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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客厅变得寂静无声。
每个人都在静静地思考着问题,黄道山是第一次听到王浩提起家里的事情,每天王浩对他讲的都是学校的事情,从来不提家里的事。
姚雨婷也在想,难道王明扬没有老婆?又或者是和妻子离了婚?
想起他对自已的种种暗示和调笑,姚雨婷更加确信这事是真的,要不然,他儿子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王浩带着亮闪闪的笑容望着姚雨婷,一直在期待她能给自已一个答复。
“王浩,你妈妈呢?”姚雨婷咬了咬嘴唇,还是问出这句想问的话,不是她想要嫁给王明扬,而是觉得这个家有太多的谜。
“我没有妈妈。”王浩的眼神暗淡下来。“我一生下来就被抛弃了,后来是爸爸和爷爷收养了我。”
天,这个王浩原来是个弃儿!
想到自已的身世,姚雨婷突然觉得自已和王浩的命运是那么的相似,只是,她还有外婆和妈妈。
比起王浩来,她还算是幸运的。
泪水忍不住从她眼角滑落,伸手抚上他的脸。“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别说是姚雨婷,就连黄道山也感动得想要流泪,王主任真是伟大!
“阿姨,我命好得很,你不知道,爸爸和爷爷对我有多好,他们都把我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宠着,从小到大都不舍得骂我一句。”王浩自豪地表达那种溢满出来的幸福,他觉得用什么语言都没法形容出他的幸福。
“这么说,你们家一直都是你们三个男人一起生活?”黄道山问他。
“嗯。”王浩点了点头“以前,爷爷在时,家里热闹些,自从爷爷走后,家里就冷清了好多,我悄悄发现爸爸也变得沉默了许多,常常一个人对着爷爷的相片发呆,还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些惭悔的话。尤其是最近,爸爸总是对着爷爷的相片说对不起,还说自已爱上了一个女人。”说到这里,王浩静静地看着姚雨婷。“阿姨,这个女人不会是你吧?”
“不是我。”姚雨婷一口否定。
“我觉得就是你。”王浩继续说。“这么多年,我们家第一次有女客,不是你还会是谁?一定是你!”
“王浩,你爸为什么要对你爷爷说对不起?”姚雨婷对于王明扬喜欢谁的问题不感兴趣,反而是对他为什么要跟死去的老人说对不起?难道喜欢上女人有错吗?
王浩神秘地说。“你们不要告诉我爸。”
黄道山和姚雨婷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我爷爷痛恨女人,说女人是老虎,让我和爸爸都不要让女人靠近自已,说是女人会伤害我们。”王浩痛心地说。“听我爸爸说,我的奶奶抛下他父子跟别人私奔了,那些年,我爷爷又生病,几乎是生不如死地熬了好多年,终于把爸爸养大了,日子才好过些,但我爷爷一直不准爸爸找女人,怕爸爸受到同样的伤害。”
原来如此!
姚雨婷想起王明扬之前瘫倒在地的情形,心里突然觉得王明扬也很可怜,受家庭的影响,居然这么可怜!,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为了照顾老人家的情绪,这么多年不娶不说,还得接受老人的长期洗脑。
果零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明扬的老爸就是这么个典型的例子,自已受过伤,就果断地限制儿子的人生。
论起来,王明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为了所谓的孝字,王明扬不得不听从老人的教诲,甚至还得按着老人安排好的路走下去
真是可怜又可悲!
姚雨婷以前觉得自已才是这个世界是最可怜的孩子,没想到王浩与王明扬比自已还要惨许多倍,尤其是眼前这个孩子,爸妈都抛弃了他,这么漂亮的孩子,做大人的真是狠心,怎么可以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还有王胆扬的妈妈,做为一个女人,她为什么也那么狠心?居然抛夫弃子跟别的男人私奔?她伤害的不只是自已的男人,也害了自已的儿子,这种阴影将会伴随着王明扬一辈子,甚至到死都会刻骨铭心。
黄道山也惊呆了!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父母,一个是那么的无情,一个是那么的自私。他认为王主任的爸妈都不值得同情,反而更加同情王主任,一个从小没享受过母爱的男人,不仅要承担起常人所不承担的重任,身心还将受到病态父亲的无理介入,自已受到伤害,非得让自家孩子也承担起心灵伤害,真是个自私自利的老人!
听完王浩的诉说,姚雨婷久久未出声,所有对王明扬的不满、牢骚在瞬间化为灰烬,她吸了吸鼻子,勉强让自已镇定下来,四下环顾着,原来这一切都是王明扬自已收拾了,这个男人真是不简单。
“阿姨,你看那个就是我爷爷。”王浩指着镜框里的老人对她说。“要是我爷爷还在的话,你肯定进不了我们王家的门,爷爷说,女人是我们王家的魔咒,让我们王家的男人都要远离女人。在我小的时候,有一次,爷爷去学校接我,看到我跟一个女生牵着手,气得爷爷暴跳如雷,回家还罚我站门外,是爸爸回家劝说爷爷,爷爷才消了气。”
‘家庭的支离破碎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不管是大人小孩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那你现在还恨爷爷吗?”姚雨婷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
“不恨。”王浩用力地摇头。“爷爷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恨他?就是那次,我才知道奶奶抛夫弃子的故事,虽然那个时候的我听了之后似懂非懂,可我从那过后,就真的没有让女生牵过我的手,上初中这两年,我可是拒绝了好多封女生向我表白的情书。”
“臭小子!”黄道山见他一脸骄傲的样子,又拍了他头一下。“看把你美的,我跟你说,从今天起,你得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重点高中才行,那是你爸对你的欺望,你爸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可要为他争气才行!别什么情书、表白啥的,你才多大?千万不要早恋!”
“我哪有?”王浩十分委屈地看着黄道山。“黄老师,我才没有早恋,我要是想恋的话,我们学校的美女都排成长队了,两年来,光是我收到的情书都数不清,就是今天去老师家上辅导课,还有几个不同校的美女要约我出去k歌呢,我才没理她们,还是回家陪爸爸和黄老师好些。”
“这还差不多!”黄道山满意地笑了。
姚雨婷起身去拿包包,她从里面取出那块包装好的手表递给王浩。“给,这是阿姨给你买的礼物。!”
“不行。我不能收阿姨送的礼物。”王浩急得直摆手。
“为什么不能收?”姚雨婷惊讶地问。“是嫌阿姨送的礼物不够好?”
“不是。”王浩不好意思地说。“因为阿姨也是女人啊,我要是随便收女人送的礼物,那就有违王家的家训,是对我爷爷的不尊敬,真的,你看我爸爸他现在就是这样,他喜欢上阿姨,却又要不断地向爷爷的遗像惭悔,我可不想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就对着那个镜框自言自语,太恐怖了!”
其实,王浩是故意这样说,他要把爸爸的心思传达给眼前的女人,这么多年了,他确实希望家里能有个女人,虽然他现在长大了,可他担心老爸一个人太孤单,明年上高中住校后,周一到周五就只有老爸一个人在家,他现在很迫切地想要一个陪伴老爸的女人,而眼前这个女人肯定是老爸喜欢的女人,要不然,老爸不会接她来家里。
“你这孩子!”姚雨婷摇头,自顾自地打开手表的包装盒子,从里面取出手表,硬是拉着他的手将手表戴在王浩手上。
瞬间,他的手因这块表而亮眼起来,这块表的款式正好适合他这种年龄的男孩戴,连黄道山都忍不住赞叹。“姚县长真是会选礼物,你看看这表戴王浩手上,立马就把他王子般高贵的气质给表现出来了。”
姚县长?
王浩心中更是一惊“阿姨,你真的是县长吗?”
“嗯。”姚雨婷点了点头。
他更加激动地抓着姚雨婷的手说。“阿姨,你是县长,那我爸这个纪委主任应该和你是门当户对的吧?”
“小家伙懂的还挺多!”姚雨婷哭笑不得,却又万般无奈“小孩子懂什么?可不要乱说,我和你爸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没你想的那回事。”
“我不是小孩子,我长大了!”王浩反过来拉着她的手摇啊摇。“阿姨,我爸真的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你就嫁给他吧!”
“王浩,大人的事你不懂,赶紧去做你的作业去!”姚雨婷爱抚地拍着他的手背。眼前的大男孩虽然比自已高,心智还是没长大,跟个小屁孩一样在自已面前撒娇,稍微心肠一软就会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那你不答应,我也不收你的礼物。”王浩说着就硬要解下手腕上的表来。
“你别取!”姚雨婷阻止他粗暴的动作。
“我不收陌生女人的礼物,除非你答应嫁给我爸,那就另当别论!”王浩与她讨价还价。“而且,我还能猜到,你就是茂竹的那位县长。”
“你怎么知道?”姚雨婷十分吃惊。
“这有什么,我爸最近总是在网上搜索你的事情,他浏览过的痕迹我都看见了,刚刚听黄老师喊你姚县长,我就联想到了,原来我爸爸一直在关注着你,你看我爸是多么的爱你,姚县长,嫁给我爸爸,他真的是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