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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经营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放了一个外缺,只是,此一去却要三年。夫人自是随了老爷上任去,只是少爷学业未成,不得随行,郡主等人又舍不得小姐,也一并留下了,家里的琐事少不得让小姐打理,不想打理的很是妥当。老夫人夸着呢!”明前把嘴里的绒线吐了出来,一边与谷雨闲话着。
“如今老夫人眼看佛诞了,竟是舍了一切,带了大夫人自上庙里去礼佛,只说十天半月的才回来呢!竟把一切杂七杂八的事全把与二夫人打理,二夫人之前并不理事,这会儿团团转,只得又把小姐请过去帮忙,只怕要累坏了!”谷雨有点担心小美,放下针线,站起来揉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这些年,府里的大老爷高升了,二老爷也得了一个实职,再加上我们老爷放了外缺,全是喜事呢!看看家大业大,竟兴旺了起来,快赶的上之前老太爷在世里的荣华了,老夫人如何不喜,这回佛诞自是要亲自上去吃斋念佛,答谢佛祖厚恩的!”
“说起来,府里不比往日,只得添些使唤的人,看着像样子些。单是这回,就买了三十个小丫头,全得调教了,然后分到各房里,二夫人哪里忙的过来。除去少爷们,大房的大小姐早早出嫁了,二房的小姐们还小呢,只得小姐略帮的上忙,自是要劳碌些了。”
“说起来,小姐也十五岁了,迟早得学着管理家事。”
明前与谷雨一边忙碌一边说话,忽听得帘子动,小丫头揭起帘子来说:“小姐回来了!”
明前忙放下针线活,起身沏茶,谷雨嘱了小丫头打洗脸水进来。妙妙扶了小美进了房,小美累的有点瘫了,歪在椅子上说:“不想一天到晚,竟有这么多琐碎事要打理,二伯娘累的要死,我也累的动不了啦!过来睡个午觉,睡完还得过去帮着二伯娘打理要送往宋府的礼物呢!”
比雨帮小美挽了袖子,笑道:“知道小姐累着呢,还得先洗洗脸,喝杯茶润润喉咙,才好上床睡的。”说着,指挥小丫头把水端过来,忙着拿毛巾,侍候着小美洗脸。
待得小美洗好后,明前忙着来来帮小美除去头上的钗子,放下头发,这才扶了过去躺在床上。
妙妙忙着捡视纱帐,只道:“如今天热,却有一种草绿色的蚊子,专在中午出来咬人,还得仔细看着。”
小美一躺上床,累的马上就睡着了。
妙妙朝几个丫头打个手势。悄悄退出房外。严肃地说:“如今老夫人不在府里。我们小姐管着家事。别地还好说。府里年老地嫫嫫们。可不是好惹地。还得多个心眼。凡事先不与她们计较。等得老夫人回府了。自有人收拾了她们。你们明白吗?”说着。眼睛却看着谷雨。
早起到了二夫人地议事厅。才点名册。郑嫫嫫就风风火火进来哭诉说有丫头欺负了她。二夫人见是府里有些体面地嫫嫫。只得耐了性子问原因。嫫嫫见小美也在。却吞吞吐吐地。最后只说跟个丫头吵了几句。这会儿气也消了。还是不阻夫人与小姐办正事。说完自退下了。二夫人孙氏心中疑惑。让丫头们去打听是什么事。丫头们过半晌回来说了事情地经过。众人听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地。也不再理论了。妙妙听得此事与谷雨有关。才有此番话。
比雨咬了牙说:“早起时。我去花园里撷花。见得郑嫫嫫乱掐花。又丢在地下乱踩。我心疼那些花儿。一时急了。就说:‘嫫嫫。这花儿又没得罪你。你干么乱掐呀?’不想郑嫫嫫就骂开了。说我仗着是侍候小姐地。就敢欺负她了。我估量着她是在别处受了气。也懒得再理她。当时就避开了。不想她还是跑去二夫人那里告状了。”
妙妙叹了一声。点点谷雨地额头说:“郑嫫嫫是大夫人地陪嫁婆子。就是小姐。也得让着她三分。你可不是撞上去挨骂!”
明前撇撇嘴。“小姐用得着让她?只不过懒待与她计较。若真个惹了小姐。怕郑嫫嫫吃不了兜着走呢!我说谷雨。我们不用怕她!凡事得讲个理字不是?”
妙妙急了。瞪着明前说:“你这个小蹄子。就会生事。我自劝谷雨。你又来插什么嘴?算了。你们爱闹就闹去。我也犯不着为你们担心地。毕竟你们是家生子。老子娘全在田庄上。就算惹了事。不过拨去跟老子娘一块。只怕你们还求之不得呢!”说着就欲进房去。
明前见妙妙真个生气了,只得拉住了说:“好姐姐,我不过看不惯嫫嫫们飞扬跋扈的,就多嘴了,你不要生气呀!最多,嫫嫫打我左脸时,我又伸出右脸让她再接着打。”
一句话惹笑了妙妙,挣开明前的手说:“好了,我也犯不着跟你生气,还不放开手,大家紧着绣完那副刺绣吧!宋老夫人六十岁寿辰,我们小姐怎么也得送上贺礼的,市面上有得卖的也不稀罕,还得绣了一副刺绣去贺才是正经。”
“嘻嘻,我们小姐刺绣不行,描出的图样却愣是让人惊为天物,有了小姐描的图样,再加了我们的刺绣功夫,到时呈上去,还得让人眼前一亮呢!”
“你们那手三脚猫的刺绣功夫,还好意思拿出来说。表小姐的功夫,那才叫绝!”
“哟,表小姐可是上一届的刺绣魁首呀,我们哪里敢跟她比,不过跟府里的绣娘比一比罢了!”
“还嚼舌头,不说表小姐了,就拿少爷”妙妙话才出口,就知道犯了忌,忙捂住嘴,改口说:“给少爷做的枕头套,可有了?”
几个丫头点头说了,一边想起妙妙未说完的话,各自偷偷笑了。少爷会刺绣这件事,原不是一个秘密,那会儿,少爷为了进郡主府学武功,愣是扮成小姐的模样进去了,不想武功倒没大的进展,却被郡主府的嫫嫫断定他是百年难得出现的刺绣天才,当年绣的一个荷包和一副美人绣,如今还保存在郡主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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