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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辞还想说什么,但唐非鱼却死活不开口了。他往椅子上一坐,慢悠悠给自己到了一杯茶,自得其乐地喝了起来,看得顾西辞十分火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将事情暂且搁下,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再去问问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而白玉堂盯着唐非鱼的背影看了很久,半天之后竟然也一言不发地重新坐了回去,盘起腿来准备自己运功疗伤了。
“等等,那个,我觉得你还没说完呢。”顾西辞看着白玉堂,忽然想起这人只把事情讲到了赵老七拍了他一掌,而拍完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儿都没提到。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了。”白玉堂闭着眼睛,淡淡说道,“赵老七拍了我一掌,展昭中毒又受伤,也没有还手之力,剩下赵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以为今天我白玉堂就这么憋屈地折在这里的,但赵老七这个时候却停手了。”
白玉堂说,赵老七看着他们三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却忽然停了手。因为下一秒,唐非鱼从天而降,落在了三人的面前。
“这段我说吧,你休息好了。”唐非鱼忽然开口说道,白玉堂也不客气,点点头便住了嘴。
顾西辞斜着眼看唐非鱼。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唐非鱼摇摇头,“我跟赵老七过了几招,之后他就转身逃跑了,临走前他那些手下都撤得不见人影了,我顾忌着白老五和展兄的伤,哪里顾得上那些小喽啰,也没敢去追那个赵老七。这个时候,巷子深处忽然就起火了,火势涨得很快,眨眼之间就烧了过来,一看就是有人蓄意纵火,于是我就扯着他们三个往外跑了。接下来就遇上了你。”
唐非鱼的叙述很简单,相比与白玉堂的说法,平淡了不少。但顾西辞仍然能感觉到一丝紧张的气氛。她没法指责唐非鱼什么,在那种情况下,肯定是先救人要紧。即使唐非鱼发现了赵老七很可能跟朱子宁有关系,也不能放任白玉堂和展昭两个人身受重伤躺在地上,他去追凶。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没追过去,暗卫们去了。”唐非鱼看着顾西辞微皱的眉头,暗自叹了口气,说道。
唐非鱼这句话说得有点巧儿,白玉堂和顾西辞分别听出了不同的意味。白玉堂以为唐非鱼只是排他们唐门的暗卫们追着赵老七过去了,但顾西辞这个清楚唐非鱼底细的人却明白,唐非鱼的意思是,隐元会在开封的势力已经盯住赵老七了,接下来不管他是逃到天涯还是海角,只要一露面,必然杠不过隐元会的追捕。
顾西辞安心了一点儿,她就说,以唐非鱼的身份,怎么能轻易把人放跑了而没有后招呢?
“现在安心了?”唐非鱼看顾西辞的表情,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没好气地呛到。
但顾西辞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白玉堂身上,眼神之中隐隐有着忧虑。
她还是担心白玉堂的伤。生死决灭魂掌究竟有多厉害,顾西辞没见识过,也无法判断。但想到刀行云那么厉害的人,受了伤之后没有及时解毒治疗,从而落下了多年的病根,最后更是因为这点英年早逝……顾西辞心中就无法安心。
“我说,你真不用担心白老五,你看他自己都不在乎啊。”唐非鱼暗暗骂顾西辞傻,“我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没有公孙先生的师父在,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为什么?”顾西辞恹恹地看向唐非鱼。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关心他……”唐非鱼抱着胳膊,斜了一眼顾西辞,“全江湖都知道,五鼠的老大卢方,他老丈人乃是药王庄的药王闵天赐,他夫人闵秀秀则是闻名江浙两地的女神医。有这二位在,不需要公孙先生的师父出马,白老五也一样不会死。”
“你不是说生死决的毒普天之下只有公孙先生的师父一人可以解吗?”顾西辞问道。
“话是这么说,那是因为公孙先生的师父会一门失传已久的医术,而那医术刚好是生死决的克星,解起毒来很容易。至于闵药王……”唐非鱼看了闭目养神的白玉堂一眼,似笑非笑道:“药王庄汇聚天下奇珍异草,想炼制出一颗解百毒的药,虽然困难了点,但也不是不可能。区别就只在于,一个治好了之后活蹦乱跳什么事情都没有,另一个可能会落下一点后遗症,比如功力倒退秃头脱发之类的……但跟命比起来,这不算什么吧?”
顾西辞听到后面就知道唐非鱼在鬼扯,什么秃头脱发……这种时候还要排挤人真是够了,堂堂无名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眼。
“你继续扯吧,我去看看展大哥。”顾西辞冷哼一声,站起来往门外走。
“哎你去看展昭干嘛啊?他也不会有事儿的啦……”唐非鱼急急忙忙地叫到。
“我只是奇怪。”顾西辞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看,十分严肃地看着唐非鱼,“你不觉得不对劲儿吗?按照你和白……玉堂的说法,展大哥是先中了能让人渐渐失去力量的□□,然后才会被赵老七钻了空子砍了一刀。这样看来他受的伤不过就是那不深不浅的一刀而已……白玉堂中了毒掌都还能说话,为什么展大哥回来就昏迷了呢?”
“为什么你叫展小猫展大哥,叫我就是白玉堂?”白玉堂睁开了眼睛,看着顾西辞。
喂白少侠你的重点不对啊!
“对啊!”唐非鱼附和道,“小西辞你为什么叫展昭展大哥,不叫我唐大哥呢?”
你们两个人能不能正经一点!好好听人家说话啊!重要的难道是谁是谁哥吗?难道不是展昭至今未醒吗?!还能不能好了。
顾西辞简直想把两个人扔出去……但是看着白玉堂那副坐在床上的样子,又看看唐非鱼托着下巴一脸的认真,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强行让自己忽略这俩人不靠谱的言论,继续说道:“如果是因为中毒的原因,那他中的是什么毒?公孙先生没有明说,很棘手吗?那毒是什么时候下的,应该不是在茶里面,因为赵虎大哥也喝了茶,但是他现在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赵虎也是大哥了!为什么就不叫我,为什么!”唐非鱼不满地拍桌子。
“如果知道展大哥中的是什么毒,说不定就有可解之法了……我去问问公孙先生。”顾西辞默默地转身往外走去,狠狠地关上了门。
看着顾西辞离开了屋子,吊儿郎当不正经的唐非鱼终于把那张嬉皮笑脸的样子换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玉堂。
而刚才还在闭目养神运功疗伤的白玉堂不知何时也睁开了眼睛,默默地看着唐非鱼。
两厢无声地对望了半天。
“朱子宁是谁?”白玉堂忽然问道。
“抓走你哥的人,那个金算盘的主人,商会之主。”唐非鱼淡淡说道。
“下落?”白玉堂又问。
“不明。之前我们查到有线索表明他潜入了庞府,化身为管家庞云待了很多年……但是后来你也看到了,你们抓住的那个庞云是朱子宁的替身,是个冒牌的,正牌的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除了这条线索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之前跟你们交手的赵老七了,他的武功很明显是尚未练成的生死决,那个内功朱子宁也会,只不过他永远不可能练成了而已。”唐非鱼回答,十分干脆。
“所以她去庞府是为了抓朱子宁吗……”白玉堂轻声说道,“那她师父——”
“这个你就别问了。”唐非鱼打断了白玉堂的话,接收到白玉堂不满的眼神,他冷笑道:“看在人家也没问你哥的份上,她师父的事情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这话你会去问你师父,他也一样会让你放手。”
“我好像知道……她师父是谁了……”白玉堂若有所思地说道。
“知道又能怎么样?”唐非鱼嗤笑一声,“人都死了,你们在人家死前什么都不做,等到人家死了,徒弟出来报仇了,一个个又都跳出来了。真不是我看轻了那帮老头子,永远都是马后炮。”
白玉堂摇头:“我不知道……师父这次让我来开封,什么都没说。”
“他还能说什么?”唐非鱼淡淡道:“他们总不能直接告诉你,当年轰动武林的那桩已经盖棺定论的公案,实际上是他们受人误导冤枉了好人,还伤及了很多无辜人士的性命?刀行云是无辜的?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得有多少名门正派江湖大侠的脸被丢的一干二净?反正刀行云都死了,还不如就这样算了,大家偷偷摸摸暗中把当年挑事儿的解决掉,确保事情不会再起波澜……对谁都好,不是吗?”
唐非鱼说着,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她真的是……”白玉堂眉头一皱。
“你最好,不要在顾西辞面前提起你知道她师父,还有你是来干嘛的。”唐非鱼抽出扇子,在桌角边敲了两下,“你看那丫头现在关心你,但事情只要跟她师父有了牵扯,她一定会六亲不认。这话可是我爹说的,刀行云养出来的孩子,跟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你们谁也惹不起。想在她身上动歪心思的,还是收敛收敛吧。冤枉了人家师父还不够,还要把徒弟赶尽杀绝?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啊。”
“我没有。”白玉堂不生气,也不急着解释,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师父只是怕她一个人有危险。况且……唐门主把事情给几派掌门都通了气儿,难道不是让我们护着她的意思?”
“护着?她师父护着她,用不着你们操心。”唐非鱼没好气儿地说道,“你不懂就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几个老头子打的什么鬼主意……门都没有!”
唐非鱼说完,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那丫头,有秋临晚在,你的伤必定无虞。”
“你也早说了,即使没有秋临晚,我也不怕什么。”白玉堂摊开手掌,静静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有一个极小极小的小红点,就像是针眼扎出来的一般,不细看的话,谁也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