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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皮梭驾车载着芹诗、天魉及阿花来到了塔尔亚草原区。
“不是说好不能难过的吗?你怎么又伤心起来了。”天魉一手搂着芹诗安慰。
不懂外表强悍的她,内心怎会这般脆弱。
“阿花不是你养的,你当然不会难过。”一想到她和阿花才刚建立起感情,却因为他的一番话,便要将它重新送回草原,她就心伤不已。
其实,她也了解自己会这么听话,完全是爱的力量使然,她真不懂爱情怎么会有改变人体基因的能力,可以将任性的她转变得这么乖巧听话。
“你看看,这里比牧场大上好几百倍,若阿花能在这么宽广的草原上奔驰,不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吗?”望着无垠的非洲大陆,他突然有了新的感触,愈来愈爱这块土地。
“可是相对地,危险性就会提高,discovery频道里,我看到许多斑马遭受肉食性野兽攻击,最后一一惨死,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我的心就好低沉,也好想骂人。”
“可是,那些肉食性动物若不吃这些草食性动物,那它们要吃什么呢?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自然界的定律,要是让所有的肉食性动物都不吃这些草食性动物,那将来斑马、羚羊、牛羚繁殖过多,草原不就光秃秃一片?到时它们也会被自己给害死的。”他说出一大篇理论,无奈芹诗半个字也听不进去。
“反正你书念得多,我讲不过你。”她把头一撇,不想理他。
天魉扳正她的脸,用手轻拂着她飘扬的头发,颈上的红丝巾让她看起来更具野性美,他多不希望在这个症结点上跟她起冲突,他暗暗发誓,若是她可以顺他这一回,他愿意将来都听她的,任由她去撒蛮,但这种影响大自然的事,他还是得耐心开导她才行。
“亲爱的,就听我这一回,我保证我的想法一定是对的,好吗?”他捧着她的脸,深情的眸子望进她抑郁的眼中,试图化开她心中的死水。
“我我不是听你的话把阿花带来了吗?”她的话中带点酸意,虽不情愿但她还是照他的意思做了啊!
“笑一个,或许阿花也在等着回到它朋友那里去,我想,它会感谢你的。”
他在她的鼻头上,烙下一个永恒的深吻。
“那它以后会不会回来看我?”芹诗搂着天魉的腰,陷在他的胸谷中。当她想到阿花一定会被他说中,选择和它的同类生活,泪就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会的,阿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动物,而且,我已经在它的腿上植入晶片,也挂了一个追踪器,你可以完全掌握它的行踪,当你想它的时候,无论它在非洲的哪个角落,我都会带你去找它,好不好?”他轻轻拭去她的泪,柔声哄着。
“好”虽然心如刀割,但听他这么一说,她便放于:心胸点点头。
天魉请皮梭打开车子后架,并将铁梯架好,慢慢引导阿花到平地上,待他松开阿花脖子上的绳索,阿花即朝着前方一大群斑马狂奔而去,但就在它跑了两百公尺左右,却又回过头来看看他们。
“阿花,你快回来,我不要你走”芹诗忍不住往前跑,却被天魉从后头抱住。
“你疯了你,那里全是斑马,你现在冲进去,不怕被它们给踢死啊?”
“不会的,阿花会讲给它们听的,你不懂啦!”
“芹诗,你镇静点,你自己看看,阿花已经回到那些斑马群里了,而且,它也没有回头再看你,这表示它比较喜欢生活在相同族群的圈子里,你在这里哭哭啼啼,它也不会为你心疼。”
在天魉的强力阻止下,芹诗才稍稍缓和自己的情绪。
“你再看看,阿花已经马上适应那样的环境了,要是它被排斥的话,早就伤心的跑回来找你了。”
他们斜倚在车门边,遥望远方两两相依的马儿,彼此心中的情锁不禁系得更紧了。
“没错吧,是不是该给我奖励了?”他嘟起嘴,马上要求论功行赏。
“你想得美,逼我送走阿花,你哪有奖励可赏。”其实她很想赏他,可是碍于皮梭在旁边才没有动作。
而他当然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于是他回头给了皮梭一个眼神,要皮梭闪到一边去。
“这下可以给我奖励了吧!”他主动贴住她带点香草气的唇。
“好好多眼睛在看!”芹诗指着远方数以千计的斑马。
“那才好,能看到免费的教学,算是它们的福气。”他以唇封住她的,不想让唇间的热度急速冷却。
这次没有不识趣的奶奶,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伴着送爽的微风,和一点点非洲大草原的泥土味道他让她斜倚在树干上,往她耳后、颈项一路亲吻下去。
“不不不要”她吟哦出声,对这样充满爱欲的抚触,感到前所未有的官能刺激。
“为什么不要?”他有些孩子气地嘟嘴。
“我是说不要停止,我不晓得玩亲亲竟然这么好玩。”芹诗环住他的脖子,主动且积极的封住他的嘴。
她的敏感带已被挑起,有如赤热的火焰,正燃烧着野性的大地,她喜欢他的唇滑过她肌肤的感觉,仿佛清凉的矿泉水舒络了她的毛细孔,涤去她满身燥火。
天魉拉起她半边腿,一只手往她底裤内探去,拨弄她无人进入的神秘地带。
一股莫名而燥热的感觉席卷而来,她的手紧攀住他的肩膀,不自主的想要更多。
受到无言的鼓励,天魉正准备更进一步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一记枪响,接着滚滚扬起的尘土将他们前方五百公尺处的视线整个蒙住,凌乱的枪声此起彼落,其中还夹杂着斑马哀号与奔腾的杂沓声
“阿花阿花也在里面,快点去救阿花”突如其来的震撼,让芹诗整个人面色泛青。
“现在枪声四起,要是我们没头没脑地扑过去,一定会被乱枪射中的。”他强拉住失控的她。
“我不管,是你说阿花回到草原会安全的,可是你看,现在就有坏人在盗猎,你给我走开,我不想再相信你了。”她挣开他的钳制,准备前去救回阿花。
“你太无理取闹了。”他用力抱住她,说什么都不想她去送死。“你不要管我,快放开我。”
“你想死可以,想想你奶奶再说。”他一手勾住她的身子横抱她上车,并吆喝避到一旁的皮梭上车。
“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芹诗用力往他的手臂咬去,深深的齿痕烙在他的皮肉上,出现鲜红的瘀痕。
当车子慢慢驶离这块草原时,仍不时传出零星的枪响,而更让两人肝胆俱裂的,还有斑马垂死的嘶呜声
“哎呀呀,这丫头在里头哭了一天一夜,会不会把身子给哭坏呀?”神农不时起身朝着芹诗的房间张望。
“又不是你自己的孙女,你穷紧张个什么劲?”秦可好倒显得四平八稳。
“你这话说得还真奇怪,难道你不关心自个儿的孙女?”
“你孙子在外头站了一天一夜,要说可怜他也是很可怜。”她反而觉得站在房间外的人比较令人同情。
“他是男人,吃点苦是应该的。”神农打从心底佩服芹诗这丫头,竟能让一个做事毛躁的小子变得这般有耐性。
“我倒是觉得芹诗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亏天亮这么有心,愿意替我管教,只是太难为他了。”她喟叹自己的孙女这么让人伤脑筋。
“不不不,为难的足芹诗,都是天亮这孩子不好,惹得她难过吃不下饭。”
“喂,你这老头子,为什么每件事你都爱跟我唱反调,莫名其妙!我上辈子是踩了你的祖坟,要让你这辈子来跟我作对呀!”秦可好真受够了这老头,就不能少讲一句让让她。
“好了,好了,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就别再吵了,难道嫌这里的麻烦还不够多吗?”神农对她莫可奈何,只好举白旗投降。
“哼,怪不得天亮跟你不亲,我就说嘛,又不是自个的亲孙子,也难怪疼不到心窝里了。”
说完,秦可好皱起鼻头白他一眼,便端着一盘自制的三明治走到芹诗房间门口。
“唉哟,瞧你,整个气色变得多差,来,听奶奶的话,将这些火腿三明治先吃完,再喝下这杯牛奶,好好去睡个觉,别让奶奶看了割心肝好不好?”秦可好把天魉拉到一旁的长板凳上坐下。
“奶奶,我不饿,不如先给芹诗吃吧,她哭了一整夜,我想她应该比我还累才对。”天魉虚弱地扬起一丝笑意。
“这丫头常在房间里藏饼干,说不定她早就吃饱喝足在睡大头觉了,只有你这个笨木头,还傻傻地等在这边。”自己的孙女她哪会不了解。
“唉!希望她能明白这整件事只能说是巧合。”其实盗猎这种事在非洲各地都十分猖獗,防不胜防,而今之计,只能亡羊补牢,抓一个是一个。
“你说的没错,不要管她,等一下她想通就会出来。”秦可好把三明治拿到天魉嘴边,动之以情。“吃一口嘛,你不想让芹诗那丫头伤心,就不怕我这老太婆难过啊?”
闻言,天魉只好顺从她,咬了几口三明治。
此时芹诗的房门悄悄开启“奶奶,我怎么没有三明治可吃?你为什么先拿给外人吃,我是你孙女耶!”她心里颇不平衡。
“丫头,你讲话怎么这么刻薄,什么外人不外人?”秦可好当着天魉的面教训她。
“啊!我说错了,他不是外人,他是陌生人”芹诗嘟着嘴,闷声说道。
“你愈说愈不像话.所有的事皮梭都跟奶奶说了,人家是旁观者,说起话来比较公正,况且事情发生至今,人家天亮半个字也没提”
“奶奶,你看,他连皮梭也要收买,这个人好差劲,我想,将来有一天他卖掉你这间诊所,到时,恐怕你还会开心地帮他数钞票呢!”
“芹诗!”眼看孙女口无遮拦,秦可好鼓足丹田大吼一声,都怪自己宠坏了她。
“奶奶,你生气了?”芹诗吓到了。不曾对她这么凶的奶奶,现在却对她怒目相向。“我管不了你了,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秦可好掩着鼻,掉头便往营地外走去,蹒跚的脚步及微驼的背影,叫芹诗看了觉得好难受;神农见状,便赶紧跟了过去。
须臾,芹诗才开口问天魉“我我真的很任性吗?”
“没错。”他坦言不讳。
“我很坏吗?”
“有点。”
“我很不讲理,霸道又自私吗?”
“有稍微改进。”
“那表示还是有喽?”她真有这么差吗?
“人本来都会犯错,至少你还会问我这些,表示你的本质并不坏。”他本身也是缺点多多,但碰到芹诗,他倒觉得自己变成模范生了。
“你别说那些动听的谎言,枫满和晴艺都警告过我,男人的话最好是左耳进,右耳出,不能囤积在脑子里,否则会中毒的。”甜言蜜语是包毒葯的糖衣,沾惹不得。天魉轻笑一声,便遮起她的右耳,然后在她左耳边轻轻送上一句“我爱你。”
芹诗整个脑子本来就闹哄哄,现在听到这三个字,更像是当机的电脑,系统全出现乱码。
“你你有病啊,我坏到这种德行,你还要爱我?”
“若是你愿意听我解释,你将会是个更完美的女人。”
“你要解释什么?”为了当完美的女人,她愿意听他解释。
“皮梭将阿花追踪器上的资料拷贝一份下来,说明它还安然无恙地活着,目前正在西南方的希斯尔草原上,没有受到昨天盗猎者的杀害。”他将一份简要的地图交给芹诗。
“是真的,阿花还活着?”她一张灰蒙蒙的小脸,总算绽出朝气的阳光。
“下午年会查出盗猎者的资料,你放心,我一定要他们在你面前磕头仟悔,并且罚他们一笔天文数字,让你的斑马宝贝们永远无忧无虑地生活,你看怎样?”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气得捶他一拳。
“有人太任性、自私、霸道、不讲理,所以才会丧失听到好消息的机会,那我也没办法。”他等了一天一夜,就是要抓准时机给她来个当头棒喝。
他这不摆明指的是她吗?
“你太过分了,看我怎么修”话未说完,她忽然想起她要是再发脾气,铁定会被大家视为无葯可救了,于是她告诉自己,要给人耳目一新的改变。“你饿不饿,我喂你吃三明治好不好?”
“可是有人说我是外人,还说我是陌生人,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好意思劳驾别人呢?”天魉故意这么说,想测验她想改变的决心。
“女人总是会说些有口无心的话,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来,把嘴巴张开,亲爱的。”她边说边将三明治往他嘴里塞。
“你你刚叫我什么?”他差点被那三个字给噎到。
“亲亲爱的啊,你不也这样叫我。”有什么错吗?
“嗯算你有心悔过,我接受。”
经过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天魉总算获得他应得的代价了,不过,这场斑马保卫战,可是不好打
“天魉,这是皮梭刚刚给我的资料,他已经查到盗猎斑马的人了。”
在诊所内唯一的一问电脑室里,神农愁眉不展地把一份资料档案交给天魉。
“是叶大超?”这下子可精彩了。
“所以我才犯头疼啊,他竟然提前先来南非,也没有事先通知任何人。”神农压压太阳穴,这家伙实在是个麻烦人物。
“猎斑马的活动是在坦桑尼亚,他来南非做什么?”天魉捏捏下巴,深邃的眼泛着疑光。
“大概是先来找我们的吧,亚森集团习惯朋准备合作的厂商私下先交流一番,好在正式谈判桌上取得共识,”神农很清楚各家合作对象的习性。“这样对其他的厂商岂不是很不公平吗?万一被他们套出底标,别的客户不就成了冤大头?”
“这也是他们迅速致富的原因,没办法,商场如战场,谁有本事,谁就是赢家。”他也不敢对他们大肆批评,毕竟现在市场上持股的占有率,亚森集团已囊括了大部份。
“反正我们俩现在都在这里,他们找不到我们,也就没办法和我们私下交流。”天魉咧嘴一笑,但神农并不这么乐观。
“天魉,你别忘了芹诗现在挂念的就是监猎者的资料,你就算不说,恐怕皮梭那黑小子早就将叶大超的资料全给她了。”神农提醒他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是呀,要是皮梭把资料给了芹诗,芹诗一定会要他带她去见叶大超,到时两人一撞了面,皮里的馅就全露出来了。
“你不说我倒是没留意,叶大超这家伙是出了名的自大狂,我看得想个办法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你可不要当面和他起冲突,北海世家有一半的生意都要靠他们,连你爷爷也跟他们家族关系密切,你千万不能冲动误事。”神农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天魉的小爱人,一边是北海世家的大客户,两边都得罪不起。
“我担心芹诗会强迫我带她去找叶大超,只怕这冲突是免不了的。”此事迫在眉睫,天魉已想不出另外的权宜之计。
“天魉,要不你就跟芹诗一拍两散,反正你们的感情也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你说那什么鬼话,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大草原去喂狮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不然呢?难不成你想放弃和亚森集团的生意”神农在心中掐指捏算,可千万别应验了他这句话。
“我正有此意!”这五个字言简意赅,天魉相信神农不会笨到再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