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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长的袖袍带起强烈的罡风,掌心携巨大的力道撕破风声直向西门涟的脸扇去,西门涟直勾勾的盯着他扇来的手掌,别说动了,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冷静得可怕,“师傅,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强烈的掌风都到了她耳边,最终却还是化为了虚招。
奇书子愤怒地重重拂袖于身后,声音冷得跟冰渣子一样,“漓洛,你还不知错吗?”
“我知错!”
西门涟毫不掩饰自己的过失,“我不该把师傅的忠言当作是废话、不该为了那样的人和师傅决裂,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都是我的错。”
既然师傅能找到她,那么对她的事必定一清二楚,她没必要隐瞒。
奇书子口气稍微好了些,“你既然知道错了就老实留在岛内,等你身体调理好后再做打算。”
“不!”
西门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明知道会惹怒他,她还是固执的道,“我要知道关于那个人的消息,你不帮我打听,我就自己出岛。”
奇书子眸色顿厉,“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就是折断我的四肢,我也要离开这里!”
“你敢!”
“师傅,你了解我的脾气的!”
奇书子当然了解她固执如牛的脾气,脸色才越发冷厉,“漓洛,这就是你说的你知道错了?”
西门涟毫不畏怯的回道,“他与我同生共死过,我决不能抛下他!师傅,你要是不告诉我关于他的事,除非我死,不然我哪怕是只剩下一口气,我爬也要爬出岛去打听他的消息!”
说完,她就去掀被子。
“他被他的护卫救回去了你满意了吗?”奇书子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一张脸已然冷凝。
“师傅……”
“别叫我师傅!我没你这个不听话的徒弟!”奇书子重重一拂袖,火箭炮一样往外冲出去。
一阵砰砰的闷响的声接连响起,隐隐中还夹杂着人怒极的咆哮声。
西门涟垂下了眼帘,心里默念,“师傅,对不起。”
念了一会,她想起君少扬来,担忧地抬眼望向那两扇紧闭的窗户:也不知现在的他可还好?
……
在西门涟忧心如焚等待身体恢复的时间里,奇书子再也没来这看过她,都是奇鬼和奇淼轮换着给她送饭。因为他们送饭来的时候她基本都处于打坐调息的状态,所以没能发现无论他们谁过来都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第三日的上午她刚从调息的状态里出来,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头眼巴巴的盯着她的奇淼和奇鬼,“师伯?师叔?”
“漓洛!”奇淼下一秒抱着她的手臂嚎啕大哭,“救命哇!”
西门涟还来不及回答,又一声嚎啕声传来。
“漓洛,你就当行行好,救救你师伯师叔吧!再让你师傅这么折腾,我们都会死的都会死的呜呜呜。”奇鬼抱着她另一只手臂哭得涕泪横流。
西门涟左右各看一眼哭得伤心的二人,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奇鬼和奇淼就急了眼了,他们今儿是趁着奇书子去远岛采药才跑过来的,一旦他回来发现这事他们会比下地狱更惨的!
奇鬼倒豆子一样哭着全说了“你在岛上一共待了五日,你昏迷的那三日里不但他眼睛都没阖一下,连带着我都跟他一起守了你三天都没敢吃喝拉撒。你师叔比我更惨,他所有私藏的宝贝药材全被你师傅翻出来逼着他做药给你疗伤不说,还要守着你随时观察你的情况,好惨的啊!”
奇淼哭着补充道,“你醒了我们也高兴,可是我们才轻松了一会后就看见你师傅阴着一张脸出来了,他疯了一样单手劈了岛上数块大石后一通发泄后不是拉着你师伯陪他下棋,就是拉着我陪他煎药。这两日你吃的菜肴都是你师傅做的,他自己粒米未沾不说还不准我们吃喝。师叔求你跟他低个头吧,不然再这样下去他会拉着我们跟他同归于尽的呜呜呜。”
西门涟望着奇鬼、奇淼憔悴得像老了十岁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之所以跟师傅闹,是因为她太清楚师傅对她的纵容,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生气。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师傅舍不得伤害她,却会糟蹋自己的身体。
想到师傅的好,她红了眼眶,“师伯师叔,你们别哭了,我会跟师傅赔罪的。”
“真的?”
“真的?”
两个老头儿齐蹦而起,得到西门涟肯定的回答后抱头痛哭,最后如蒙大赦一样跑了出去。
西门涟强撑着走出门,到船停泊的岸边等奇书子的归来。
黄昏后日将落时奇书子才摇着船桨归来,他一眼看到等在那的削瘦身影,先是一怔,随即目光就冷了下去,即使将船停在了港湾,从她身边走过也没有朝她多看一眼。
衣角,却在此时一紧,他脚步一顿身体僵在原地。
“师傅。”西门涟松开手在他身后跪下,“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不该为了别人对你发脾气,对不起。可是师傅,没有他的舍身相护我现在已经是石下亡魂,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多重要?”他那口气酸得,就跟喝了几缸醋一样。
“比师傅在我心底的程度,要差许多。”深谙他性格的西门涟立即借坡下驴。
奇书子心里有些小满意,但是一想到她一醒来态度那样差,刚弯起的唇角又平了下去,“为师在你心里才是最不重要的那个吧!不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臭小子,你会跟为师翻脸?哼哼。”
“师傅,对不起……”
奇书子听得那软软的声调,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宝贝徒弟跪在地上睁着一双泪眼望着自己,心里哪怕先前装着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焰山,这会儿火也灭得连点火星子都不剩了。
“起来吧!”他声音听起来冷冷的,手却紧紧地攥着篮子,就怕自己手痒忍不住去扶她。
“谢谢师傅。”西门涟装作没看见他的动作,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一声,唇角笑涡深深,“师傅,我好饿,好想吃你烧的脆皮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