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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潮已经散去,两侧的房屋都点上了灯,方格状透着暖黄色的窗户沿着街道起起伏伏地铺展开去,为冷清的夜晚增添了一分祥和。
丁橣和臻诚一前一后走在空荡的街道上,雪白的月色洒下一片银辉,映照出两个孤单的影子。
两人一路无言,等到了集合点,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老大,你们不守时哦!”久来眼里明显有一丝戏谑。
臻诚看了看时间,果然过了几分钟,抬手给了久来一个暴栗,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的丁橣,斟酌着语气同她商量:“城主,杜康寨晚上要关城门,我们今晚找间旅店住吧!”
丁橣虽不想在这里久留,但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便只道:“随你们安排。”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谢谢。”
众人对这个“谢谢”真是莫名其妙,大概是觉得麻烦他们找旅馆了?众人顿时觉得城主真是一个客气到奇怪的人。不过……几人暗自思忖,他们怎么觉得这样的城主有点呆萌呢。
君逸等得就是城主这句话,扬扬手上的钥匙道:“房间我们已经订好了。”
丁橣暗自吐槽,你们都搞定了还问我的意见干什么。
众人沿着街道步行至旅店,旅店不太远,就在沿街的一个拐角上。店门是半掩着的,众人推门而入,便见一个络腮胡的大汉正坐在柜台前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店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大汉一人,想必房客都已经回了房间,苍蝇围着屋子中央的吊灯嗡嗡飞着,众人也有了一分倦意。
听见脚步声,大汉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
“旅店的房钱是多少?”丁橣拿了钥匙问。
臻诚轻轻拍了拍丁橣的帽子:“今天折腾了一天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吧!”
丁橣看了一眼那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和的双眸,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干巴巴地说了一声“晚安”,便径自上楼找房间去了。
“老板,我们是大通铺!”君逸走近柜台道。
“大通铺?”臻诚看了君逸一眼。
“老大,怎么了?”
“我今天不想睡大通铺了。”臻诚语气淡淡。
“咦!”众人有些吃惊地看着臻诚,他们老大吃错药了,他不是一向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挤吗,更何况是一屋子豪爽大汉。
没有理睬众人吃惊的表情,臻诚直接在柜台前问道:“老板,还有多余的空房吗?”
大汉看了他一眼,眼睛微微眯起:“有是有,但是价格……”
臻诚直接拿了一包四级晶核出来。
未等老板收下晶核,久去赶紧拦住败家的老大,开始和大汉讨价还价。
臻诚百无聊赖地靠在柜台上,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脸色似被夜色沾染上了一丝寒凉。
“老大,你怎么了?”阿生担忧地看了一眼臻诚。
“没什么。”臻诚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只是这么久没和你们单独交流了,颇为想念。”
众人顾不得去想老大的异常了,痛哭流涕状:老大,我们还是睡大通铺吧!
旅店房间内。
臻诚洗了澡,懒洋洋地坐在床檐。脸上被热气熏上了一丝红晕的颜色,到底不似方才那般莫名让人难以接近。
臻诚一扫方才有些落寞的神情,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我想了下,最近只顾着在虚拟网上聊天,忽略了你们。好像从离开宁山起我们就没有开家庭会议了,刚好今晚有时间,我们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吧!”
邪恶的童音传来,瞬间,大家的脸都灰了。
臻诚熟练地拿出摄像机架好,一看便是早有预谋的架势。又拿出话筒,清清嗓子,他郑重开口:“我宣布第13261届家庭会议正式开始!”
“第一项,唱家庭歌。”臻诚掏出一个小本本,“这次应该轮到君逸了。”
其余四人立刻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要说杀丧尸都不会令他们这样紧张,实在是这首由臻诚亲自填词的歌曲太肉麻了。
待众人磕磕绊绊地把整首歌唱完,臻诚眉头皱得死紧:“怎么唱得这么敷衍,难道我这个老大做得不好?”
众人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想起上次老大长达一个月的“照顾”,身上都开始痛了。
暗自遗憾少了一个教训人的借口,臻诚看着吃瘪的众人,仍是心情好到带上了一丝笑容,小虎牙若隐若现,像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第二项,坦诚地说出你们最近的烦恼。”臻诚把众人扒拉到自己跟前,大有客串一把“知心老大”的架势。
君逸,久来,久去,阿生,大奔。
轻缓的童音响起,臻诚慈爱地注视着忐忑的众人,伸出魔爪向众人的脑袋抓去……
众人灵活地闪避开来,只有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迎难而上。
大奔在臻诚的抚摸下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哝”的低鸣,高贵冷艳地瞥了其他四人一眼:哼,尽然想跟他争宠!
众人头痛地扶额:这傻狗!
臻诚好心情地给大奔顺毛,顺便循循善诱地问:“大奔,你最近有什么烦恼吗?”
“当然有!”大奔幽怨地开口“主人,你最近只顾着在网上交朋友,都不理我了!”
臻诚立刻从善如流:“既然你们这么离不开我,那么我决定以后戒网一心陪你们!”
其余人:Σ(っ°Д°;)っ!干嘛要拉上我们,求放过!
“好了,没有问题的话,我宣布第13261届家庭会议圆满结束!”臻诚关掉摄像机,向众人勾勾手:“我奖励你们今天挨着我睡哦!”
众人:只有一张床好伐,难道你原本打算让我们睡地板?
另一边。
心情起起伏伏了一天,丁橣揉揉额角,怎么好像自从认识这群人开始便格外伤神呢?
拉上被子,丁橣闭上眼,原本还在胡思乱想,一股疲惫汹涌而来,将她拖入泥泞般的梦境……
呼呼的风声传入耳畔,丁橣独自站在空旷的平地上,四周都是模模糊糊的冰蓝色。
毫无阻拦的寒风灌入衣服里,丁橣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这大概是梦吧,丁橣这样想着,手上传来针扎似的疼痛。
低头看去,一双手红肿得像胡萝卜加馒头,表面起了裂纹。
刺骨的寒意包裹住了那双怪异的手,手上的血液像是要被完全冻住了。
好冷!丁橣自言自语地低喃着。
一双手突然捂住了她的手,一阵暖意袭来。
这是一双漂亮修长的手,但是毫不嫌弃地包裹住了她那丑陋的双手。
丁橣讶异地抬头,看见了一双带笑的眼。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温暖的女孩,扎着麻花辫,圆圆的脸蛋,圆圆的杏眼,脸颊红扑扑的。
尽管她穿得也很单薄,但是她仍固执地捂住了丁橣冰凉的双手。
“阿橣,你还冷吗?”那女孩脸上带着笑,嘴角挂上了两个甜甜的酒窝。
“琴……琴芸?”丁橣有些艰涩的开口,一阵疼痛突兀地袭来,痛彻心扉……
丁橣从梦中醒来,起身,抱着被子靠在床头怔怔地发呆。
屋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丁橣更像是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怎么会梦见她呢?
丁橣闷闷地想,摸了摸胸口,那股疼痛仍留下了一些残存的余韵。
大概是最近接触了太多人吧?
丁橣垂下眼帘,目光晦暗难明,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那种感觉,
一次就够了。
丁橣复又躺下,望着天花板,喃喃道:“再有一次会死的吧。”
同一时刻,一墙之隔,在众人舒缓的呼吸声中本该熟睡的臻诚睁开了那双说不出情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