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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状元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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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子拢起来,就好似一个小世界,闻言,萧祁低头看着姒锦,只见她面色煞白,红唇都褪去了几分颜色。

    “我会让她开口的,骨头再硬的人,也扛不住内廷府的一遍刑具。”

    姒锦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沉默的窝在萧祁的胸口。她不是那种胆子小的人,但是这个结果太让她震惊,也真的赶到惊惧。她跟张嫔几乎没有往来,话都没说过两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祁,我怕……”

    “有我呢,别怕。”

    姒锦一致认为自己很坚强,哭什么的都弱爆了,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真实实的红了眼睛。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萧祁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话,慢慢的,慢慢的她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萧祁早就去上朝了,姒锦卧在*上一动也不想动。脑子全是昨晚上萧祁的话,张嫔为什么要杀她?

    想来想去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赖了半个时辰的*这才喊人起来。更衣梳洗,机械版的任由云裳她们打扮她。

    大家都看得出来主子的神情是有些不对劲,云裳心里有些担心,低声说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请个太医来看看?”

    姒锦闻言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看着云裳满是担忧的脸,眨眨眼这才说道:“想事情入神了,一时没回过味来。”说完这句,吸了口气,这才又问道:“云裳,窦芳仪跟张嫔的事情可有消息?”

    云裳看着主子恢复正常了,虽然脸色还有点白,不过昨天屋子里动静大,想来主子肯定是累到了。既欢喜主子受*,又有些忍不住的埋怨皇帝不知道怜香惜玉。嘴上不敢说这个,就开口回道:“听说张嫔昨晚就送进了内廷府司正司,窦芳仪落水当晚就发了烧,病了。”

    姒锦点点头,看了云裳一眼,“等会儿你去窦芳仪哪里走一趟,送些补品过去。”窦芳仪之前并未开口讲真话她不怨她,都要在这宫里生存,她也只是想要自保。何况她当时记得很清楚,除了齐荣华推了自己一把,当时还有人推了自己一下,她知道是窦芳仪。若不是后来窦芳仪拐了她那一下,只怕她伤得还要重。亏得她那一下,让她缩了缩脖子,就那么分毫之差,捡回了一命。

    当时自己没提,是因为窦芳仪自己一字不提,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之前,也不想乱了她的阵脚,本想着静观其变。没想到窦芳仪还是露了马脚,被张嫔发现了行迹,差点就被灭了口。

    不过,张嫔又不是傻子,大白天的推人下水,人来人往的能得手吗?

    这分明……欲盖弥彰的节奏啊。

    姒锦心里万分的烦躁,什么头绪都摸不上,但是有一点她知道,张嫔只怕是个替死鬼。之前汪英审案的时候,张嫔怎么不跳出来,为什么已换上甘阔,张嫔就铤而走险了?一定是甘阔查到了什么,幕后的人知道要坏事儿,这才推了张嫔出来顶罪。

    只是,张嫔怎么乐意的呢?

    如果她跟张嫔有恩怨,那也还罢了。两人无仇,她要杀自己开什么玩笑。尤其是张嫔的性子低调温和,怎么看也不像。

    姒锦这边还没理出个头绪,隐隐只有这么个推断的时候,陈德安白着脸进来了,“主子,张嫔在内廷府咬舌自尽了。”

    萧祁来的时候,满身的煞气,就跟在墨汁里滚了一遭般。姒锦自己心情也不好,但是看到萧祁这样,她便心疼了,忙拉他坐下,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定定神,挨着他坐下,拉起他的手反正该自己手心里。她的手很小,根本就包不住他的大手,萧祁反手握住姒锦的手,语带苦涩,“我答应的你的事情怕是要食言了。”

    “没事啊。”姒锦故作轻快地说道,看着萧祁一字一字的说道:“其实你就是怕张嫔出什么意外,才把她送去内廷府关押的。只是人要一心寻死,谁也拉不住。上下嘴一合,舌头就断了,她下了狠心不要命,咱们也防备不住。”

    “张嫔一口咬定是她嫉妒你,这才暗中下手要你的性命。我知道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就让甘阔继续审,她倒是个硬骨头,扛了一遍刑,咬着牙认定就是她自己要谋害你,最后才咬舌自尽的。”萧祁慢慢的说道,然后看着姒锦,“你明白我的话吗?”

    姒锦明白,怎么不明白。张嫔要是一进去就死了,肯定会让萧祁认定她是个替死鬼。于是她就硬抗了一边刑具,一口咬定就是她做的,就是为了让人信服真是她做的。那张嫔虽然不受*,却也是家里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女儿,这样细皮嫩肉没受过苦的人,居然能熬得住一遍刑具,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张嫔背后的那个人,有足够的把握能让张嫔强撑着这样做,不怕她不敢做。

    说明,操控张嫔的势力,比她跟萧祁想象的还要厉害。

    死了一个张嫔萧祁不会这么生气,他生气的是,那背后操控的人这样大的本事,他居然一时间还查不出来。

    就好似头上悬了刀,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落下来。

    “那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姒锦知道萧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还会有后招。

    果然,萧祁冷笑一声,“那背后的人,不就是希望我信了是张嫔所为?那我就如他们的心愿!”

    “你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只有先迷惑他们放松警惕,甘阔那边才好下手继续查下去。”萧祁按按额头,一脸的疲惫。“外头张嫔娘家也要暗中盯着,此时涉及到你,未免被人关上打击报复的罪名,你哥哥就不宜插手。朕,打算让秦屿川暗中接手此事,顺着张家往下查,一个也不许放过!”

    姒锦一听到秦屿川的名字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让原主的竹马做这件事情不太好吧?

    “新科状元又无查案的经验,他能做得来吗?”姒锦想要说服萧祁换个人选,这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萧祁并未想到别的地方去,只以为姒锦真的担心秦屿川无经验,他就说道:“秦屿川是一个新面孔,又在刑部当差,由他暗中调查最是恰当不过。别人再也不会想到,朕居然会敢用他查这件事情。”

    姒锦恍然,一个才考出来的毛头小子,朝中要人脉没人脉,查案要经验没经验,谁都不会想到萧祁会让他做这件事情。果然是狡诈的很,这一招可谓走的极妙。

    她想不出反对的理由,只盼着那秦屿川是个聪明的,千万别在萧祁面前漏了行迹。

    青梅竹马什么的,真是最讨厌了!

    这么一颗定时炸弹顶在头上,姒锦都把张嫔的事情丢在脑后了。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姒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总觉得青梅竹马这事儿有些太坑爹,她是主动交代还是等待案发?

    主动交代不就显得自己太心虚了吗?是原主跟竹马有情分,可她对这个秦屿川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啊。等待案发也不太好过,倒是解释也是个费力气的活儿,万一要是萧祁不听呢?

    把姒锦愁死了。

    思来想去,主动提起这个事儿,一点都不明智。古人的作风那绝壁是保守保守再保守啊,姒锦不敢冒这个险。不要说现在这样的环境,便是在原来的时空,男女交往还需要一个尺度,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儿不能做,有些你郁闷的恨不得撞墙的事情也还得笑着脸去应付。城里父母捧在手心的娇姑娘,一不小心遇到了真爱凤凰男,也得放低身段,带着笑脸,去跟农村老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往来。

    丈夫婚内出、轨,你不想离婚就得吞下这口窝囊气,被别人说一句浪子回头,这日子还得往下过。被说古代,就算是原来,自己在外头花天酒地,女朋友不知道交了多少个,可回头娶了老婆,也还希望自己娶进门的是个处。

    这些事情在姒锦的脑子里不知道拐了多少弯,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她跟萧祁之间虽然有了几分感情,但是这感情没有孩子加成稳固,没有生死离别刻骨铭心,两人相处的时间虽有快两年,但是说起来真的好好的有了感情的时候,也才没几天。

    青梅竹马什么的要怎么说出口?

    更不要说,这个竹马的记忆还是模模糊糊,记忆都被原主打包起来扔到角落里了,想要拆开探个究竟,还要看缘分。

    最近连做梦都梦不到了。

    心里长长的叹口气,姒锦为自己点根蜡,眼前就只盼着这个竹马是个理智的人儿,千万别爱情一上线,智商就掉线。自己作死,还要拉着她当垫背。不过,想起那晚梦中的情形,这个竹马应该是个温油的人儿,应该不会黑化成大反派吧?

    姒锦这些念头在脑子里也不过就是一晃了那么一瞬,此时就看着萧祁,只见他提到秦屿川的时候显然是非常欣赏的,神色也温和了几分。她忍不住的就去想,要是有一日他知道青梅竹马的事儿,还能这么欣赏么?

    大些加粗的一个囧字,硬生生的砸在了脑袋上。

    “前朝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家族之间的关系复杂的很,你觉得妥当那就妥当。”姒锦曼声细语的说了这么一句,想起张嫔的事情又叹口气,“张嫔一死,这件事情在后宫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萧祁的脸又黑了。

    姒锦知道他不乐意,但是那边下狠手让张嫔自己咬舌自尽,显然是把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他们这边没有真凭实据,继续往下查怎么查?这个闷亏只能先咽下,等着萧祁这边安插的秦屿川查出真相来时再说。知道萧祁气不顺,觉得委屈了自己,姒锦还真没觉得委屈,就是有些恼怒这些人心黑手辣。

    可怜了张嫔一条命,不过张嫔到底是个傻的,她死了,那些人未必就会护着张家。

    萧祁怎么能不气,只觉得自己真是没脸见姒锦,说好的给她一个公道,结果被人这么硬生生的架在了火堆上,翻过来调过去的烤。

    “有句老话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咱们用不了十年呢。你何必为了一时的退让如此耿耿于怀,你常说做大事不仅要不拘小节,还要懂得隐忍受委屈。我信你今日要我受了委屈,他日必能让我十倍百倍的风光。”

    萧祁听着姒锦这话,堵在心口的那股子气,就被她这话慢慢的给疏散开了。将姒锦抱紧了,叹口气,想说什么又觉得话太轻飘,反倒不如不说了。

    她信他,他就要她的信任付出的值得。

    张嫔因妒生恨谋害熙婉仪,以其亲口招供画押,最后畏罪自杀结案。

    姒锦知道这个结果,跟那日皇后跟贵妃密探一定有极大的关系。也是在那一刻,姒锦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皇后跟贵妃再不对付,但是一旦牵涉到世家整体的利益,她们还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联手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就在这一刻,姒锦才深入刻骨的明白了,萧祁以前过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个日子。

    真可怜。

    觉得萧祁真可怜,姒锦对他越发的照顾周到起来。一日三餐细心过问,茶水补汤顿顿不缺,*鞋袜更是亲手裁剪缝制,养伤的日子里,倒也过的充足惬意。

    萧祁一开始是真的觉得对不姒锦,但是看着她放下之后又能开心的过日子,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越发的觉得委屈她了。补偿她的方法也不能正大光明,有意让她生个孩子,还得等到她亲爹政绩出来后有了支撑,赏赐可以有,但是位份卡着也不能太过,不然不是脸面而是害了她。

    素以,综合一比较,萧祁才发现相对一个人好,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于是,明面上倒还糊个光滑墙,私底下待姒锦越发的不同,摆设物件姒锦不挑剔,他也不能越了界,但是好吃的贡菜例菜,包括他的份例,倒都是便宜了姒锦了。

    好吃好喝的将养着,到了姒锦及笄那天,有了萧祁的意思并未在后宫办宴。官方说法还是让姒锦修养,不用太张扬惹了皇后跟贵妃的眼,又能免了姒锦过于高调引来的危险。而且这段日子萧祁据守崇明殿一心为国为民办公务,长期驻扎勤于政务,良好的树立了一个忧国忧民的明君形象。再一次悄悄地让姒锦从众人火热的视线中降了温,皇上好像待熙婉仪也并不是真的很上心。

    姒锦自己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到了及笄那一日,萧祁一直呆在崇明殿,收到了后宫数位嫔妃的爱心补汤,管长安一律收下,然后言明皇上正忙无暇见人。姒锦呆在颐和轩听了这消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天还没黑的时候,就让人关了颐和轩的门,一副闭门关灯休息的样子。

    到了半夜的时候,萧祁这才偷偷地踏着夜色进了颐和轩。

    屋子里姒锦已经摆好了饭菜等着他,一看到他进来,打量一下就皱了眉道:“怎么也没披个披风出来,深秋晚上挺冷的了。”

    “没事。”萧祁笑了笑,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净手擦脸,这才坐到姒锦对面,从袖笼里拿出一个锦匣来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姒锦的眼睛就落在那匣子上。

    萧祁看着她并未说话,示意她自己打开。

    姒锦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低头就打开了盒子。盒子外头挂了一把青铜小锁,拿下来放在了炕桌上,盒子打开之后,姒锦顿时就愣住了。只见里面静静的搁着一对戒指,一金一银,样式古朴大方,没有丁点的花纹,跟外头百姓带着的老银戒指没什么区别。

    萧祁看着姒锦惊讶的目光看着她,笑着说道:“拿起来看看戒面里面。”

    姒锦听了她的话就把戒指拿起来反过来看,这一看就有些愣住了,两枚戒指里面刻了字,金戒里面刻了个“锦”字,银戒里面刻了个“祁”字。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狠狠的撞在了胸口上,堵堵的,暖暖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空的人,对于戒指就是一个小玩意儿般的看待,并不十分珍重。而且用料少,分量轻,也没什么很珍贵的价值。在这宫里,这东西很多宫女都有的,只是这金银也有分别。金子有鎏金的,嵌金的,赤金的。银子也有鎏银、嵌银、老银、素银之分。她手里拿着的都是用料十足打磨光滑的真金实银做成的戒指,虽然没什么样式花纹,但是就这么韭菜叶宽的素戒,只因为后面刻的字,便一下子价值不菲了。

    “怎么想起送我这个?”姒锦还有些回不过味的看着萧祁问道。

    “不是你想要的吗?”萧祁可还记得因为李昭仪那枚戒指她很是吃了一番醋,说什么戒指这种东西不能轻易送人。宫里头这种东西太普遍了,谁也不会当个正经物件,金银玉石各种材质的比比皆是,也不知她怎么就看的那么重。当时自己还笑着调侃她,可她却说一句话,她说戒戴指上,十指连心,这意义就大不同了。

    后来细细想这句话,萧祁也觉得有些意思,所以她这般看重,这才做了这对戒来送她做礼物。

    姒锦没想起来自己跟他要过戒指,一时就傻了。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萧祁笑了笑,“喜欢吗?”

    “喜欢。”姒锦是真的喜欢,这东西不值钱,但是上面的字让她心动。皇帝的名字,岂能随意刻于器物上。想到这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萧祁,又看看戒指,“你要跟我带一对吗?”

    “你说呢?”

    姒锦心口跳得厉害,抿抿唇,垂了头,好半响才说道:“你送了我,这辈子就不能再送别人了。戴上后也不许摘下来了,这辈子都不能换了。”

    这个要求倒是有些奇怪,萧祁盯着姒锦看。

    这里人哪里能知道后世人赋予戒指神圣的意义,但是她骨子里头对这个还是很介意的。又顿了顿,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戒指的意义,八成他还会觉得自己神经不正常,很认真的想了想这才又加了一句,“你有那么多东西可以赏别人,我不要稀世珍宝价值无双的宝物,只想要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自己的礼物。所以你送了我这个,这就是我独有的了,不许再给别人。”

    这醋劲大的,萧祁失笑。

    “真是越来越独了。”

    “你答应我才戴,不然我就不戴。”

    萧祁看着姒锦如此郑重的神色,一时竟看傻了。不过素来就是个爱拈酸吃醋的性子,只是以前没这样霸道,今儿个倒是有些奇怪。不过这个要求也不算什么,他就笑着说道:“好,我应了你就是。”

    “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许反悔。”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