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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不知道多久,镜子中的画面时刻变换,由于罗叶出色的表现破格拿下了二品丹师的头衔,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神农鼎变成吊坠大小的那一刻。
媒介的消失让他们没有了窥探的借力点,画面随即消失。
从那变幻的表情来说两人的内心并不平静。
大长老组织了下语言,神情严肃已经没有先前的淡定。
“景天你要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了,我可以在太子面前保你一次,但不可能保你第二次。神农鼎的复苏或许和你从那艘战舰上面带回来的女子有些关系,我希望你能早做决断。”
大长老再也没有耐心和自己这个昔日的宝贝后辈旁敲侧击,而是开门见山。
景天一系列的小动作作为氏族大长老的他一直都有所关注。关起门来好说话,于公于私他再也不能看着自己氏族的人执迷不悟。
“这两件事情怎可混为一谈!”
“那不过就是一个弱女子,即便是那艘早就该沉寂的星河战舰也不过是残破的战船,你难道真的相信是我留手了?”
景天愤愤不平,不悦之色流露在表象,正如独眼男子所说,此人天赋实力或许是极佳的,可城府却无法和这些老家伙一样。
喜怒不形于色,才能不怒自威。
这一方面他差的不是一点点,老者并不在意青年男子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说道:“我并没有怀疑你,殿下也并没有怀疑你,退一步说刚才这大殿之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怀疑你,但是这个意外存活下来的男子,以及那一个被你带回来的女子势必会被有些有心人利用从而威胁到钧天氏如今的地位。”
“伴君如伴虎,我等如履薄冰,殿下的麾下可不止你我,那些宵小之辈可都睁大了眼睛挑我们的毛病,都期盼我们跌下来他们好上位。我也不瞒你说,已经有太多的人在殿下的面前打你的小报告了。大多是围绕着你带回的那个女孩,今天我这么和你说,希望你能自己明白该怎么做。”
老者掷地有声,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算是已经言明要害所在。
原来在那艘飞船被袭击之后,除了罗叶这个生还者外,竟然还有一个女的……
景天听了若有所思,他并没有给一个确切的答复而是毅然的转身离开。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为了氏族的未来,别说是一个女子,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在所不惜。
一切为了氏族……
老者看着青年男子离去的挺拔背影,满是皱褶的脸上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欣慰的一笑算是将心中的石头彻底放下。
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绝对不能成为他们的绊脚石,等解决这件事情就是那侥幸不死的小鬼了。
大长老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画面中因为炼出一颗微不足道的丹药而得意的罗叶。
“不管你是神农氏的哪一个老祖转世投胎,或者是真的机缘巧合,都不可能再阻挡我族的崛起。当年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一世更加没有翻身的机会。看我用血脉禁术找到你的确切位置,希望你见到我的时候不要惊讶吧!”
“咯咯咯……”
……
“阿嚏!”
罗叶手忙脚乱的假装控制着神农鼎,以他的炼丹术想要炼出这种级别的丹药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别说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就算是当场炼制丹药的自己都不可能相信。
与其说是罗叶在炼制丹药还不如说是李天翼用神农鼎靠着远古留存下来的记忆在复制丹药,就像那符箓打印机一样。批量的生产在质量上面或许无法保证,但是在一个稀缺这种资源的地方,再有瑕疵的残次品都是宝贝。
物以稀为贵嘛!
药杵是每一个药师的法器,药师其实是神农氏族传承中的一脉,神农药师以药证道,在综合实力方面每一个神农氏的药师都是同代的翘楚。
这也是为何药师会断了传承原因,一方面是药典就那么多,没有创造就没有更多,另一方自然就是神农氏族的排外。
传男不传女虽然并不完全正确,但还真有这个事情……
钧天氏漯河红桥
“早就知道这些老家伙已经对你起了疑心,这个景天怕是要来挥慧剑,斩情丝了。”
漯河红桥这是钧天氏一族栖息的地方,这里遍布着各色奇特堡垒,每一个隆起的半圆建筑中皆是一户人家。
寻常人家的小院装扮,种着许多的花花草草,若是在真的百姓家那还真就是普通的花花草草。可这是钧天氏的族地,这些眼见的花草实则是各种奇异药材。
景色宜人,风景美如画,没有光暗的交互,这里是极昼之光照耀的地方,长夜漫漫过于遥远,这里永远是白天。
院子不大,老者指点迷津,女子长缨在手,一招一式尽显飒爽英姿。
轻盈的步伐,矫健的身姿,长缨气势如虹,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竟能散发出连绵不绝的气浪,奇异的功法,变幻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
每一个招式并不连贯却能爆发出不同凡响的力量。
“喝!”
长缨掷出,击打在院中一块石头之上,那原先就准备好的石头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在这一击之下化为颗粒碎片。
好生了得!
“那又怎样,该来的你怎么逃都跑不掉。”
女子收拾了一下衣装并没有将老者的话放在心上,眼神坚定有着一丝决然。
“唉,凭我现在恢复的力量即便是有着崆峒印作为本体也不是那人的对手。”
老者无奈的叹息,苍老的容颜愈发憔悴。
“不要担心,钧天氏族的景天不是那种贪恋女色的人,就算杀我我死的应该也比较体面,不过他至今还没送我上路无非是有崆峒印在我身边,而且他也不会相信当初一点神力都没有的崆峒印如今连器灵都活了过来。”
“如果他真的要杀人灭口也不会等到今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一个废物摆件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而已”
女子神色微动,心思缜密,想别人先想,做别人之前。
“小女娃你还真的是猖狂,这景天实力放眼当初的那个时代都能算的上俊杰之人,你们两个倒也算是天作之合,其实依老夫看来你不妨试上一试,万一……难道你还看上了那神农鼎的小年轻不成……”
老者打趣的说道,但说着想起了先前他们两人一起窥探钧天氏大殿看到的画面。
“呵呵,难道你们还是青梅竹马不成?放着眼前的良配不选,选昔日的一时懵懂?”
老者一脸坏笑!
女子脸露羞涩,和一个死了变成器灵的老东西谈论这种事情着实时间有些难为她了,真想把这个为老不尊的器灵打冒烟。
“男人就是这么自负,总感觉女人必须靠男人,可我并不想做这一般的女子。”
“造化子,你能知道他们要对付的那个年轻人现在在哪里?”
女子抚摸着手中的兵器,若有所思,满怀期许的看向老者,希望能从老者的脸上得到肯定的回答。崆峒印毕竟是神器,作为神器的器灵,这般人物当年定然也是一个有通天手段的人。
老者双手一摊,摇了摇头看向了远方,无奈道:“谁还不是沦落至此,当年我若不生死怎么会将我的意识寄存在这件神器之上,今日再此苏醒,要么是执棋者悔棋,要么就是有人逆天改命。崆峒印作为当时镇压邪魔的九件神器之一,今天我的苏醒,矛头指向已经大差不差了。”
“你是说那魔头可能已经逃出生天?”
女子无法淡定,她深知崆峒印的强大,自己能活着被囚禁在这无非是有这件神器庇护,倘若连神器都无法镇压的妖魔又是何等厉害角色。
心欲静而风不止,钧天氏族的族地戒备森严,一个又一个氏族的强者警戒,如若一心,便是最大助力。若是为敌,这就是自己的坟墓。
“夏钥你不需要担心,看那画面,神农鼎跟着那小子混的有声有色,竟然还炼起了丹,以天为盖,以地为炉,生灵取材,心火为引。神农鼎的战斗力极弱,但确实是一件辅助性极强的神器。他倒是没什么天敌,你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想想自己,你是插翅难飞,而他是鱼入大海,化龙腾飞。你们两人的处境完全不一样。”
造化子抚摸着那胸前的白须,意外得知还有幸存者之后,女子的情绪很不稳定。
曾经的同事,也算是这奇怪世界另一种亲人吧。
夏钥是战舰破碎时直接被甩出去的,也正是如此在那一瞬间奇异的崆峒印选中了她,神农鼎和崆峒印并不是同在飞船战舰上,靠近那个遗迹,总会有些不知名的东西被排斥出来。阴差阳错之下,侥幸逃过死亡之劫。
景天的出现在当时的处境来看,倒也算是夏钥的救命恩人。要不然就算有崆峒印也是死路一条,毕竟那时的崆峒印也就剩自保能力。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今钧天氏五大长老与所谓太子的会面全被他人窥探,这属实是有手段的,崆峒印的强大之处也是有所体现。
“嘿嘿!”
“凭男人的直觉,景天那个小兔崽子他是想要人财两收,不过现在他聆听了那老秃驴的教诲怕是只想要财了。”
造化子愈发的郁闷,美人计挡不住,就要折腾他这身老骨头,难免有些不情愿。
夏钥又怎么不懂,捡起先前打碎的石头碎石,放在手中抛起来掂量了两下,随后握住,用力捏住,目露凶光,将那碎石硬生生的揉碎。
整个人的气质变了一种风格,手掌再次摊开,粉末经风吹拂,吹散落向了地面,化作尘埃。
阴冷的说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夏钥墨绿色的风衣漂浮,长发盘起的他,跟同样岁数的她比起来,她倒显得比罗叶成熟的多,夏钥并不美,但十分的英俊,一张清秀的脸庞,即便是已经苦练了一段时间的道法依然保持着干净。
可能是女孩子的缘故吧!
造化子年纪是大了些,可也是仙风道骨,绝世好玉,散发着无比沧桑的气息,那是岁月留下的沉淀,饱经风霜的老人目光中自然有着那黑洞般的深邃,洞悉世间一切事物的能力,给人的感觉便是老成。
作为崆峒印的器灵他已经不可能再和当初活着那样自由,正如夏钥说的‘我们’一样,只要夏钥和崆峒印统一阵营,那他便毫不犹豫是一伙的,毕竟他没有选择。
唉,又要可怜他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要和年轻人喊打喊杀……
夏钥和造化子商议着对策,与此同时正如钧天氏的天才长老景天也在赶来的路上。
钧天氏的一切便是他本能保护的一切,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来打破这份平静,在没有罗叶这个意外的时候他并不担心。可一旦有了这个变故,那谁又能保证崆峒印不会像神农鼎一样。
景天瞒着其他的钧天氏四位长老只不过是想将崆峒印据为己有,此等神物,有能力的人才配拥有,可当他看到连炼体境界的罗叶都能得到神农鼎的认可,那是不是崆峒印早就是夏钥的了。
不需要大长老的一番话,他自己的心中有一杆秤,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次要。他的目的至始至终都是那一方小小的神器,当初他顺手带回来的女子只不过是那护身的的神器吸引到了他而已。
这也正好和夏钥的直觉是一样的,造化子这种老滑头,老不正经的还是没有女人的感觉来的正确。
迫在眉睫,争分夺秒,景天强烈的预感今天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漯河是钧天氏的母亲河,无论如何强大的氏族都有自己的起源,而那些起源的地方就会意外拥有另外的意义。
红桥则是漯河旁边的一处地方,来到此处,守卫的卫兵可谓是里外三层把控的严严实实,对于如此森严的警戒,他表示非常的满意。
夏钥的住处本来就是他安排的,根本无需引路,径直来到那个他挑选了很久的住处,周围的巡逻他事先便打过招呼,为了避免他‘破屋藏娇’的事情走漏风声,这里只有夏钥和他知道。
望向那近在咫尺的院门,这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这一次他并没有敲门,这些故意接近的伪装已经不需要再继续了,本来他想要那个女人乖乖的亲手将崆峒印奉上,现在看来直接明抢才是好方法。
神器认主,要想成为神器的主人当然是杀了上一个拥有者来的快。
院门被一拳打成了七八块,接下来就是他得到梦寐以求之物的时刻,这一刻值得被铭记,钧天氏有史以来第一位拥有神器的长老,他一定会带领钧天氏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然而院子中并没有看到人影,景天的脸上原有的狂喜消失,取而代之的失落,是惊恐,是懊悔……他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不可能……”
“不可能!”
“到底是谁?”
像疯狗一样冲进院子中的房间,踹开房门,毫无人影,早已经是人去楼空,疯狂的一阵打砸,景天这一位钧天氏的天才长老已经面目全非,那扭曲的表情像是地狱中吃人的恶魔。
野心、霸业、权利……这些才是他要的,他失去的是一个真正成为钧天氏主人的机会。
“可恶!”
“师傅啊师傅,藏的好深,好一招调虎离山,一定是你们四个商量好的……”
“好好好,你们看好了,就算你们搅局终有一天我会成为最强……成为最强!”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让红桥的居民感受到害怕,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景天以为是大长老拖延的时间,而现在崆峒印已经被当时比他先离开的其他三个长老拿走。
这件事埋下了永不磨灭的心结,这道隔阂也把他一步步的推向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