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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她家老爷要见她﹖
“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一定要去见他?不去不去!”隔了两天,一大早于阳就被三个厨娘簇拥着去见翟老爷。说是因为前天老爷吃了她做的菜后,足足有一刻钟说不出话,等他吃完了东西,第一句话就是要灶房怏快将造菜的厨子带去见他。
“一定得去!这一见肯定对你有好处,我在这宅子待了几十年,到现在也才见过老爷几次,他可是比皇帝老子更难见的。快点快点,到了到了。”老厨娘满心欢快地半劝半拉着于阳来到主厢房前。只是于阳脚下蛮劲大,杵在门口就是不给进。
“好处?能吃就是福,既然这回他吃了我做的东西不会吐,那就代表他根本不是中邪呀,那既然病好啦就好啦,以后也不会找你们麻烦,更不会浪费食物,那见不见我还不一样?”一向习惯当个隐形人,这样被人簇拥着,还真像只要被带去宰了的猪哩,她不喜欢。
“别说这么多了,快进去,进去之后见到老爷,别忘说点什么。”
“说什么?”
“什么?嗯对了!就说我在你做菜的时候,帮你添过柴火;那么她呢,就说帮你炼过烂叶;还有她,就说帮你洗过锅子、洗过杓子什么的。”沾光,这样往后才有好日子过。
“大娘,您为什么要我说这些?唉,别推我啊?”挣扎之余,见一人朝这里走来。
“大大少爷。”另三个人忙对着来人行礼。
“怎么回事?我到灶房找不到你。”来到门前,盯着那前一刻还被人推拉着的于阳,翟天虹问。
“我咳,大娘她们”怪,怎么一看到他就全身发热。于阳不觉躁然。
真是个不懂掩饰心情的人,呵。他笑。“大娘,您们带于阳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是老爷要我们带她过来的。”
“我爹?”
他“爹”?难道他真是这里的少主人?本来低着头,于阳霍地抬眼瞪住了翟天虹。
“是呀,因为姑娘前天做的那几道菜老爷很喜欢,所以老爷今早特意要灶房将她带过来,还吩咐了不能延误的。”
吃了她的菜?这么巧,莫非他刚刚听来的事,即是和她有关。“原来如此,那我带她进门就好,您们先去忙吧。”
“嗯,这”三个厨娘踟踬,最后还是忍不住再和于阳咬了耳朵后,才肯离去。
“她们和你说了什么?”剩下他俩,翟天虹发现于阳一直瞪住自己。
“没说什么呀,大、少、爷!”刚刚那一声爹,等于表明了他的身分,而他的隐瞒亦让她有地不快。
她这一句,很明显表达了她的情绪,他知,但却不以为意,只是去牵她的手,并说:“大少爷这三个字只是这宅子里的人赏给我的名号,对我并不具特别意义。倒是你,我在你面前,不该只是翟天虹,一个喜欢你手艺,还有喜欢你这个人的人吗?”
嗯?这么说,也没不对,因为不管他是不是这宅子的谁,她记得的,也只有翟天虹这个人。不过“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有话就直接告诉我,那总比我一个人乱猜乱想的好。”不知怎地,她愈来愈想了解他,以前纯粹好奇,而现在变成一种想望。
“你会对我乱猜乱想?很好,告诉我你想了哪些?”他故意问。并一边敲上厢房的门。
“我”啧,这教她怎么说?就在她别扭之际,厢房的门被人从里头打开,那是一名提着医箱的大夫,打过招呼后,他自行离去。
“又请了大夫,这大夫很面生。”进了门,翟天虹对着床榻边正和着单衣的人说。
“面熟面生全都是饭桶,诊了大半天还是什么毛病都找不出来!”刻薄说着的依然是那翟老太爷。
“那是因为您病在心,不在身。”
“毛病在哪里我自己晓得,用不着你来提醒。”抬头,瞥见一旁的于阳,他顿时瞇起锐利的眼。“你倒好,一回来就记得找乐子,这娘儿们在哪个窑子找的?”他讪笑。
窑子?是说她吗?,于阳倒八着眉。“喂,那个老人,我不是窑子来的!”虽然她不识字,但起码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来着。
见她一睑怒气,老人亦声量不输地驳了回去:“看来真不是窑子来的,如果是窑子来的,起码懂得如何讨好恩客,瞧她又鲁又污,肯定是路边搭上的!”
“啊?什么路边搭的?我和翟天虹可是在屋顶上搭到的。还有,我鲁是鲁,可是哪污了?污也不及你的脑袋污,哼﹗”
屋顶?翟天虹楞然。
“这个贱奴,居然敢撒泼﹖给我滚出去﹗”老人一怒,随手拿了东西就往于阳扔,幸好让翟天虹接了下来。“你你竟然帮个贱奴了?不肖子﹗”
贱奴?不肖子?“喂喂﹗你才是个浪费米粮的糟老头咧!可恶!”这些天,从大娘们嘴里也听够了关于这老爷的行事,没想到他的可恶还不只浪费食物这一样。挽起袖,急欲上前理论。
“于阳,静静。”翟天虹出口制止,他拉着她。
“你教我怎么静?这么坏的人,当了你爹我还更替你不平,吃我一脚!”手被拉着,只好动脚,她猛力一踢,脚上的鞋就也飞了出去,且不偏不倚正中老人的睑,让他吃了一脸尘。
“咳咳贱奴!生你养你的人肯定是没受过教化的鄙人,看我不打死你个野人不可﹗”咆哮一声,举起杖就往于阳扑打过去。只是这一扑,他的右脚竟让行动稍微不便的左脚绊到,人也跟着跌了个狗吃屎。“啊”“爹。”翟天虹放了于阳,赶去扶人。
“咳,呵。”见这状,于阳本是楞着,可末了却下意识地呵了一声。
“你还笑?这都是你害的,你居然还敢笑?”老人抬眼怒瞪。
“我?”她脸垮了。她连动都没动他,怎会是她的错?虽然她发出很像笑的声音是不对。
“于阳,你先出去。”
“我出去?可是是他叫我来的耶,还有他刚刚骂了我爹娘和爷,你怎都不说句公道话﹗”眉头拧,拳捏紧。
“你先出去,有话等一下再说。”两团火碰在一起,哪有不烧得更旺的道理。扶起老人。
“我不出去﹗他如果不向我爹娘和爷道歉,我就不出去!””口气吞忍不下,因为她在意翟天虹的态度。
“还不滚出去,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非要我叫人把你撵出去才肯吗?”
她睐着翟天虹,可他也是一脸严肃。一气之下,不再多话,于阳开了门就飙了出去。
“爹,您不该口不择言,于阳躁,好歹您也有点年纪,怎么跟个稚儿没两样。”不帮于阳,是不想气氛更僵,因为他爹的脾气事出有因,且存在已有多时,扎实的老顽固一个。
“什么?没想到回到头来你还是想气我?说,刚刚那个女人是不是你特别找来的戏码?”原本还高兴那凡事都和自己作对的儿子没在下人面前给脸色看,岂料
“如果失去妻子,能让一个丈夫发了狂,无时无刻怨着天下人都对不起他,那么失去娘亲的孩子,又该变成什么样?和那丈夫一样吗?”
“你”听儿一席话,老人顿地呆滞,眨眼,他的思绪又飘回二十年前,那个爱妻病逝的夜晚。
“爹,您昨天要徐爹立即下帖请来各方大老亲贵,为的是什么?”翟天虹问道。
“宴请?”慢慢回过神,他看着翟天虹,瞬也不瞬。
“是不是因为,您找到了娘?”这里的娘,是娘的滋味,一种能够让人满足的滋味。昔日,他的爹娘就是因美食相遇,娘是客栈的小厨娘,而爹则是刚露头角的小商人,后而结纔,恩爱非常,若不是二十年前她娘病逝,至今他们仍该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你娘?”闻言,大醒,这才急问:“说到这个,我也要问你,你说你带回了那失传百年的灶王书,那书卷在哪里?这回我找到了个好厨子,我想,非他的手艺才能办得了一场灶王宴!”
“那我问您一句,您找灶王书,办灶王宴,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这一问,令他哑口。这些年,他费尽历尽艰辛,也耗费不少人力财力去寻找那“一尝即足死”的灶王书及一流的厨子,究竟是为哪桩?是因为想炫耀,还是只是单纯想满足口腹之欲?或许刚开始是,但时间一久,当寻宝的激动沉淀,他却晓得他为的压根不是这些呀。
“是为了圆一个梦吗,就好像娘死而复生一样?”良久,老人始终无言,倒是翟天虹接说。
一个梦,就好像他的妻死而复生一样?
不禁,老人因这话而五味杂陈。年少时,情话绵绵半带笑,笑语里,他的妻曾说了要用她那一双手,独力为他办一场食宴,宴里有夫有妻有子,再多就是邻近几家人,当作是他俩共同的梦。只是当时他不以为意,认为那不过鸡毛蒜皮的小事,之后,到了而立、不惑之年,甚至过了半百,只要她问起,他仍认为不足一哂。
可当时的他,又怎会晓得,当名利、欲望随时光蹉跎尽了,那一段看似淡竟是浓的笑语,却是一直跟害他直到了白发,才给领悟呀!
忆起以往,老人耐不住激动,软了手脚,而这一软,连带打翻了一套用来洗脸的污水,那水洒了一地,些许积成水室,水涳中则映照出一副迟暮残颜
“呵,我以为让她衣食无缺就是爱;我以为让她出门有车坐、起床有人服侍就是爱,哪里晓得哪里晓得她求的就只有那些,而我却一点也给不起、一点也不”对着水里的影子,老人抑不住那忍了十数年的泪水,哽咽了起来。
不觉,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他的肩,让他止住了哭意。抬头,看到的自然是那每每被他唤为不肖子的翟天虹。
“您的心情我能了解,所以这些年,只要我人在外头,就也不忘帮您注意,虽然灶王书终究只是梦幻之书”话及此,老人不免惊愕且失望,但他还是继续说:“虽然灶王书有可能只是梦幻之书,但我却肯定找到了那个足以满足人味觉的人。”
明明是他爹的错,他却连一声也不肯帮她,年纪大的人嘴巴坏就没错吗?他骂的可是她家的人耶!于阳出了厢房,就沿着长廊走,可是走着走着,竟又迷了方向。“可恶,连路也欺侮我,没事把屋子造这么大做啥﹖”
但说也奇怪,这宅子大归大,平日也可以见到来来往往的仆役婢女,怎一路走过来,却不见半个人呢?停下脚步,往隔了个大池的远处看。“欸,难不成都到那里了?”
池对边,有亭榭,还有一道九曲桥,桥上人潮络绎不绝,看来有仆婢、也有游客。游客﹖
于阳瞪大眼,看着那些对着太湖石呀水中鲤指指点点的人们,心底有了个大问号。
敝了,那翟老爷不是吝啬到连乞丐都不布施的吗?听大娘说,她在这劳事的十数年,从来也没见过这宅子里招待过谁的,可今天这状况难道是那老人想开了不成?可是看他刚才的样子又不大像唉唉﹗管他怎么着,都不关她的事!
跨着气忿的步伐,她本欲离开长廊,可余光就在这时不小心瞄进池子对边的一道紫色身影,于是她又倒走了回来。
“咦?怎么是她?”是来翟府之前,和翟天虹在竹林遇上的那个叫初一的小姑娘呀,她怎么也来这里?好巧﹗
本来烦躁的心情,乍时因这巧见而消逝了大半,于阳忍不住“初一、初一”地喊着那蹲在太湖石后正和池中鲤鱼玩着的人,只是,她并未听见她。是以,她忙不迭找着通往对边的路,只是曲廊建造复杂,她转呀转地,没转出去不打紧,还连带撞进一人怀里。那人轻呓了声,嗓音柔润。
完!又撞人了!“对不超、对不”只是当她抬起脸时,她不由地愣住。
看着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她心底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她认识这个人吗?
那如盘云的发,是陌生的;那如水玉般清透的脸庞,是陌生的;那高贵出尘的气质,更是她从未遇上过的虽然眼前这人她是再陌生不过,可不知怎地,她就是要为她那股熟稔给吸引。这人让她有一种灵魂被拥抱的感觉,就好像好像
不觉,她激动了起来。“你是不是”颤着的唇瓣让她话不顺畅,她的手直想摸向她。
而视线交望的彼端,金嫮儿的内心亦俏生澎湃。她瞬也不瞬地看着跟前那和自己等高的人,看着她的笑脸,披散着的油亮乌发、金蜜色的皮肤,和一身朴素的市井打扮。虽眼前这人的打扮和自己有如云泥之差,可她就是能一眼识出她。
是她,是那她一直以为死在大火里的妹妹,她不需要说话,更不需要表明,因为她压根是照者原来的模子成长的;也因为再没人能够给她这种灵魂找到家的感觉,就好像一杯分开的水,即使一头加了任何东西,变了质,若再将水合而为一,它们仍能够在瞬间结合一般呀!
万千个回忆如潮水般涌入金嫮儿脑中,有甘甜、也有心酸,但多数以十一年的大火为界。大火之前的她虽然和家人过着刻苦的生活,但甘甜;然死里逃生后的她,虽过得锦衣玉食,可那却不再是她,她甚至是
撼动之余,她唇瓣轻启:“我”
“我是不是认识你呀?”孰料没耐性的于阳抢先了一步。她内心充满激动,但又怕太鲁莽,所以态度意外地保留。只是她万万没料到这一声,让原本话即将出口的金嫮儿,话梗在喉头。
她居然没直接认她?她低下眼眸,并僵着。
见金嫮儿呆着脸没反应,于阳以为她是让自己突来的一问吓着了,抓着头,她歉然。“我呵,对不住,我觉得你真的很像”
“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再抬眸,之前的激动竟已倏忽散去,换上的是冷淡。
因为于今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她,如果这一认,那么她今天的一切,便也等于毁了。她看了身边的丫环一眼。而事实上,这里旁听的人,也不仅只有丫环一个。
她的目光落向长廊的另一端,那里还有个她不让接近的人。
金嫮儿回复得干脆,于阳登时心慌了,她干脆改口问:“你真的真的不认识我?你是不是于”
“灶房今天不是很忙吗?你应该是灶房的人吧?偷懒被骂不好的。”撇过脸,迟疑一会儿,迈开莲步。“走吧!”
“喔。”跟上去的丫环一脸狐疑,只是她的狐疑不只来自这场看似莫名其妙的碰面,更来自于她家小姐的诡异态度。稍早,她们从灶房那里问来这名唤于阳的姑娘的来历,不正是想对这于阳来点下马威的吗?可是真怪!
“等等,等”本想拦人,可于阳急促的脚步却因为眼里瞧见的一幕,而不自主停下,任那两人逐渐走远。从后头,她盯住金嫮儿的脚,看着她因裹足而不稳的步伐,鼻间甚至隐约嗅进从她身上飘出的贵气粉香。
许久,等人已消失在远处,她才低头看住自己起码有五六吋长的天足。
她是于月吗?如果是,应该不会不认她的;可若她真的不是于月,却又为何会让她觉得这般熟悉呢?虽然她的模样变了,虽她俩看来已相去太多。还是因为,她只是个又粗又鲁的土姑娘,所以她才连睬都不想睬她?
一瞬之间,好多个可是塞满了她的脑,让她一向直来直去的头又痛了。不禁,她槌槌头,且像掉了半魂似的在长廊踱了起来。
唉,是太想她了吧,固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可是如果那姑娘真不是她,那为什么她现在会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呢?心酸酸的,好寂寞她边走边想,也没注意前头有个转弯,人就这么撞了上去,且一翻,就翻出了一道为了方便赏鱼而故意造低的木栏,落入水中。
“哗!”她不会泅水呀!双手忙拨水,眼睛却闭得死紧,她几乎连句求救声都来不及发出,人就一直往池里边坠,危急之际,若非眼前及时伸来一根竹竿,她可能不需到眨眼时间就灭顶了。“咳咳咳咳!”
抓着竹竿浮出水面,努力呼吸之余,于阳张眼就瞧进那前一刻还被她怨着的人,翟天虹!
“别放别放!我拉你上来!千万别放!”他紧张得五官紧皱,而看他这等模样,那一时没死成的于阳居然忍俊不住。
八成前辈子他欠她太多,所以才会在认识她之后,连番救她呵。“滋”好冷!
由于多数人都挤至九曲长桥去了,所以岸上的翟天庆只能独力将于阳往上拉,岂料就在人近了岸边,那竹竿居然受不了重“啪”地断得响亮。
于阳,谁教你生在苏州却不学泅水,这回肯定淹死你了。竿子一断,于阳眼睁睁看着水面又升高,且淹过了鼻、眼、头顶。在水底,她手脚依然挣扎,但身体就是不听话地拼命往池中坠。幸好就在她快没了气之前,她感觉到一道力量揽住了自个儿的腰,将她往上带。
是他!出了水面,于阳全身力气只怕一点都不剩,她看着那正努力泅水的人,发现他的脸色居然可疑地苍白。
“抱紧我,我应该可以把你带到岸上,你千万别松手。”翟天庆道。
应该可以?念么听起来不是很有把握?喝了过多的水,于阳脑子虽然浑沌,但还能感觉到他俩都正在往下沉。
“咳咳,我们会不会死?”看起来好像有点可能,虽然她非常不想,因为她才刚刚“好像”见到了于月,因为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人。
“不会”最后听进的,是两个人喝水的声音,不过也才一下,两人就也被人以轻功持出了池子。“咳!大哥,咳咳”回到岸上,翟天庆首先吐出了一摊水,抬头,也才发现池边来了好多人。下水救人,虽然也仅一眨眼,不过对他和于阳来说却是恍如隔世。
“你不会泅水,跟人救什么人?”翟天虹一脸铁青,迅速教人带着体弱的翟天庆就医。方才要不是他心头一阵刺痛,知道他有难,现在这两个对他而言极重要的人,可能早归西了。他脸一偏,怒道:“还有你!”
“”看住那板着脸的翟天虹,又看看那被人搀走的翟天庆,于阳被搞混了。
见于阳闷不吭声,翟天虹以为她仍因刚刚他不帮她说话生着气,于是说了:“你不会泅水又为什么往水里跳﹗脾气坏也不是拿这种方式来发泄的,晓不晓得这样会连带害了别人?!”
脾气坏?
本来还半失着神,却被这一句唤醒,于阳确定了眼前这一个才是翟天虹,而对住他的视线也顿地烧灼,她虚弱地站了起来,然后用尽最后吃奶的力气,送他一串:“咳咳我去他的脾气坏!脾气坏怎么着?老娘我的命可宝贝的,不会随便拿来浪费,别人的命不是我的,我更没权利拿来浪费,咳别人不认识我、不了解我,误会我不打紧,可你认识我、说了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还误会我!真是天杀的王八羔子,可恶、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