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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见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从内走了出来,他一脸地奉承笑意,与门口而如死灰的侍卫大相径庭“呵呵,原是太师,真是有失远迎,还请太师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邹子琛眼神中露出了一抹讥笑“如何,莫非你家大人连老夫的而亦是不敢见了?”
男子站定在我们面前,他年约三十左右,虽是看起来斯文,但那眼神实是太多势力狡猾,他摇着手“太师实是冤枉我家主人了。”看到我们一脸地狐疑之色,他继续说道“我家主人已是出去有了小一个月了,根本就不在府上,此时若是我们通报,亦是无用。”
绉子琛遽起了眉头,冷瞥了下嘴角。
男子知晓邹子琛断然不会相信,遂亦是不再多说个什么,他市侩的眼神顺过绉子琛,看向了我“这位公子是”
我赶紧地上前一步,恭敬地弯了个身“在下姓张,今日本是欲见东方大人,希望他能签下一张票据。”
登时那男子晓得我所谓何意,他不由得笑了开来,向后面的马车上膘了一眼“哈哈,原是如此。”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嘴角的笑意愈加深了起来,看了看武裘,示意他将昨日我们准备的礼物呈现上来。然,谁曾料到,待我们才是将那些个看似华丽的布料端到面前,那男子即刻收敛了笑意,眼神中砚出了一抹鄙夷之色“罢了罢了,这些废品我家大人从来不需要。”
登时我的脸色便‘刷’的红了起来。
绉子琛实是看不下去,他迈上一大步“在老夫看来,这布料已是上等,话不要乱说。”
男子撇了下嘴角“那是太师实是太过节俭了,我家大人随意一套衣裳便花去十万两银子,此等布料,依照我看,断然不会超过一万两,这等差距”他摇了摇头。
“这可是我家公子仅剩下的积蓄。”武隶有些怒不可遏“看人又不是看钱,城意到了即好。”
“莫怪我说你们,今儿个我家大人是不在,若是在的话,只怕看到你们就这点儿见面礼,亦是会将你们驱赶出去。”男子说话毫不留有余地,眼神亦是犀利“想是邹太师最是熟知的吧?”
“你什么意思?”
“阿三!”邹子琛眉头柠起,怒声制止道,小厮看到自家老爷已是迁怒,遂,不敢再随意吱声,耷拉着脑袋向后退去。绉子琛脸色铁灰,双手微拱“若是如此,那老夫就不便再久留了。”
“呵呵,那还请绉太师好走啊,在下就不送了。”男子扬起了手臂,只听‘砰’的一声,朱红的大门在我们面前成为了一道高不可攀的墙壁一般。
绉子琛膘看向斜后方的我,长叹了口气“老夫实是愧疚,不能帮张公子的忙了。”
我摇了下头,虽是心事重重,但甚是晓得眼下情况的为难之状,我走上前来,恭敬地拜了个身子“邬太师万万不能这般说,您为在下做的,已是够多了。”在这之前,已是深知他与那东方夔的不和,今日一见,当真是如此,仿佛两人早已势不两立,可绉子琛明知会得到这番冷遇,但为了我们等人,依旧是冒险来此,实是令我们感动不已。
“哎”绉子琛叹了口气,连摆着手,一脸地愁容,边是转身向回走着,边是冲一旁的我说道“现如今,老夫没有个实权,若是早先儿,怕是还能帮上你一些。要不,明儿个上朝,老夫试着向皇上奏请下,看看能否通融下。”
我赶紧地作了个揖,面有愧色“邹太师说了这番话,在下就心领足矣。只是千万不可啊。现下太师本已是没有了实权,该是休养之时,我叨扰您,已是不便。若是再令皇上为了我这等小事儿烦扰,只怕在下更是心有不忍。无论何时,江山社稷为重,比起现下这等小事,何足挂齿,更何况放眼而望,名流商贾遍地皆是,为何独独要帮我一人?”我摇了下头“遂,张某斟酌了番,一切皆靠自己努力,若是不成,便也罢了,死心即好。”
绉子琛眉头舒展开,朗声笑了笑,用手捋了捋胡须“哈哈,不愧是麒兄弟看重之人啊,能有这般气魄,实是令老夫敬佩,不为一己之私,愿舍弃名利,现下天下间少有。”
我浅浅地抿了下唇“绉太师过奖了。”
他摇头又是感叹了一番,嘴角的两条笑痕越发的深刻,仿佛早已‘层层叠嶂’“先回府吧。”
我点了点头,尾随了上去。
这一日对于我们来说,当真是出师不利,不过在另一个层次上来说,亦是令我对那绉子琛更是信任了几分。傍晚时分,才是用过了晚膳,他便将我叫到了他的房内,直待天色全黑,才是回到了我的客房。
“怎地还没有睡去呢?”我一推门,看到武裘在屋内等候,感到有些个意兆意外。
武裘撇了下嘴,用袖子为我擦了擦椅面,将它搬到了我的身子旁,自己转身站在边上,面容恭敬而严肃“若是咱们不做生意了,不知公子还有何打算?”
我笑了笑“原是为了这事。”膘了一眼他,叹了口气“正巧了,刚绉太师找到了我,说是先让咱们暂时在府上住着,这段时日,由我当绉子琛的先生。”
“先生?”武隶扬起了声调“那岂不是说做人家奴。”
我遽起了眉头“哪里是奴仆啊,是‘先生’,‘教书先生’。”
“那亦不是体面的活儿。”武裘鼓着嘴,有些个不情愿。
我反驳道“你看东方夔,他现下是威风凛凛,霸气冲天,然在之前不亦是个教书先生?先是令皇上对他心服口服,正是用知识买了他的心,可见这‘先生,哪里有不体面的!”
“这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嘛!”
“如何不能相提并论?”我更是火大“你的意思是说,他的权利大,而我不过是个小人物,不足为提?”
“公子干嘛说话这般犀利啊。”武裘脸上现出了一抹哀怨“奴才不过是为了您好,就怕您在外面受委屈,那东方夔是何种人物,说不定他还有个什么妖术,将那皇上的心骗了去。可您呢,寄人篱下,若是教不好,只怕还是会挨骂的。”
我吸了口气,又是舒了出来,不由得展开了一抹笑靥,我深知他是担忧我,遂才这般强烈反对,可若是我拒绝了此意,怕就怕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再去住这里。眼下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路子可走,正所谓‘卧薪尝胆’,纵然要干大事,亦是一点点积累,我站起身子,走到了床榻之上,看着已是被他铺开的床被,心下一暖“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武裘瞧了我一眼,亦是不好再说些个什么,点了下头,便要退了出去,才是走到了门口处,顿住脚“奴才有一事不解,不知公子是否在绉子国就戴着这张人皮了?”
经他一提醒,我这才想起脸上粘的那张小喜的人皮面具,我用手摸了摸,禁不住笑了笑“不是很好?就像是眼下的生活,从新开始!”
武裘拧了下眉头,片刻,附和着笑了开来“奴才晓得了,公子还是早些休息吧。”说完,他迈了出去,将门掩上。
我长吐了口气,殊不知,我现下的身子有多累,好似每一日皆是在奋斗,就是在琰立国宫内的时候亦没有这般辛苦。佛家讲究的是‘空无一物’,可为何我的‘空无一物’却是那般的累?好似人生没有了追求,挨一日便是一日,是问,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我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放在枕侧,闭上了眼眸,身子向后躺去酬
“三爷,三爷?”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茫然无助的我不停地呐喊着那唯一令我熟悉的称呼“三爷,你在哪里?”嗓音已是有了哽咽,我就像是一个盲人,四处乱撞着,然而仿佛四周是个无边际的广阔辽地,双手摸不到任何的扶物。
就在我快要绝望之时,蓦地从我身后传来一阵子馨香,未等我转身,却是已被那抹充满了温暖的身子抱入了怀中,那般的紧实,那般的令我安心。
“三三爷?”我即刻哭泣了出来,泪流满面,倾诉着心中的苦闷“我我以为三爷不要小六儿了。”
许久,许久,他叹息了口气,从我的头顶上方传来了他惯常的柔和语调“三爷如何会不理小六儿呢?你是三爷的唯一,失了你,三爷一切全无。”
好熟悉的话语,在那艳阳高照的一日,他亦是这般对我讲的。唯一,唯一当真是唯一吗?
“先生?”
“先生?”
我恍然如梦般地惊醒了过来“啊?”
邹子厥眨着一双灵动的漆黑眸子,坐在我的对面,双手托腮地盯着我的脸颊,眼神中布满了好奇“刚刚那故事还没有给我讲完呢。”
我怔楞了下“故事?”
他点了下头“就是那武王如何调兵三千,以寡敌众的。”
我恍然大悟,连忙点着头,不由得笑了笑,继续娓娓道来。望着眼前那十三的邹子阙,只怕谁亦是料想不到他对面的‘先生’只不过才十五,且是个女子。我以为我在三爷的护佑下,已很是纯真,然,比起他来,我倒是觉得自己成熟了太多。邹子阙就仿佛是一颗没有雕琢的玉石,那般璀璨,他的心很善,从未有过任何的野心,他不向往朝政,甚是羡慕走上从商之路的我们。或许邹子琛实是太过宠溺于他,最终他根本不晓得外面的人心险恶,遂才只不过出去唯一一次,却是被坏人得逞。
不知不觉中,在邹太师府上已是有了一个月之久,离开琰立国亦是快有四十日了。
此时正值部子国七年,五月。
这里的雨季比琰立国来得要早,或许是靠海的缘故,接三日便阴雨绵绵,一下就是七日,令人心烦意乱,待在自己屋内却又不晓得干什么是好。虽说邹子国比琰立国安稳,但不意味着它就没有战争,偶尔,还是有一些个实力相当的国家,野心勃勃,看好了邹子国这片宝地,试图要一举夺下,便展开了拼搏。大雨瓢波,而在离城内最近的一个空旷大地之上,此时正选拨着更加精锐的士兵,冀望他们能为邹子国打一场漂亮的战役。
“兵法讲究的是心,而不是兵器,有心者旗开得胜”在邹子厥的书房内,我站着身子边走边是对他讲道‘兵法’,在我看来,兵法并不是一个秘籍,没有必要去守住,而是要与有才之士来分享,当然唯一一点就是此人要值得信任,看好他会对百姓有意,而不是有害。
“那先生能否告之,一位君主如何才能贤明?”邹子阙托着下巴,脸上充满了好奇。
我冥思想了下,嘴角的笑意渐深,脑海中突然立现出一个温馨的画面。
“三爷,你说现下的君主是明君吗?”躺在赫连翰轩怀中的我,天真地问道。其实根本不晓得自己早已犯了杀头大罪,毕竟那皇上是三爷的亲生父亲。
然,赫连翰轩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眼中充满了无限的宠溺“往后这话在自个儿家里说说就好,外头儿可不许这样问。”
我点了点头。
他将我身子更是向他怀中揽了揽,用手指掐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看向他的狭长凤眸,望着他性感的嘴唇一开一合,好似在念着咒语,令我终身难忘那一段话语“君主,就要做到‘真心城意,以情感人;推心置腹,以诚待人;开诚布公,以理服人;言行一致,以信取人;令行禁止,依法治人;设身处地,以宽容人;扬人责己,以功归人;论功行赏,以奖励人。
我了然地颔首,将其铭记于心“那三爷呢?三爷可以做到吗?”
他听后浅浅地一笑,却没有再吱声
待我才一说完,只听‘啪啪啪’几声,从门外处传来。
我和邹子阙同时侧头望去,熟料竟是邹子琛,他脸上扬起了一抹和善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异彩。
“爹一一”邹子阙激动地冲到了他的怀中,撤着娇。
邹子琛扬起了笑声“呵呵,好了好了。”他轻拍抚着邹子阀的脊背“阙儿今日学得可好?”
“恩!”邹子阙连点着头“先生讲得很精彩。”
邹子琛用手捋了下胡须,膘看了我一眼“阔儿先下去歇息下,我和张先生有事相谈。”
“哦!”邹子阙不舍地望了望我,便退了开去。
我按照邹子琛的吩咐坐于屋内的右下方的椅子上,而邹子琛端坐正中,他用手捋着胡须,看向我“张公子来老夫府上有一段时日了吧。”
我微微颔首“四十五日有余了。”
他点了点头“恩。”像是想了下“越是了解,老夫就愈加肯定张公子的才气,本欲想与你相谈之后,再有个决定,然,老夫实是太过激动,遂今日就向皇上举荐了你,听你近日来对阙儿的兵法指导,见解独到,皆是堪比精辟之言,有些话语老夫已是在朝廷之上与众朝臣说道,皇上钦佩不已,眼下即要有场战役,皇上欲调兵十万与你,由你来充当军师,若是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相信往后定会前途无量。”
我惊讶万分“这”有些个怔楞。
“呵呵,张公子一定会怪罪老夫的鲁莽吧。”他叹了口气。
我蹙起了眉头“不敢,太师对在下的欣赏,是张某的荣幸,只是军师一职实是不敢去接任,毕竟这关系到数以千计的生命,张某”
邹子琛摇了下头“若是怕无实践经验,这点倒是不用担心,随你而去的还有飞武大将军。若是不对之处,相信他会给你指出。”
“可”我犹豫不绝。
“老夫晓得公子的才情,就是因为这般,才不敢再继续久留于你,实是觉得你该是成为了一代枭雄才是。”他感叹道“若是老夫能再年轻个十几年,定会奋勇杀敌,在战场上拼搏,眼下只得去寄托于你们。”
我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位老者,好似一个充满智慧的高人般,早已晓得他爱惜人才,但他的举动亦是令我感到太过突然。
我踌躇着,面色为难。
“老夫希望张公子好好想想,若是应了,明儿个一早就收拾下东西,到西城门口与飞武大将军集合!”邹子琛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走到门口之时,他再次说了句“老夫已是为你铺了路,走不走,就是看你的了。
我呆立在屋内,久久无法回神。
夜幕渐渐降临,才是用过了晚膳,太师府的门外走来了一名陌生的小厮,此小厮手上拿着一封信“张公子的信件。”
我有些个惊讶,径自拿了过来,看了一眼,登时欣喜万分。
“公子,谁啊?”武裘将头凑了过来“麒郡王?”
我将信件拿好,赶紧地回了屋,独自一人拆开。
“纵然你无情,亦是要有只言片语梢回,张管家几次派人来访,心下焦急万分,惹弄得我日夜难以入眠,想是你遇上了不测。哎,你个无心之人,莫不是心被白眼狼吃了,幸好邹太师及时派人来报,说你已到”看着他的骂语,莫名其妙地我竟是掉下了眼泪,罢了,不提你这丧心之人了。现琰立国没有了你,已是一片祥和之色,皇上十五日前与藩国公主举行了大婚。哦,险些忘记了,三皇叔这几日不知所踪,估摸着是识破小喜不是你了,不过有点好奇的是你说,他是何时识破的?呵呵,罢了,反正你现下安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