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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勤,走啰。”
懊死!艾勤低着头,不禁在心底暗咒一声,却始终不抬头。
这个混蛋现在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每天下班,运呈徽定会准时地出现在她面前,然后用他那可以和五星级饭店大厨相比的手艺将她拐到他家,什么事也不做,只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看她吃饭,一副仿若她吃得很享受,他就会很开心的模样,教她愈吃心底愈发毛。
然而,尽管心底发毛,她还是每天跟着他回家。
好吃啊,就因为东西真的很好吃,所以她才会难以自拔地成为他的座上宾。
她也知道不该再这样下去,可是,她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多月。
面对他可怕的爱情宣言之后,她应该要采取有多远便逃多远的应对之策,可只要一提到吃原谅她,她这一辈子最想要的男人,就是一个拥有厨技的新好男人,所以他虽然不是新好男人,却是个厨艺通过乙级加讪的男人,教她如何能不拜倒在他腿边?
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再放任他这样下去了。她定要跟他说清楚,要他乖乖地再去当花花公子,而不是像个超级自恋狂以为她有一天会爱上他。
或许她会爱,但她爱的定是他的手艺不是他的人。
“我今天要加班。”她吶吶地道,努力用意志力和食欲抗衡。
“我知道啊。”他拉了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所以现在得赶紧走,要不然若是迟到了,可就有损公司形象,总裁会不高兴的。”
“咦?”为什么她觉得他很像外星人,老是讲一些她听不太懂的话。
“我记得我一个星期前就告诉你,今天有一场宴会要参加,你该不会是忘了吧?”他颇感意外地睐着她。
她一愣,随即击掌。“对哦!你赶紧去吧,千万别迟到了。”
太好了,她总算得到一天的清静,可以暂时躲避他过分殷勤的伺候,也可以稍稍淡忘那美味的佳肴。
“你忘了是你要跟我一起去的?”
“咦?”她又是一愣。“可是我是企划部的,又不是行销部的,你找我一起去干嘛?”
“企划和行销原本就是一家,是我们公司针对个人才能而分化为两个单位,要不然的话,只要是你搞的企划案,照道理讲,本来就该由你去执行才对。”他习惯性地只手托腮睇着她。
他并不觉得她很内向,也不觉得她的口才欠佳,为什么她却甘心窝在这个职位上?
她的企划案评价向来不错,但是她却少了动力,总让人为她觉得极为可惜。
“我只要负责企划案就好了。”
“可是你不觉得如果可以将你经手的企划案经过具体化的行销方式执行,对你而言,应该会有另外一种成就感才对?”
“麻烦。”她侧睨他一眼。“况且,我又不懂那些通路,我只知道策画一样商品如何包装、如何上架、如何打进市场、如何吸引众人的目光,至于要使用哪一种行销管道,那就教给行销部的人去伤脑筋吧!”
“但是,你不能否认,当你想着要怎么让商品上架的时候,你肯定也有想过行销通路。”他顿了顿,又道:“我记得一个多月前,你摔我的手机那天,你曾经在会议中提过虚拟通路。”
她不禁微愕地瞪大眼。
他那时不是一直在讲电话吗?他怎么会知道?
“那是因为我一直看着你。”这确实是他不可否认的事实。
艾勤傻愣地别过眼去,有点不知所措地干笑。
这要她怎么回答他?还是干脆拜托他,先帮她把她掉的鸡皮疙瘩扫干净?
“艾勤,想不想试着把企划案的内容实践化?”
“这个嘛”若说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肯定是骗人的,毕竟任何一个从事企划的人,肯定都会想要让自己经手的企划案成功,不过呢,要她应酬,对她而言实在是太痛苦了。
“走吧,让我替你介绍几个人,说不定可以帮你建造出完美的虚拟通路。”不由分说,他拉着她便往外走,压根儿不管她到底要不要走。
“喂!”不好吧,他何必这么故意地牵着她的手?
走廊上有很多人,从这里到停车场还要一会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可以遇上很多人她要的只是平凡的生活而已,他无端端地打乱她的世界干嘛?
不过呢,她不可否认的是,看到掠过身旁的几张恶毒脸庞投射出又恨又怨的目光,她确实是有相当程度的快感,可是,相对的,她势必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到底会是什么代价呢?那就得等到她明天上班的时候才会知道了。
***
凤苑
在一栋坐落在山区的小木屋式别墅里,不管是宽敞可媲美饭店大厅的客厅,还是外头的花园、花园旁边的游泳池,全都挤满衣香鬓影的人潮,感觉上,像是冠盖云集。
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像是私人宅院,可里头众人慵懒又惬意的生活步调,让这个地方像是家私人俱乐部,而且还是实施会员制的那一种。
在这里头的人各成一个小团体,有人在大厅里谈着商场上的小道消息,有人则是在游泳池畔联络感情,可也有人待在花园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这个场所居然有多种功能。
然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则是这里的人,似乎都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有几个曾经是艾勤见过的企业家第二代、三代。
真不知道这别墅的主人到底是谁,居然能让这么多名人到此一聚。
话说回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这么多人出现在这儿?
“思晨,生日快乐。”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该站在艾勤身旁的男子一溜烟地跑进大厅,压根儿不管她还站在坪数相当广大的停车场里。
“呈徽。”夙苑的主人身穿一袭黑纱小洋装,热情地任运呈徽将她抱在怀里。
“今天的你瞧起来真美。”运呈徽直言称赞着。
“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往一点都不美?”顾思晨淡噙着笑,一点也不在意他扣在她身后的双手有点踰矩。
“不,是今天的你美得教人转不开眼。”他笑弯了桃花眼。
“呵呵,说吧,告诉我,你今天嘴巴变得这么甜,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们认识都好一段时间,她岂会不明白他的习性。
向来只有女人对他献殷勤,他甚少主动释出好意的,他会这么做,通常只有一个企图。
“这个嘛”运呈徽还来不及说完话,扣在顾思晨身后的手便教人用力地扭开,那人的力道之大根本是把他当色狼看待。
他像吗?他可是公认的斯文美男子,光是瞧他这一张脸,也该知道他通常只有被设计的份,光是要逃开那堆算计他的女人就够他疲于奔命了,他哪里有心思去算计别人,甚至是吃他人的豆腐。
啐,真是太不了解他。
“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都不该抱她抱这么久还不放。”时乃谦沉声道。
“是”运呈徽甩了甩有点疼的手,嘻皮笑脸地睐着他。“自从你跟思晨交往之后,你愈来愈像个老头子。”
“你管不着。”时乃谦硬是挡在他面前,不让他有机会直视着她。
“我也不想管啊,可是我有事想要请思晨帮忙,能不能麻烦你先退开?”唉,就算时乃谦真想要捍卫她,也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吧?活脱把他当成什么不入流的色胚一样。
他向来只接受诱惑,如今转换跑道成为猎人还是头一遭,时乃谦实在不需要防他防到这种地步。
“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时乃谦依然坚守岗位。
运呈徽不禁翻了白眼,才有耐心地要开口询问他,身旁却突地有人围上来,还不忘对他上下其手。
他侧眼探去,露出惑人心魂的笑意。
“好久不见了。”运呈徽客套地打着招呼。“呈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到底都在忙些什么?”
“对啊,怎么会找都找不到你的人?”
一群女人围上来,叽叽喳喳地像一群烦人的麻雀和他寒暄一番,却只有一个目的不过是想要获得他的青睐罢了。
“最近很忙。”唉看来,他势必要辜负这群娇美的花儿,往后再也不能担任园丁一职。
“忙得连晚上都闭关不出门?”顾思沉跟在身旁凑热闹。
“没办法,被绑住了。”他笑弯眼。
可不是?头一回识得情爱便教情爱给绑得死死的,可他却甘之如饴。
扁是杵在一旁,睇着艾勤将他特地为她准备的晚餐吃得一滴不剩,他所获得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就连事业所带给他的快意都比不上。
近一个月,他才知道他竟是如此迷恋于这般沉静的平凡生活。
“咦?”他话一出口,随即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在远处的艾勤一听,不禁没好气地摇摇头,认为他真是个专惹麻烦的麻烦精,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引起一定程度的騒动。
他自恋有理,因为他真的相当有本事,不过呢,她不奉陪,就这样子。
“这句话的意思是”顾思晨露出八卦女王的姿态,探查着他的原意。
“我已经找到我最爱的女人了。”换句话说,他要收山了,而且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只觉得对她们很抱歉。
“不会吧!”
一段深情的告白在夙苑里头掀起滔天巨浪,悲鸣声四起、哀号声不断,软在大厅里的一干人不由得探出头瞧个究竟。
“你说真的吗?”顾思晨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再一次地询问。
运呈徽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难道我找到我最爱的女人,有那么令人难以置信吗?”
“因为你从没定下心过啊。”
“那是因为我一直没找到啊。”他不曾设定要什么样的女人,更没想过有一天得放弃一整座花园,但遇见艾勤他真的只能对其它人说抱歉,除非她允许,要不然他是不会再回这一座花园的。
他不知道艾勤会不会允许他偷吃,但大部分的女人应该都不会允许吧?再者,只要她一爱上他,他相信她定会想独占他。
独占他吧,他正等着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他。
“人咧?你怎么不把人带过来跟我们认识认识?”顾思晨可有兴趣极了。
“有啊,她就在”他回头探向停车场,再缓缓地梭巡着艾勤的踪影,却蓦然发现“她跑到哪儿去了?”
***
“艾勤。”
静谧的公寓楼层里,尽管只是细微的声响,都会因为静默的氛围而变大声,更遑论运呈徽动作粗暴的敲门声。
艾勤果真回来了,然而,她为什么不开门?
睇着门缝透出淡淡的灯光,运呈徽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她回到家中了,只是门铃他也按了,她为什么还不开门?
倘若不是因为她故意来个相应不理,他也不至于在半夜三更采取敲门攻势。
“艾勤,你开门啊。”等了一分钟,屋子里头依然没有半点声响,他不禁又敲了几下,不忘配上几句教人心醉的告白:“我是这么地爱你,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艾勤。”
门倏地被打开,艾勤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还要不要脸?”艾勤怒瞪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杵在她家门口向她告白。
很恶心耶,要是让邻居听见,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你不要生我的气。”他顺势将她抱入怀里。
啊多舒服的感觉,被拥抱和拥抱人的感觉确实有所不同。
“你干嘛啦?”哇咧,真的是太不尊重她了,居然就这么一把将她拥住,都没有询问她的意见。
“不要生我的气。”他窝在她的颈项,像是一只撒娇的猫。“我今天带你到凤苑,原本是想要介绍主人思晨跟你认识,顺便要她帮你推荐一些虚拟通路,让她帮你引荐一些客户的。”
“我有什么气好生的?”她没好气地道。
他解释得这么巨细靡遗做什么?拜托,她跟他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他想要怎样便怎样,就算哪天他一个不小心得爱滋下地狱,她都不会在意。
“要是你没生气”他缓缓地抬眼,一双仿若可以摄人魂魄的魅眸直瞅着她。“为什么你没告诉我一声就走了?”
“我只是不想待在那里,想走也要跟你报备一声不成?”难道她没有人身自主权了吗?拜托,想要看他被人围绕着,不用在那里,在公司她便常常瞥见。
“可是,既然是我带你去的,我当然得要将你平安地送回家,再说,你晚上根本都没吃到什么东西,你饿不饿?”
“嗄?”他的话题会不会转得太自然了?
“进去吧,我弄点吃的给你吃。”他抱着她,很自然地往玄关走。
“喂!”虽说她挺想要阻止他的,但是算了,让他看看她的真面目也好,说不定,会让他打消再次纠缠她的念头。
从玄关转进客厅,运呈徽随即呆若木鸡,病捌鸷陧19哦延新勇仍游锏目吞负跞萌丝床怀鏊吹某巍4萌苏也坏缴撤5降自谀睦铩?br>
这里是客厅吗?他不禁自问着。
“怕了吧?”她嘴上虽这么说,然暗地里却觉得有点难堪。
她也知道一个女孩子邋遢到这种地步算是满丢脸的事,可有什么办法?又不是她不肯整理,而是因为工作忙啊,逼近年关,企划案是一套接着一套丢过来,教她忙得不可开交,所以
“我跟你说,我们之间真的很难再交往下去,还是不要交往了,好不好?”见他直瞪着客厅不说话,她有点尴尬地打破沉默。
“难道你是故意弄乱客厅的?”他不禁敛眼瞅着她。
她有讨厌他到这种地步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子这么努力地丑化自己,只希冀他不要再跟她交往?
“谁是故意的啊?我是忙到没时间整理!”神经病,谁会闲来没事把家里搞得像是狗窝一样?
他微挑起眉。“忙也对,年关将近,企划部确实挺忙的。”他顿了顿又道:“改天,我再抽点时间帮你整理。”还好,他误以为她厌恶他到这种地步咧。
“嗄?”她不禁傻眼。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瞧他把自家整理得一尘不染,她便猜到他这个人定是有洁癖,然瞧见这等脏乱之地,他居然还打算帮她整理!天啊,他愈来愈像她想要的男人类型了,然而,他却败在那一张脸。
他没事长得那么好看干嘛?脸嘛,只要有眼睛、鼻子、嘴巴不就好了,他的五官这么精致做什么?
那群女人会像是扒粪虫似的往他身上贴去,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当然,难怪他会自恋,毕竟他自恋确实有他的道理,只是不适用于面对她而已。
只要他有这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她永远也不会选择他。
而且,她不认为他是真心对待她,说不定只是因为她让他的自尊心受创,继而想要拿她填补伤口罢了。
说得白话一点,他不过是想要利用她证明他的男性魅力无人能敌而已。
运呈徽敛眼瞅着她眉头深锁的可爱模样,不禁在她的唇上偷香了一下,低声道:“为了你,我可以和全世界的男人为敌,这么一点垃圾算什么。”
瞅着他仿若极为真诚的神态,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干笑着,闪躲他的目光。
真不是普通的肉麻哪,真亏他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将这些话说出口,想必他定是演练多次,才能有如此完美的演出。
“可是,我不想为了你和全世界的女人为敌。”她冷哂道。
托他的福,她在公司里头已经是一点人气都没有,甚至还成为众矢之的,职场生涯过得万分惊险又刺激。
“我会跟今天晚上一样,告诉所有的人,我已经有个最爱的女人,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你跟谁讲?”
“跟今天晚上每一个跟我搭讪的女人。”
她诧异地眨眨眼,不知怎地,心颤跳了一下。
“谁知道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他又不是头一次说花言巧语,天晓得他到底是不是骗她的?
况且,他早就享受惯了众星拱月的快感,如今岂戒得了?
她的态度还是多加保留,顺便再把他说的话打个折扣吧!
“是不是快要爱上我了?”他不禁偷用好友的名言。
“哼、哼、哼”他的脑袋构造绝对跟一般人不同,要不然他怎么老是有古怪而不具建设性的联想?
她不予置评地摇摇头,正要推开他,却发现他的吻在她抬头的瞬间毫无预警地落下,放肆地和她纠缠着。
“你”她不禁微恼地推着他。
“艾勤,不要拒绝我。”他低嗄着,俊尔的脸微微扭曲。
“你!”他、他这是在干什么?他不是说要弄点吃的吗?去弄啊!缠着她做什么?她又不是食材。
“艾勤,我想要你。”他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毫不保留地喷洒在她的颈项之间。
“你!我”哎哟!可恶的男人,他怎能露出这种表情央求着她,藉此激发她的母爱。
“我要洗澡啦,你放开我工作一整天,又跟着你东跑西跑,我全身是汗,正要洗澡,你却在那里吵得要死。”
太卑鄙了,他怎能像个小孩傲慢和撒娇地挑战她的忍耐极限?
她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可是却拿小孩子最没办法。
他太无耻了,都已经是大人,居然还用这种烂招逼她屈服。
“刚好,我也是全身是汗,我们一起洗吧!”他突地勾起笑,打横将她抱起。“走吧!”
“喂,你放手!”她不断地挣扎,蓦然发现他竟有着教她意外的力道。他明明看起来就属于文弱书生型,为什么抱起她却一点都不费力,甚至还挺轻松的?“喂!你怎会知道浴室在哪儿?”
睇着他仿若在自家般,聪明地左拐弯直达浴室,她不禁闷叫一声。
有没有搞错,他才头一回踏进她的房子,便已经将房子格局的地理位置给摸透,这是怎么回事?
“你忘了我住在楼上吗?”他笑道。
闻言,她不禁扁起嘴,哭笑不得。
可不是吗?他就住在她的正上方啊,房子的格局根本就差不了多少,看来,她是难逃魔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