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氨楼左侧翼是宿舍大楼,右侧翼则是一大片运动场地,网球场、篮球场、排球场、迷你高尔夫球场等等,甚至小型赛车场、溜冰场,还有一大片森林围绕着整座研究中心建筑物,森林外是绵延的绿色山丘。而这一切全归属研究中心所有,可见研究中心的财务背景有多雄厚。
此际,在临着小型赛车场的篮球场中,不但有恩得和茱丽等人,还聚集了不少闻风而来的工作人员。
茱丽眼色阴郁地瞥一眼仍是一脸冷傲的黑毓尔,随即侧身望向不远处的几辆小型赛车,她突然开口了
“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不只是因为畏惧我父亲的权势与财富,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违背我的结果会如何。”她傲慢地说,在那张美丽的面庞上布满了与稚嫩的十七岁极不协调的阴狠恶毒之色。“你们不知道,所以你们敢拒绝我。为了公平起见,我会让你们了解得罪我的后果是如何之后,再来问你们一次!”
说着,她徐徐抬起双臂在腰前平举,同时合上双眼。众人皆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想要看看据说是截至目前为止,美洲地区所能找到最厉害的超能力者到底有多厉害。
片刻后,她猛然睁眼,双拳紧握,从她紧绷的脸色和紧抿的双唇,大家都可以看得出来她有多么尽全力在施展她所拥有的特殊能力。
“啊!你们看!”
突然,人群中有人指着赛车场那头惊叫。很自然地,所有的目光随之转过去,旋即,更多的惊叫喘气声加入,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六辆小型赛车漂浮在空中,而且愈升愈高。
倏地,茱丽猛一吸气,所有的小型赛车忽地朝远处迷你高尔夫球场飞去,而后碰然落地!听那金属扭曲巨响,看样子工作人员若是还想玩赛车,肯定要买新的了。
茱丽微微喘息着,傲然转过身来,不屑地瞥一眼兀自张口结舌的佟心蕊,随即往上朝黑毓尔望去。
“现在,你还敢拒绝我吗?你最好搞清楚,我通常脾气没有这么好的,就算我真的很喜欢你,惹火了我,我照样让你死得很难看,明白吗?”
从来只有恐怖天使威胁人的分,没有人胆敢威胁恐怖天使!
黑毓尔缓缓将佟心蕊推到身后,那张原是美得如此慑人的脸孔猝然蒙上一片邪诡凶狠之色,如玛瑙般深邃的翡翠双眸闪烁着恶魔般的妖异绿光如追魂索般锁住了茱丽,冷酷残暴地盯住她,教她骇然地踉跄倒退数步。
“你你想干什么?”
阴森的诡笑缓缓在他的唇际浮现,忽地,他双手高举,众人刚始愕然,隐隐风吼便从远处遥遥传来,恐怖的不安迅速攫住众人心口,他们屏息地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所想到的事。而随着风号声逐渐靠近,地面也开始震动,彼此更在对方眼中看到深切的惊悚惶恐。
不过数秒,他的长发开始随着平地突起的风势飞扬飘荡,紧接着,更令人惊骇不已的,两道妖邪的惨绿光芒陡地从他双眸射出,狂烈的飓风、凶猛的地动就此骤然降临!
仅是一刹那间,在狂风怒吼、剧烈的晃动中,所有的人都摔跌在地上无法站立,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惊恐畏惧;他们惶乱战栗、失措无助地相互抱持趴伏在地上,忍不住惊惧的女人也开始尖叫哽咽起来了
而在地面开始晃动之际就本能地从后抱住黑毓尔寻求倚助的佟心蕊,她震惊、不敢置信地望着树林像风吹稻草竿似的一一倒塌,迷你高尔夫球场的草地从下往上掀开来,小型赛车仿佛风筝般在空中飞舞,几乎所有在地面上的东西都宛如碎纸屑般随风飘扬
天哪,她知道他的能力应该很强,却没料到是如此地可怕!这这根本不是超能力了,这是鬼神才有的恐怖魔力呀!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
或者他是人类吗?
正当她骇然疑惑间,突然,身后传来建筑物可怕的龟裂声。
老天,大楼要塌了!
遽然回神,佟心蕊忙用力摇撼着黑毓尔。
“停止!毓尔,停止啊!大楼要塌了,里面还有人呀!”
但是,狂风仍然怒吼,地龙依然翻搅不已,龟裂声更厉害了!
她加倍用力地摇晃着仍高举双手的男人又喊了一次,可是狂风地撼都动不了他,她区区蚂蚁般微小之力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呢?
挣扎着,她从他腋下“爬到”他身前,而后仰脸,可触目一见从他那翡翠眸中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魔异绿光,还有唇角那抹凶残寒酷的阴冷笑意,顿时吓得她差点放手让强风将她吹得远远的。
可是不停传来的龟裂声让她明白情况不容许她害怕,于是她强抑住满心的恐惧,结结巴巴地在强风中喊道:“毓毓尔,拜托,停停下来好好吗?”
除了天摇地动之外,佟心蕊没感到有其它动静,只能再一次更大声地喊着:“毓尔,停止呀!大大楼快倒了,里面还有好多人啊!”还是不行!咬着唇,佟心蕊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突然间,她脑际闪过一道灵光,想到男女吵架时最好的休战方式
眼看着大楼摇晃得更厉害了,甚至可听到大楼内隐约传来的尖叫呼救声,佟心蕊不敢再犹豫,双手迅速爬到黑毓尔颈后,紧接着使尽生平之力猛然将他的脑袋扳下来,继而用自己的小嘴去印上那双噙着残酷笑意的嘴唇。
懊死,这还是她的初吻呢!
可就这一下,不到五秒,一切骤然静止,突兀得令人有点受不了,每个人依然趴在地上不敢起来;有的人甚至还觉得地面尚在晃动。
好一会儿工夫后,老博士们第一个颤巍巍地抬起头,却见黑毓尔招来飓风的双臂已然落下,并紧抱住佟心蕊贪婪地攫住她的红唇吮吻不已。
众人狼狈不堪地一一爬起来,俱是脸色苍白、个个惊魂未定的惶恐神情,就连茱丽也是一副被吓傻了的呆样子。
扫视着周遭,眼前可见的一切俱是满目疮痍,每个人皆是颤抖不已,能爬得起来就算不错了。
突然,恩得惊恐地望着歪斜的大楼,失声叫了起来:“天哪,快叫他们出来啊!”所有人闻声忙踉跄着跑向大楼,同时,这声惊呼也唤回了情不自禁沉迷于黑毓尔的狂暴热情中的佟心蕊。
她赧然推开黑毓尔,见他马上攒眉怒目地表现出他的不悦,心中一惊,忙安抚道:“这里人太多了,你”瞟着摇摇欲坠的建筑物
“你先帮他们稳住大楼,等人都出来了,我们再找一个隐密一点的地方好不好?”她软言哄劝着。“拜托,帮他们一下嘛,顶多待会儿你想如何就如何喽!”
炳!说错话了!
桃树中心是由三十层高的“桃树中心商业大楼”和二十五层楼高的另一栋大厦,还有二十二层高的“凯悦大饭店”规划而成。凯悦大饭店的顶楼是旋转餐厅,离地三百七十二尺高,可以进食并尽览亚特兰大风光。
而凯悦饭店与“桃树广场旅馆”和“希尔顿饭店”同为亚特兰大最高级豪华的大饭店,其消费价格自然不赀,但研究中心有的是取之不竭的财务靠山,在研究大楼与宿舍大楼尚未确定安全以前,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只能暂住这儿了。
没有多少人吃得下晚餐,都是洗个澡就早早上床休息去了。只有一八二八室内的房客不但仍是清醒异常,而且气氛还紧张得很。
佟心蕊一手拉住被撕破的胸前衣襟,一手挡在前面!
“你你想干什么?”她紧张兮兮地叫道。
让佟心蕊挡在前面的手刚好抵在他胸前,黑毓尔邪恶地盯着她。
“你说我想如何就如何的。”他语声低沉暗哑地说道。
“才不是!我我是说你想如何亲就如何亲,不是不是这个啦。”佟心蕊往下瞥一眼自己狼狈的样子。“我我已经让你亲得很过瘾了不是吗?”
“不够!”黑毓尔简洁地回道。“我要你!”
“不要!”佟心蕊不觉失声大叫。
黑毓尔脸色蓦沉,佟心蕊一惊,忙挤出一丝可怜兮兮的笑容。
“我们我们还没有结婚啊。”
黑毓尔眯了眯眼,随即断然道:“我们马上去结婚!”
一听,佟心蕊又是马上脱口否决:“不!”随即发现自己的失误,忙赶在黑毓尔脸发黑之前补充道:“现在不行!”
“为什么?”黑毓尔冷冷地问。
为什么?对啊,为什么?
懊死为什么赶紧想啊!为什么为什么倏地,她双眼一亮“啊”了一声。
“我爸爸,还有我哥哥,他们都不知道,我怎么可以就这样结婚了?”
黑毓尔皱眉半晌。
“我们明天就去找他们。”
奥?明天去找他们?
“不行!”佟心蕊再一次失口尖叫。
黑毓尔脸色愈来愈阴沉了。
“为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为什么?
“呃呃喔,对了!”佟心蕊连假笑都装不出来了。“工作,我还有工作呢!”
哼了哼,黑毓尔不屑地说:“那里还能工作吗?”
窒了窒,佟心蕊还是嘴硬地反驳:“安全监定还没有开始呢,你怎么知道研究大楼一定不能工作了?”
黑毓尔冷笑。“我可以保证它不能继续工作了。”
又是一惊,佟心蕊尖叫:“不行!”
这次黑毓尔没有问为什么了,他只是阴森森地瞪着她;佟心蕊无力地回视他,半晌后,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再过两天吧,等我这边先交代好就去找他们,这样可以了吧?”
对许多人来说,圣安东尼奥市可能只是个陌生的名字,可是它在美国却是排名第八的大城市,在德州也仅次于休士顿市而已。
圣安东尼奥市无疑是德州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甚至比美国建国也早了约半个世纪。在一七三一年西班牙移民首先正式在此定居,因此西班牙文化始终是对圣安东尼奥市影响最深刻的文他。
圣安东尼奥市一年四季都很温暖,或者该说是很炎热才对。几乎是秋、冬、春天各一个月,其余都是夏天。夏天时紫外线都是超强的,进行室外活动若是忘了擦防晒油,包准一天内变成焦炭;冬天则非常干燥,出门在外仿佛皮肤都裂成龟甲状,另外还有静电也往往将人们电得哇哇乱叫。
只有春天和秋天是最舒适的季节,而黑毓尔和佟心蕊就是在群蝶飞舞的秋天来到圣安东尼奥市。
再一次地,在机场往阿勒摩方向驶去的计程车里,佟心蕊欲言又止地偷觑着神情冷漠兀自死瞪着前方的“米开朗基罗石雕像。”良久后,终于,她鼓足了勇气开口
“毓尔,那个”佟心蕊悄悄吞了口口水。“你是不是忘了你妈妈跟你说的话?”
片刻后,米开朗基罗石雕像才慢吞吞地转眼过来斜睨着她。
“什么话?”
“那个呃,你妈妈说”又使力咽下喉头处的口水。“你你不能对我凶,而且不能勉强我?”
绿芒闪了闪,佟心蕊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黑毓尔又转正了脑袋。
“记得。”他冷冷道。
悄悄松了口气,佟心蕊觉得胆子大了些。
“那远有,你妈妈也说什么都要我心甘情愿的?”
“记得。”
“那”她迟疑了下。“你会照她的话做吗?”
“会。”
毫不犹豫的回答,终于教佟心蕊吁出了一大口气,整个人差点瘫痪了?咸欤挂晕17艘淮紊窬碇蔷投颊也换乩戳四兀?br>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他都没有逼她,是她自已被他的样子骇住了,自己吓自己而已。如果她坚持什么都不要,他
觑着黑毓尔僵冷的侧脸,佟心蕊谨慎考虑了会儿。
是的,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事实上,她想,他一直在容忍她。
以他的个性,她猜测,他可能从来没有如此有耐心过哩。或许他的脸色很难看、样子很恐怖,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对她发过脾气,其实只要她当作没看到,事情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唉!她不觉又垮下了脸,根本没必要来这一趟嘛,反正就算她坚持不结婚,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啊。现在可好,都快要到地头了她才发现这个事实,总不能现在叫回头吧?
如果真这么做,他肯定要气得吐血,就算不对她冒火,恐怕也是要找其它牺牲品出出气了。一想到研究中心建筑物那种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她头皮就发麻;那次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可谁又能保证下回绝对不会教谁冤冤枉枉地上天界去应卯报到了?
现在怎么办?佟心蕊挤眉苦思良久,最后决定顺其自然,就当她完成妈妈临终时的嘱言:去找爸爸。
去找爸爸,并不表示一定要留在那儿让爸爸养吧?就是去看看他罢了。还有哥哥,每年圣诞节和生日时都会寄卡片给她,她也应该跟他说声谢谢吧?其它的就到时候再说了,反正
她又偷瞧了身边的“未婚夫”一眼,他会保护她、照顾她,也是很好的挡箭牌;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其它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比起纽约、洛杉矶、休士顿这些真正的大城市来说,圣安东尼奥市算是一个宁静的城市,没有很多高楼,而且高楼大多集中在市中心闹区。
计程车经过繁华的市中心后不久,就进入开发不算密集的住宅区,房子最高也只到三楼;附近一般的购物中心也多是一层楼的建筑物,外加宽敞的停车场,在社区道路的两侧还有一些树林哩。
接着,车子突然转入一条寂静的道路,两旁除了密密的树林外,不见其它屋舍。驶了约五分钟后,才到达道路尽头的建筑物前面。
那是一栋典型西班牙殖民地式的建筑物,耸立的圆顶塔、雕花木门、低梁天花板、拼花瓷砖前庭及葡萄藤架,各种几何图形彩绘装饰了整个建筑表面,虽经岁月摧残皆已褪色不复当年光彩,却依然宏伟壮观。
建筑物前是一个大型罗马喷水池,右方是迷宫式的花圃,左边看似大型骑马场,一个年轻男人正从远处骑马快驰而来。
车子在屋前才刚停下上且刻有位仆役装扮的男人开门迎出来。
“请问小姐要找谁?”
罢从车门钻出来的佟心蕊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环境,犹豫了下才问:“请问安先生在吗?”
“对不起,他到公司去了。”仆役歉然道。“或者您要见见夫人?”
夫人?那个把她和妈妈赶走的西班牙女人?
见她做什么,让她再赶一次吗?佟心蕊冷笑着暗忖。
“不要。那你们少爷呢?他也到公司去了吗?”
“少爷?”仆役朝屋子左侧望了一下。“他来了。”
“呃?”佟心蕊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适才正在骑马的男人已在栅栏旁下马并朝这儿走来。那位看起来相当英俊的二十四五岁男子是个中国人。
佟心蕊盯着那年轻男人,心中有些不安。妈妈说哥哥和爸爸很像,但她没有他们的相片,所以只能从他是个中国人上来判断他应该就是哥哥了。然后呢?她该如阿和他相认?或者他不敢与她相认?
年轻男人站定在佟心蕊面前打量她片刻,而后,唇边一抹开心的笑容逐渐泛滥开来。
“我有一张妈妈的照片。”他说。“你长得跟妈妈好像喔,小肉丸。”相当标准的国语,可见他虽然身处异国却仍是惦记着母亲和妹妹,不想有朝一日见面时会沟通不上,却没料到妹妹的英文也不差。
小肉丸
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名像支利箭般骤然穿透佟心蕊小心防卫的心灵一隅,那里收藏着幼时的片段记忆,瞬间便诱引出满眶的泪水。
小时候她很胖,圆滚滚的,所以瘦巴巴的哥哥总爱叫她小肉丸,而她则喊他“油条哥哥。”她哽咽着。
“你已经不是小肉丸了,是一个好漂亮的小姐了呢。”年轻男人安建平朗笑着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两下。“喔,天,我好想你!”
让泪水尽情宣泄而出,佟心蕊哽咽着说:“我也是,油条哥哥,我也好想你们!”
一直不敢承认是怕伤害更深,现在知道思念是双方面的,她再也不想辛苦去隐藏了。
“哎呀,小肉丸,别哭啊。”安建平手忙脚乱地拭着她的泪水。“见面该高兴不是吗?好了,别哭了,快告诉我,妈妈呢?妈妈还好吧?她也来了吗?”
佟心蕊仰着脸,眼底噙着泪水,并写着困惑。
“妈妈几个月前去世了,你不知道吗?”
安建平蓦然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妈妈去世了?”他双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臂,紧得令她发痛。“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我打电报通知爸爸了啊。妈妈住院时一通,医院发布病危时又一通,妈妈去世后是最后一通”她哀怨地瞅着安建平。“是你们连通电话也没有的嘛!”
安建平倏地转头望着宅内,面色瞬息数变,既怨又恨更怒,最后,他回过头来黯然苦笑。
“我了解了,对不起,小肉丸,我不知道,我想爸爸也是不知道的。如果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会赶去见妈妈最后一面的。”
佟心蕊很快就明白了。“我应该打电报到公司去,对不对?”
安建平摇头。“没有用,公司里大部分也是那个女人的眼线,现在公司的股权还是掌握在她手里,她并不相信爸爸。”
说着,他回头用西班牙语吩咐仆役几句,仆役应声去付计程车车费并把计程车后面的行李提进宅内。
“来,我们进去再说吧。”安建平随即看向始终面无表情的黑毓尔。“这位是”
佟心蕊也瞟一眼,随即耸耸肩,正想随便介绍一下,突然,宅内传出一声女性的尖锐怒吼!“扔出去!”
随着吼声,一个西班牙女人出现在大门口。从五官上来看,那应该是个很美的女人,可惜岁月在她身上刻划下太多无情的痕迹,让她连迟暮美人也够不上资格称呼。然而她自己似乎无法看清这一点,脸上厚厚一层浓糙显示出她极力想抓回青春的脚步,却令她显得更可悲。
“我说过,那个女人不许再进我的房子!”她对着安建平大吼。“你该死的早就知道我妈妈死了不是吗?”安建平忍不住也怒目吼了回去。
“是你把电报藏起来的对不对?”
西班牙女人傲然挺了挺胸。“是又怎么样?这是我的房子,一旦进入这房子里的东西也都属于我的了,电报既然是寄到这儿的,我为什么不能依我的高兴去处理它?”
“贱货!”安建平不由恨恨地咕哝咒骂。
西班牙女人画得涸其张的柳眉高高一挑。
“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是”
佟心蕊猛力一扯,及时将安建平的吼声扯断了。她向哥哥使了个眼色,继而朝西班牙女人冷冷地抬高了下巴。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稀罕住进来,我只是特地来转达爸爸和哥哥,妈妈的遗言而已。”
西班牙女人高高挑起的眉毛仍未放下。
“是吗?你不要以为你那个不要脸的母亲死了,你爸爸就会偷偷收留你,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允许你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我很像我妈妈对吧?”佟心蕊冷笑。“你知道爸爸爱的是我妈妈,所以才不愿意让我这个很像我妈妈的女大留在爸爸身边,怕的就是我会让爸爸想起我妈妈,对吧?”
西班牙女人脸色倏地黑得像锅灰似的。
“婊子!你妈妈是个不要脸的婊子,而你也是不要脸的小婊子,我绝”怒骂声猝然噎住,西班牙女人忽地瞪大了惊恐的双眼盯着佟心蕊后面。
佟心蕊马上了然地回过身去,果然,黑毓尔那双诡异的绿眸又隐隐露出邪魅恶毒的光芒了,美绝的五官上更是写满了忿怒与残酷,甚至连那头乌溜溜的长发都开始飘飞起来了。
“不要生气,毓尔,拜托,不要生气!”她忙缓言安抚着。“拜托,让她说几句也不会痛,更不会少块肉什么的,就当疯狗在吠就好了嘛!”
看他犹是怒火难消,佟心蕊暗叹一声,只好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踞高脚尖在他紧抿的唇上亲了一下。
“哪,这样可以了吧?”
飞发落下,邪恶的光芒骤失,绿眸垂下,黑毓尔瞪着她。
“不够!”
双颊微赧,佟心蕊娇嗔道:“就算真的不够也不能在这里嘛!”
说着,她回身去朝满脸愕然的安建平挤挤眼,再一次傲然扬起下巴。
“看到没有?这是我的未婚夫,我不需要爸爸收留,毓尔会照顾我、保护我,我就是来跟爸爸和哥哥说一声,然后我们就要结婚了!”
罢说出口她就后悔了,黑毓尔肯定会死死抓住这一句催她结婚。可是她实在忍不住要在这个女人面前炫耀一下人升是替自己、还有妈妈出口气吧。
“不像某某人,还要用威胁强迫的手段才能嫁到丈夫。”她轻蔑地斜睨着那张几乎要冒烟的黑脸,心中有说不出的爽快。真是值回票价,她暗忖。“就像当初爸爸追妈妈一样,毓尔也是紧追着我不放呢!”她突然回头一笑:“对不对,毓尔?”
黑毓尔没说话,他只是一把将佟心蕊抓来身边占有性地揽住,佟心蕊笑得更开心了。
“瞧见了没有?我跟妈妈一样,都不用倒追男人,就有人抢着要呢!”
“怎么?小肉丸,你真的要结婚了?”安建平惊呼。“可是你才二十一不是吗?怎么这么早就要结婚了?你的学业呢?你还没大学毕业吧?千万不要为了找依靠而结婚啊,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的,你至少要大学毕业之后再考虑结婚吧?”
而西班牙女人则是眼中狡诈光芒一闪,她恶意地冷笑了笑。
“他知道你是私生女吗?”
安建平双眼差点冒出火来!
“你这个”
“哥!”佟心蕊向他摇摇头,继而露出甜美的笑容开心地说道:“他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不在乎,他只要我,我是什么身分对他来讲根本没什么两样,就算我是乞丐、杀人犯的女儿,他也不会在意。对不对,毓尔?”
还是没有回答,黑毓尔仅是更搂紧了她。
“至于学业嘛”佟心蕊俏皮地皱皱鼻子。“哥,我已经是心理学博士了,在亚特兰大的超心理学研究中心还有一份工作呢!”
“嘎?”安建平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你是博士了?”
“是喽!”佟心蕊颔首,而后不经心地瞥了黑毓尔一眼。“不过我还想再去修修人类学的学位,有些问题咳咳,可能要从那一学科才能找到答案吧。”看看能不能找出来这家伙到底是哪一种人种发展出来的怪物。
安建平不可思议地瞪住了她。“你还想修人类学学位?”
佟心蕊再一次颔首,同时盯着从大门口出现的另一个年轻西班牙女人,她跟西班牙女人五官极为相似,佟心蕊臆测她是西班牙女人泰瑞莎的女儿,萝伊莲泰瑞莎第一次婚姻的女儿。
“嗯,说不定顺便修一些物理学的学分。”
同所有女人一样,萝伊莲一踏出大门就盯住了黑毓尔。
“妈咪,他们是谁呀,为什么要站在门口谈,不请他们进来坐呢?”
泰瑞莎冷哼。
安建平便抢着说:“她是我妹妹和她的未婚夫。”他不希望再听到心蕊是私生女这种话了。“我妈妈过世了,我妹妹特意来通知我的。”说着,他又愤恨地瞪了泰瑞莎一眼。
萝伊莲“喔”了一声,又大又深邃的黑眸在佟心蕊脸上扫了一眼,继而逗留在她火爆玲珑的身材上好片刻,之后难掩妒忌的视线又拉回黑毓尔那张令人着迷的脸上流口水,看样子是恨不得立时抓他藏进自己的口袋里好好独享一下。
“既然如此,我们就该好好招待他们嘛,来,大家进”
“萝伊莲!”泰瑞莎又惊又怒地叱了一声。“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才不会让那个女人”
“妈咪。”萝伊莲不耐烦地打岔道:“她已经死了不是吗?何况”她拿下巴指了指安建平。“杰姆也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你不是照样让他住在咱们这儿,现在不过就是另一个女儿嘛!再说”
她又瞥向黑毓尔,眼神轻佻妩媚,写满了邀请之意。
“她不是还要念书或工作吗?应该是住不久的吧,而且,要是叔叔知道你毁了电报,现在又把他女儿赶出去了,我想他肯定不会太高兴的吧?最近你跟叔叔已经处得不太好了,为这点小事吵起来实在没必要吧?”
泰瑞莎绷了半天脸,嘴巳开合好几次,却又知道女儿说得没错,终于忿忿地猛然转身,一脸狗屎地进屋去了。
萝伊莲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随即又向黑毓尔猛抛媚眼。
“好了,大家进去吧,让我们好好聊聊去。杰姆,我想你最好赶紧打电话去通知叔叔一下,让他知道他多年不见的女儿终于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