变为两人互相交谈,最后倒是他请杜瓦多照顾女儿了。
女儿大了,也由不得他这个父亲管教,倒不如让杜瓦去管的好。
虽然他满头红发看上去异常刺眼,习惯了倒也是个帅气俊朗的男人,又有责任心,对女儿温柔体贴。如果女儿喜欢,他也不介意有个红头发的女婿。
唯一不足的,是男佣的身份。
他曾暗示,让杜瓦到服装厂帮他,也便他以后有经济能力照顾女儿。那小子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甘心堕落做男佣,令他的脸又黑了两个月,被人误以为得道成佛之期临近。
今天,他正在厂里忙得头焦额烂,却接到杜瓦电话,说要和他的乖女儿签字结婚。
唬得他!
他就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铁定会失火。可怜他那个乖巧的女儿啊,一定被杜瓦给欺负了。
他要为女儿讨个公道。
嘭嘭!前一声是大门被撞开后亲吻墙壁的声音,后一声是大门反弹回去后关上的声音。
“杜瓦,我回来了。”快乐得如林间小鸟,何涵烟丢开鞋,直冲冲杀进厨房。她已经闻到板栗烧鸡的味道了。
正忙碌的男子高举两手,以痹篇手中腥味沾到扑入怀中的人儿,脸上堆满笑意。
“如何,顺利吗?”他问的是今天的收网行动。
“一个字,爽!”何涵烟洗过手,拿筷夹起板栗塞进口中,也不管背后传来小心烫的叮咛。
“涵烟,你”抱着粘在怀中的可人儿,杜瓦抬眼看到门边一张媲美非洲原住民的脸,无奈一笑,希望那位老人家顺顺气才好。
三天前,他打电话请洛尔比帮忙结婚事宜。那家伙现在做律师做得不亦乐乎,地球上的繁文缛节比他熟。他请他帮忙搞定一切,他只要签字确定即可。洛尔比一口答应,让他洗好脖子等着签字。
今天打电话询问,洛尔比表示文件已经准备好,只要他和涵烟签上大名便生效。但文件在他的律师所,让他自己跑去拿。
乐呵呵地跑去拿回文件,一时兴奋拨了个电话给涵烟的父亲,本希望老人家高兴的,却意外收到老人家的怒目。气冲冲赶到家中,指着他的鼻子拍桌子打椅子,就差没搬梯子掀天花板了。
何父的中等身材已开始发福,指责他时腰间的肉一颤一抖,像跳兔一样倒也可爱。虽被指着鼻子骂了一个下午杜瓦仍是乐呵呵的。
这种人类间的关爱指责,虽怒骂实则关切的情感,让他乐意品味。
很温馨,让他满足而眷恋。
因为爱涵烟,所以也乐意接受她的父亲。
呵呵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和涵烟如出一辙,卡哇依!
好比现在,浓眉下的一双厉眼,瞪着他怀抱涵烟,眼上全是酸意受女儿冷落的酸意。
看来,他得提醒一下怀中的小迷糊,老是抱着他亲吻不停的画面,不适合身后关心她的父亲。
“涵烟,你”提醒失败,唇上又被啄了一下。
“杜瓦,你知道吗,我以为今天要穿得像橱窗里的模特去追人呢,那种变态的身份只有汪于时才能想出来。好彩他的脑子还算聪明,让我和爱莉丝穿着休闲衫赴约。不过,他还是有点变态,居然让我们穿情侣衫,害我走在路上都不好意思。”啄两下,挑颗煮得粉粉的板栗,何涵烟讲着今天的收网行动。
“嗯,他是个变态。”杜瓦十二万分地赞同“涵烟,你”爸爸来了。
“那个junma真的是马翔军耶,好狡猾的家伙。刚开始老是叫其他人探风,一会儿说自己有事不能来,交易推迟,一下子又打电话说能来,但要晚点。他居然让我们提着钱箱转到四楼的包厢交易,气得汪于时差点打翻咖啡。”与毒贩斗智斗勇,警务人员的光荣职能。
抱人的一脸微笑,见怪不怪。为人父者可没那么好的心-理准备,就见一张老脸惊恐交加,直为女儿捏一把冷汗。
“我们在四楼包厢待了半个小时,那家伙又让我和爱莉丝到地下停车场去。爱莉丝不高兴了,认为他没诚意,故意说不做交易了,果然让那家伙紧张。你猜,我们是在哪里交易的?”说到兴头,黑亮的眼中映着红发折射的灯光,她卖关子。
“不知道。”他一向尊重她的工作骄傲。找人捉人其实不难,在他看来。
此次行动她是诱饵,照理,他应该全力以助。可她摆摆手,完全不当一回事,让他不必操心。
无差,反正他由电脑终端处能查到马翔军的躲藏地点。既然她喜欢追着人跑的成就感,他当然是纵容。
“我们在广场内瞎转了半天,那家伙最后才让我们去广场边的酒楼。他早在那里包了厅,故意害我们在广场里瞎打转。我就说嘛,毒品交易要验钱验货,马翔军怎么可能在人多无遮拦的咖啡厅交货。汪于时二大队三小队的警员埋伏全白费了。亏他还想瓮中捉鳖,鳖根本不在瓮里,气死他。”
“对,气死他。”他绝对赞成。
“接上头后,他家伙也不急着交易,点了一桌的菜慢悠悠地吃,啊,对了,有种菜蛮好吃的,下次你也去尝尝,回来我们自己做。”何涵烟不觉离题。
“人捉到了吗?”看她的高兴样就知道结果,他不过意思意思地问一下。
“当然捉到了。有我出马,手到擒来。”翘起骄傲的小尾巴,她的脸上践成一片“吃到一半,那家伙突然说要看钱验货,我打开钱箱,哇,眼都红了!好多钱哦,真想霸着不还。”
钱是彭科长向局里申请的,用了要还回去。害她默哀了三秒。
钱?他的钱虽然达不到世界五百强首富的数字,也比不上世界次五百强,但女儿想挥霍一下还是够的吧!
女儿啊,为父已经站在你身后了,还没注意到吗?
何镜云一脸戚然,品味着失宠的苦涩。
当女儿满脸甜蜜地撞开大门,一头冲进厨房,完全当他是空气时,他作为父亲的心仅是受到小小的伤害。如今,小小的伤斑越裂越大,也越来越痛。
女儿眼中完全没有他啦?这么明显地站在阳台上,他可爱的女儿竟然瞟也不瞟,冲进门直奔厨房,抱着厨房的那位又咬又啃,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啊呀,厨房的那位竟敢竟敢吻他的宝贝女儿,不想活了。做老爸的在这儿看着呢,你依我依地成何体统。
女儿啊,为父已经站在你身后了何镜云再次在心中呐喊。
“那家伙看到钱时,眼睛和我一样,红得全是血丝。结果你猜得到啦,钱箱一开,等于是开了收网的信号,箱口的感应器早传到外面等得不耐烦的小分队手上。等那家伙拿出毒品给爱莉丝验时,一群天兵天将拿着手枪冲了进来不许动!”比个枪的手势对准他的鼻尖,她作势地大叫。
他也如愿举起双手,配合她。
“抓人很顺利,不过回局时出了点纰漏。马翔军鞋底藏的小手枪没被查出来,让他打伤爱莉丝。”
呼!两个男人同时暗叹。真是害他们瞎捏冷汗一把。
“我去解决那个姓马的。”肌肉一紧,他不是开玩笑,也真打算将那家伙丢到南极去做冰雕。
“还好只是擦伤手臂,不要紧,我没事,你看,活蹦乱跳的。”让塞满食物、满是油汁的唇贴上他的唇角,她感到他的紧张和关心。
低头盯着她,直到她咽下口中的食物,他方收回散发于无形的戾气,顺便扫到何父微显诧异的脸。
他忘了,何父并不知道他来自何处,也不知狍异于常人的能力。在何父眼中,他是大学毕业后却游手好闲、甘心做男佣、胸无大志的男人。
啧,差点忘了提醒怀中的小迷糊,她的父亲已经在用眼光炮轰他了。
“涵烟,你爸”爸来了。
“把什么?把手洗干净?我洗了手的,一进来就洗了。”吃着板栗鸡,她口齿不清地叫着。
双肩一耸,他两手一翻,冲何父歉笑一不是他不提醒,是小迷糊自己不听。
了解啊,了解啊!何父点点头,收回看到他戾气的诧异,也更加无奈。
他是个失败的父亲。既然女儿是他生的,就由他来提醒吧。
咳!提醒一次,何父希冀引起厨房两位呃,准确点,是吃得不亦乐乎那位的注意。
咳咳!再提醒一次,事不过三,那小子再敢吻一下,他就他就
咳咳咳!女儿啊,老爸在这边,别抱着红发小子不放啊!
终于,在他以为嗓子要咳哑掉时,乖女儿总算意识到家中多了一人。
扬起慈祥的笑,何镜云等着女儿惊讶,等着女儿惊呼,等着女儿扑到呃,是走到他身边叫爸爸。
“爸?”
叫了叫了,何镜云媲美非洲原住民的脸终于恢复成黄种人肤色。
“爸,你为什么在这儿?”多么不欢迎的语气。
“我”做父亲的来看女儿,需要理由吗?
内伤,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