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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疾速下坠,风声贯耳,刮上脸庞使纪云深不禁病捌鹧邸?br>
眼尖地发现一株生于崖壁上的矮小枯树,她立即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抓,在空中停了一下,但那枯树吃不住她的重量,被连根拔起,连同她一道坠河。
“啪啦”一声,水面激起一阵水花,所幸她事先屏住气息,并未喝进河水。随着枯木自水中浮起,她抹去脸上水珠,谁知此刻身侧又是一声“啪啦”水花再度溅了她满脸,跟着一颗头自水面浮起。
她吃了一惊,将枯木调向那人,待他抓住枯木另一端,这才看清他的面目,不禁讶异更甚。“师弟!怎么你也掉下来了?”
秦轩拂开遮目的湿发,见她平安无事,这才松懈下来。“我担心你溺水。”他在江南水乡居住的这几年已学会泅水,原怕她不识水性,看来是白操心了。
“唉,那可连累你了。”她这几年四处游玩,早学得泅水之法,坠崖前便有准备,没想到师弟会尾随自己跳下
唉师弟真是唉,跳崖可非儿戏啊!话虽如此,心头仍满溢感动。
他没接话,明白自己即使预先得知她精通水性,他仍会奋不顾身地随她跳崖。
她四下一览,发现二人处于急流中央,身子向他靠近些,笑嘻嘻的。“唉,摔狗崖这名儿之前听来倒没什么,如今自个儿摔下来,却觉得不大雅观了。”
被她逗笑,他心情稍开朗了些,微笑注视她。师姐就是师姐,身处险境依然谈笑自若,跟她在一起,永远不会感到绝望。
二人同攀着一株枯木,随波逐流好一会儿,前方却仍似茫茫无尽。
他不禁显露忧色。“师姐,你想这急流会是通往哪儿去?”
“一道瀑布。”
“嗄?”讶于她口气的笃定,转头见她正指向前方,再定睛一瞧面色顿时一变。
远处,总算出现了那若隐若现的尽头。再不久,他俩便会坠下那瀑布口,这回若运气不好也许会粉身碎骨。观察四周,却仍是山壁环绕,全无上岸的可能,正苦思对策,肩上忽被人一拍,回首见纪云深正笑望自己,伸手指向左侧。
“师弟,你瞧那边。”
他凝目一看,前方靠近瀑布的山壁上隐隐有一道狭窄细缝。
“咱们现在一块儿想法子游向山壁,到那儿再将这树干卡入山缝间,就不会摔下去啦!”
他估量着瀑布之距,水流湍急,且目前位置距山壁甚远,十分冒险,却是唯一可行之法。目测那山缝宽度,似同树干粗细相近,应能牢牢嵌住才是。
当下两人使尽吃奶的力气朝山壁划去,但水流的速度远远超过他们,与山壁还有一段距离时已被冲离山缝前,眼见他们便要落下断崖
“抓紧了!”纪云深突然大喝一声,伸掌向树干末端使劲一击,树干忽然横向,斜斜插入甫越过的山缝中,她却因而失了掌握,被急流带走。
“师姐!”秦轩大惊失色,当机立断地伸手扯断腰带,运劲朝她甩去
救命索一到,她马上眼明手快地捉住尾端,双手交互地拉索回来。但那腰带韧性不够,开始缓缓撕裂,他额冒冷汗,移身至树干末端,将空着的手伸向她。
“师姐!手!”
她也知道腰带欲断,无奈水力阻她前进,实在无从加速。忽然“嘶!”一声,腰带从中断裂,她当机立断地将手上的半截腰带甩至他距自己较近的空手上。
他分毫不差地接住,她沿索而回,总算握住他缠着腰带的手,大吐一口气,松懈下来。“嘿,我方才临崖一瞥,发现下头真是道大瀑布哩!足足有十来个人高”话声未了,便给一阵拉力扯入他怀中。
秦轩一手环着她,面色死白。适才腰带断裂时他心跳几乎停止
被他紧抱着,她面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耳中是他如擂鼓般的心跳,一时间,她的心跳也莫名地失了节奏,与他响应。
胸口满溢着一股温柔,她伸手轻抚他的背,柔声道:“师弟,你救了我一命呢。”
他环在她腰上的手无法克制地微微颤抖,埋首于她颈窝间,心有余悸。
良久,见他仍无动静,她轻咳一声,提醒:“嗯师弟,一直泡在水里不大好欸”
他却仍闷闷地不肯抬首。她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又隔了许久,他才将她缓缓放开。“走吧。”掉头沿树干朝山酚邙去。
她跟在他身后,有些担心地问:“师弟?你还好吧?”嗓音好沙哑啊。
他清清喉咙,平声道:“我没事。”悄悄抬手,抹去眼眶中的河水。
。。
山缝甚窄,得横身穿越。二人像螃蟹般横行一段路,前方渐渐豁然开朗,四周也越发明亮。终于走出山缝,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让晚霞染成金色的草地,风吹得草叶窸?作响,不远处一条小溪潺潺流动,在余晖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被眼前美景所慑,二人顿时忘了言语,瞠目呆立。
突然“泼啦”一声,一条大鱼在溪中嬉戏似的一甩尾巴,他俩这才回神,转头看向彼此。
只见对方蓬头垢面,衣衫又湿又皱,在山缝间更沾上不少壁上的尘土青苔,忍不住相对放声大笑。笑声未歇,她眼珠一转,倏地拉起他的手,向小溪奔去
“哗啦!”双双落水。
啊出水面,见他正错愕地瞪着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泥鳅大侠,我帮你净身了“”满面笑意地欠了欠身。
他莞尔,童心也起,伸手至溪中掬水泼她。
“哎呀!”她拂去脸上的水,不甘示弱地回敬。
二人你来我往,直到玩累了,倚岸边笑边喘。此时天色渐暗,她解发,沉入水中片刻,浮起时对他笑道:“师弟,快将衣物跟身子洗净,咱们上岸了。”
霞辉将她的五官映得柔和,秀颜上水珠晶莹,一头青丝披散肩上,添了一丝妩媚,使他不禁瞧呆了。
“师弟?”她奇怪地摸摸面颊,是沾了什么脏物吗?
他一撇头,无意间见到她半露于水面的胸口衣衫紧贴,最贴身的亵衣若隐若现,心头大震,赶紧垂首不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师姐,你先上岸吧。我马上就好。”
她点头。“嗯,可别泡太久,会着凉的。”她不疑有他,上岸离去。
待她走远,他闭气将全身浸入水中,试图以冰凉的水温平息自身的滚烫。
天色黑得甚快,他在水中一番折腾,上岸时发现月亮已探出脸来。远处火光隐隐,他循上前,见两树间生了堆柴火,纪云深正坐于火旁,以树枝拨弄柴堆。
她仅着里衣和裤子,其它衣物晾在一旁树上。在男子面前如此穿著自是不妥,但师弟便如同她的亲人,自不须如此顾忌。
“师弟,你来啦!”她头也不抬地指指顶上大树。“快晾起衣物吧。”
他依言除去衣物,打着赤膊,仅着一条裤子,
她放下手上的树枝,抬首,正好瞧见他赤裸的上身。江湖游历多年,非末见过男子打赤膊,可亲眼见师弟有着与一般习武者相同的结实身躯,不由得有些怔然。
蓦然间,当年在季家庄,希望师弟能小上数岁好让她抱在怀中的想望,似是不曾存在过一般
秦轩将衣衫晾在树上,背对着她,确定随身携带的锦囊安然无恙,将其小心收入袍内。手上余一件里衣,瞥见她穿著湿衣,眉头不禁一皱。心念一转,踅回火边,将里衣举在火上烘干。
见到他的举动,她怔了下,随即一笑,以为他是等不及衣物自然干。
她内力修为不低,自不会因此着凉,但穿著湿衣浑身不舒服,不适地伸手扯扯领口,起身绕着火堆行走。原地绕了好半天,忽见他上前,将手上里衣递向自己。
“这烘干了,师姐身上的衣物若还湿着便凑合着穿吧。”
啊原来她愣愣地接过里衣,为他的细心感动。朝他微微一哂,踱至树后,褪去湿黏的衣物,换上他的里衣,才回到火旁坐下。衣上存着甫烘干的暖意,和着他留下的气息,淡淡的、不霸道的独特气味使她不禁有些恍惚。
秦轩坐在她对面,见她被自己宽大的衣物裹着,面上顿时一热,垂首静心。
二人不再言语,周遭顿时只余柴火燃烧的劈啪声。
良久,他开口:“师姐,你倦了吗?我守着火,你先歇息吧!”
她轻应一声,确实有些倦了,便走至树边坐下,倚树闭目肚子却在此时不配合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师弟,你饿吗?”好半天未进食了。“我饿得睡不着啦!”
一阵轻笑传来。“师姐,你忍忍,忍久便不饿了。”
“说得像你常这样似的”她咕哝。
彼端沉默一会儿。“幼时常挨饿。”顿了顿,又道:“我娘死得早,十岁那年我被大娘赶出家门,四处流浪,后来遇见那李姓汉子,当了”再次顿住话尾。头一次跟她提起这些,虽难启齿,可对师姐他无须隐瞒。“偷儿。”
她一怔,讶异他同那窃贼头儿竟有这么段渊源。是了,怪不得师弟得知小七的头儿姓李时反应这么大。
“后蒙师父收留,才脱离苦日子。对我而言,师父便是我唯一的亲人。”
“师弟你忘记师姐啦?”语气有些怨怼。
他低笑。“当然没有。”眸中多出几分温柔,轻声道:“师姐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较亲人的感觉,更多了分柔情眷恋
靶到他语中的真诚,她心头温暖,声音不觉放柔:“你跟师父也如同我在世上仅有的亲人。”
“师姐,你爹娘呢?”忍不住问道,对于师姐,他始终有种难以捉摸之感,极想知道更多、更多关于她的事。
“我不晓得。”
出乎意料的回答,使他一怔。
“我自小被师父收养,打有记忆起,便一直只有师父这亲人十五岁艺成下山前,师父难得严肃地问我,是否想得知自己的身世?在那之前我是压根未想过这事儿。”
她微微一笑,续道:“我问师父:我必须知道吗?师父回答:并非必须,而是你想知道吗?哎,既非必须,我自是不想的。知晓身世又如何?自师父口中述起,不也如他人之事?如今我心中唯一敬爱的是师父,不会再有别人。”说话间不觉忘却饥饿,睡意袭上,抬手打了个呵欠。
他听着,有些失神。师姐所言自是不错,可真能做到这般豁达,却非容易总有偶然想起自己父母,那会是什么感觉惆怅?郁闷?
“师姐你可记得你曾对我说过,希望我快乐?”
“嗯?”恍惚问低应一声。
“你说有烦恼时玩波浪鼓能开心,便将那赠与我。我”停顿片刻。“我虽没什么可送你的,可也希望你快乐。”
半梦半醒间隐隐听入他的话,她唇边不觉挂着一丝笑意。师弟是第一个这样同她说的人呢因为她向来是快乐的。
原来有人希望自己快乐的感觉这么好。带着笑意入眠,今夜,该有个美梦吧。
平日露宿野外,为防毒蛇猛兽夜袭,她向来浅眠,但现在有师弟守着她很安心。
。。
“啾啾啾啾啾啾”
枝头鸟鸣悦耳,晨光渗透树缝,洒在倚卧树干的男子身上。
师弟的睡相还真像个孩子啊纪云深在不远处瞅着他,不禁掩嘴偷笑。
夜半时与他交替,便这么守至拂晓时分,身上早换上干衣物,只头发仍披散着,像山间野人似的。唉,只怪自己粗心大意,之前在河中解发清洗后发簪便不知给丢哪儿去,还是方才更衣时才发现遗失了不过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眼见天色渐明,她心念微动,在面前的火堆添了些枯枝,蹑手蹑脚地离开,直到与火堆有一段距离,才放步走向溪边。
晨光照射下,溪水清澈见底,见到水中三三两两的鱼群,她面露喜色。
在附近找了根长树枝,以贴身匕首削利末端,走至溪边,一手搭在岸边岩上,病把勖樽迹蛳率咕14淮蹋栈厥鄙贤范嗔颂跽踉姆视恪?br>
许久没捉鱼吃了,手法倒没生疏。满意一笑,正欲着手处理,忽被水中一样事物攫去注意。那是她昨日遗失的发簪!
运劲将树枝向后一掷,使其稳稳插入岸上中,低头见发簪在自己搭着的岩石与邻岩间载沉载浮,俯身捞起,才拈住簪尾,支撑自身重量的那只手却陡地一滑
轻呼一声,眼见面部便要撞岩,赶紧撑直双手急扶岩面,掌心顿感痛楚,拈着簪子的手指一松,簪子落水,逐流而去;直觉地倾身伸手向前一捞,却捞了个空,岸上的双脚顺势微开,左脚突然向旁一滑,跟着脚踝一阵尖锐刺痛传来,使她龇牙抽了口气。心知不妙,以尽量不动到左脚的姿势缓慢爬回岸边。
呈大字仰卧岸上,举起双手在面前一看,掌心果然因方才用力过猛而微微擦伤;左脚的刺痛阵阵传来,坐起身,除去鞋袜,细细审视,脚踝红肿,显是扭伤了。
皱眉向左看去,发现之前脚滑是岸边一块绿苔所致。唉,是否该唤师弟来帮忙呢?或是自己撑着回去算了正想着,耳中忽闻一阵脚步声,神色顿时一喜。
转头见一人自溪前树林踏出,正是秦轩,当即朝他挥挥手,高喊一声:“师弟!”
“师姐?你怎么了?”见她情况不对,秦轩面色一变,飞奔上前。
他醒来未见纪云深,不免有些担心,起身寻找,不意见到她一头乱发、狼狈地坐在溪边。在她身边蹲下,见到她红肿的左脚,他面色更加难看。
“师弟,你来得正是时候,唉,我一时大意扭伤了脚,你来扶我一把吧。”朝他便伸出一只手。
他蹙眉,并不伸手扶她,端详她伤势半晌,转身背对她。“师姐,我背你吧。”
“呃?”望着他的背,她摸摸鼻子,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便伸手环住他颈项,
他的背宽阔结实,步伐沉稳,让人安心朗日被自己背负时,也是这种感觉吗?她将头抵在他右侧肩膀上,胸口热烘烘的,唇畔染笑,没发现他耳根子发红。
“师弟,那儿还有条鱼,莫忘了带走。”自他颈侧采手,指向直立于岸上的树枝。
他上前拔起带鱼的树枝,穿越树林,回到二人之前休憩处?肴ゲ痪茫鸲焉形聪穑换鹗埔盐1=旁谑饕裣拢伊诵葜x牖鹬校布渑救计稹?br>
“师弟,你去将这鱼处理好,烤起来吧。这鱼大,够咱俩吃了!”她举掌看了眼。“我手掌擦伤,只能倚赖你啦。”
他抢上一瞧,见她掌心脏污中透出血丝,眉心皱得更深。“师姐,你捉个鱼怎么弄成这样?”
她没多作解释,向他笑了笑。“师弟,你甭担心,小伤罢了。”
他不发一语,起身,闷闷走远。
本以为他要去溪边处理鱼,却见他没带鱼去,她不禁一怔,大喊:“师弟,你忘了带鱼啊!”他却似充耳不闻,没有回头。
师弟该不是在生气吧?否则怎么不理她?可她受伤,他生气做啥?正摸不着头绪,便见他踅了回来,手上拿着块浸湿的碎布,看来是他袖上所撕下的。
他在她身前坐下,拉起她的手,拿湿布轻拭她掌心伤处。
一阵凉意夹着刺痛自伤处传来,她轻皱下眉,又笑开。“唉,师弟,你别紧皱着眉,皱出纹来可不好看哪!”
他瞥她一眼,埋首继续清洗她的伤口。
见他神色专注,唇抿成一条线,剑眉依然纠结,她笑道:“师弟,我说真的。你长得这样好看,眉心若多几道纹多可惜。”
他抬眸看她,这才舒眉,拉起她另一只手,低头继续拭净,唇边隐含笑意。“怎么,师姐觉得我好看?”
“那当然。”她眸中盈笑。“打五年前第一眼见你,我便知你长大定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师弟,你老实同我说,这些年可有心仪的姑娘没有?”
他手上动作一顿,面上闪过赧色。
她笑吟吟地道:“上回在市集我瞧见你在姑娘家的首饰摊买了样东西,是要送给心上人的吧?来来来,告诉师姐你钟意哪家姑娘,师姐定相帮到底!”
“师姐你别瞎猜。”放下她的手,他耳根子发热。原来那日仍教她瞧见了。
“你是到成家立室的年纪了,就别害臊啦!”
“师姐不也一样?不知师姐可有意中人?”不觉屏息,就怕她说出个“有”字。
“好小子,反倒问起我来啦?”她笑着横他一眼。“我性好自由,这些年四处游历,快活得很,要有家累哪还能这般轻松?”
言下之意是没有了。他暗松了口气。“师姐莫非忘了,往后我也要跟着你一起?”
她愣了下,可真忘了。“呵呵,咱师姐弟俩要这么结伴游玩到老,倒也不错啊!”他凝视她,明知她话中并无弦外之音,仍忍不住胸口发热。白头偕老啊“我拿鱼去溪边清理一番。”起身带鱼走远。再不离开,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冲动,吐露满腔情意。
待他离去,她低头审视自己左脚,感到阵阵刺痛袭来,秀眉微颦。看来这扭伤较自己想得要严重
适才在师弟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实则隐忍疼痛,不愿他太过担心。
没一会儿,秦轩携鱼归来,将鱼穿在一根树枝上,架火烤起来。阵阵香气传来,她却已因脚上的疼痛而饥饿减半,闭目倚着树干,因忍痛而额上泌着薄汗。
待鱼烤熟,他正欲同她分食,转头见她面色苍白,心下一惊,将鱼随意插在火旁,着急走至她身边。“师姐!”
她睁眼,微微一笑。“鱼烤好了吗?瞧我披头散发的,只怕会吃到发上唉,都怪我粗心弄丢了发簪。”其实并不在意,只想说些话让师弟知道自己没事。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师姐一直末束发。抿抿唇,转身背对她,自怀里取出锦囊,从中拿出那支檀木发簪,又迅速将锦囊收起,不让她瞧见。回过身,对她道:“师姐,我这儿有支发簪送你。”
她怔住。“师弟,你怎么随身带有发簪啊?”心思一转,唇边浮现笑意。“这就是你上回在市集买的?”
他微窘。“你别想偏,我瞧这花纹别致,是以买来收藏,没特意要给谁。”
她可不信。“你还是留着吧,我便这么邋遢些也无不可。”他这样贴身携带,足见其价,她不能收。
“师姐。”他抿紧唇。
“师弟。”她微笑。
沉默半晌,他叹息一声。“这样吧。你先用这簪子顶替,将来再还我。”怕她拒绝,抢道:“你手受伤不方便,我替你簪上吧。”径自绕至她身后,扶着她肩膀调了个姿势,动手替她梳发。
见他坚持至此,她也不好再拒绝,便由得他去。
他以指为梳,将她的秀发挽了个髻,以簪牢牢固定。
“好了。”他走回她面前,矮身查看她的脚伤。
“甭瞧啦,一点小伤罢了。”
他抬首,举袖拭去她额上冷汗。“师姐,你不是说过,逞勇是讨不了好的,怎么自己给忘了?”取出方才在溪边处理鱼时顺便洗净的湿布,轻裹在她伤处。
她笑了。“我这样说过?”见他笑着点头,哼哼两声,病捌鹧邸!澳慵切钥烧婧谩!?br>
“师姐的教诲,不敢或忘。”神色谦恭。
她噗哧一笑。“得了吧!”脚踝处微感凉意,再被这么他一逗,似没那么痛了。
他温柔地瞅着她。“师姐,你不是喊饿?”起身将鱼取来,割肉剔刺。“你手受了伤,别碰到鱼腥。”将冒着热气的鱼肉送至她唇边。
她忍不住好笑。“师弟,我是擦伤,可不是手废了。”说归说,仍张口吃下他送上的鱼肉。
柔软的唇轻触自己手指,使他微微一震,赶紧低头咬鱼,杜绝不该有的遐思。
真是折磨,却又甘之如饴唉。
让他喂了一会儿,她食欲渐渐上来,一条鱼一下便去了一半。
“行啦。师弟你别只顾着我,自个儿也吃些吧。”
他确实也饿了,便自行吃了起来。
她睇着他,笑意盎然。往后他俩若露宿荒野,大概便是如此吧?一向是她在照顾人,今日被师弟照顾,感觉着实新鲜呢!心头浮上一股化不开的暖意,加深她的笑容。
她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