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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谢过农妇,杨大哥起身搀扶着谢雨桐走进里屋,退身道:“姑娘,你且就在此歇息,我去马车上对付一晚。”
“那委屈你了,杨大哥。”
“没事没事,我平日里风餐露宿也是习惯了。倘若有什么事情,你喊我便是。”说完,阔步走了出去。
谢雨桐关上门栓,吹灭油灯,栖身在床上,窗外皎洁月光照进,屋顶的蜘蛛网清晰可见。在仙剑山庄,除了谢晓云,尚有三个丫头每日寸步不离侍候自己,如今孤身一人寄宿在这荒野农家中,实在辗转难眠。她蒙上被子,又低声啜泣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谢雨桐惺忪中听到外面传来两人低语声。
“当家的,你拿柴刀干嘛?”是那农妇的声音。
“必须要提防着,你可不知这几日去城里的路上经过很多外乡人,我听老张头说,说什么历城大明湖畔要张罗什么刀剑会,好多江湖人士参加。奉符县城这几日也有很多江湖人走动经过。”那当家的说道。
“哦,应该没事,那两个人都慈眉善目的,肯定不是坏人。再说那男的在马车上,等下我们把门抵死就对了。”
“那女的也要防着,你方才不是说她手里有刀吗?”
“女的有甚么可怕,你一个大男人,身强力壮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江湖中人不管男女都是有功夫的,昨日我在往日卖柴的地方就见一个小姑娘手握一把长刀跟三个壮汉打斗呢。”
谢雨桐一怔,忙轻声起身,附耳在门边,他说的那姑娘会不会是谢晓云呢。
“啊……”那农妇惊声道:“那今晚我们如何是好!”
“嘘,你小点声,他们跟我们无冤无仇,应该不会加害我们,即便要劫财,家里的也没什么上眼的,只需提防着便是。”
不一会,只听那农妇叹了口气:“哎,一个小姑娘跟三个壮汉打斗,不知道图个什么?”这一问正中谢雨桐心怀,忙凝神听去。
“嗨,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说女人就是比不了男人,那姑娘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这时来了一个男的,几下便击退众人,带着姑娘上马脱身了。”
如果这男的口中的姑娘真是谢晓云,那她为何会跟数人打斗呢?又是何人在危难时搭救了她?仙剑山庄的四位哥哥已然丧命,谢晓云自小跟随自己,在山东一带没有什么熟人。想到这里,谢雨桐叹了口气,或许那姑娘不是晓云,但不管如何,明日当去县城寻她一番。
天已放晓,谢雨桐因夜间思虑甚多,兀自酣睡。这时,只听外面杨大哥扣门道:“姑娘,天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谢雨桐闻声,忙翻身下床,整理了衣衫,打开屋门。杨大哥端了一盆立在门外,道:“姑娘,你且洗漱打整一下,完了吃点饭菜我们这就赶路。”
农妇已将饭菜做好摆在桌上,站在堂屋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二人刚吃完,当家的肩扛农具打外面走了进来,农妇笑道:“这是我家当家的,当家的,赶紧来谢过这位大方的姑娘。”
那当家的不善言辞,嘿嘿一笑,算是谢过。谢雨桐问道:“大哥,我见你们都是实在人,你平时在城里卖柴大都在甚么地方,以后我好叫府上管家多来照顾你的生意?”
那当家的嘴巴一乐,道:“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心地却也如此善良好施,实在难得。我平日大都在城里的“云悦客栈”附近卖柴,多谢姑娘了。”临走前,那农妇竟装了满满一包裹干粮,硬生让谢雨桐带着,甚是淳朴善良。
二人一路北行,约莫过了三个时辰,已到晌午时分,便到了奉符县城城外。路边一家茅草干柴搭作的饭馆,空地上堆了几张桌子,杨大哥将马拴了,扶谢雨桐坐定,喊道:“小二,麻烦把我的马喂些草料,等下一并算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等走近了,谢雨桐大吃一惊,那三人手握铁棍,竟是蓬莱三仙,大仙和二仙肘部和手腕因被陆凌风的怪剑刺中尚且缠着白布。她忙低下头,倏然又想到自己面敷胎记,毫无形象,何况当初在封禅酒楼自己也是扮了男装,那三人无论如何认她不出。再说自己与他们并无瓜葛,搭救路凌风一事他们无从得知。想到此,她转身过来,不再理睬。
那三仙走近,也寻了一张桌子坐定,二仙嚷道:“大哥,蓝衣盟吹嘘什么号召天下,见识却如此浅薄,组织什么重阳刀剑会,把我们蓬莱仙岛放在何处!依我看来,必须换个称呼,刀棍会……剑棍会……管他什么刀剑,棍是必然要有的。”小仙道:“二哥错了,不该称刀棍会剑棍会,应称作棍刀会棍剑会才是。”二仙听了,一拍大腿,“对对对,四弟说的极是!”
蓬莱大仙望了下二人,然然道:“两位兄弟错了,你们有所不知,不管什么会,仅是称呼而已,目的是决出江湖中的高手,据此排名,以便对天下各大门派的名望有个交待。”
二仙道:“原来如此,还是大哥有见识。只不过这次门派对决,可有魔教被邀请参与?”大仙道:“蓝衣盟对外宣称只论排名,不论正邪。定是会邀请魔教。”二仙又道:“大哥,如此一来,那陆凌风岂不也会参加,到时我们三兄弟齐心协力,定为老三报仇!”小仙道:“两位哥哥,那陆凌风剑法出奇,我们三兄弟对付他恐非易事。”二仙吼道:“四弟休要涨别人威风,姓陆的只是趁我们不备侥幸赢了,下次我定让这个邪教逆贼好看!”语气渐渐低沉,显是嘴巴不服,心中底气全无。大仙道:“你们不要忧虑,我已将他的剑法记在心中,等师父一来,必有破其良招。”
谢雨桐凝神听着三仙叽叽喳喳的对话,全然未注意那杨大哥的表情变化。这时,打远处来了一对年轻夫妇,那女子头带金钗,衣衫精致,长相秀丽,显是富家女子。
二仙抬头望了,不禁道:“大哥,来了个小美人,我上去迎一下。”大仙道:“二弟休要鲁莽,这次三弟因此事遇难,你的心思也当收敛一下。”二仙道:“大哥言重了,我们好不容易因什么刀剑会出得岛来,师父只说不得起淫辱之心,你看这美人细皮嫩肉的,我只是借机摸摸便可,不违师父的教诲。”说完,便向那女子走去。
谢雨桐不由转过身来,看那蓬莱二仙欲作何行动。
二仙走近那年轻夫妇,嘀咕了几句,便伸手向女子摸去。那年轻男子挺身挡在前面,被二仙一脚踹翻在地,曲身痛苦不止。看至此处,谢雨桐终于忍耐不住,拔刀而出,喊道:“喂!光天化日之下,你要作何勾当。”
蓬莱二仙闻声,转身打量着谢雨桐,“哎嗨,还有管闲事的。你这种丑婆娘,想让哥哥碰哥哥都还懒得动手,莫非你看我喜欢人家心中嫉妒了不成。”
谢雨桐怒道:“你们这无耻之徒,难怪陆凌风教训你们。我看是罪有应得。”
蓬莱大仙一听,脸色大变,起身环顾四周,道:“姑娘,听你如此说来,难道你跟陆凌风结识,也是魔教之人?”
谢雨桐一惊,方感仓促中说多了言辞,忙回道:“你们老三欺辱良家女子,早是路人皆知,本姑娘绝非魔教中人。”
“哼,信口狡辩!”大仙再次环顾店中顾客及路上行人,早有胆小怕事者一哄而散。只见他手握铁棍戒备,大声嚷道:“陆凌风,你有胆子就出来,难道我们三兄弟怕你不成。”连喊了几嗓子,见无人应答,心中顿时来了底气,喊道:“二弟,先甭管美人,我们先将这个丑婆娘擒了,拿她换姓陆的性命。”
说话间,那蓬莱三仙并在一起,持棍向谢雨桐逼来。谢雨桐见无退路,心中陡然生出豪气,挥刀向三仙迎去,“无耻之徒,让你们见识下本姑娘的厉害!”
据江湖所传,谢天贤的“碎星刀法”在蓝衣盟的“御刀阁”中排名第五,招数以快慢结合、变化犀利见长,谢雨桐从幼得到父亲的言传身教,自不是等闲之辈。再加前有蓬莱大仙和二仙被陆凌风所致的剑伤未愈,几个回合下来,谢雨桐竟是与蓬莱三仙激战在一起,一时不分高下。
只听蓬莱二仙嚷道:“这婆娘生的丑,刀法却是有两下子。看招数未曾见识过,应该不是北方门派。”言外之意,北方各派的功夫他们大都识得。大仙道:“二弟不要多言,专心应敌,这婆娘的刀法以招数见长,内力蕴藏不足,稍后便会弃械投降。”
谢雨桐听了,暗自忧虑,蓬莱大仙所说的确实如此,碎星刀法的精髓在于变化,然内力便是缺陷,再加对上三仙以硬碰见长的铁棍,兵器相交时手腕发麻,数招过后,逐渐力不从心。匆忙间,她计上心来,刀法忽变,内力渐渐运于刀尖,招招向三仙刺去。谢雨桐以剑御刀变化之际,蓬莱小仙应对不急,空当中肩膀被刺激一刀,疼得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