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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十皇子韩燕被亲哥揍倒在床上,趁着二哥不在家,宗彩便打发青峦去给韩烈送信儿:她要去探望一下十皇子。
午后,处置过公务的韩烈亲自把宗彩接进宫中。
皇帝舅舅正忙着,让跟前的大太监魏勉传话,“一会儿瞧完小十,就在舅舅家吃饭。”
宗彩笑道:“只要我爹娘不在家,好像就在舅舅家蹭饭呢。”
魏勉道:“陛下听说郡主您来了,开心得不得了。”
“既然舅舅这么疼我,我一会儿再送舅舅点小礼物吧。”
魏勉一听,行礼后便赶着回去报喜了:圣上身边的心腹,早都把宗彩这位小郡主看成小财神。
韩烈赶紧道:“你得吃我家一辈子的饭。”
宗彩“哦”了一下,左右看了下,身边只有听涛和韩烈的心腹太监冯葆,才问,“去寻找种子的商队派出去了吗?”
韩烈道:“都走了半个多月了。”
宗彩点了点头,“九哥宝宝啊,不是我胆小,我打算先后把手里几样烫手的山……宝贝,”大晋现在还没有山芋呢,“先后交给舅舅,然后咱们明年争取成婚,尽早去你的封地安排一下。”
韩烈狂喜,忙不迭点头,“好好好!娇娇你说什么是什么。”
片刻之后,理智回笼,仔细琢磨了一下,才道,“还不是你太耀眼,把那些原本窝着不爱动弹的老东西都勾得动了心。”
如果因为宗彩人让这些老东西静极思动,最后圣上出手,替太子把这些不安因素全都抹平了,太子翌日坐稳龙椅,对他们两个绝非好事。
有这个“打造太平盛世”的任务在身,要么韩烈,要么宗彩,二人之中必有一个做皇帝。至于君主立宪,宗彩敢打包票,只要提出来,第一个出面反对她的准是韩烈。
而且君主立宪此时也不适合推行。
因为那需要相当的生产力和新阶级做基础,否则就是步子太大扯到蛋,不知所谓地强推,亡国指日可待。
宗彩摇了摇头,再次提醒自己,你现在可不是在玩游戏。她又郑重嘱咐道,“对了,让你那些兄弟们不要太拼命,更不需要把我画下来的那几种作物全带回来,能带回一种就记他首功。”
做人不能太贪心,土豆、玉米和红薯,带回一种就够不少人解决温饱。
“好。”韩烈一回头,望向冯葆,“你让杨晃立即照娇娇的意思写封信来,我盖印后就打发人送出去。”
冯葆领命而去。
二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便来到高皇后的坤宁宫。宫中如今正坐着好几家女眷,前世的太子妃也赫然在座,宗彩与韩烈上前请了安,又与各位太太小姐打了招呼,便让皇后打发出来:你们两个自去说话吧。
他们两个出门,自然直奔宫北十皇子韩燕的院子。
宗彩执意要见他,自然存了好生试探韩烈的心思:韩烈前世最为疼爱这个弟弟,然而这个弟弟却很“对得起”他九哥。
韩燕靠在榻上,见他九哥带着未过门的九嫂一起进门,也不行礼,甚至连个样子都不做,而是直接“哼”了一声。
韩烈冷笑道:“你鼻子堵了?用不用九哥给你通一通?”说着便大步上前,捏住韩燕的脑袋。
然而韩烈尚未正经下手,韩燕便委屈又哀怨地大叫,“九哥你不疼我了!有了媳妇就不要弟弟了!”
宗彩闻言脸色一僵:这语气听着浑身不舒坦!
转念一想,她在眼镜小哥那儿可没看出这哥俩有半点旖旎,而且韩烈……经过她几次撩拨,也是笔直得可以。
十皇子鬼心眼儿可不少!难怪前世能把儿子过继给韩烈,还让韩烈信任了几乎一辈子。就可惜少年你不知道你九哥在这短短半年里重生啦,你也肯定想不到你重生后的九哥对我的执着……然而,欺负熊孩子并不值得沾沾自喜。
宗彩便正色问道:“哦?你们兄弟有什么不能不说的~私~密~事?”
十弟这通哀嚎,让韩烈万分后悔没刚刚就堵住他的嘴!韩烈心火蹭蹭往上冒,却不忘先大叫一声,“冤枉,娇娇!”
宗彩点了点头,“证明给我看。”
韩烈二话没说,扳住韩燕的胳膊,膝盖死死压在他十弟的背上,“有什么事要对你九哥我说吗?谁指使你对慧州那几块矿场出手的?”
韩燕拼命扭过头,双目含泪:心中却在诧异,怎么这个样子都不能让九哥心软?以前他九哥待他极好,如今不过是从九嫂这儿讨点好处,九哥这就翻脸了?
韩燕简直难以置信!而后自然而然地怨起了宗彩,他便狠狠瞪了宗彩一眼。
这位皇子没有娱乐圈可混实在可惜了。宗彩对韩燕殊无好感,都能让他饱含委屈与幽怨,以及些许不甘的眼神震了一下。
什么叫会说话的眼睛?眼前这就是。韩烈能让这个弟弟哄了小半辈子,果然不冤。
却说听见动静,眼见兄弟俩越掐越凶,而且似乎动了真火,韩燕宫中的内侍和侍卫总共六人不得不上得前来,宗彩忽然出手,一拳一个悉数放倒。
不用尽全力,她当然不止三拳之力。宗彩捋了捋衣袖,再回头便见到韩燕目瞪口呆的一张脸。
韩烈也松了手,“你糊涂,险些坏了我们的大事。慧州那几块矿山是我们特地挖下的坑,却让你捡起来了,将来事发被推出去的也是你。凭什么你能比那些老东西更老谋深算?那可是连太子都不敢伸手的东西。”
宗彩接话道:“截止到昨天,据我所知,那几处矿山反复转手,已经牵涉了六条人命。再具体一点,得等你四哥的结果。”
韩燕终于惊诧得微张了嘴——这回不是演技。
宗彩轻叹道:“不止如此,舅妈怕是得把我怨上,哪怕她知道我没错,但迁怒就是没道理……你说,十表哥,我该怎么报复你才是?”
这就用上报复二字了?
韩燕嘀咕道:“我也没说什么。”
很好,不过随口一句,就钓出真话来了。
宗彩看向韩烈,意思很明白: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是舍不得,那就我勉为其难的出手好了。
但真要是让宗彩亲手收拾他的弟弟,他们两个的情分也差不多到头了。韩烈这是重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他们两个……娇娇对他的信任并不深厚。
宗彩使过眼色便扬长而去。
勉强起身那几个内侍侍卫又没一个敢出头阻拦——他们家殿下这些日子不在京城所以不知道,但他们留在宫中都心知肚明,这位郡主哪怕在宫中横冲直撞,也只会让圣上夸奖:就把舅舅家里当自己家!不要生分。
宗彩在门口特地找了棵树,在树底下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到出门便四处乱看的韩烈。
宗彩忍不住笑着招手,“在这儿呢。”
韩烈小跑着扑了过来,“娇娇,我明白了,也知道哪里错了。仔细想想那片矿山,大概还就是我身边的人透露给十弟的。前……”他本来想说前世的,无奈身边还有两人的心腹听着呢,“以前,十弟就是我那些手下的二东家。”
宗彩抬手揉了揉韩烈的下巴,“嗯,我刚才只是担心你十弟背后向舅妈告状,以后……没准儿某一天,他就把我卖了,然后换个新嫂子给你。其实仔细想想,这事儿弄不好还真能成。”
韩烈都快跪了,“娇娇,宝宝要不是为了你……”他猛地上前搂住宗彩,贴住宗彩的耳朵,轻声道,“何必会有那么多不甘,重生之后知道一切都得重新来过,可你却还在,都美得跳了起来。”
“我说,”宗彩不是不感动,她便柔声提醒道,“你以后可得多在舅妈跟前说点我的好话。”
宗彩之所以“作”上一次,就是她发现了一个很不妙的征兆:韩烈他弟弟已经开始通过高皇后来辖制她。
不同于游戏里嫁给韩熙那时,她与安妃不合,大家都会理解地感慨一声“真不容易”,然后站在她这一边。
可高皇后不一样。她与圣上一起度过最为艰难的那些年,又给圣上生了四个儿子,同时她还是韩烈的亲娘……这个婆婆最好不要得罪,尤其是别为了这鸡毛蒜皮的破事儿生起误会并逐渐加深。
不过就算早作准备,也就那样……毕竟在圣上眼中,以及在高皇后眼中,她的价值和意义肯定差了……很多。
宗彩带着点心事与韩烈再回坤宁宫,此刻高皇后已然得知小九和小十又掐了一场,更知道他们掐架的缘由。
高皇后略有不快,但这份不快大半都不是对着宗彩:傻儿子这就让人算计了!再说你算计你哥哥的家底,是不是得跟你哥哥说一声?你哥哥不答应你竟还要抢不成?
就算圣上及时到来,一家子吃饭时高皇后也有点心不在焉。
宗彩见状,饭后就把准备好的两份精钢配方拿给了她舅舅:优质精钢与合格精钢的配方。
宗彩认真道:“山雨欲来,波涛暗涌,外甥女知道自己小胳膊小腿儿绝对扛不住,”还故意撒娇道,“舅舅要护着我。”
圣上收了方子,在宗彩额头轻敲,“一身都是心眼儿。”
宗彩又道:“说真的,舅舅,外甥女是怕出了事,精钢也就无人能做。倒不是咱们大晋谁手很心黑,只说东梁最看不得咱们大晋的好。”
圣上深以为然,还笑道,“除了小九,”他望向宗彩身边的九儿子,“舅舅再派些能人给你。”
皇帝舅舅派来的新人,几乎是立即就派上了用场。
年底相亲大会极多,宗彩和韩烈固然婚事已定,但这种相亲大会也是结交年轻一辈的最好时机之一。
宗彩有些原材料须得从这些同辈家里进货,最好还得做得隐秘一点,因此这些相亲大会她必得拉着韩烈出席。
正巧淳王庶长子,前世韩烈麾下第一大将韩起,以及许久不见的韩汇之也在,他们三个正说话,宗彩抓空带着听涛直奔净房——每次都被堵在净房门口,就冲那气味,久而久之会损害运气的!
却说宗彩通身舒爽地从净房里出来,刚绕出一块假山,眼前便又站满了“不速之客“。
宗彩也只能叹气:今日赏梅宴做东的,是宗彩的一位姨妈,不大受宠的公主,但说话也还算有分量。
这种场合,没人敢真做出什么让大家颜面无存的事儿来。因此宗彩笃定眼前这几个高壮的青年也就是吓吓她而已。通常,女孩子都不大禁吓唬。
事实也是如此。
几个青年之中站出一个浓眉大眼的人物,“听说太子对你念念不忘。”
宗彩扶额道:“蠢货。”
那青年难以置信,“什么?!你敢!”
宗彩摇了摇头,“为你姐姐讨说法?我都定给九皇子了,你跑来说太子对我念念不忘那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的弟弟,你姐姐真是倒了霉。得罪了我,你能得好处?你姐姐能不受你牵连?我听说你有个继母,继母还生了三个儿子?”
说完她就带着听涛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她舅舅指给她的暗卫齐齐现身,把这几个小伙子的随从一一丢到他们几个脚边。
几人面面相觑,不掩惊容。其中更有一个小伙子嘀咕道,“三哥,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啊。”
那青年十分恼火,却终究不敢追上前去——他怕挨打。
走了一段路,就在宗彩能看到韩烈他们几个的时候,她忽然对着听涛道,“去把周家两位姐姐请来。”
不一会儿,周慈便拉着她那个预定太子妃的族姐款款而来。
宗彩直接问道:“你们这就家开始为爵位斗起来了?”她伸出两根手指,“先是高小公爷,再来又是你家……婆媳加妯娌,背后那位可真看得起我。”
韩烈不语,只是轻轻拍了拍宗彩的肩膀。
韩汇之有日子没出现,此时面上微带疲惫之色,“这还不简单,让你不停沾染是非,是非多了,牵扯的人和事也多了,等陷得深了,圣上都没法子救你。就跟我这些日子焦头烂额的原因一模一样。”
周慈此时也道:“谁说不是。但姐姐那边,毕竟跟我们家隔了几层,也不好说话。皇后又取中……娇娇,姐姐上回不是有意的。”她指的就是上次引诱四皇子韩焘,从而让韩焘明明拿到了不少消息,却对宗彩隐而不报。
宗彩微微一笑,“瑞宣舅舅有令在先,你总不能抗命。我知道谁是正主。”
周慈只能赔笑:我知道你连舅舅都敢怨……
一直没说话的周慈族姐,也就是前世的太子妃忽然道,“这里大约有贵妃的手笔,”想了想又道,“宗家妹妹,*公主不是一直跟隆平王不合?隆平王有银子,自然能做很多事。”
“郡主。”
宗彩循声望去,见来人正是皇帝舅舅指给她的暗卫头目,“怎么了?”
这小伙子也就直接禀报,因为在场几人全都消息灵通,再说这消息也……瞒不住,“驸马重伤,郡主您……”
宗彩立即起身,“走!”
韩烈想也不想扛住宗彩就大步往外跑。宗彩心头狂跳,牢牢端住她的韩烈应该可以信任,“我……韩烈,我前世老老实实,父亲始终没事,我……”
韩烈深吸口气,“前世的确没有这件事。你别急,先回去见了姑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