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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小白你的任务是……护送一位同门下山历练?这个同门是我?”
云悠和白溯边走着边交流着各自所知道的信息,然后,一切信息都对上了。
“应该是这样。”白溯点了点头道。
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云悠也就释然了。
“看来是师父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瞒着我不说,太坏了!”她气鼓鼓地抱怨道。
尽管凌殊真君平日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但事实上,云悠觉得,自家师父其实也是蛮阴险的一个人。
“不过,算了……”收回了思绪,云悠又低头看向怀中的小白猫,揉了揉它两只尖尖的耳朵,“小小白,我们可以下山了,高兴不?”
跟白溯碰面之后,她又返回到青鸾峰峰顶寻找小白猫。然而到达青鸾凤的那一刻,她却看见可怜的小白猫正在被师兄那只不怀好意的人型神兽二狗子用狗尾巴草在逗弄着。
看到这样的一幕,云悠不由来气了。毫不客气地上前将二狗子一脚踢开,然后将小白猫带走了。
“呜喵喵~”小白猫用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她,兴奋地叫唤了一声。
不过,云悠一行刚走过山门,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争执声——
“沈欣茹,我林薇发誓,这辈子不为厉师兄报仇,我誓不为人!”开口说话之人,正是他们曾在秘境试练之时遇到过的碧云堂的那名叫林薇的女弟子。
她的脸上挂着还未干涸的泪痕,正一脸恨意地瞪着面前的沈欣茹。
“够了,林师妹。”另一名男弟子赶紧将她拉了回来,小声斥道,“既然师叔都说此事跟沈道友无关,你就不要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了!”
“是啊,这番我们弄清了事情的经过,的确是厉师兄心怀不轨在先,此事也不能全怪沈道友……”
“蒋师兄,陈师兄,就连你门也信那妖女的话?这么多年的相处,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厉师兄是怎样的人吗?他不可能——”
“够了!”
沈欣茹看着眼前师兄妹争执的一幕,有些愧疚地开口道:“几位道友,真是很抱歉。”
“打搅了,沈道友,我们先告辞了。”作为领头的那名男弟子冲着沈欣茹抱了抱拳头,不顾林薇的抗议,强行将她带上了碧云堂的飞舟。
目送着碧云堂一行离开的身影,沈欣茹嘴角向上微扬。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恰好迎上了云悠和白溯的视线。
落到云悠身上的视线明显僵了一下,沈欣茹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憎恨,随即用一抹微笑掩盖痕迹。
她不再看两人,从两人身边走过,径直踏入了山门……
*
距离玄天剑宗所在之处最为接近的凡人居住地,是一座叫留雁城的凡间都城。
这是云悠此次下山历练的第一站。
留雁城是修仙界与凡间的接壤口,要达到凡间其他地方,留雁城是必经之地。
山下凡人居多,担心引起误会。下山之后,云悠和白溯便收起飞剑,改为步行。
没有了飞剑,两人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等到到达留雁城时,已是深夜。
此时留雁城没有月亮,下着蒙蒙小雨。
城门早已关闭,要是寻常人要进城,必然要等到明天了。但这对于云悠和白溯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两人利用一个小小的传送阵法,直接进入到城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足足可容四辆马车并排驶过的大道,街道两旁排着密密麻麻的房屋店铺,只是大街小巷却是冷清,只有不远处的几点灯火支撑了视线。
眼前的景象,跟云悠上次到来时所看见的景象全然不同。
以往夜越深,街上就越热闹,车如流水马如龙,漂亮的彩灯花样点亮了夜空。
怀中打着呼噜的小白猫似乎也被城中的凉意惊醒,它睁着朦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
云悠打量着冷清的大街小巷,又看了一眼那宛如细丝的雨水,不由皱了皱眉,问道:“小白,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留雁城,好像有些怪怪的?”
身体外面有灵力形成的保护罩罩着,雨水沾不到两人的身上。那但丝丝小雨,仔细一看,竟然泛着诡异的绿光。
“夜已经很深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有什么等天亮再说。”白溯看了周围一眼,微微蹙眉,但还是开口提议道。
“好。”云悠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我记得前方就有一间客栈……”
一摸腰间,她却是一僵。
“糟了。”云悠抬头,眨了眨眼睛,用尴尬的眼神看向白溯,“小白,我好像……忘记带凡间的钱了。”
*
“咚!——咚!咚!”
更夫打更的声音是夜晚的歌声,这一慢两快的节奏说明已经三更天了。声音覆住更夫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湖面如涟漪一圈圈地荡漾。
雨还在淅沥淅沥地下着。
留雁城的东南方,一户林姓的富贵人家中。
夜色爬上林府朱红的墙壁,几点黯淡的星光稀疏雨点般打在府邸间的走廊楼阁间。
林老爷满脸急色地在门外负手踱来踱去,还只是穿着白色睡衣,肩上搭着一虎皮披风,踩着缎面平鞋,像是匆忙从床上起来的。
一个少女一脸急色,从长廊小跑过来,身后跟着两个着绿底粉外褂的丫鬟。
“小姐!小姐,夜晚天寒,你先披件衣服,不然会着凉。”两位追着她一路跑来的丫鬟手中安出一件披风,着急地劝说道。
“爹爹。”没有理会丫鬟的叫喊,她跑到林老爷身前,又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听到那刺心的叫唤,不禁问道,“娘她……怎么样了?”
这个少女,便是林老爷的千金林曦月。
林老爷叹了口气,拍了拍林曦月的手背:“从半夜折腾到现在,怕是难产啊。”
林老爷的夫人戚氏已经怀孕九月,再过半月左右就要临盆,可是今儿天还是黑的一片的时候,她忽然肚子疼,本以为休息一阵便无事,可没料想痛得厉害。
守夜的丫鬟们见戚氏头冒虚汗,脸色惨白,一直喊疼,也吓了一跳,赶快去叫醒府里的大夫和早已请来长住的稳婆,然后又惊动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
站在林老爷身后的小妾梁姨娘也还是一身白色睡衣,肩搭白狐袍子,她凤眸里满是笑意,但嘴角却紧抿,她故作担忧道:“姐姐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顺顺利利为老爷产下子嗣的。”
林曦月看向梁姨娘,似是猜到什么,只是笑了笑。
想必昨晚爹爹必定又是在梁姨娘的屋里过的夜,早就听说爹爹极其宠幸这个去年年底才来府上的小妾,几乎到了独宠的地步。但是梁姨娘虽是得宠,毕竟还是个小妾,何况是独宠,至今肚子却还没有消息,怕也是得意不到多久了。
林曦月打量着梁姨娘一脸娇容,便收回了不悦的视线。
“要生出来了!夫人!坚持住!坚持住啊!”屋里传来稳婆激动的声音,然后是女人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叫声。
林曦月揉着手中的手绢,感觉整颗心都悬着。
一声尖锐的叫声后,再也没声了。
安静得几乎可以用死寂来回答。
“滴答——”屋檐边的一颗水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没由来地,林曦月忽感背后一股风,凉意如毛发一般轻轻拂过身体,那莫名的痒带着寒意在体内滋长伸蔓。
“吱嘎——”
许久过后,门被推开,三十来岁的稳婆抱着用大红缎布包裹着的婴儿,一脸喜色地走到林老爷和林曦月面前,笑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喜获麟儿!”
方才诡异的寂静被妇人谄媚的声音敲了个粉碎,似乎未曾出现过一般。
房前所站之人都欢腾起来,下人们的道贺声杂乱地重叠在一起,林老爷愣了愣,大大的笑容占据了他秀气不减当年的面容,一时之间,平日稳重成熟的他似乎连眼睛都塞满笑意。
唯有梁姨娘身体一僵,但也凑上前看。
林老爷从稳婆手中接过那一团宝贝,粗糙的手颤抖着撩开遮住婴儿半边脸的缎布,激动得说不出话。
一张小巧玲珑的小脸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内,小婴儿闭着眼睛,正睡着。
虽然还小,但看得出五官长得分外好看,清清秀秀的,有几分像林老爷,也有几分像戚氏。他躺在那厚实的怀抱里,恬静得就像一个陶瓷娃娃。
都说小孩子长出来都是难看的,但是他似乎是例外。
一旁的稳婆说:“因为小少爷是早产儿,所以个头比较小,可能出生时不哭也是这个原因。但小少爷天生福相,将来一定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林曦月含笑盯着自己的弟弟,但是倏地,她眼睛睁大,脸上的血色褪去,心里犹如被电击到一般,抽了一下。随即她不禁失声叫了一声。
众人顺着林曦月的目光看向了小婴儿。
霎那间,似乎连风也没有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婴儿忽然睁开了双眼,邪邪地笑了起来。更骇人的是,他的眼睛全是一片黑,竟没有眼白!
那笑容宛如地狱里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