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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儿园的所有硬件都已准备齐备,只是安装起来颇费体力,绝不是她们几个女人能办到的。自从陈姐上次黑了脸,方筱悦也不敢再去叫李家兄弟帮忙,她便雇了几个人,帮着组装和腾挪教室。只是没想到人还没进门,就被陈姐打发走了。陈姐心疼工钱,知道方筱悦顾及她,便自己去请了李家兄弟过来帮忙。只是人请来之后便一头栽进屋里,再也不出来。
李婶也劝过大儿子,如果陈姐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可李大柱好像一根筋一样,谁说都没用,还说要等陈姐,只要她愿意,多等几年他无所谓。李婶也只好由着她去,只是不知道她这抱孙子的愿望何时才能实现。
因为户外的滑梯、跷跷板等都是木质的,方筱悦又买来了巨幅的油纸,下雨时就铺在上面,防止木头变形。真心没有塑料的方便,可塑料生产时的污染,使用过后不好讲解处理,即便是好塑料能够再回收利用,可也一样有很大的污染。再加上她就算能瞎猫碰个死耗子研究出了塑料来,也根本没办法处理生产塑料时排放出去的有毒气体和水。
木质的麻烦就麻烦点吧,不影响孩子们玩就可以。
话说冯木匠自从给方筱悦做了这些东西之后,生意就更火了,好多人找他做方筱悦家的移动摇篮车,还有婴儿推车。慢慢的连方筱悦都发现,村里、镇上渐渐多起来的移动摇篮车。冯木匠也是个讲究人,每做完一件她设计出来的东西,都会给她记一分利,一个月下来竟然给方筱悦送来了二十两银子。
这完全是一笔意外之财。她没想到古人竟然还懂得尊重别人的知识产权?
冯木匠则说了实话:“秀才姑娘,饮水不忘挖井人,我冯木匠这是走了大运,遇到秀才姑娘这个大贵人。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的给姑娘记上这一分利。在我们这一行里,您让我做的东西,虽不算教,但也足可以做我的师傅。这些银子只是十分之一的利钱,请秀才姑娘务必收下。希望姑娘日后有什么新东西想做,还记得来找我。”
冯木匠想放长线钓大鱼?冯木匠说话一直都很直,方筱悦虽然听着有一点别扭,但也不得不为冯木匠的坦诚直言翘起了大拇指:“好的,没问题!还有别叫我什么秀才姑娘了,你叫着不累,我听着还累呢,还是叫方姑娘或者方老师吧。”
悦儿园要开园啦,又要有一群孩子奶声奶气的叫她方老师啦,想想这个场景,方筱悦就心情大好,心花怒放的布置起教室。
方筱悦把东厢房全部腾了出来,黑妞和小花虽然一开始有些不愿意。但方筱悦把她们安排在了西厢里,挨着厨房,又有一个越来越好玩的弟弟住在另一件屋里,最后倒也搬的挺高兴。玲珑住进正房的书房。晚上睡觉时,正房里便只有方筱悦、玲珑和宝哥儿。玲珑因为又能跟小姐住一起了,每天都特别开心,干起活来那叫一个虎虎生威啊,让方筱悦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偷笑。她们住着开心了,倒是哭了某个人,自从玲珑住进来已经快七天没来了。只是方筱悦忙,根本也顾不上约会。
东厢房空出来之后,她就把东厢房里的所有房间都贴上了白纸,变成了不用油漆粉刷,好看又环保的白墙。然后在墙上画了一些颜色鲜艳的卡通画做为装饰。还特意留下一整面墙,留给孩子们日后涂鸦。
对于桌椅的所有边边脚脚,方筱悦都特意让冯木匠做了处理。弧形的桌角,圆形的桌腿和椅子腿,圆圆的胖胖的,让人觉得超可爱。可终究是木制的,虽然做了处理,但头不小心磕上去还是挺疼的,方筱悦又细心的包上了棉花桌角套。
那只有五尺长,二尺宽的小床,也做的精致极了,上面铺上厚实的褥子,松软的棉花被子,闻上去还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就连那被套褥套枕套都是方筱悦亲自设计,专门去镇上的染坊特别订做的。棉布床品都是浅绿色的,每套床品上面绣的小动物都不一样,但都是卡通形象的,唯一统一的是小动物下面的悦儿园小标识。
一共做了八张小床,配了八套床品。因为里正已经提前跟方筱悦说过,会有3—6岁年龄不等的八个孩子要来悦儿园。
教室里除了桌椅,还配了四个矮柜,既可以用来隔出独立的空间,又可以归置东西。
这些硬件已经让才目瞪口呆,更不要说那些五颜六色让人眼花缭乱的教具和玩具了。有的矮柜上放着很多方筱悦自制的书,有的放着很多自制毛绒玩具,有的则放着很多教具。有些用矮柜隔出来的空间,还铺上了棉布垫子,孩子们可以舒服的坐在上面玩。
还有些益智类的玩具也是方筱悦自己做的,因为很多在听荷轩时已经做过,这次做起来到没费多少时间,五天就做完了。就是打磨太费功夫,便发动了全家一起,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完成。
望着已经基本出来的教室,瞧着自家小姐的这份细心劲儿,玲珑忍不住感叹道:“哎呀,真是早生了十年啊,要不我也能在这样的悦儿园上学了!”
黑妞和小花也争着要来上课:“姐姐,我们俩就大了两岁,也让我们跟着上课呗。”
陈姐则是看着两个小奶包:“以后宝哥儿和豆苗可享福了,有个这么棒的娘亲和姨娘。以后有小姐你在他们身边,他们俩肯定会特别幸福。”
“这肯定的,以后宝哥儿和豆苗就跟着我好了,我肯定能把他们教的好好的,将来都是有出息的孩子。”方筱悦知道陈姐做为母亲的心,自然顺着她的话说,“黑妞和小花,你们俩可是童生啊,也是可以当老师的人了,居然还想在悦儿园里当学生,你们先当我的助教,将来我手把手的教你们,以后你们也要当悦儿园的老师。”
方筱悦的一席话,说的几个人都动了心。
“真的啊,我们也能当老师?”黑妞最激动,方筱悦一直是她的偶像,偶像能做的事,她居然也能做,当然激动了。
“那你们以为姐姐非要你们考功名是为了什么啊?不仅你们俩,玲珑和陈姐只要能考个童生回来,也可以啊!”方筱悦一直没跟小花和黑妞说过将来的安排和打算,是怕她们学习时抱着太过功利的心,现在既然已经考下来了,便没有什么顾虑了。
“可,就一个教室啊,需要那么多老师吗?”小花不确定的说,她的性格跟黑妞不同,更加文静些,考虑事情通常也很仔细。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教室,还需要更多的老师?是不是啊小姐?”玲珑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思,也为小姐高兴。小姐清醒过来已经一年了,这一年反生了这么多事,尤其这半年来,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小姐总是能一一克服,一直坚定不移的朝着她的目标前进。
方筱悦边打磨着积木,边走到东厢的教室门前,打量着初具规模的教室。微微有些闪神,她是把她前世的幼儿园教室直接搬了过来的。再从山上采些野花回来,再用彩纸剪些拉花,嗯真的就完美了。
只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找到答案,就是没有钢琴和多媒体。她的课程里可是安排了音乐课的,这没有乐器可不行啊。乐器倒好说,买一台过来就好,可糟糕的是,她不会弹古琴古筝啊,也不会吹笛子吹箫,这怎么上音乐课呢?
“你们说,这村里,谁会弹琴呢?”方筱悦脑子里想着,嘴里就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声来。
“村里人不是出海打渔就是种庄稼,谁会弹琴啊,也没人学过吧!”陈姐摇了摇头,她觉得不可能。
“对了,姐姐,那个童生?叫什么,叫段清风的,他会啊!”黑妞想起那个人来了,当时她就觉得那个人弹得曲子特别好听,自己也暗下决心将来也要学弹琴。
“是,他是弹的很好,但你觉得他能来我们这个小小的悦儿园吗?”方筱悦也想过段清风,可那个人总给她感觉怪怪的,好像是故意要接近她似的,再说从他身上的穿着和气质来看,就算他就住在附近也绝不是她能请得起的人物。
“为什么我不能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方筱悦一听到有男人的说话声,吓得手上的积木都掉到了地上。那站在院门口的可不就是段清风吗?
“你……你怎么在这里?”方筱悦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古人都会遁术不成?
“当然是推门进来的了?门没锁啊!”段清风还是那副打扮,背着古琴一步一步曼斯条理的走了过来,顺便还端详了一番方筱悦家的院子。
“小姐,这位公子是?”玲珑很好奇,见那公子打扮不俗,容貌也很英俊,跟宋三公子有一拼。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家可就在鹤鸣镇上的。”这句话他也没说错,他自己可不就把家搬到鹤鸣镇了吗!
“你家不是江州的吗?怎么又跑鹤鸣镇去了?”
“就不能搬家吗?”
方筱悦可不信他这句鬼话,搬家?开什么玩笑,古人最讲究祖宅老屋,除非遇到荒年战乱,否则谁会轻易搬家?但估计他也不会跟她讲实话,也不再追问下去:“鹤鸣镇离我这也不近啊,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大秦第一女秀才,整个江宁都知道,估计当今圣上都知道了,更何况我。”
“找我干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你的舅舅舅妈已经将你许配给我了!”
“什么?”这句什么,可是所有人一起喊的,方筱悦、玲珑、陈姐、黑妞和小花齐齐喊出了声。
“至于这么惊讶吗?”段清风心情不错的样子,院子里的各种大型玩具都被他摸了个遍,此时站在滑梯面前不动了,问道,“这是什么?要怎么玩?从那边爬上去,从这里滑下来?我能不能试试?”
“不行!”方筱悦把他拉了过来,话还没回答呢,这人还想着玩,“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说完了啊,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啊!”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楚家给的议婚书,“我就是来相看相看我未来的娘子形貌如何,才识如何。我本来以为你考功名是为了做官,还好不是,你相公我最讨厌当官的那身攀炎附势的臭德性。好在你是想当先生,这个好,我同意,我也喜欢当先生。你们不是缺个教音乐的先生吗?我可以啊!”
这人不仅像唐僧一样,还特别不把自己当外人,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方筱悦听得手心直痒痒,特别想拧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出去,怎么这么聒噪呢!
“谢谢啊,你还是赶紧出去吧。我可不承认你是我未过门的夫君。”方筱悦又行了个拱手礼,一手拽着段清风的袖子准备送客。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女孩子还是行万福礼好看。什么叫未过门的夫君?我可没说要倒插门啊,不过如果你同意,我就勉为其难嫁进来也成!”段清风的话真不是一般的多,听的方筱悦头都大了两圈。
“快走吧!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么大的一尊佛。快走吧!求你了!”
段清风被撵出了门,可到了门外,他反而一身轻松的吐了一口气:“装话唠其实也没那么难嘛!”方筱悦果然不知情。可是没错啊,方素衣和方筱悦肯定就是一个人,又从身上拿出一幅人像画出来,“跟楚家那小子的姑母如此肖像,绝对错不了。”
方筱悦把人撵了出去,一下子觉得清静不少。可是回身却发现大家全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忍不住扶额,真是倒霉,已经这么忙了,可真没工夫回答十万个为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别问我!”方筱悦摆着手,把箩筐里打磨好的玩具,全都拿进了教室,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耳朵只听外面的几个人全都在向黑妞打听,便在教室里捂嘴偷乐。太明智了,要不遭殃的就是她。
最后只能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先不去管音乐老师,她相信到时候会有办法的。
方筱悦安排的课程是每周有一节特色活动,每天有户外活动时间一个时辰,上午半个时辰、下午半个时辰。户外活动会有各种游戏,如果天气不好,还会安排室内的各种游戏。其他诸如音乐、美术、舞蹈、讲故事算是常课,每节课控制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饮水、吃饭、午休全部都有固定的时间。上五天课,休息两日,周而复始,按照此周期轮回。
方筱悦第一次把周的概念提了出来,七天为一周,课程内容和饮食明细全部都会按照周为单位在院门前予以明示告知。早上辰时家长把孩子送来,晚上酉时之前再把孩子接走。特色活动则更加丰富多彩,比如去菜园摘菜,比如去上山寻宝,比如去捡树叶做贴画,比如小型运动会,比如以后等到夏天还可以安排去海边玩沙子等等。
开园倒计时第七天:方筱悦把悦儿园的每日流程和每周课程以及饮食贴了出去。
当方筱悦把这些内容贴到门口时,整个渔光村的村民不管识字还是不识字的全都围了上来,互相打听着内容,每了解一条都有一种生不逢时的感觉。只是苦于招生的人数太少,要不都想把自己家的孩子或者孙子送来。加上方筱悦亲手培养了两个女童生。一开始不懂悦儿园为何物,处于观望状态的家长们,现在都有些追悔莫及。
里正就在人群里,乐呵呵的跟乡亲们说:“都不听我的,就几个人相信我,二话不说报了名,现在你们看到了,想来还来不了呢。找了好多家,都不愿意送孩子来,最后让我捡了个大便宜,我的孙子孙女都能来,你们这些憨货,我能害自己的孙子孙女吗?”
“我们哪有不相信您啊,我们不是不了解方秀才嘛!”
“方秀才怎么了?你不就是觉得人家是个女人吗?要是个男人你早就第一个把孩子送来了!”
“你说这又管吃又管住的,还带着孩子玩,怎么没见到有教写字的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方老师可跟我说过了,只要孩子基础打好,学习习惯和兴趣维护好,等到六岁正式开蒙时,学习的能力会非常强,而且更关键的是,孩子不就是孩子吗?不就是要让他们高兴开心的玩吗?”里正的心气最高,他现在巴不得今天就能开园,这幼儿园孩子只要进去了,就没一个想出来的。前天他可是带着他的孙子孙女来看过一次了,在里面玩得大汗淋漓的,根本就不愿意回家。
“你怕什么啊?方秀才不是照样教出来两个童生吗?咱们村里的私塾多少年才出一个童生啊,你还担心方秀才把你家娃带歪了?”
开园倒计时第六天,参观。
因为昨天就已经把众人的胃口吊的极高,今天不仅渔光村的村民来了,还有很多镇上的人也来了,都想争先目睹这大秦独一个的悦儿园到底长什么样子。
院门口围的水泄不通,无奈之下只能排队分批进来参观。否则那院门槛都要被踏烂了。
众人进院后,脸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全都惊的长大了嘴巴。
方筱悦做了很多五颜六色的布花,再用绳子把整个院子的上空都做了装饰。还不时的垂下来一些剪出来的卡通蜜蜂和蝴蝶,充满了童真童趣。院子里的土地也种着绿色的小草,修剪的整整齐齐,让人不忍心踩上去。
草地上摆放着各种闻所未闻的原木色的大型玩具。众人互相打听之后,来过几次又亲眼见到这些东西是如何做出来的潘里正就成了向导,大声的给乡亲们介绍着这些东西是什么,怎么玩。于是从一个又一个古人的嘴里,方筱悦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滑滑梯”、“跷跷板”、“攀岩架”等等各种现代词汇,那种古今大碰撞,又略带些不伦不类的场面,让她实在绷不住,跑到正房里屋里笑了个痛快。
有几个带着孩子来参观的,那些小孩子已经无师自通的玩了起来。玩这些玩具,小孩子可比大人聪明,好像天生就懂一样。大人一看那尺寸也能明白,都是孩子们玩的。就这样也有几个童心未泯的偷摸的玩了一把。滑下来之后大呼过瘾。只是里正立刻走了过来,厉色道:“大人太重了,玩坏了可是要赔的,这都是方姑娘花了重金请冯木匠亲手做的,不要胡闹!”
众人一听也明白冯木匠的手艺有多精贵,那剩下几个跃跃欲试的大人也消停的继续参观了。因为教室要脱了鞋子才可以进去,大多数人便在开着窗的窗户外或者门外看了几眼。室内也装饰得很漂亮,摆放着色彩鲜艳的各种玩具和玩偶,温馨不说,更关键的是就连大秦的皇子公主们可能都没见过这样的稀罕物。
“那是什么啊?看起来像个兔子”
“嗯,那个耳朵这么长,肯定是兔子。”
“那边那个呢?像什么?像猫吗?”
“不想,没有胡须,我看倒是有些像熊!”
……
乡亲们简直就像在元宵灯会上猜字谜、灯谜一样,各种猜各种赌,最后都跑到方筱悦那要求公开答案。这异常火爆欢乐的场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开园倒计时第五天,教师才艺表演
要说才艺表演,多少还是有些吃亏,因为没有乐师,唱歌跳舞都不好加进去,只能做一些讲故事和现场作画之类的表演。稍微有些枯燥了些。乡亲们知道方筱悦能歌善舞,就在底下起哄,要她表演歌舞,不想听故事。
站在正屋台阶上的方筱悦只好无奈的说:“没有乐师,让我怎么唱,怎么跳?你们能帮我找个乐师,我就唱一首歌,跳一支舞。”
这句话问得众人哑口无言,渔光村里都是大老粗,哪有会乐器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指出一个人出来:“他,他会!”
“会什么?”
“会吹口哨!”
噗,方筱悦以为真有会乐器的,冒着星星眼的期待着,没想到竟然是个会吹口哨的,简直让她极致无语。底下的乡亲们也互相打趣起来。
“吹口哨要能算一个,那我还会吹柳哨呢!”
“这算什么啊!李三,你别在这捣乱了!方秀才说的是乐师,不是口哨师!也不是柳哨师”
“我还会敲鼓呢,多简单啊,咚咚锵,咚咚锵!”
“那我会打拍子是不是也算一个了?”
众人互相打趣着,议论纷纷。方筱悦突然想起前世的一些现场临场混声节拍的表演。用各种奇怪的声音,各自坚持自己的节拍,混合起来也是一首不错的节奏伴奏。
“等等,你们谁会什么,都上来,我教你们几下,我们一起来表演一个节目。”方筱悦把刚才说话的都叫了上来。又让玲珑把她做的教具拿出来几种,小手鼓交给那个会敲鼓的,沙锤交给那个会打拍子的,她自己拿着三角叉,又简单把很有节奏感的那首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曲调哼了一遍,让会吹口哨和柳梢的学着吹了一遍。
三遍之后,出来的效果果然别有一番风味,没有大乐器,配上方筱悦刚才教的一首充满大秦人情味的《荷塘月色》就诞生了。原谅她选了这首前世早已烂过大街的口水歌,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又比较适合此时气氛的歌。
方筱悦就在这样的伴奏下唱起这首歌,幸好她的音色不错,给这首缺胳膊短腿的歌曲伴奏,增色不少。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
刚正式开唱了一半,就被隔壁院内的一声清脆悦耳的古琴声打断。
方筱悦有那么几秒愣在原地,很快便发现,这弹琴之人竟然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配好了曲谱,弹得正是她唱的《荷塘月色》。
这琴声如鸣声脆,悠扬委婉,顷刻间把口水歌的意境拔高了好几个台阶,节奏也慢了几拍,竟然转成了一首古风味十足的慢版《荷塘月色》,方筱悦跟着古琴的伴奏继续演唱: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等你宛在水中央”
引人入胜的曲调,流转舒缓的歌喉,随着或时而凄然悲切,时而宽阔苍凉,时而清新流畅,时而生动明快的古琴声,一首《荷塘月色》竟然唱嗨了所有人。院子里的众乡亲此时如果换下这身衣裳,绝对可以跟现代的粉丝有一比。
等方筱悦唱完这首歌,大家的情绪高涨到了至高点。与众人的关注点不同,方筱悦却为那弹琴之人跟她心灵上的高度契合度深深震撼,这首歌其实只要放慢几拍,换种节奏,就完全可以是一首古风歌。
前世她曾经极恨凤凰传奇,明明可以换种方式唱得更有味道,可偏偏选了最烂俗的一种。她也明白这种口水歌,就是要靠这种节奏才能迎合更多人的口味。可这个弹琴之人肯定只听了几遍而已,竟然能够迅速找到最佳的配曲方式,真的是一位深谙此道的高手中的高手。她的脑海里浮现了段清风的样子,可总觉得段清风不会跟她配合的这么默契。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看着满院子的人,方筱悦拨开人群,直接向门口奔去,应该是他,应该是他!这种迫切想要见到对方的感受,让她慢慢的跑了起来。肯定是他,肯定是他,否则他不会躲在隔壁不出来。
里正似乎明白过来什么,向乡亲们解释道:“今天的悦儿园演出到此结束,明天已经被悦儿园录取的孩子,可以把孩子送来了。记住了,明天是大家和孩子一起进来,玩一个时辰之后,就把孩子领回去。后天送来时再告诉你们呆多长时间,方姑娘说,按照她的办法来,孩子们不会有什么分离焦虑,大家照着做就行了!”
方筱悦推开里正家的院门,果然看到院内盘腿坐在台阶上的万俟烨,一把古琴稳稳的放在他的腿上,见她进来便笑盈盈的看着她。那笑容瞬间好像让天地都失了颜色。方筱悦感动的想哭,都说知音难觅,没想到她爱上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知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刚才的感触,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
好高兴,是他不是别人,好高兴她爱对了人。方筱悦朝万俟烨飞奔过去,感谢凤凰传奇,感谢《荷塘月色》,感谢他们让我在这异世找到了心灵伴侣。方筱悦的视线已经模糊,即便是万俟烨的那满屋画卷表白都没能让她如此激动。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在朝着幸福奔去,前世的二十八年时光,今生的一个四季,两辈子为人终于让她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万俟烨原本是稳坐着等着方筱悦跑过来,但渐渐的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又哭了,便赶紧把古琴放到一边,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准备给她一个拥抱。
方筱悦扑进他怀里,已是泣不成声。万俟烨不知所措:“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方筱悦一句话没说,哭的梨花带雨,好半天才停下来:“陪我去海边走走好吗?”
“好!”万俟烨也不喜欢这里,毕竟是在别人家。
为了避人耳目,两人手拉手选了一条小路去了海边。初秋的海,少了夏日的人声喧嚣,只有海浪声声声入耳。海风徐徐吹来,方筱悦的脸却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万俟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又有几天没见,今天这女人似乎异常高兴,总是盯着自己看。
“烨!”方筱悦突然轻启樱唇,第一次叫他烨,还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万俟烨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方筱悦低声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烨,我——爱——你!”
万俟烨只觉得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方筱悦的这三个字在他的耳边不停的重放重放。这个女人在向他表白,这是第一次,他看到了她内心同样涌动着的感情。脉脉温情在两人之间交融,她觉得她快被他看化了,他眼中那浓的化不开的喜悦,他唇角高高扬起的弧度,能相爱真是这人世间最美的风景。
她双手环住他的颈,踮起脚尖,把代表爱的香唇主动奉上。四片红唇相触,彼此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仿佛等了一个世纪才等来的吻。突然万俟烨瞪大了眼睛,似有感应,方筱悦也睁开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满盛着调皮的笑意。这个女人在主动进攻呢,那丁香小舌在他的嘴里攻城掠地,什么时候这种事情轮到她来做了?好像身为男子的权威被无端挑衅,他加大了攻击力度,吸吮着她送上门来的甜美。
吻的温度瞬间爆升,他体内所有的欲火都被她成功点燃。几乎就在同时,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犹如在轻抚一件稀世珍品,摩挲着,轻叹着,引着她的灵魂跟着浅唱低吟。那手仿佛带着火星,四处游走,四处点火,她只觉得全身都仿佛在燃烧一般。明明已经到了秋天,为什么还有夏天的炙热感,这海风已经吹不开他们之间如炭火般熊熊燃烧的爱和渴望。她已经明显感到他身体的变化,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逃开,逃开这让人难为情的变化。不知何时她的衣衫已经褪到腰间,就连裙底的浅粉色肚兜也失去了背后的羁绊,正在身前飘动起伏着。
他附身片刻,想要灭一灭心中的火,却发现那娇嫩的身体只会让他更加欲火焚身,他抬起头哑声道:“可以吗?”
什么可以吗?方筱悦双眼迷离,低头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在说什么?
“今晚就跟我成亲吧!”万俟烨看着那双懵懂的眼睛,只能咬牙切齿道。
“啊,你是说……”方筱悦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这是海边啊,难道要在这里,“在这里?”
“我好难受……”这样的感受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次却异常的强烈,他快要克制不住心底强烈想要得到她的感受,就好像那紧绷在弦上的箭。可这是他爱的女人,他想听她的回应。
“可……”方筱悦已经松口,她想说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两情相悦的人,为什么不可以。只不过她没想到会在海边跟一位货真价实的古代王爷玩这么刺激的野战。她的“以”还没出口,万俟烨已经改了口:“算了,还是留到大婚之日吧!”
“为什么?”
“我想给你十里红妆,我想跟你拜堂礼成,我想看到你穿上最美的嫁衣,我想挑开你的盖头,我想让你得到更多更好的祝福,我想把最宝贵的一切留到洞房花烛,我想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王妃,我万俟烨唯一的妻……”万俟烨一边说着话,一边帮她整理衣衫。他的每一个“想”都像甘露一样滴在方筱悦的心田,他珍视她,尊重她,爱护她,他不想让他们的爱情有一丝一毫的污点,想给她一个完美无暇的大婚。
“万俟烨,我爱你!”
“万俟烨,我爱你!”
“万俟烨,我爱你!”
方筱悦挣脱开万俟烨的怀抱,冲着大海喊着爱人的名字,她想让万古长存的海能够将她幸福的消息传递给她的爸爸妈妈,她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爱他直到海枯石烂!
“为什么要说三次,我知道你的心意!”万俟烨从背后环抱着她,从来不知道她会有如此浓烈炙热的爱,能被这么美好的她爱着,自己真的别无所求了。
“重要的事当然要说三次。”方筱悦握着环在她胸前的大手,背后贴在他强壮的胸膛上,温暖传遍全身。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呆。
远处一个身影看着海边的那对壁人儿,他本是在海岸边的岩石上专心致志的钓鱼,是在听到方筱悦说那三个我爱你时,才发现居然还有一对恋人。万俟烨,康王爷?而那个女人好像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奸情,这个女人还没过门就给他带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
没错,这个人就是最近一直在渔光村溜达的段清风,他只是来看戏而已,可当他查到她居然报名参加今年的科举时,他便改了地方舍近求远的到江宁参加科举,原本只是好奇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要考功名。大秦的女人做不了官,有功名的人又不能经商。她一个妇道人家考了功名也是白考,可他没想到她居然事为了办私塾悦儿园。
那悦儿园里所有的东西,据说都是她的想法。他好奇她怎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他好奇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他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可是为什么现在听见她喊别人的名字,说爱上了别人,他会有种强烈的失落感,好像本属于他的珍宝被别人夺了去!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吗?
收了鱼竿,掩下脸上的失落,他从小就和别人的想法不同。他说过,他的妻子要他自己来找,就是家里人给他订下婚事,也要他自己去看过那姑娘才算数,否则他是不会答应的。这是家里给他订的第三门婚事,前两门他都自己去看过对方之后便推掉了。因为没有公开,只是两家人私底下议亲,到没给那这些姑娘添什么非议。
只是这一次,他第一次不舍得推掉,真的有些不舍!那府中美女如云,风流成性的康王哪里配得上纯洁可爱的她!那样一个碌碌无为、好吃懒做的蛀虫王爷哪里衬得起积极向上、勤劳坚强的她!可偏偏佳人早已心有所属。不,方姑娘肯定是被康王爷的外表蒙蔽了,他现在还不能回去,他得让她看到康王爷的真面目。
段清风打算找渔光村的里正,租下一间厢房,长住下来,她不是需要乐师吗?他正好可以帮她。
他一直等到方筱悦和万俟烨离开,才走到他们俩长久拥抱的地方,看到沙滩上留下一羽箭穿过的两颗桃心,那两颗心的中间,一个写着“烨”字,一个写着“悦”字。他捡了跟树枝,把那个“烨”字抹平,把自己的“风”字写了上去。如此看上去,顿时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段清风背着琴和鱼竿也离开了这片安静的海滩。那海水渐渐涨起潮来,沙滩上的秘密,很快便被海水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开园倒计时第四天。
终于能跟所有的孩子见面啦!潘叔早早就领着孙子和孙女过来了,还告诉她,昨天在她走后就已经帮她转告给今天来入园的家长。
方筱悦为昨天的失态跟潘叔道歉,换来潘叔若有所悟的眼神:“大叔也年轻过,知道年轻人的心思!”
一句话,让方筱悦十分无语,这古人其实也并不像她原本想象的那么迂腐嘛!昨天的万俟烨甚至想在海边就……想到这里她的脸又升起了两团好看的红云。这下潘里正觉得自己必是猜中了,只是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公子有这样的福气,能够娶到这么好的姑娘。嗯,他至少知道一点,这位公子的琴技十分了得。
方筱悦蹲下身子跟潘叔的孙子孙女说起话来。潘里正的孙子叫潘家宝,孙女叫潘家珍。
“潘叔,这是谁给孩子起的名字啊,起得真好,男孩女孩都是如珍似宝。”
“呵呵,是我起的。我们家连着好几个孙子,大孙子十岁,二孙子八岁,三孙子七岁,这是老四也是最小的孙子,今年五岁了,是我大儿子家的,珍珍年纪最小今年三岁是小儿子家的。我们家啊,早就不喜欢男娃娃了,就盼着能有个女娃娃,所以珍珍一出生,在我们家比男孩还受宠,谁都捧着她。”
方筱悦打眼看过去两个孩子,潘家宝长得虎头虎脑,说话有些大嗓门,但轻易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滴溜溜得转着,显然是个闷淘型的孩子,就属于那种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的孩子。
潘家珍,眉清目秀,多少有些潘杨氏的影子,但却不是潘杨氏的泼辣性格,很是乖巧可爱。方筱悦问她什么,她都会奶声奶气得小声回答。有些问题回答不出来,就会捂着嘴巴笑。
“珍珍好幸福,有这么多的哥哥疼你!”方筱悦听完觉得里正这个大家长做的特别开明,特明事理。难怪自己跟潘大叔这么投缘,聊什么都能聊起来。
两个孩子刚开始来都有些认生,看见方筱悦跟爷爷说的这么开心,渐渐也就放松了下来,眼睛开始又往院子里的滑梯瞥去。上次爷爷带他们来过,他们就很喜欢这里了,这次一听说还可以在这玩好长时间,便高高兴兴的跟着爷爷过来了。
倒是两个懂规矩的孩子,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并没有自己直接上去玩,潘家宝还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爷爷的袖子,这是要征得他的同意。
方筱悦看见了,便笑着跟他们俩说:“你们是不是想玩滑滑梯啊?”
两个孩子咬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去吧,去玩一会儿,等一会儿还可以去教室里面玩。”
巳时刚过,陆续便有其他的孩子和家长赶了来。这几位家长方筱悦昨天好像恍惚见过一面,但人太多,记不住谁是谁。孩子倒是都没来过,今天都是第一次过来。
海边的孩子显少有皮肤白皙的,但是今天这七个家庭的八个孩子,竟然有一多半是皮肤白净的孩子,个个长得都很萌,让方筱悦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里正徇私,特意挑的几户人家。
这八个孩子,最大的六岁,叫何越群,是个方脸大眼睛的男孩。胆子却好像是这几个孩子里面最小的,是孩子的娘陪着来的。何越群的娘性格似乎也很内向,不大说话,都是里正帮着介绍。看到孩子的娘,方筱悦似乎知道孩子胆小性格的来源。
其他的孩子,依次是白小兰,五岁女孩,有着典型的海边孩子的皮肤,肤色偏深,看面相似乎是个沉默的孩子。一说起话来,没想到却是这几个孩子里最爱说话的。只要方筱悦问一句话,她就能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孩子的童言童语听着有趣,到是个招人喜欢的开心果。陪她来的是话不太多的爹。
陈明明,四岁男孩,肤色最白,长得最瘦,个头却很高,直逼最大的何越群。这么高的个子反而把他衬得更显瘦弱,性格也非常安静,几乎没玩院子里的各种项目,反而到了室内玩积木从进去一直玩到出来。这四岁的孩子竟然有这么持久的专注力倒是让方筱悦也有些意外。陈明明的母亲似乎有着很强的戒备心,在跟方筱悦说话时十分小心谨慎,只要方筱悦一问到家中私事,便三缄其口,不做回应。
其他三个孩子,两个五岁男孩,一个叫童乐,一个叫杨笑,倒是又凑出了一对开心果。童乐和杨笑的娘好像是手帕交,两人一直站在旁边嘀嘀咕咕说着小话,根本没打算跟方筱悦说话。
剩下的还有一个四岁的女孩,叫李小丫。她的情况比较特殊,里正说她是个孤儿,父母双亡,现在养在舅舅家。这个孩子是里正自己作主加进来的。孩子的舅妈一听说不花钱还有人帮忙养外甥女带外甥女,便忙不迭的送了来。刚才还跟里正说,等到了时间,先麻烦他领回家,等到她倒腾出空来了,再来带孩子回去。
方筱悦见李小丫着实可怜,便一直手牵着她,带着她。其他孩子慢慢都已打成了一片,唯有李小丫和陈明明两人好像各自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还真有些头疼,没想到不管在哪里,都一样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家庭,所以在孩子身上也会折射出千百种姿态。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方筱悦并没有主动去了解每一个孩子,她是用不打搅的旁边的方式观察着每个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如何互动。只在他们需要时提供帮助。到点之后,这几个孩子都没玩够,没有一个愿意离开。是家长们半哄半拽着出的门。
方筱悦站在门口跟孩子们道别,并嘱咐到:“别忘了明天还要来哦!明天我们可以在悦儿园里一起吃午饭!”
在孩子们的心中埋下对明天的憧憬,让原本不愿意离开的孩子,也转移了注意力,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陈姐和玲珑等人都走了后,才来问方筱悦:“小姐,为什么非要孩子们走,让他们玩够了再走就是了,一个个哭的跟小花猫似得多可怜啊!”
“玩够了,明天还会那么想来玩吗?我就是要把孩子们的胃口吊起来。”
其实方筱悦用的是国际上比较成熟的“德国柏林入园适应模式”,这一模式所设定的适应期为一到三周,分四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三天,家长充当孩子的安全港,孩子在幼儿园里只呆两个小时,让孩子和老师通过各种游戏对话等方式熟悉起来,然后把孩子带回家。在这三天中,不进行任何分离尝试。老师的任务是仔细观察孩子及其与父母的互动。
第二个阶段是尝试分离阶段,如果孩子在父母离开后能够很快适应,则说明孩子会在一周内适应入园生活。如果孩子在父母离开后30分钟内心神不定,不停的找父母,完全不接受老师,则表示需要长时间的适应期。这个阶段只要孩子不愿意,父母就必须马上回到孩子身边。
第三个阶段是稳定阶段,这个阶段,老师开始接手父母的照管任务,负责孩子的日常吃喝拉撒睡,陪孩子玩等。如果第四天的分离尝试成功,在接下来的第五天和第六天,分离时间可以逐步加长。如果第四天分离尝试不成功,那么,在接下来的两天就不许再尝试,须等到第七天时,再重新尝试分离,然后循序渐进。
第四阶段是收尾阶段。在这一阶段,父母已无须在幼儿园,但是要随时都可以在需要时赶过来。当孩子在父母离开后情绪良好,或者虽然刚开始时哭闹但是接受老师的安慰时。这时,老师会取代父母成了孩子在幼儿园的依恋对象和安全港。
因为比较专业,方筱悦没有把所有的内容转述给玲珑和陈姐,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目的。
如此做了四天的尝试后,正好到了正式开园的那一天。里正大叔买来了鞭炮,庆祝悦儿园正式开园。方筱悦让家里人全部站在院门口迎接孩子们入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就连坐在婴儿车里的宝哥儿和豆苗也乐呵呵的看着院门外。
经过几天的适应模式,今天就能看出来孩子的适应能力上的诧异。结果让方筱悦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八个孩子中,李小丫的适应能力最差,尽管她的舅母每次都是把她带到院门口就转身离开,但是她还是完全无法适应,就是人在园内,也经常长时间的落泪哭泣,根本拒绝参与方筱悦设计的各种游戏和教学方案中,也拒绝方筱悦的安慰。
其他孩子的适应能力都能勉强过关,就连年龄最小的潘家珍都能很快适应。多次尝试无效后,方筱悦明白,李小丫属于安全感缺失较为严重的孩子,急需要家庭给予爱的关注。可她寄人篱下,本身就不可能有安全感,除非能完全改变她的生活环境,给她一个全新的有爱的环境,而悦儿园就会是她的安全感来源。
方筱悦这边忙的团团转。却没料到,隔壁里正家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不知何时起,段清风竟然住进了里正家的西厢房,与方筱悦家真的就是一墙之隔。其实段清风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顺利的住进里正家,为此还高兴了好多天。这里面还是因为潘叔的误会,他一看到段清风身上背着古琴,便误以为是方筱悦的心上人,一听说这个公子想住进来,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愿意,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跟段清风说:“小伙子,有眼光。怎么样都可以就是要主意分寸,莫要做出让人耻笑的事情出来。”
段清风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怎么他的心思就这么好猜,一下子就被老人家看穿了?但这附近只有这两个院子,不住在里正家,还能住在哪里?
让方筱悦颇为无语的是,这个段清风竟然经常在她休息的时间,趴在墙头上找她说话,也不说别的话,只是跟她说一句:“方姑娘,我今天做了一首新曲子,你听听看!”然后人就不见了,片刻就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的琴音。
如此连续说了七天,每次都是这一句话,只是每次的曲子都有变化。方筱悦根本无心听他的琴音,李小丫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又有新的麻烦找上了门。
这一天是悦儿园的第二个休息日,方筱悦家来了不速之客。一行四个人,两对中年夫妻,带着衙役找上门来。
方筱悦不认得门外站的四个人,可这四个人却认得她,指着她对衙役说道:“就是她,拐带了我们的女儿!”
衙役是知道方筱悦身份的,大秦第一个女秀才,才气逼人,见识过人,哪个不知哪个不识。这四个人穿得破破烂烂,反倒像是来讹人的,衙役正色道:“你们说方秀才拐带你们的女儿,谁能作证?可有凭据?”
四人一听,原来那个大秦第一个女秀才竟然是她,她不是方素衣吗,怎么又改了名字?他们可没想到,这都能撞倒一起去,这下怎么办?
“黑妞他爹,你倒是拿个主意啊?人家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一个妇人有些担心的询问这四人当中的领军人。
“怕什么,她是秀才,我们可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她再大的功名也不能阻断我们父母子女相认吧,这事搁在哪里都是咱们占理,你说是不是?你说你都有多长时间没见小花了,她这不是拐带人是什么?”原来这四人就是黑妞和小花的父母。
方筱悦听出端倪,看起来似乎来者不善,是想兴师问罪呢,还是想趁火打劫?
“你们好,你们是黑妞和小花的爹娘?”方筱悦听出来了,满面笑容的打着招呼。 竟然是黑妞和小花的父母,估计是黑妞和小花中了童生的消息传到了大青湖,否则这两家已经对黑妞和小花不闻不问快半年,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当初她就问过穆爷爷,这样带走孩子成不成,穆爷爷只说因为她们是官家,又不是做那种逼良为娼的坏事,孩子自己又愿意,没什么行不行的。
现在虽然她有秀才功名在身,但毕竟还是不占理字,凡是还是要好好沟通,重点是她又没把人家孩子带歪,还给带出个好前程。
“啊,是啊!把我们孩子带出来半年了,要不是我们从别人那得到消息,还以为孩子被人害了呢!”其他几个人都没出声,只有黑妞爹往前站了一步,理直气壮的说。
“方秀才,这……”衙役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这几个人真的是人家的爹娘。
“没什么事,你一起进来做个见证也好,省得到时候有理说不清!”方筱悦把人都让进院里。
黑妞和小花早就听到自己爹娘的声音,可是两人却迟迟不愿出来。黑妞和小花的父母走进来一看,眼睛都看直了,这院子这房子盖的。还有孩子身上穿得衣裳袍子都是崭新的,难怪自家孩子来了就不愿意走,这可比大青湖的家好太多了。还有这院子打扮的也漂亮,颜色鲜艳不说让人看着就舒服。
方筱悦叫了好多次,黑妞和小花才手拉着手,低着头走出西厢房。
小花的爹,一看到女儿,上来就给了一个耳光:“翅膀硬了是不是,腿长长了是不是?啊?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也就算了,就不能给我们捎个信带个话?”
小花捂着脸,方筱悦看见她眼中泪水打着转转,却在转眼间又倔强的忍了回去,也不搭理她爹的话,就这么瞪着眼睛看她的爹,好像不认得一般。
“怎么了?哑巴了?考了个童生了不起了,是吧?你再有能耐,我也是你爹,你说破大天儿去,你也得听我的话。”小花的爹伸手就去抓小花的手腕,“走,跟我回家去!”
方筱悦刚才还真没看出来,小花她爹的嘴居然这么毒,哪里看得出一点爱女儿的心啊。小花毕竟是个孩子,本来就瘦,就这么被她爹拽着拖在地上走,院子里的草都被拖出一个大长印子。
“我不走,我不回家,这才是我的家!”小花高声喊叫着,不愿意离开。
小花的爹也不跟她理论什么,只管一直拽着往门口走。突然小花,迎了上去,一口咬在她爹的手上。
“啊呜……”小花她爹手上一吃痛,松开了手,小花连忙跑了回来,直接跑进西厢房里屋去,还把门从里面反锁了,一幅坚决不走的样子。
“你这个小贱货,竟然咬你爹,你给我出来,要不我把这门窗都砸了,也要把你拽回家去!”小花爹作势就要找东西去砸门窗。
“大叔,你别弄错了,这不是你家,这是我家,你要是弄坏了我的门窗桌椅什么的,可是要照价赔的。我可先把话在这说开了,你们想砸想踢都可以,记得拿银子出来赔就下行,正好衙役大哥也在这,好好做个见证,省得他们到时候赖账!”方筱悦可一直是护犊子的人,加上这人居然还在自己的家里喊打喊杀的,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本来看在他们是黑妞和小花的父母的面子上,一直在跟他们好好说话,可这些人还真有点给脸不要脸,真当她是面捏的纸糊的?
一听要赔钱,小花爹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这院子里的东西哪一样看着都是稀罕物,物以稀为贵,肯定贵的吓人。
那边黑妞也在跟她的父母撕扯开来,黑妞跟小花不一样,那边的局势倒是往黑妞这边一边倒过来。
“你们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跟着姐姐跟定了,她到哪我就到哪,我哪也不去,你们现在来找我,无非就是因为我中了童生,有了功名,我回去了,一来你们的面子上有光,二来,也可以让我出去做私塾先生,教别人念书。我才八岁,我自己都还没学明白呢,怎么教别人……”
见女儿几句话就点破了自己的心思,黑妞爹的脸上只好换了一副表情:“黑妞啊,爹知道错了,爹当初不该动了那心思,要不你也不会跑这么远,躲着我们。现在家里已经没法呆了,你哥也不知道跟谁跑了,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你两个弟弟年纪又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我和你妈家里地里两头跑,还要照顾你两个弟弟,这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来寻你回去。”
黑妞听到爹爹如此说话,心中也有所动容,如果大哥跑了,家里的确乱了套了。
“大哥怎么跑了,你们是不是又逼他做什么了?”黑妞转念一想,大哥的性子忠厚老实,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出来。
“你大哥是长子,我们怎么能逼他做什么,你快点跟我们回去吧。”黑妞爹的手段显然比小花爹的高明。几句话说的黑妞便动摇了心思。正在犹豫当中,门外传来一个男声:“大妹妹,你别听爹唬你,哥没跟别人跑。他们就是想把你骗回去,拿你去给我换个门亲事。”
没想到黑妞的大哥也跟了过来。这下黑妞爹演不下去了:“你这个傻小子,你跟来做什么?你两个弟弟呢?”
“我把弟弟放到穆爷爷那了,路上的盘缠也是穆爷爷给的。”黑妞的大哥看着年龄应该快十八岁了,两个孩子的年龄隔了十年,这在古人家庭中是非常少有的事。等黑妞的大哥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方筱悦看出来了,黑妞的大哥应该是小儿麻痹症的患者,本来看着挺英俊的一个小伙子没想到竟然落得先天残疾。
“儿啊,你这么来,你是打算一辈子不娶媳妇了呀!”黑妞的娘,哭了起来,她的长子自小就多灾多难,好不容易养这么大,还要因为身上的残疾,娶不到媳妇。本来就是换亲也没人愿意要,可这回这个是找上门来的,就是听说他们家的黑妞出息了,想讨个童生娘子进门。还说只要黑妞回来,他们不仅送上彩礼钱,还会给大儿子找个俊俏的媳妇。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们怎么能不动心。便沿途打听了过来,找上门来。
“爹娘,大妹妹好不容易让方姐姐带出出息来了,我可不能为了自己毁了妹妹!你们别在瞎闹了,你们就是真的把妹妹带回去,我也不会要换来的媳妇。”黑妞的大哥坚决的表了态,这让黑妞的爸妈也一下子没了主意。
方筱悦见两遍都闹了个僵局,便试着从中劝解道:“大叔大婶,你们先听我说几句。不管你们这次想带她们回去目的是什么,我都要说,同样都只是自己的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咱们做父母的就算不能一碗水端平,也不能做的太偏心了。你们无非就看她们俩是个女娃娃,将来早晚要嫁人,是别人家的人。可你们想过没有,女儿虽然嫁了人,但她永远都是你们的女儿,将来她们自己过的好,嫁的好,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儿子,不也能跟着沾光吗?”
方筱悦想着,既然他们的心思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那我就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全都挑明了,并且告诉你一条更加光明更加美好的康庄大道,就不信还有人会一条道走到黑,“就好比你们家吧,大叔,黑妞还有两个弟弟,将来黑妞出息了,她的两个弟弟也就有了指望,她的哥哥也有了依靠。你们把最贴心最心疼你们的小棉袄拿出去换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跟你们一条心,不知道能不能跟你儿子过一辈子,不知道能不能孝敬你们的女人回来,你们这到底是会算计呢还是傻到家了呢?这样一笔买卖,就是真做成了,你们亏不亏心啊!”
她的话说的非常通俗易懂,也就是这些大秦人钻进了牛角尖里去了,心里只想着儿子才是依仗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却从来没想过女儿也可以依靠,而且女儿才是更靠得住的。一句话,彻底灭了黑妞爹娘的心思。
可小花的爹却不为所动,方筱悦想,那小花家的情况肯定跟黑妞家的不一样,既然不是为了换亲,那就是为了换钱?
“大叔,小花爹,你们才来不知道,小花和黑妞现在都是童生,在帮着我教几个孩子,这是我办的悦儿园,她们是我的小助教,我每个月会给她们俩二两银子做月银,如果你能给她找到更好的收入,你可以把她带走,如果找不到,你还不如把她留在我这里。我这的条件你们都看到了,我也不会虐待你家姑娘,不仅不会虐待,还会助她考功名,将来没准她们俩也能当个女秀才,我的话就说到这,这路还得自己走,怎么选就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方筱悦说完这一席话,便不再开口说话。
这一处闹剧也就此落下帷幕,不过让方筱悦觉得心寒的是,小花的爹娘最后还从她这里拿了二十两银子回去,并留下字据,将来小花的死活跟他们再无瓜葛。二十两银子,只不过是方筱悦承诺给她们两人十个月的月银,就这十个月,这对爹娘都不愿意再等,真是让人怀疑小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虽然方筱悦很不想这么说,但小花父母的做法不就是在卖女儿吗?这事,她没跟小花说,怕伤了孩子的心。只是日后对小花和黑妞的要求更严了,越是这样的现实,就越要迎难而上。
小树苗有点风吹雨打就容易被折断,唯有长成苍天大树,才不会被人憾动。
一颗独苗难历风雨,一个树林却可以改变一个环境,一片森林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世界。她就要让这些孩子们,一个一个走出各种束缚的牢笼,开创一个光明的未来。
黑妞和小花保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突然间开悟了,经过此事之后,她们俩除了平时做她的助教,其他时间用在学习读书上的时间越来越多。因为方筱悦之前已经教过她们基础,认字什么的早已不在话下,现在她们两人完全可以通过自学来提高自己,只有在遇到自己不会或者不懂的地方时才来问方筱悦。之前是赶鸭子上架,是为了通过童生试的速成班,现在她们两人自觉自愿上的才叫全日制。
悦儿园也逐渐步入正轨,李小丫的问题虽然没有彻底解决,但孩子的状态的确在一天天的变好。好在李小丫很喜欢方筱悦画的那些童话书,方筱悦便特意为她另外画了一些励志的童话书。比如以前就画过的《丑小鸭》,还有第一次画的长篇童话《小王子》,爱读书的孩子至少还能通过书来了解世界,也可以让大人通过她阅读的书来了解她内心的变化。李小丫几乎每天都要看十几遍《丑小鸭》,因为她不愿意配合方筱悦的教学内容,天也就不再管她,只任由她坐在角落里看着怎么都看不腻的书。
方筱悦想过心理干预,可是她更想试一试,看看小丫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想要改变的第一步。就这样耐心的等了一个月,有一天她被小丫抱着,整整哭了一个多时辰,真的毫不夸张,那眼泪就好像自来水一样,一直不停的流,不停的流。她找到情绪的出口了,她以前受过多少冷漠对待,受过多少压抑和委屈,现在就会流多久的眼泪。方筱悦让玲珑先带着孩子们在户外玩,她就这么一个人紧紧的抱着小丫瘦小的身体,静静的抱着,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尽情的宣泄出来。
只要这么哭过之后,这孩子明天再来就会像换了一个人,她封闭着的心门就会全部打开。第二天,果然,她再走进来时,扑倒方筱悦的怀里,主动跟她打招呼:“方老师早上好!”
就连玲珑和陈姐都非常诧异,那个臭脾气怪性格的小姑娘,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阳光开朗。
这一个月的时间,简直就是对方筱悦的折磨,可她也知道急不得,孩子已经四岁,幼年积累的问题太多了,一时间肯定没法一下子解决。
这一个月忙过去,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万俟烨好像只在半个月前来的频繁些,后来半个月,似乎没来看过她,出了什么事吗?这还是从来没有的事。
反而是那个段清风,住在里正家里住的好生安逸,每天不是弹琴就是喝茶,偶尔人家大师心情好了,还会来悦儿园里教孩子们弹琴识谱。见他教的不错,孩子们也喜欢,方筱悦也乐得逍遥。但这段清风好像跟万俟烨过不去一样,经常在她耳边说万俟烨的坏话。到最后,他每次来上课,她就回自己屋里躲起来写写画画。
只是这一天里正来接孩子时,突然跟方筱悦说了一件怪事,村里接二连三的有孩子莫名其妙发着高烧,且都是烧的滚烫,孩子直喊嗓子疼。但一家只要有一个孩子得这个病,其他孩子也肯定会得,而且这病好像只在孩子之间传染,多数都是五六岁以下孩子,大孩子和大人都很少会得病。
“方姑娘,你这里孩子最多,可要小心点,万一哪家孩子得了病,把其他孩子传染了不说,你们家里还有两个那么小的孩子,可是要加倍小心啊!”里正是真心实意为方筱悦着想的。的确全村现在五六岁以下的孩子最多的地方就是方筱悦得悦儿园。
方筱悦怀疑是手足口病或者疱疹性咽峡炎,这两种病其实同一种病毒,只是一个疱疹会散见在手脚和口腔三处,一个主要发于咽喉处。这病如果不是重症没那么可怕,只要多喝水,多休息,孩子如果嗓子特别疼,还要去抓一些减轻嗓子疼痛的药来含。通常七天就可以痊愈,但痊愈后也不能马上解除隔离,还必须再观察五到七天才能彻底没了传染性。
可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里正说完这句话没几天,悦儿园的李明明就出现了类似症状。方筱悦便把李明明送回家去,并告诉她的妈妈要如何护理,如何照顾孩子。自己则和玲珑陈姐把幼儿园里所有的玩具,桌椅等,能拆洗的拆洗晾晒,不能拆洗的擦过之后搬到阳光底下暴晒。幸好是在休息日的前一天发现的,周末的两天每个孩子就可以在家里观察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人已经被传染。这两天也让方筱悦忙了个底朝天。
真是做点什么事都不容易,这办个悦儿园也是操不完的心。就在她累得筋疲力尽时,万俟烨悄无声息的进来了。方筱悦不得不佩服,他们这样避人耳目的约会已经历时快两个月竟然一次都没被人发现。
其实万俟烨没告诉她,已经有个人知道了他们俩的事。而他这些天没来,也是因为去处理这件事。臭小子,就算你是段家的长孙,你也不该觊觎我的女人,还堂而皇之的搬进隔壁长住。我马上就叫你乖乖滚回家去,太碍眼了。不用雷鸣跟他讲,他就已经知道,包括段清风手里拿着的议婚书,他都一清二楚。
只是不管是方筱悦的舅舅还是段家似乎都忘了,方筱悦的亲生父亲还在呢,她的亲事哪里轮得到一个舅舅来作主?他去了一趟鹤鸣镇,找到每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方继良。方继祖告老还乡时,他完全可以不用跟着回乡,可他不知为什么也跟着回了乡里,现在就靠卖书法字画维持一家大小的生计。
方家三兄弟,都已经是自顾不暇,分别忙着怎么去养活自己的小家去了。如此反而少了不少磕磕绊绊,三家人竟然比以前反到和睦了些。其实在方大奶奶的眼里,他们三房人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自从方素衣回来之后才有的事。现在方素衣走了,他们果然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睦。
万俟烨直接找方继良问起方素衣的亲事,发现他竟然知道段清风此人,还见过本人一面。原来在段清风在去江宁考试之前便已经在鹤鸣镇上徘徊多日,就是为了见一见方继良,并直接告诉他自己的来意。
方继良并不知道万俟烨和方素衣之间的事,只是想着自己守寡的女儿倘若能够有这样一个归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便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这样一来,这事就变得复杂了。
万般无奈之下,万俟烨只能回了趟兰溪城,让宋莲出用商业手段打压逼迫同样经商的段家主动放弃婚约。
原本这就是一个交易,江州楚家从长江下游往上运送物资的船翻了,一船的名贵物资全部打了水漂。楚家便想通过联姻解一解燃眉之情。偏偏楚家的小辈全是男丁,没有适龄的女子与段家联姻。楚家大老爷,方素衣的舅舅便作主把方素衣许给了段清风。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才查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方继良竟然还有这样瞒天过海的手段,这么多年,竟然没让别人发现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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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看得开心,乐乐是第一次写这么一个大长篇,还不太适应,但相信以后会写得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