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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白锐计划得挺好,也身体力行的执行着,每天一半时间用来练功,一半时间用来熟悉技能。
这天,白锐正一边啃着一块干肉,一边看着系统里虚拟人物演示虫笛的吹奏。
“哎?黑……”突然嘴巴被捏开,白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一嘴又苦又辣又涩的植物叶子。
“嚼碎了,抹身上。”黑爸坐在他边上,正在给自己抹着。
“黑、咳!黑爸,这是什、咳咳、么?”这东西越嚼越辣,不过不是香辣或者麻辣,而是苦辣和涩辣。白锐叫着叫着就忍不住咳嗽,甚至眼泪都辣出来了。
“驱虫的。”
“啊?呸!呸!”白锐吐出辣叶子,连灌了三杯水下去,才觉得舌头活过来了,“黑爸,你没觉得今年有些不同吗?”
“今年家里周围虫子是少了,所以这事我和你果爸都忘了。你实在受不了,我嚼给你抹。”
“不用。”白锐拦住又去拿叶子要朝嘴里塞的黑爸,有些得意的说,“黑爸,有我在就不怕其它的小虫子敢来招惹!”
身为五毒蛊师,怎么可能会为小虫子头疼!——看来某人已经忘了刚来的时候,连蛋蛋和小兄弟都被咬肿的事情了。
“你的原因?”
“应该是我的原因。”
其实去年秋天的时候情况就是这样了,白锐跟着猎茅外出从来都不会被蛇虫攻击。但不被虫咬当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白锐的注意力也正放在内功修炼和升级上,坏事还会让他注意,这种好事他却不会花心思去想,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直到上次去进攻黄蜂巢,回来的路上白锐才意识到了不同。
蛇虫不是因为怕他而离得远远的,而是把他当做自己“虫”。不吹响虫笛,只是让白锐不会对它们的行动施加影响,但在碰到白锐的时候,无论是蛇类还是昆虫,都不会攻击他,反而表示出一定程度上的亲近——如果小青或者傻白没有突然冒出来,把它们赶走或者吃掉的话。
白锐也想过这会不会是小青和傻白的原因,但是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
蛇怎么样,白锐不清楚,昆虫并不会躲开小青与傻白。
很多虫子喜欢朝小青的身上爬,寻找可能的食物。上次小青回来,白锐发现自家的虫虫爬满了它的身上,把他吓了一跳。后来才发现,虫虫们不是要把小青溶解吃掉,是在吃它出去之后身上带回来的寄生虫,小青也感觉很舒服。
白锐同样见过野花较多的地方,自家的工蜂与其它地方飞来的蜜蜂、蝴蝶和谐相处。
所以,果爸和黑爸身上的异样,应该只是白锐的原因。
“那还得抹!”
“黑爸!”白锐还以为已经逃过劫难了,但还是被黑爸一把拎过去,大手一挥,白锐就被黑爸前胸后背抹了个彻底。那么辣的东西,抹到身上就像是抹了辣油,烧得难受。结果黑爸竟然还要扯他的裹腰布,白锐顿时有一种我命休矣的感觉。
万幸,这个时候果爸来了,一把拎过来白锐,把他救出了“黑”手。
“欺负孩子干什么?”果爸很严肃的质问。
“看他哇哇乱叫好玩。”没节操的黑爸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果爸给了黑爸一个白眼:“滚远点!没事去玩你的蛋去!”
“我想玩你的蛋行吗?”
“你伸爪子试试。”果爸的翻白眼变成了眯眯眼,而黑爸,白牙越发闪亮的伸出了爪子。
白锐“扑腾!”一声掉在了地上,大家应该还没忘了他刚刚被果爸救走,不过果爸自己貌似已经把这事忘了,和黑爸说话(*?)间,手一松,白锐就摔在了地上,还是脸朝下的。
qwq白锐满腔悲愤的捂着鼻子从地上爬起来——这是亲爹?
但是很快,他就顾不上悲愤了,因为黑爸和果爸已经一路纠缠到了洞外边,那场景可是非常的好看。
=-=不要误会,把鼻血吸回去,不是那种带着颜色的好看。
黑爸和果爸正在……搏斗?对打?比斗?或者是求偶?传情?秀恩爱?
他们打得很激烈,不是拳击、不是什么拳道,不是武术,没有任何的招式,但充满了野性和力量,直接并且干脆。
果爸一拳头击中了黑爸的左眼,黑爸一脚踢飞了果爸。果爸打了个滚,躲开黑爸随后的扑击。黑怕扑在地上,一个转身依旧抓住了果爸的腰。他们你来我往,身上沾满了泥土,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第一眼会以为他们是生死相搏,但无论是谁只要再看一眼就能知道并非那样。他们俩都在笑着,脸上的表情是兴奋与愉悦。
这两位刚才一路摔摔打打出去的时候,正在外边撒欢的二哈们都吓了一跳,等到发现这两位是做什么的,二哈们很快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白锐正看两个爸爸看得入神呢,就听“嗷呜呜呜~~”几只二哈咬成一团,严肃的时候还算英俊的狗脸,现在扭曲成各种模样,外加狗毛乱飞着,就从他眼前过去了。
刚才还让他看着热血沸腾的搏斗场面,为什么在多了一群二哈选手之后,看起来那么怪呢?
“嘿哈!”另外的观众来了,是猎满。这位女战士,也渐渐恢复了她应该的面貌,就算生育过两个孩子,她依旧不是很丰满,不过也不下垂,她的整个身体都没有多少脂肪,肌肉匀称,胳膊长腿长。她把头发扎了起来,她的脸有些长,眼睛鼻子也都是细长的那种,嘴唇却很丰满,她说话的声音很沙哑,按照后世的审美,她该算是很丑的那种。但她的性格坚强沉稳,如果白锐对女性有忄生趣,应该会觉得她很吸引人。
现在猎满出来了,与刚来时的麻木晦暗相比,现在的她也是充满生气的。她大声呼和着,挑衅的对着猎羊抬起下巴。
“嘿哈!”猎羊瞪着眼睛,也回应她。
于是两个男人和一群狗里,又加进了打斗的一男一女。
茅虫和茅白也带着孩子们出来了,他们俩“哎嘿!哎嘿!”的叫着,好像是在给一首听不见的歌打着拍子。三个孩子们也学着大人,你别着我的手,我抓着你的脚,在边缘打斗了起来。
“……”头一回见识到这种架势,白锐完全囧了,甚至都觉得有点无助了,好在猎星来了,“这是啥情况?”
“应该是……游戏。”猎星努力的回想着什么。
“啊?”
一开始还有些不确定,但是从猎星的表情看,显然回忆正在越来越清晰:“一般是食物比较多的时候,大家都吃得很饱。然后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突然发起,于是除了老人、部分女人和太小的孩子,大家就都加入进来。大家就这么混乱的打斗,有时候也有人受伤,但是没人在意。而获胜的人,大巫会在他们的脸上画上红色的花纹,族长还会给他们一些奖励,大多数是一块肉或者一枚某种危险野兽的牙之类的。你干什么?”
猎星刚说完,白锐转身就走。
“找红色颜料,还有奖品去。”他也是大巫了,虽然现在他们这个“部落”的总人口刚超过两位数,但是也得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你不去参加吗?”
“我?”
“去吧,孩子里你绝对是第一。”白锐坏笑着。
谁知道猎星看了他一眼,真的和那三个孩子斗成一团了。
猎星年纪最大,可毕竟有一条腿残疾。对方三个孩子,虽然有个小不点拖后腿,但一个只比猎星小一点,另外一个虽然年幼可也凶悍得厉害。他们仨原来是猎满家的两个打猎羊家的一个,猎星一加入,这三个孩子立刻转身一致对外。这种情况最终谁胜谁付,还真不敢说。
白锐摸摸后脑勺,这是不是也算物质文明丰富了,就开始追求起除了啪啪啪之外的精神文明,俗称吃多了撑的呢?
***
离开部落也被部落抛弃的人们,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按照白锐,已经可以吃饱了撑得发展一下精神文明。
猎部落的大多数人正处于恐慌中,少部分人为了解决这些恐慌焦头烂额,却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的战兽和大巫。
从用肉干请回来的巫名字叫茅草,他从小就是茅巫的学徒,因为在草药上尤其出色,茅巫才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她也并没有对猎部落隐瞒什么,甚至一来,就让部落里的人新发现了两种可以食用的野菜。作为大巫最重要的事情——和战兽沟通,他同样做得很出色,没花多少时间就让两对罗比兽在猎部落安稳下来。
但是好景不长,谁也没想到,随着部落的战士们开始外出打猎,麻烦却接踵而来。
原来的二哈们,是部落战士们打猎时的好帮手和好同伴,现在的兔子们……
茅草表示,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你们非要带它们出去,那我也只能让你们带。
二哈可以探路,可以放哨,可以协同战斗。
兔子……它们也可以探路,可以放哨,让他们战斗却必须有巫的带领,而且这两对兔子都还很年轻,战斗经验几乎没有,胆子又小,遇见野兽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装死。
但是,二哈带着战士们找到的是兽群,兔子带着战士们找到的是安全的草地。没有食肉动物,食草动物只有山鸡之类的鸟类与小型兔子。
甚至当捕猎队抓捕小型兔子的时候,战兽兔子反而对他们发起了进攻——很少有战兽会保护与自己外形相近的野兽,但兔子显然是例外之一。面对食肉兽只会装死的兔子,在和猎部落战士搏斗的时候反而极为强悍。
猎斧最后只能让兔子跟着采集队外出,每次采集回来的野菜和野果倒是大幅度提升。捕猎队自己寻找猎物的本事,倒是也没全部扔掉,虽然收获比有二哈跟着的时候略少,但总也比跟着兔子强多了,加上采集队的增补,食物应该算是勉强和过去持平吧。
但是没过多久,这种自我安慰很快就被更加糟糕的事实打破了——捕猎队遭到了袭击。
鹿腿它们是在冬天三分之二左右的时候离开部落的,干脆决绝,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现在,猎部落的人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二哈们的气味了,除了和猎黑、猎果捕猎范围重合的那一片区域,猎部落的势力范围内,二哈们的踪迹也同样消失得几乎一干二净。
“这些人已经失去了原本战兽的保护,现在和他们在一起的是新手兔子”猛兽们在看到他们的时候,这么理解。这些猛兽包括普通的野兽,尤其也包括和小青那样到现在依旧无主的战兽——战兽脑袋上的那两块魂晶,可不只是让他们可以和某些人沟通那么简单。未被驯服的战兽比野兽更加凶猛,也更加危险。一般情况下,只有战兽,才能对抗战兽。
人对食肉的动物或者战兽来说,虽然不是最美味的,却相对来说很好捕捉,又个头够大的。
短时间内,猎部落的捕猎队损失惨重。偏偏又有人开始在猎部落里散布“谣言”,其内容是离开的猎羊和猎满两家,现在过得是如何好。
今天,猎斧的房前就有几家人恳求猎斧分给他们一部分食物,他们要离开。
部落里的人们,为了生存能够十分紧密的联合起来。但是没有规则、没有道德,种族概念淡薄的世界里,这种联合有时候又是非常松散的。
猎黑和猎果虽然已经离开部落很多年,可终归也是猎部落的人,除了少数和猎岩交好的人去难为他们俩之外,其他人在野外碰到他们也会打声招呼,需要的时候彼此帮助。和他们,比和蓉部落、茅部落的人都要亲近,觉得他们都是自己人。
猎茅临死前指明白锐是他继承人的事情,也又被提起来了。
这时候猎部落的生活其实不能算是困窘,毕竟采集队带回来东西确实越来越多了,但野菜晒成干菜就没有多少了,野果不易保存,而且这些东西吃下去并不像肉食那么能抵抗饥饿。所以,就算分到的菜果的分量远高于肉,但给部落中人的感觉,还是得到的食物更少了,饿肚子的速度更快更明显了。
就算猎部落里最愚蠢的人也知道,只要战兽不回来,这种情况就不会是暂时的,而是长久的,或者说永远的。
猎斧所承诺的,所谓会好起来,根本不可能实现。继续这样下去,今年秋末部落转移向山洞的时候,会有更多的人被抛弃。然后要不了几年,他们就不会是猎部落,而是另外一个茅部落了。
猎斧让那些人再等等,召集了长老和大巫说话。猎部落的长老一共有五位,他们都是因为拥有特殊技艺才成为长老的,其中两人专门磨制石器,两人能用草编出更多的器物并且有搭建房子的特殊方法,一人精通处理毛皮。他们都是石器时代的技术工作者,不需要劳作,是按照在部落中工作的多少分得食物,离开部落的年纪也比大多数人都要老。
赵老以为猎斧要挽留离开的人,可出乎意料的,猎斧一开口就对大家说:“我们分群吧,哪位愿意做领头人?”
长老们看着彼此,疑惑、诧异、不明所以,反而是新任的猎部落大巫茅草一副了然自得的样子坐在那里。
部落分群,一般是某个部落里的人太多,于是会分出少部分的人,前往原部落的狩猎范围外建立新部落。在这周围活动的猎、茅和蓉三个部落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有出现分群的事情。所以猎斧现在提出来,有些长老都不知道分群是什么意思。
“我去吧。”猎火说。
他是长老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他长得很粗壮,左脸有大片的烧伤疤痕,他的名字也因此而来。他是年纪最大的长老,已经有三十五岁,本来就已经超过了离开部落的年纪,最多再有两年,他不愿意走也要被赶了。磨制石器的手艺儿子也都学会了,他退出来,儿子就可以不再外出打猎,接替他。而且,如果那边生活真的越来越好,他到时候也可以把儿子一家接过去。
“我也去吧。”“我也……”
五个长老,以猎火打头,竟然四个都表示想去。毕竟他们年纪差不多,家里的情况都类似,想法当然也都差不多,眼看着竟然就要争起来。
“族长眼看着山岩部落的队伍快到了,你是想节省更多的粮食出来等着兑换物品吧?几位长老,你们都想去,但是确定猎黑会接收你们吗?”唯一一个没说话的长老猎林冷笑,他处理的毛皮最松软保暖,而且很长时间都不会腐烂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