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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颔首,禁不住笑了笑“多谢老板的好意提醒。天色已不早了,我们还得要继续赶路,就此拜过。”
“好,好。”老板赶紧地给我们掀起了帘子“那公子要慢着点啊。”
我和武裘坐上了马车,离开了这里,继续向城内行去。熟曾料想,这一走,又是行了将近有两日之久,歇歇停停的,光是酒水和住店儿钱,却已花去了快近万两,转瞬517z,才不过三日的功夫儿,手上的十万两银子,却已去了五分之一。
“公子啊,”武裘将马车停稳,掀起了车帘“前面人多,要不奴才过去打听下那绉子琛?”
我抿了下唇,虽是有些个危险,但却亦不失为一个办法,或许碰巧就遇上了,所说芸芸众生,寻觅一人犹如大海捞针,然,还是要试试得好,省得白费了那般多的力气,遂我点了点头“亦好!”小声嘱咐了番,便看着他走上前去。
可半晌,一直是没有回个人影儿,我就心慌了起来。实是忍不住,便下了马车,登时喧嚷的叫喊声接踵而来,耍杂耍的,卖零嘴儿的,就连酒楼和茶楼上亦是客满为患,来来往往人群,穿得花红柳绿,简直令人应接不暇。
我左右寻望着,想要上前而去,但又担忧马车这儿没个人守着,怕他回来见不到我人再去相寻,若是我不过去,心又不安,我心绪矛盾不堪,脸上现出了一抹焦虑。
“哎,小哥儿!”我试图叫喊住正与我擦身而过的男孩儿,看样貌和个头儿,大约亦就是十三、四,且甚是憨厚之样。见他一脸疑惑地回过了头,我赶紧笑着说道“麻烦小哥儿给我看下车可好?若是一会儿子有人前来,你就说让他在这边等等。”
那男孩儿遽起了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支吾了两声“可公子,我现下不便啊。”
看他用手比划了两下,我知晓为何意,便是赶紧地从袖子中掏出了三两银子“小哥儿先收着。“
还未等我话说完,那男孩儿脸上便是现出了鄙夷之色“就这点儿吗?还不够喝茶的呢。”
我楞了下,又是想到了这绉子国的物价水平,但最是料想不到的却是这看似单纯的男孩儿竟是这般势力之人,可眼下我巡视了一番,周围之人无不是行色匆匆,仿佛根本无意去逗留,我有些无奈地再从袖口中掏出了二十两银子“仅是这些了,若是不愿,那便亦作罢。”我搁下了话,反正他不过是看个车,到时大不了他若不看车,我就到酒楼去找伙计,相信二十多两该是有人争着愿干。这要是在琰立国,只怕是皆以为我疯了不成,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就这般花费了去。
可那男孩儿依旧是撇着嘴,好似不情愿似的“算了,可得快着点儿啊。”他从我手心处拿走了银两,赶紧地塞入了怀中。
我气不打一处来,然,眼下却又不好发个脾气,先是找人为主。我瞪了他一眼,赶紧地向不远处的那耍杂技的地方跑去。此时此刻,人声鼎沸,好似无论我叫喊再大的声儿,不过是细弱蚊声而已。我四处张望着,没有,没有,这里的人皆是人高马大的,我站在中央,就好像是一个孩童般,渐渐地被他们所淹没。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不禁泛出了汗珠,一时间,我有些无措了起来,殊不知,来到了这里后,武裘已算是唯一让我牵挂之人,若是他再没了,怕是我就彻底成为了沦落他乡的孤单之人。
“这位小公子?”这时我的身侧站来了一个老头儿,他佝偻着脊背,面色发黄,然笑容可掬,实是令人感到亲切不已,他碰了下我的胳膊“小公子可是在找一名男子?”
我望向正与自己平视的老头儿,赶忙连点头“老人家可看到刚穿着一身葱绿色粗布的男子?个头儿不高,嗓音偏细!”我描述着细节。
那老头儿笑了笑“看见了看见了。”
我激动万分“那您可知晓他去了哪里?”
老头儿伸出了手臂,指了下那远处的一个高有三层的以紫红色檀木而做的阁楼“刚好像跟着一名男子去了那儿。”
“去那阁楼?”我不禁透起了眉头。
“呵呵,”老头儿和蔼地笑着“我在这边儿是卖饰品的,那小兄弟还询问着我呢,可当时人太多,根本未听清,然,你们俩人个头儿太矮,且长相偏俊,根本不像是我们这边儿人。一看就即知。”他清了下嗓音,看我欲抬脚向那方向寻去,他赶紧地继续说道“小公子啊,莫怪我老人家多事儿,那地方儿不是个干净之地,若是要去的话呢,最好是再多带上个人,他们就专是骗你们这些外地人。”
我一听此话,刹那就警惕了起来“不干净之地?”沉思了下“那老人家可知晓到底那是个什么地方?”
老头儿笑着摇了摇头“我这辈子哪里有这福气花费这些个啊,不过虽是没进去过,但看来来往往的客人,好似皆是一些富贵商贾。估摸着没干什么好事儿。”
我眉头越拧越紧“可他是一个男子啊,他们抓他干嘛?”
“这呵呵,”老头儿笑了笑“这我就不知晓了。”
我意识到了事态有些个紧急了,答谢了一番老头儿,就先是回到了马车那边,谁曾想只是一瞬的功夫儿,就连那男孩儿连带着马车亦是不见了踪影,我顿时有些沮丧万分,险些就是急得哭了出来。当真是不该同意让武裘独自一人出来打听,他人生地不熟的,早知如此,我们就该是一起。我不断地自责道。这回是好了,干粮没有了,就连仅存的衣裳亦是被偷了,现下仅剩下那几万两的银子,亦是不过我们一个月的花费。而眼下武裘又
我站在墙边上,有些个泣不成声,登时连带着自己在琰立国中的所有委屈一齐发泄了出来,想着三爷以前对自己的种种,好似出了万事皆是有他兜着,而眼下却无人照应,想到了自己已是没有了任何依靠,那般的无助与孤单,心是越发的难过
半晌,待我平息了下来,我渐渐恢复了理智,逐渐屡清了思绪,既是事已成定局,而我现如今却已迈到了这一步,皆是咎由自取,哭泣亦是无用,索性还不如想个实用的办法才是。我再次扬起了头,看向那高高的三层周楼,抿了下唇,虽说那地方儿不安全,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我先是随意找了一处客栈,暂时住了一晚,打听好情况,买好了一些掩藏之用的装扮之饰,还不忘戴上赫连麒给我的小喜人皮面具。二日,暮色渐深,不知不觉中却是已近了黄昏,路上的行人依然络绎不绝,然大部分男子们皆是向一个方向行进,那便是这里最有名的烟花之地‘逍遥阁’。‘逍遥’二字果真是当之无愧,所来之人,若是肯花个大把银两,这一夜定是令人**忘我,但,花个小银两,亦是能饱个眼福,听听曲儿,品品茶,亦是一番享受,既是摸不着,看着亦是好啊。
我在门口徘徊了两圈,不自然地用手摸了摸鼻子下而的胡子,确保它不会被察觉,这才挺着胸走了进去。
“哎,这位爷?”才一踏入逍遥阁门槛处,到那一名女子便是迎了过来,身子上的脂粉气息浓重,还带有一些个汗渍的味道,似是看我有意闪躲,她堆着笑容跟了过来“爷不必这般构谨,反正来这里的人皆是像您一般,有什么可害臊的呢?”
我看到了厅堂处的角落位置,赶紧地跑了去,坐下。
那女子倒是不死心,她一路尾随“爷啊,跑那么快干嘛,害奴家大汗淋漓的。”噘着嘴,好似撤娇一般。
看她的手才欲伸了过来,我向后撤了下椅子,一只手捂住了鼻子,另一只手从柚口中掏出了银两,向桌面上一拍“不许碰我!”
那女子一见,登时一怔楞,瞟了瞟我受到惊吓之样,又是望了望那桌面上的银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爷可真是可笑,”她摇了摇头“皆是这把年纪之人了,还怕个什么,好好好,爷叫奴家不动,奴家就不乱‘动’。”她抛了个媚眼“那奴家坐在这里总成吧?”
我故意无视她放的秋波,想到若是我旁侧无人,只怕一会儿子还是会有他人而来,更何况我今日是来探寻情况的,最好还是不要被人发现异样才对,斟酌了一番,我点了点头。坐在角落之处,我放眼巡视着四周,且不说进来那些油头粉而之人皆是为了寻女子而来,这分明就是一个窑子,然,他们抓武裘干嘛?越想越是有些疑惑不解,莫非那老人家骗我不成?可他为何又要骗我,有何好处吗?我摇了摇头酬
“爷?”
“爷?”
我恍惚了下“啊?”看向眼前正探头过来的女子,身子惊吓得向后退了退。
“咯咯”女子捂嘴笑了笑“看爷反应好逗人,就像是像是不识人事的女子!”
登时我手上的酒液就被我从杯盏中晃荡了出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我将目光向四周膘看着。
女子收敛了笑意“哦,奴家晓得了,爷定是为了我们这里的当红戏子而来的吧?”
“戏子?”我转向她,诧声问道。
那女子点了点头“可是我们这边的正旦啊,虽为男子,但可是世间上少有的风华绝代,扮起女子来,一点不逊色宫中的妃子们,就连声音亦是若黄鹂般娇嫩。”
“原是这般”我恍然大悟,原是还有‘戏子’。声音,外貌,娇小、身材,越发令我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我遽起了眉头,握着杯盏的双手越来越紧。
还在我沉思之际,这时从台子上走来了一名年约四旬左右的丰腴女子,其水桶腰,有些白嫩而圆胖的脸庞,虽是如此,然却依旧从五官上得见当年之风韵。那女子扭按着腰肢,两只手腕上各戴着两个玉手镯,看其质材,该是上等,耳坠亦是金光闪闪,恐是纯金打造,甚是晃眼,一见她即是浑身富贵之气。她脸颊上堆满了笑容,走到了台子前面“各位爷,欢迎今夜到我这的‘逍遥阁’来,莫怪我娇二娘未提前通知你们,今儿夜里可是栓了宝了,上了一个特好的戏子,那声音啊,嗲嗲的,能让你们每一个男人酥骨!”
“娇二娘,别光说啊,可让我们见见啊。”其中一名大腹便便之人喊道。
那娇二娘笑了笑,眼眸一转,可见亦是个滑头之人“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娇二娘谁亦是不偏袒,今儿个若是皇帝来了,还是老规矩。”她摇了下臀“若是谁出价出得多,谁就有幸听那戏子一夜缠绵之声,加上身畔伴有五位美娇娘。”
“哈哈,好啊。”凑热闹的人大声鼓掌道“就喜欢这般嘲。”
“那还等什么呢?”娇二娘扯着嗓子一喊“一千两起价!”
“一千五百两!”
“三千两”
“三千二百两。”
“”
我望着那些正如豺狼虎豹的男子们,一副副皆是垂涎三尺之状,恐是脑海中充满了污秽思想,登时就气恼不已,这般大的绉子国,且甚是得到好评的君主制度,怎会任由这番地方的存在?我该是以为仅有琰立国是如此,未料到在绉子国更甚,连男子亦是逃不出魔掌。
一旁的女子望了望我,不由得问道“爷是不是亦要出价?”
我柠起了眉头,有些犹豫不决“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女子颔首“爷尽管说。”
说着,我凑过了脑袋,向她耳语了几句,她会意地笑逐颜开“这般好事,奴家如何不会答应呢?”说完,她抬起了手臂“一万两!”
我稍稍向后闪了闪身子,到了更加隐蔽之处。
“一万三千两”
那女子向我请示了一眼,我点了点头,紧接着她继续唱喝道“两万两!”
价格一喊出,有些人议论纷纷了,殊不知自是开这种场合以来,还未有女子这般大声唱和呢,遂,皆是向我们这方投来了非议的目光,站在众人中间的一名中年男子像是与我们卯上了,他扬起了手臂喊道“我出三万两!
“三万啊?”其他人开始了摇头,细声说着“不过还是个无名之戏子,三万是不是有点多了?”
那男子一点不为可惜,自尊心作祟的他,向我们再次投来挑战的目光,我瞥了一眼那女子,笑了下,那女子赶紧地喊道“三万五千两。”
“这四万两!”男子有些个底气不足了。
这样的战术我早已晓得太清楚了,三爷曾经亦是给我分析过不少,现下我已是非常肯定武隶已是安然无恙,我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明处,挺着胸脯,故意粗噶着嗓音喊道“七万两!”
“七七万?”
所有人目瞪口呆,皆是一副不敢置信之样,好似我做了多么愚蠢之事。皆是摇头,口中嘀咕着‘不值啊,不值啊!’
我眼眸炯炯瞪着那名男子,其实心下稍有忐忑,毕竟我实是太过心急了,一下子将价叫得这般高,若是他再顶上一万,只怕是我根本再诮受得起。但反过来,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定是怕我只不过是个托儿,想要诈他一笔。
然,终究那男子在他人的劝说下,并未再加银两。娇二娘谄媚着笑容,捧着一张票子便是向我走来“呵呵,恭喜这位爷,简直是您的大幸啊,我二娘敢是保证,今夜之人定是会成为我‘逍遥阁’的明日之辉煌,您的七万两银子现下是最物有所值的。”
我无视她的奉承,径自拿过了那张票单,按照做生意的礼节,将怀中的七万两银票交给了她,自此我们这趟邹子国行,不到五日功夫儿就只剩下了一万两。哀哉啊!
“呵呵,不知这位爷如何称呼?看您有些个面生。”娇二娘向我问道。
我瞥了一眼她,并未吱声。
那娇二娘亦是不为杵,依旧是笑声连连“爷若是得闲了,往后还是要您多担待着点见”她膘了一眼旁侧的女子,便是退了下去。
那女子看后,走到了我身侧“爷感觉如何?”
我稍欠了下身子“多谢姑娘了。”
“哎,这点算是什么。”女子退了两步,又是捂嘴笑了笑“不过爷这人好生有趣,花了钱还向人答谢,其实呢,在我们这儿一晚上花个几万两不算是什么,头年儿,有位爷才一来,就包下了全场,一晚上花费了上百万两,这大手笔根本叫人咋叹,怕是全城亦是无人能比过。”我浅笑了下,因是心系武裘,根本没有闲暇去听她话语,我简单说了两句,便是按照上面所写地址,向二楼寻去,此时下面的厅堂内的人群开始四散开来,转瞬又是恢复了往常之态,仿佛刚刚的一景早已成为了过去之时。
“该是这里了吧?”我径自嘀咕着。推开了门扉,顿时传来了檀香之气。我踏步上前,还未待我看清四周摆设,从后面鱼贯而入五名婀娜女子,其穿着甚是暴露,白皙的皮肤在薄如层纱一般的外罩之下,仿若无衣遮挡一般,但却是愈加挑逗了性致。
“爷”女子们娇嫩的嗓音一齐喊来,看到她们欲是靠近于我,我赶忙向后而退。才欲到了门框之处,谁曾想竟是撞见了一个人,确切的说该是两人,一个是被绑,另一个自是不用多说。我看着那熟悉的声音,登时激动万分,但又不可表现出来,生怕被人发现,前功尽弃。走在前面的武裘似是注意到了屋内的不同,他渐渐抬起了脑袋,望见我的一刹那,简直震惊得快要喊不出音调来“公”
“公什么公,好好伺候着。”后面的那绑架之人拍了下武裘的脑袋“别忘了我们嘱咐的,若是敢砸了,小心我们要你的脑袋。”威胁了两句,便是走了出去。
“爷啊”那些个女子们不知何时已是双手双脚地欲爬向我身子。
武裘登时有些个气急了,他喊道“拿开你们的脏手!”
其怒声之大,威吓力度之强,一下子震慑住了那些女子们,她们畏惧地定住了身子,望望我,又看看那武裘,有些个莫名其妙。
我长舒了一口气,浮着的心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总算是落了地,我语气稍有和缓地对那些女子们说道“今夜,我只要他单独给我唱曲儿。”
女子们亦是懂得现矩之人,自是客人要求,便亦不好强求,遂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一等门关上,武裘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公子,是武裘不好,连累了您,怪我无能,怪我,皆是怪我”
看他快要泣不成声,我自知这次事情只怕是吓得他够哈,我赶紧地走上前去,将他搀扶了起来“别这样说,快起来。”
接着他便是控制不住地向我哭诉了一番这两日的非人折磨,令我气得实是快要火冒三丈,然眼下我们却又是敌众我寡,奈何不了他们等人,眼下还是先是自救了再说其他。
我将左右观测了一番,确定了下高度,推开了窗户“咱们顺着这条柱子向下滑,该是没有问题,我白日早已看好,此路是通向大道,若是走出了几里以外,只怕他们不会追上来的。”说完,我便是拉扯着武裘就要跳下去。
谁想,武裘突然定住了脚,我有些个疑惑不解,扭头望向他。
“公子,能否再带上一个人?”他怕我会误会,再继续解释道“他是与我同一日进到这里的,现下就在旁边的屋子内,只怕明日就要拍卖。”
我眉头禁不住蓬起,说句实话,我们先下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提去救他人了。可在明明知晓旁侧就是可怜之人时,却又做不出袖手旁观的无情之人,无奈下,我点了点头“你先从这边下去,我去那边看看。”
武裘脸上现出了一抹担忧,但执拗不过我,终究是答应了这样的安排。
我才一拉开了门扉,这时正好看到刚带领着武裘进来的那名大汉正下着楼梯,只怕是有内急,脚步有些个凌乱,趁着此际,我一侧身,便向旁边的屋门推去。
“唔唔”漆黑的屋内里面传来挣扎之声。
待适应了黑暗,看清了那像是虾子一般蜷缩的人儿,我比了个‘嘘’的手势,作势要他安静。那男孩儿似是看我不像是坏人,亦是聪明地止了声。
我快速将他手腕上和脚腕上的绳子解开,并将他嘴上的纸团拿走。赶紧地在他耳畔小声嘱咐,‘从窗口上跳下去!’这里的雅间儿格局皆是一样的,且这两间屋子是并排,遂,该是在同一条大道上。
他有些忐忑地望着我,只怕是有些个担忧。或许是看我一脸坚定,且还先是做出了示范,他瞥了一眼门口,又是望望已是在向下爬的我,赶紧地追随了上来。
“这里,这里”武裘已是在下面接应,他小声地对我们喊道。
快有一丈之高时,我猛地一跳,稳稳着了地。后面的男孩儿亦是跟了下来。接着就是无头地向道口儿跑去。
“公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武裘有些茫然地看向我。
我摸了摸怀中已然一空的银票,有些个犯愁了,是啊,接下来该是去哪里?按照信笺上没有找到人,就罢了,现下还落得这般狼狈田地。不由得我有些个犹豫了。
“公子,要不我们找个人写封信,梢给麒郡王?”武裘提议道。
“万万不可,”我摆了下手“纵然要写的话,亦是给张管家。”可现下哪里有个安宁之地啊?亦是没有个人可值得信任
“二位恩公,若是你们不嫌弃,就先到我家来暂歇下脚。”那男孩儿一脸地童稚,但说话却是成熟不已。看其样貌,概不过有十三左右。
武裘瞥了我一眼“公子?”
那男孩儿看我皱紧了眉头,似是有些犹豫不决,他再次劝道“我家很大,若是你们还担忧没有安身之地,想要待多久便待多久,没有什么大碍的,更何况眼下正是紧急时刻,若是找了客栈,还是会被搜出来的。他们人多势力亦是大,难保会不安全。”
“公子,他说的确是不无道理啊!”武裘提醒道。
我凝思了下,考虑到现下身子上已是没有了银两,怕是躲藏不了多久,便是会被拨索出来,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一路上,我们三人直向西跑,穿过了熙攘的衙市,又是过了三道小弯儿,我和武裘根本不晓得自已到了哪里,就跟着那男孩儿奔跑着。几乎快有了一个时辰之久,那男孩儿停下了脚步,我和武裘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到到了吗?”
男孩儿回望了我们一眼,展开了一抹笑靥,点着头“到了。”有些兴奋的他,走上前去,连叩着门上两个金环“阿三,阿三?”
门‘吱呀’一声,一个年迈的老头儿打开了门扉“哎哟,小少爷一一”登时老泪纵横,激动得就是向回跑“老爷,小少爷回来了一一”
顿时眼前就一副特大的欢迎阵势,从门口处跑来了十几名小厮还有丫鬟,脸上无不现出惊喜,就在众人还处于兴奋之中,从后面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阙儿,阙儿”
“爹一一”男孩儿一听到叫喊,即刻扑了过去。
眼前出来的却是一个白发老者,或是太过激动,身子颤颤巍巍,若不是旁边的小厮搀扶,只怕随时要倾斜了过去,只不过我和武裘对望了一眼,不禁感到了疑惑:皆是这般大的年纪了?如何还会有这么小的儿子?老来得子亦是有个年纪限制吧,古语曰:女子七七四十九,男子八八六十四。
然,看着他们父子相聚嘲,还是禁不住令我们在场的其他人受到了感动。待他们情绪和缓了下来,那老者便向我们招呼着“快快进来坐!管家,赶紧叫人安排两间客房!”
“是,老爷!”那管家亦是个中年男子,他用袖口擦拭了下眼角,便急忙地向院内走去。
或许是月光的缘故,转头间,竟发觉头顶有道亮光一闪而过,我仰头看去,熟料,竟是一块金色的牌匾,那牌匾之上写有三个硕大的黑色大字:太师府。登时我脑袋‘嗡’的一声,仿佛不敢置信一般,脑海中禁不住想到了那店家老板说的话语。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扭头向一旁的武裘笑了下,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武裘一脸地疑惑,摸了摸头,令我看着无不好笑。
谁曾料想过,若只是救一个人,便替我们找到了那靠山,找到了那邹子国中最值得我们信任之人,纵然是花费数十万两银子亦是心甘情愿,只得说这一切皆是巧缘。就如同当我看到正厅内那两排宇联上的提名正是‘邹子琛’时,几乎快要和武裘抱在一起跳了起来,那种感情根本无法言喻,就像是绝地逢生一般,像是快要没有氧气呼吸的鱼儿得救了一般。
邹子琛安置好他的小儿,便到了正厅来招待我和武裘,他布满了皱纹的面容,瘦高的身材稍有弯曲,显得有些个老态龙钟,但那笑容却甚是祥和“两位公子坐,快坐!”他在小厮的搀扶下坐到了旁侧的宽椅上,咳嗽了下“老夫对公子的搭救之情实是感激不尽。”邹子琛一脸地和蔼笑容,就仿佛一个慈祥老者般,那样令人舒服而充满了信任“不知公子贵姓?”
我想了下“张,太师就叫我张生吧!”一时兴起,随意起了个名字,先是应急之用。
“这次小儿的命多亏了你啊,不瞒小兄弟,我老来得子,实是可贵,遂对他实是太宠了些,这次出去亦是吵闹而过,哎,怨我啊。”他自责了番“若是没有张公子,只怕老夫我”说着,他便是要向我行礼。
我赶忙站起身“张某怎敢授绉太师的行礼。”连摇着头“您这样做,简直折煞了晚辈。”
“罢了,罢了。”绉子琛见我亦是有些个无措,便撂了下袖子“看张公子不像是我邹子国人,不知这次造访,可有何目的?”
猛然间想到了怀中的信封,我赶紧地掏出,看到绉子琛一脸地狐疑,我解释道“碰巧了,在下一位好友或许是识得您,遂,便嘱托我稍来了这封信。”
绉子琛接了过来,打开,眉头遽起,简略看了一遍。不到一刻,他便将信纸合拢了起来,登时脸上现出了一抹惊喜与意外之神色“哎呀,老夫竟是不晓得面前之人实是个才子啊。”他连摇着头。
如此之神态,倒是弄得我有些个手足无措,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却是不晓得如何作答。
绉子琛朗声笑着“听麒贤弟说,他的生意可是经由你一手托起的?”
“我?”我扬起了声调,哪里有这般能耐?只怕赫连麒又是在胡弄人了。
绉子琛不由得用手捋了下胡子,摇着头,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这样说来,你这次来,是想要将生意扩展到我绉子国?”
我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确有此意。”
他稍稍拧眉,好似犯起了踌躇“若是张公子早个两年来,老夫定是可以为你一手操办了,就连那票单亦是可以开。然”他叹了口气“老夫年纪大了,这两年越发的无权,只不过是空设一个位置罢了。现下皆由那东方夔所掌控着,一切贸易经商事由皆要转自他手,若是没有他批准,怕是难以在绉子国立足。”
“东方夔,不知太师说得可是那皇上的师傅?”我不禁疑问道。
绉子琛颔首“正是他。”表情有些个怨恨“此人性格极其古怪,阴睛难以确定,喜怒哀乐更是难以发觉,若是怒了起来,可以将人四分五裂,喜了,却又不见打赏,总之是个癖性暴戾恐怖之人。”
我一听此言,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如此这番,莫非那皇上就不管管吗?”
绉子琛冷笑了下“东方夔是何人物,他早已将皇上的心收拢了来,现在天下为他所欲为,他想干嘛就干嘛,皇上嘛,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是不影响国家危亡,怕是不敢去管。”
“这样的话,岂不是那东方夔已俨然成为了绉子国的霸主?”
绉子璐到我激动地站起了身子,他赶紧地拉了下我的手臂,试图令我情绪和缓,他端起了一旁地茶盏,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倘若你不招惹他,此生亦是不会有任何瓜葛的。”
“可我就是要走这条商道啊。”只怕必然要会有交集吧。
他笑了两声“遂,老夫才替你担忧呀”他抿了口茶,又是将茶盏放回了桌面上“老夫倒是不怕他什么,反正与他快斗了五年之久,两人注定是打不开这僵局了,他亦是不敢将我怎样。只是你,才刚来,没有点经济地位,只怕是被他轻轻一拨楞,就从此离开了绉子国。”
我蓬起了眉头,耷拉下脑袋,一脸地愁容。
半晌,绉子琛长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双手一拍桌面,仿佛下了个什么决定一般“罢了,看在你是受到麒贤弟的委托,又是救了我儿一命的面子上,老夫就为你扯脸去会会他。”
我惊喜地抬起了头“这”有些个不好意思。
他扬声笑了笑“没什么的,大不了老夫向皇上请辞回乡下种田,享受了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下半辈子过点贫苦生活亦是不错,不虚此生啊。”似是看我脸上现出了愧疚之色,他又是补充说道“好了,张公子不要这般表情,现下咱们可什么皆没有做,成败没有见着呢。”
我一听此言,不由得愁眉舒展开,附和着他的笑声,亦是展开了笑靥。
一大清早儿,我、武裘还有邹太师,身后亦是尾随着三名奴仆一齐去了那东方夔的府上。且说那东方夔当真是财大气粗,光是一个门口就是纯金打造而成,两旁的金色石狮更是虎虎生威,栩栩如生,令那些乞讨之人不敢偎近。远远而望,那鳞次栉比的房屋犹如一座座宫殿,四角朝天回旋龙口,屋顶上青色瓦片,高高的院墙,一切的一切将院内与外界相隔离,就连门口处那守卫的侍卫亦看上去是一等一高手,腰间佩戴着大刀,面露凶恶。
我们和太师下了马车,似是见我们欲向内走去,即刻伸手拦截。
“大胆奴才,放开你的狗眼,看看眼前人是谁?”太师身后的小厮怒喊道“还不赶紧给你家主子通报!”
那侍卫面不改色,仿佛根本毫不畏惧,他依然是目视着前方“没有主子的吩咐,不得随意进入!”
“哎,你?”
见那小厮才欲争辩,邹太师打断道,故意笑得和蔼“麻烦进去说一声,就说我邹子琛过来拜访。”
将‘邹子琛’三字亮出来,该是无人敢拦截了吧。可这倒好,那侍卫依旧是不为所动,一脸地‘正气’,口中生硬着喊道“不行!”
“喂,你们家主子就这么了不起吗?”小厮终究是火了起来,喝声道“纵然是有权有势,但亦不能这般待客之法啊,好歹我家老爷亦是邹子国的一品太师,难道就这样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