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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名昔日的神医身上。
如此多猜疑的目光投来,令他的两名好友不敢直视,下意识的微微低下头,疑惑的蹙起眉悄悄打量着沈槐。
今日平白遭受的羞辱已经够多了,如今败局已定,愿赌服输,默默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们想不明白,向来视名利如粪土的沈兄,何故在这节骨眼上再生波澜呢,两人不由在心底哀叹了一声。
但是他们都忘了,沈槐是国医世家名门之后,是个作风严谨的人,正是由于他淡泊名利而重视所谓的为医者的规矩,因此当他看到小人当道、一朝得势,人们众星拱月般的恭维着莫行医的场景,胸中那股抑郁之气才愈发不平起来。在他看来,莫行医身为医者,为口腹之欲而公然炫技,严重有悖于他自幼所受的家训熏陶,委实丢足了医者的脸。
由于家族医技断了传承,多年来抑郁淤积形成的暴烈性格,再加上莫行医在对联的字里行间中暗暗地影射调侃,令他越看越听越恼火。
气难平,自然得找个宣泄口,而莫行医无巧不巧的成为了那个坐在火山口上的不幸之人。
沉寂了片刻,莫行医对着沈槐的背影开口问道:“沈大夫此话怎讲?”
“怎讲?”
沈槐轻蔑的笑了一声,转身答道:“猜灯谜、对对子,一不论医理,二不解药性,纯粹药名堆砌而已,看得出什么能耐!”
莫行医笑道:“诸位抬举而已,在下都没当真,沈大夫还能当真?依你的意思,如何能看出能耐?”
“哼!你可敢与我再赌一局?”
“沈兄!”卢姓、范姓两名大夫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臂意欲劝阻,却被他强行摔脱,提高了声音,问道:“可敢?”
莫行医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两人,又看向沈槐,问道:“沈大夫想赌什么?”
“医病!我的病!”
厅堂间一片愕然。
昔日的西京神医居然郑重其事的向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大夫立赌局。
并且自称有病!
而且不能自医!
所有人张大嘴巴倒吸凉气后,重又如同一勺热油泼进冷水中,炸开了锅。人们停住了杯筷,用热烈的议论来消化这条劲爆的消息。
身周之外的嘈杂声几乎要将房顶掀翻,而几尺开外,两张桌子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微妙,一道眼神犀利带着鄙夷,另一道眼神淡然却丝毫不退让,四目相对,令空气都显得凝重起来。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幽幽的传出一句:“脾好医,气好医,这脾气可不好医啊……”
众人听到后纷纷笑出了声,但慑于六指神医的威名,不敢笑的太放肆。
对于他们的哄笑,沈槐不以为意,他冷峻的说道:“西京城内,不少人都知道我沈某因为晚来无子而患有抑郁之症,由于心境不佳而早年便已弃医不问诊,我就与你赌能不能治好我的抑郁症,你敢么?”
人群安静了下来,原来传闻竟是真的。
卢姓、范姓大夫惊愕的看着沈槐,他们全然没有料到自己的老友竟然会以此作赌。
想了一会,莫行医问道:“既然是赌局,总要有个赌注和限期,那么沈大夫以为,以何为注,多长时间为限才合适?”
“你既然为医,在西京城内可有医馆?”
“在下不才,前几日刚在鱼斗巷上临街开馆问诊。”
“好,那就用你我各自的医馆为赌注,期限的话,就半年吧,若是你觉得不够,一年的期限也行,你敢赌么?”沈槐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不假思索的答道。
鱼斗巷的小医馆与万福斋这个庞然大物,一个才开了数日,而另一个是百年的传承啊,怎能同日而语。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再次引起了食客们的热议。
范姓大夫一听到这话,立刻想上前提醒,但看到老友语气笃定,自信满满的样子,想必是经过思量而非意气用事,便又退了回去。
莫行医静静的看着他,没有立即作答。沈槐也不急,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在一片噪杂声中,刘贵悄悄地凑近莫行医,掩着嘴轻声说道:“莫大夫,别跟他赌!听说前些年他的好友都替他诊治过这毛病,据说这老贼竟连他们开的方子都不看,熬的药都不吃,这怎么可能治得好病。这老不修的分明是想下套诈你。”
“多谢仁兄提醒。”莫行医笑道。
思忖了良久,就在食客们急不可耐时,莫行医答道:“我赌。”
刘贵闻声张大了嘴,显得十分不可思议,这莫大夫好歹不分,明知事不可为,居然还一口答应了。
沈槐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于是,莫行医也淡淡的笑了一笑,又说道:“另外,我补充一句,赌约限期无需半年,十日便可。”
厅堂间再次一片哄然,这两人究竟是怎么了?
一个拿自己内城的祖业与外城的陋室相提并论,另一个放着一年的期限不要,非要缩短到十天,这两人是不是大夫啊,莫不是两个失心疯在胡言乱语吧。
周遭人群众说纷纭,沈槐眉头微皱,然后冷哼了一声,心道,此时此刻还敢哗众取宠,那我就成全了你。
他唯恐莫行医反悔,大步走到莫行医的桌前,抽出一张方才写剩下的纸卷拍在桌面上,说道:“好,那就立字为据。”
说罢,抓起笔润了墨写了起来,卢姓、范姓大夫也走过来与莫行医一同在桌旁看着,还有不少人头凑了过来看沈槐立字据。
洋洋洒洒写了一通,当事人看过并无异议,各自签字画押,然后在人群中寻找中间人。
所谓中间人,便是除开立赌约的当事人之外的证人,由他最后签字画押后,赌局方才生效,这是大汉民间约定成俗的规矩。而中间人,通常非富即贵,或是由具有一定的名望、身份之人来担当。
在场之人虽多,但都是插科打诨看热闹的,思来想去也只有这家豪华酒馆的主人算是有点分量,于是沈槐扭头在人群中寻找到堂倌的身影,将字据递了过去,说道:“去请你家掌柜来做个旁证。”
堂倌不敢耽搁,接过字据立刻向二楼跑去。刚上了楼梯口,便差些撞上了一道厚实的肉墙。
原来这会儿惠宁郡主听罢琴曲,心满意足的她在侍卫的护送下,正准备打道回府,胖掌柜自然得恭送她上得马车才行。
眼看着差点被下人冲撞到贵人,胖掌柜又惊又怒,真想一巴掌呼扇过去,但当着小贵人的面又不方便当场发作,只能沉声喝道:“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又上来干嘛?!”
堂倌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出了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在楼梯口,说道:“小的……小的该死,小的……”
看着浑身抖索、语无伦次的堂倌,胖掌柜气不打一处来,正按耐不住打算动粗的时候,惠宁郡主从他的身后转了出来,问道:“齐伯,怎么了?下面怎么这么热闹?”
胖掌柜这才察觉到从楼下传来的嗡嗡声,稍稍放缓了语气,问道:“楼下怎么回事啊?”
看自家掌柜脸色稍霁,贵人也没有追究,堂倌松了一口气,瑟瑟的将字据举过头顶,说道:“楼下有人立了赌约……让小的来找您……给做个旁证。”
“有赌约?”惠宁郡主闻声兴奋的一把抢过了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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