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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个臭主子!”
呆呆恨恨的骂了一句,接着走到东方小白的脚跟前蹲下。
一只小爪紧紧地抱住它的大白爪,顺势将娇小但是肥肿的身子舒舒服服的倚了上去。
“她现在居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还在那里嗑瓜子,难道她就没感觉到她对不起我大呆呆吗?难道她心里面不内疚吗?万一我真的想不开做出个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她难道不会追悔莫及?”
“噗嗤!鲎”
东方弗离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忽然抬手摸上了身旁东方小白雪白的毛发,一边捋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
“我想,你主子大概是觉得有小白在这里,所以没有任何意外。何况,有小白这般贴心的相公,呆呆姑娘你舍得去做不理智的事情?褴”
“嗯呢!”
听到自家主子的夸赞,东方小白赶紧附和着点头,接着又感激的用脑袋蹭了蹭主子的手掌。
就是嘛!
它小白公子就是个贴心的好相公。
这是公认的!
当然,在某只小白兽的意识里,只要主子认可的事那就是公认的事情。
所以,只要主子夸它好,那它就是真的好。
还有一点,东方小白今日其实老早就很得意。
这话要从它自呆呆主子房中出来说起。
紧张担忧的到了院中,它一眼就看到它心爱的呆呆姑娘自个儿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
而且哭的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看的它脆弱的心那个痛啊!
于是它赶忙奔过去又是递上熊抱、又是给它擦着眼泪、又是百般蜜语甜言。
终于在它诚心的劝慰之下,呆呆姑娘止住了哭声。
可它刚要窃喜自己哄爱人手段高明,呆呆姑娘居然再次泪眼朦胧的望着它心痛的说:“小白哥,你看我摊上这么个主子,以后可怎么办啊!我们简直都没法在一起好好玩耍了!她总是挖苦、看不起我大呆呆,你看看我大呆呆哪里不好?”
它说着说着又开始抽噎了起来,样子好不委屈。
“你看我大呆呆的漂亮的毛发比墨还黑还油亮,我的优美的身躯比球还圆,我的整齐的牙齿比雪还白,我的明亮的眼睛比泉水还清澈,我的甜美的声音比铜铃还要响亮,她凭什么说我丑?她凭什么这么挖苦我?呜呜呜……”
“恩恩,我家呆呆是最美的!”
东方小白一边安慰着,一边将它拥进了怀中,确切的说是拥着它靠上了它粗壮的腿。
“我家呆呆是最好的!不哭了啊,乖!”
那一刻,它真的很想给呆呆一个吻,以表达它对自己心爱姑娘的关爱之情,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东方小白想起了自家主子曾经跟它讲过的一番话。
它家主子警告它说:“小白,你跟呆呆姑娘约会聊天我不会反对,但是,你要记得千万不要亲它,不要跟它太过亲密的接触。”
它疑惑的问:“为什么?”
它家主子很认真的回答:“因为,你要是亲了,你们就会有小宝宝的。你看看,你现在的吃穿住都是我养你,若是有个小宝宝你自己养的起吗?”
它伤心的问:“我有小宝宝你不帮我带吗?”
它家主子神色更认真的回答:“小白,你想想看,我让你白吃白住了这么久,你可是从来都没有为我做些什么吧!养你我就亏本了,这要是再多一个小宝宝,我可不干那更亏本的买卖!”
它更伤心的又问:“那让呆呆的主子给我们养小宝宝成吗?”
它家主子笑了,“你看看,凡宝宝她就是穷光蛋一枚,连自己都养不起,她拿什么给你养小宝宝?”
于是乎,东方小白被吓住了,它是真的被吓住了!
这真的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弄不好还是三条命啊!
所以它牢牢记住了,跟呆呆姑娘约会的时候,千万不可以做出越矩的事情。
万一不小心有了小宝宝,没人给它们带,那小宝宝岂不是要饿死?
“可是主子她不承认,它就是说我长的难看!以前她说说,我不在乎,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很在乎我的长相的。”
呆呆委屈的哭的更狠了,还说一句话就抽噎一下。
“我现在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也很注意自己的穿着。可是主子这张欠抽的嘴巴,总是损我,这辈子是不会说出夸赞我大呆呆貌美如花的话的。”
呆呆姑娘越哭越凄惨。
“呆呆,不要哭,不要哭!”
小白心疼的摸摸它的脑袋,“呆呆在我小白的眼中永远是最漂亮的。”
又安慰了半晌,它才看向了墙外,才轻轻拍拍呆呆的头示意。
“呆呆,要不这样,你不是说你主子最害怕我主子吗?我们去找我的主子,让他说说你
家主子好不好?让她以后收敛一些。”
听闻这话,呆呆停止了哭声。
于是乎,东方小白成功的带着自己的爱人找到了东方弗离,并诉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其实这件事,东方弗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本他将东方小白送过墙头是想马上离开,后来又有些不舍,便悄悄的找了个角落干起了偷听的勾当。
对于他的凡宝宝那般怕他急着关门的样子,他有种醉了的感觉,也有种淡淡的忧伤的幸福。
总之,这样的情感有些矛盾!
所以,因为这矛盾的感情,某狐狸决定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一定要改改自己老是对她毒舌的样子。
后来,呆呆姑娘哭着从房中出来,朝自己宠物小白说的那番话,他听闻之后倒是觉得更醉了。
他不否认呆呆姑娘确实长得很可爱,可是貌美如花他实在是不敢恭维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他的凡宝宝当着人家相公的面戳人家的短处这一点,实在是太不地道。
因此,他也决定找个时间好好教育一下他的凡宝宝,给她讲讲什么叫情人眼中出仙女。
“小白主子,你说的要帮我说说主子的。”
呆呆姑娘靠近了,用爪子挠挠东方弗离的衣角,可怜兮兮道。
“好,我帮你!”
东方弗离低头一笑,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呆呆的鼻尖,“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论你的主子怎么对待你,永远不要伤害她!或许,有时候她也是身不由己!”
他叹了口气,再次看向那幽远深邃的天际。
那里,是他从来都看不透的地方,那么浩渺,那么遥远,那么迷茫。
有时候,是厚厚的乌云,遮掩着神秘而又阴森的时刻;
有时候,是晴空万里,却让他更加看不透彻。
风啸辰渊,璇玑福女,这注定是两个让人猜不透的词吧!
而那个对他的感情模棱两可的女子,有时候却更让他束手无策!
“你都把主子宠坏了!”
呆呆不满的磨了磨牙,又拽拽他的衣角,“还总是让我处处让着她,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主子就是怕惯,一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噗!”
东方弗离捏捏它的小耳朵,声音又温柔了几分,“呆呆姑娘,你想想看,我家小白不是一样很宠你?”
呆呆姑娘翻了翻白眼儿,好吧!
它家相公确实很宠它,可是它家相公永远都不会忤逆他这个主子的。
所以,再怎么样,它大呆呆也不会像无良主子一样被宠上天!
这一人二宠又在房顶上看了半晌,聊了半晌。
有人笑了半晌,有宠磨牙半晌,也有宠心痛了半晌。
之后,呆呆终于在东方弗离的离去中与自家相公挥手告别。
它圆圆的小眼睛噙着泪,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小院;
失魂落魄的撞上了轻诺的扫把,它只是抬头淡淡的瞟了轻诺一眼;
失魂落魄的撞上了无良主子嗑瓜子的垃圾桶,许是垃圾桶有些硬,它“啊”的趔趄了一步。
就在它张嘴的那一刻,它那无良主子突然扒了一个瓜子往前一扬,那瓜子准确无误的射进了呆呆姑娘的口中。
“哈哈!正中目标!”
柳云凡手舞足蹈的扬掉手中的瓜子皮,然后低头敲敲某肥黑球,“呆呆小朋友,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怎么,你伤心够了?你那滚滚流水般的眼泪有没有塑造另一片太平洋啊?”
呆呆姑娘恶狠狠的嚼着瓜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气恼的瞪着她,好像它口中嚼的就是这只无耻可恨的主子。
而它,要把她嚼烂了咽进肚子里,最后消化成屎粑粑拉出来喂庄稼!
明明是主子做错了事,可她不仅不道歉,还出口耍它大呆呆,简直就是可恶。
但是,它明明生气却又不会反驳也不能反驳。
方才小白主子非要拉着小白走,又非要让它回来陪伴自家主子,可它大呆呆才不心甘情愿想回到这里受气!
只是可惜,谁让小白主子是老大呢?
而且还是一个十分护短的老大,他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居然不管它大呆呆的死活。
跟小白相公分别时,它同情心疼的眼神仍旧让它记忆犹新。
终究这都没有任何意义,谁让它家相公没有地位,说了不算呢?
呆呆姑娘伤神了半晌,在心底长啸一声。
大抵,它大呆呆生来就是被主子踩在脚底下的吧!
大抵,它大呆呆生来就是这样命苦的!
大抵,它大呆呆生来就是要学着承受所有的吧!
“哎呦,你不要这样子盯着我看!”
柳云凡又温柔的摸摸它的头,“我知道
今天不该当着你心爱‘男宠’的面揭你的短,下次我注意了。你不要生气了嘛!乖!”
她又递出去一个温柔的抚摸,“本来想着我自己去呢,既然你回来了就跟我一起吧!”
呆呆姑娘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拒绝她的道歉,已经被主子胡乱塞进了袖子里。
它气愤的想,改天它要找小白主子求药,看看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它大呆呆长得跟小白一般大,看看到时候它主子还把不把它塞进袖子里。
眼前一片昏暗,它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自由彻底葬送在这暗无天日的袖子里了。
呆呆姑娘二话没说,一记绝情脚狠狠的踹上了柳云凡的胳膊,嘶吼道:“老子不去!老子不跟你出去!放老子下来!”
“哎,呆呆,你是个母的,不要总是说‘老子’这个词,不雅!”
柳云凡隔着袖子弹了它一个脑瓜崩,以此回报它的“佛山无影脚”。
“啊,你放老娘下来!老娘心情不好,打死都不跟你出门!”
呆呆再次狠狠的一脚踹了出去。
“你虽说是母的,但是‘老娘’这词已经变成你主子我的专用了,你一样不能用!”
柳云凡弯起手指,再一个脑瓜崩敲了下去。
“啊!你放开奶奶,本奶奶不——”
“哎,呆呆,你想比我高一个辈分儿啊,你想的美!”
呆呆第三脚还没有踹出去,已经被柳云凡伸出两个指头捏住了。
她叹口气,心道,还好她学了呆呆语,真不知道以前被它到底骂了多少次!
“呆呆,我觉得咱们得一致对外,你不应该因为我的一句话的失误就这么对待我!”
呆呆一看自己被制服了,没啥能耐再撒泼了,也渐渐地安静下来,不肯再理会她。
反正啥时候都是主子的情理;反正啥时候它大呆呆都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反正它大呆呆啥时候都不能做到翻身奴隶把歌唱。
它哀怨的拔开了袖中的一个口袋,将自己肥肿的身子挤进去;最后哀怨的闭上了眼睛。
小白跟它分别了,想它的时候,唯有梦中相见。
不知过了多久,呆呆姑娘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
醒的时候它才大骂了一句“他娘的,谁吵醒了老子睡觉?”
骂完了,它也就清醒了。
方才在梦中,它家小白居然亲它了,这是可是最亲密的举动了。
但是就这个最亲密的举动,在现实中它是不可能得到的。
因为它家小白相公那叫一个娇羞腼腆啊!
顶多会给它一个大大的拥抱,别的就没有了,甚至稍微靠近一点点都会马上往后撤开。
呆呆姑娘有时候寻思,为何小白是它主子一手带大的,怎么就一点儿都不随它主子呢?
瞧瞧它主子人家多么的主动!
当初在太子寝宫,不仅主动亲了它大呆呆的主子,而且还直接以卑劣手段将它大呆呆的主子拐上了床。
呆呆姑娘点着下巴,就是不知道他们那四天有没有真的发生点儿啥!
后来,为了弄清楚真相,它盯着自己主子的肚子看了好久,结果它自己却被主子揪住乖乖立在桌子上罚站。
之后,主子又拿着纸笔教它大呆呆说什么精子卵子结合后才能形成小宝宝。
若是这精子卵子碰不上面,就不会有小宝宝。
于是呆呆姑娘看到主子的肚子没有鼓起来,便天真的相信他们可能仅仅是睡在一张床上,那个形成小宝宝的俩玩意儿根本没能碰上面。
后来,呆呆姑娘脑洞大开的又想,将来它跟它家小白相公的小宝宝会长得什么样子?
像它大呆呆多一点儿,还是像它大呆呆的相公多一点?
正在憧憬的时候,它那个无良主子突然告诉它说:“呆呆,你不用幻想你跟东方小白会有小宝宝了,你们之间有生殖隔离。生殖隔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主子敲着它的脑门继续解释,“就是,你们俩的精子卵子碰上面也不会形成活的能够传宗接代的正常的小宝宝。我看你们也就只能做那什么对食夫妻了。”
呆呆摆弄着爪子数着主子用的那些的形容词,摆弄了好久总算是听明白了。
那个时候它是特别想抽自己主子的嘴巴的——
谁让她长得人模人样却不肯好好讲人话。
但终究它能做的就是朝着主子磨牙,谁让它主子是剥削阶级,而它大呆呆还是悲惨的被剥削阶级呢?
不过就算是主子这般打击它,对自家小白的爱它还是没能减掉一分一毫。
呆呆姑娘意气用事的想,对食夫妻就对食夫妻,只要能够跟它的小白在一起,怎么样的无所谓!
“你丫的,那个不想活的死人?居然搅了老子梦寐以求的好梦?”
呆呆姑娘忽然又
隔着袖子粗声粗气的骂了一句,接着从自己主子的袖子中钻了出来。
它骂人的话,一半是跟着自己主子学的,一半是跟着自家相公学的。
更搞笑的是,这货居然将这些的脏话当成了毕生的至理名言,专门对付贱人们的至理名言。
但此时此刻,它骂也白骂。
因为除了主子,没有人能够听懂它大呆呆的语言,那么谁又能知道它是在骂他们呢?
呆呆姑娘剥开主子碍事的袖子,当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它那颗气愤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刹那间又变成了瞠目结舌。
因为自家主子居然站在了汉霄学府的大门外。
方才那喧闹、吵醒它好梦的声音正是从汉霄学府里面传出来的。
这会儿它当然不能再骂人家打搅它睡觉了,一来没人在这里让它骂。
二来,这里本就是一个喧嚣的地方,到处有学生练武,要怪就要怪自家不应该主子跑这里来。
它不骂了,抬头看向自家主子。
看到主子那诡异的造型时,它是不能嗤之以鼻再嗤之以鼻了。
以前凭良心说,虽然主子总是说它丑,但它大呆呆还是觉得主子长得还可以啊!
可是今天,主子这是在自黑的节奏吗?她啥时候换的装?难道是在它大呆呆睡觉的时候?
竟然背着一个大麻袋,身上衣服也是一身粗布麻衣,头发弄得整洁是整洁可就是盘成一个要多丑有丑的发髻。
总之,主子以前那清丽脱俗的容颜完全在此刻颠覆;以前那看着人模人样的风姿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不止如此,主子脸上居然还挂上了猥琐的笑容,时不时的疯疯癫癫的朝着汉霄学府大门前面呆呆牌子嘿嘿嘿诡异的笑几声。
呆呆姑娘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主子这是想做什么危害人家、惑乱众生、没事找抽的扰民勾当?
“哈哈!汉霄学府,老娘来了!老娘想你想的好苦啊!”
呆呆姑娘正思索着,脸前抽风的主子忽然哈哈一笑,说完了大跨步的走了进去。
呆呆姑娘踩在她的胳膊上,突然开始痛苦的捂脸。
完了完了,自家这个臭不要脸的主子,她居然还敢来?
她难道忘记了不久之前才将人家千金子小姐耍的团团转吗?
她难道忘记了不久前她刚上了言论的顶峰吗?还成了这世间最可耻的负心汉?
而且人家千金子小姐还扬言说,要找到那个死老头,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挖了她眼珠子,砍了她的四肢……
主子居然还敢来!
天哪,要死了要死了!
呆呆姑娘早已经从主子得罪它的悲愤中走出来了,此刻除了对主子满满的诚心的同情之外,它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撒丫子跑掉。
但可惜的很,它不敢啊!
小白主子已经给它下了不止一次的警告了,以后绝对不可以再丢掉自家主子独自逃跑。
它唉声叹息了半天,终于决定灰溜溜的钻进主子的袖子中。
惹不起,它呆呆还躲不起嘛;看着害怕,那么它大呆呆就不看好了!
它要将自己藏起来,要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待会儿,让主子这个不知好歹、不拿命当回事儿的、卑鄙无耻的小人物自己去面对眼前的艰难险阻吧!
这也勉强算的上是对她的一种考验。谁让她净惹是生非?
活该!
于是乎,不仗义的某球将圆滚滚的身子缩进了主子袖子的口袋中,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从此之后,外面的一切,都跟它大呆呆无关。
为了明哲保身,它情愿做一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聋宠。
“喂,你这要饭的,干什么的?”
柳云凡背着鼓鼓囊囊的包,刚踏进门口,迎面就有人凶巴巴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他的样子,像是这汉霄学府看门的人。
他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柳云凡一番又凶巴巴道:“我们汉霄学府是达官贵人上学的地方,你这穷要饭的少来这里瞎掺和。还有,你要是饿了的话,看到没?”
他指指门外,“从那条巷子往左拐,有个铁匠铺子,铁匠铺子旁边有施粥的棚子——”
“你说谁是要饭的?”
柳云凡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老娘看上去是那种没有钱的人吗?告诉你,老娘的钱多的可以砸死你啊!”
她忽然狠狠的将人往前一推,将他重重的扥在地上,接着手中猛地冲出去一块银子,好巧不巧的砸在了那人的眼睛上。
银子飞速而落,正打的他啊的一声尖叫,接着捂着眼睛指着她,“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文。
“你什么你!”
柳云凡一步跳到他跟前,“是
不是觉得银子有时候不是个好东西?它咂着眼睛是不是也挺痛啊!”
“啊!你、你、你打我!”
那人满脸痛苦之色,一只手还在颤抖着捂着眼睛,“我、叫人抓了你!”
“老娘什么时候打你了?”
柳云凡突然弯身,拾起了那枚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清楚,是这银子打了你。谁让你刚才看不起银子?说老娘没有银子?”
她忽然又从怀里抓出一大把碎银子,在那人面前扬了扬,“你不是跟没有银子的人过不去吗?老娘让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说,你哪只眼睛还看着老娘是要饭的,老娘就用这些银子给它打瞎!”
“啊!姑娘,我错了!我错了!”
那人噗通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是小的狗眼看人低,您饶了我吧!”
“哼!”
柳云凡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银子往他身上一撒,“以后你若是还敢眼瞎,老娘就让你变成真正的瞎子。那,这些银子拿去抓点儿药,好好治治你的眼睛!”
“啊,是是!”
那人拿了钱,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真该死!老娘这麻袋里背的是钱!”
柳云凡大骂了一句。
当初东方聿给了她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今天出门,她将二百五十两银票全换成了银两。
不为别的,她就是拿着钱来砸那些二百五的。
至于为何要穿成这个样子嘛!当然是为了安全。
她身上背着自己全部的学费,那么多钱,她总得将自己弄得越不像有钱的人越好,所以,就选择了这个被误以为是乞丐的扮相。
就她这副寒碜打扮,身上就算背的是装钱的麻袋,也不会让人觉得那是钱,倒是像一个乞丐跟人家乞讨回来的米。
这样,再多钱的钱也不会被贼子盯上嘛!
用柳云凡自己的话说,就是:做人要低调,有钱的时候要为了高调而低调。
高调的意思,就像她方才爽快的拿钱砸人;低调就是她穿成这副猥琐的乞丐样子。
呆呆在她的袖子中,那白眼儿翻成了糯米汤圆。
主子简直就是个卑鄙无耻的败家老娘们,没钱的时候坑蒙拐骗,有钱的时候没有节制的挥霍。
它忽然有种悲凉,以后她要是嫁给了小白的主子,若是也这般撒钱像是下鹅毛大雪似的,那岂不是蓬莱阁那庞大家产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挥霍一空?
倒时候害的他们全都睡大街、喝西北风,那主子的罪过可就大了!
想着想着它就打了个寒战,心里暗暗开始盘算着,将来主子真要嫁过去了,那它得跟自己的小白相公说说,先藏些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
呆呆正在这想三想四,她家主子脚步已经停下了,因为到了规定的报名地点了。
这会儿,桌子旁边坐的是一个稍稍年轻一点的老头。
她说的稍年轻一点是指相比于上次她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
上次那个老师姓孔,大家尊称他为“孔夫子”,在汉霄学府教授剑术。
柳云凡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她记忆里面的圣人孔子。
还好那位夫子慈眉善目,确实没有丢孔老夫子的脸。
他告诉柳云凡说,想要来这汉霄学府学习,首先一点得需要有天赋,再一点就是要有足够的学费。
这两点做到了,便没有任何阻挠。
柳云凡的天赋没的说,就是钱手头上有点儿紧。
所以,她才急着揭皇榜赚那一万两赏银。
只是现在,坐在桌前的人却突然换掉了,柳云凡忽然心底开始发毛。
因为眼前这位老师看着不苟言笑,似乎是个严厉的人物。
她刚在心里面想,这位不会是姓“孟”吧,再来一个孟夫子,结果那位夫子先开口道:“来报道的是吧!我姓孙,是这里教授内功的夫子,你可以叫我孙——”
“孙子好!”
那夫子话音未落,柳云凡就激动的心直口快的就问了声好。
问完了之后,她立刻尴尬了。
一定是她以前闲着没事,听的笑话太多了,居然将“孙夫子”硬是给说成了“孙子”。
完了!
这上学还没有着落呢,居然就管这位夫子叫“孙子”,得了,这学不用上了!
果然,她抬头的时候看到那孙夫子铁青着脸瞪着她。
柳云凡赶忙呵呵一笑,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孙夫子好!我叫柳云凡,我想来这汉霄学府学习。”
“我知道你叫柳云凡,我也知道,你是晋宁侯府的三小姐!”
孙夫子仍旧是一副嗔怒的模样。
柳云凡心道,完了完了,本来就觉得浑身发毛,这位夫子又说这样的话,八成是要刁难她了。
她马上将
身上的麻袋放下来,恭敬又虔诚的抱拳再次道歉:“孙夫子,方才我真的是一时口快,您千万不要跟我这小辈们一般见识啊!”
“呵呵!”
孙夫子冷笑了一声,“来我们汉霄学府的人,必须要满足两点,一是有天赋,二是有钱!若是你达到要求了,我自然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柳云凡一阵窃喜,这位孙夫子也这样说,岂不是说明她今日上学有望了。
她赶忙抱拳行礼,“那云凡先谢谢——”
“不要谢的太早!”
孙夫子摆摆手,“我在考验你的天赋之前,有必要跟你讲一下学费的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柳云凡的穿着,接着讥讽一笑。
“你这是在半路插进来了,汉霄学府有规定,不在正式收徒的时间进来的学生,学费要拿五倍。平常是两千两银子,但是今日你需要拿一万两。”
孙夫子瞅了一下柳云凡仍在地上的麻袋,鄙夷一笑,这么鼓鼓囊囊的麻袋,她怕是将铜板也一并带来了吧!
这孙夫子对柳云凡今日的穿着扮相是充满了鄙夷的。
他料想,一个穿着如此破烂的人,打死都拿不出一万两。
“不过,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三小姐便只拿出八千两的学费就足够了!”
孙夫子笑眯眯又道。
“八千两?”
柳云凡伸着两个指头,惊诧的张大了嘴巴,挣扎了半晌终于甩出一句:“孙夫子,你怎么不去抢银庄?”
“怎么,三小姐拿不出?”
孙夫子冷冷一笑,将宽大衣袖往门外一扬,“那么,还请三小姐回去吧!我们汉霄学府,交得起学费的都不一定进的来,更何况三小姐这穷光蛋根本就拿不出钱!”
柳云凡恨的咬牙切齿,又是一个看不起人的主儿。
这个贱孙子,她柳云凡记住他了。
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狼心狗肺!
“谁说我拿不起学费?谁说我没有钱?”
柳云凡指指自己的鼻子,又一伸手指指地上的麻袋,“我的钱,多的可以砸死你!”
“奥?”
孙夫子不屑的望了望地上的麻袋,“三小姐今日是来搞笑的吗?弄这一麻袋碎银子就想来糊弄我?”
简直欺人太甚,柳云凡忽然窜到麻袋跟前,将麻袋口一下子撩开,冷笑道:“孙夫子,您今儿个还真就说对了,我就是用这一麻袋碎银子加一沓子银票来糊弄你!”
麻袋口打开的一瞬间,孙夫子也将目光聚焦到那里。
当看到里面被几颗碎银子压在底下的一沓子银票的时候,他立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恰巧,门口处刮进来一阵风,将那沓子银票吹开,竟然足足有一万两。
一时间,孙夫子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想他堂堂夫子,教授的学生无数,竟然在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娃娃面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很快,他的脸不由自主的铁青了起来。
柳云凡笑眯眯的盯着他变幻不定的神情,缓缓窥探他诡秘的内心,最后终于站起身来。
这个孙夫子,一开始出场就不是什么善类啊!
她的第一直觉还真是准。
倒背着手走到孙夫子跟前,她又一摊手道:“孙夫子,你我也不用装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故意阻挠我的吧。上次来的时候,我早已经问过孔夫子,他说学费两千两足够!你居然跟我要八千两,还大言不惭的说是打完折之后的价格!”
她顿了顿,又抬手指上了麻袋,“我今天拿来了一万两,你总该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吧!”
“你——”
孙夫子被她一针见血的话说的有些心虚了,只咬着牙鼓着腮帮子却无言以对。
今日本来在这里的人是孔夫子,他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半路上插过来代替的。
还未等他开口,柳云凡又道:“就算你无言以对我也能猜到,你想赶我走,一定还有后招!不是说,天赋不够的话也没有资格吗?今日,你打算怎么考我这天赋呢?”
“你——”
孙夫子指指她,仍旧是词穷的。
他真是小看了这个晋宁侯府曾经的废物三小姐。
原以为,一大笔钱就能将她难住,却不料人家早有了准备,还设了一个套让他傻傻的往里面钻!
这面子,他真是挂不住。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进一个凶声恶气的女声道:“大哥,我们进去吧!真是小瞧了那个废物穷光蛋,她居然有本事弄来这么多钱!”
话闭,门外走进了一男俩女。
那男的一身灰白色的长袍;两女分别穿着黄衣跟绿衣。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晋宁侯府的大公子柳云飞还有大小姐柳云婷以及二小姐柳
云凤。
三人越槛儿而入,柳云飞首先操着那熟悉到令人厌恶的男音道:“三妹妹,今日真使别来无恙啊!”
“呵呵,哥哥姐姐们,好久不见啊!”
柳云凡转了半个身,挥挥手,眸子中却充满不屑的盯着他们。
怪不得,怪不得她回家之后没有听到这三位兄姊的动静,原来来这汉霄学府勤奋学习来了。
看来,这几天他们一定在彻夜练习武艺,又是为了“教训”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的吧!
这一下,柳云凡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她这个“孙子”刁难她的背后,都是她这好兄姊干的好事啊!
他们串通了这位“孙子”,阻挠她柳云凡变强。
之前她让呆呆去偷听时候,不是已经听闻他们要阻止她来汉霄学府上学吗?
看来,今日在她行动的时候他们也行动了。
提早联系好了这孙子,提早在这里等着她了。
“柳云凡,这汉霄学府可是神圣的武学之尊,你这种人来这里,岂不是给这武学之尊惹污点?”
柳云婷忽的迈出一步,满脸阴险的望着她。
那愤恨的架势,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咬一口。
“切!我说大姐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柳云凡白了她一眼,淡淡的回答道:“你这种人在这里,我咋得也没有见这武学之尊因为你就变白了!”
“柳云凡,你——”
论牙尖嘴利,柳云婷如今实在不是现在的柳云凡的对手。
以至于在她面前,她也只能是癞蛤蟆鼓肚子——干生气。
“哎,大姐。”
柳云凤扭头看了一眼柳云婷,“我们今日不跟这贱人吵,一切都听孙夫子的话。”
说完了,她看向孙夫子,看到他点头,柳云凤也便住了嘴。
自己三个徒弟进来了,孙夫子便想到他们几人的勾当肯定早已经被柳云凡看透,反而不再心虚,决定就这么明刀明枪的做下去。
他抬手捋上自己嘴边几乎摸不到的胡须,底气斐然道:“三小姐,既然真相已经明了了,那本夫子不妨直说。你今日来到这汉霄学府,除了我,不用妄想再见到其他人,也就是说,你想上学必须要过我这关。”
孙夫子站到了柳云飞兄妹三人跟前,指指他们。
“三小姐,你若是执意要尝试的话,我们就按规矩做事。本夫子今日就让我这的三个学生跟你比试一下。你要是能打得过他们,便算你的天赋合格!否则,三小姐便请回去,永远不要妄想踏进我汉霄学府。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要不要把握三小姐自己掂量。”
柳云凡低头陷入了沉思。
好一个奸诈的孙子,她本来在汉霄学府就没有认识的人。
如今,他却切断了她最后的道路——
他是铁定今日拴住她了,不让她有机会去找其他的夫子。
不过,好在她提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打别人三个她柳云凡可能没有底气,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可是要说打她这亲爱的三位兄姊的话,她倒是有信心一试。
柳云凡冷笑了一声,又道:“哼!你们这么刁难,我怎么能够确定我打赢了之后,你们会不会不按规矩来?”
“哈哈哈哈!”
孙夫子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柳云凡想打赢他三个学生?怎么可能?
打赢一个也就罢了,可是同时打赢三个——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只要你赢了,本夫子当然不会再阻挡。”
孙夫子鄙夷不已,一个皮毛都没有长齐的娃娃,居然敢跟他讨价还价,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好!孙夫子可要记住你的话!要在哪里打?带路吧!”
柳云凡弯腰再次背起自己的麻袋,旁若无人的迈出了房门。
后面四人,皆是鄙夷的望着她的背影,也先后跟着出去了。
柳云凡原以为他们会到某个旮旯角落中悄悄的比武,没想到居然到了一个宽阔的场地上,场地周围又被用石头砌上了一段一段的墙。
上次柳云凡被千金子小姐追着跑了十多圈,她知晓汉霄学府每个角落,那处场地她也知道。
那时这里站着好些学生,正在发奋习武。
所以,如果当初不是她们两人你追我赶跑到这里,被那么多学生看到,那传言就不会这么疯狂了。
但今日,这里空荡荡的,喧闹的练武之声被隔在了另一旁。
柳云凡勾唇一笑,看来,这里还真是专门为她设的场地。
她只有一次机会,若是这次输掉了,就会被记录在案,以后若是没有强大的关系,很难再来一次。
所以,这一次她必须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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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柳云凡停下脚步,将身上的麻袋往地上一扔,顺手将袖中的肥黑球也拿出来,悄悄放在了麻袋后面藏起来,并示意它不许乱跑。
呆呆姑娘哆嗦着身子哀怨的望了她一眼,接着将自己肥肿的身子往麻袋后面又藏了藏。
呆呆姑娘总算狠狠心仗义了一回,为了自家小白相公的人身自由,它就忍忍吧!
忍到主子真的抵挡不住的时候,它再抽个空溜掉,以回家搬救兵的正当理由将主子甩掉。
这次遇到的艰难险阻,无疑再次让呆呆姑娘胆小鬼的特色狰狞的暴露出来。
刚刚它回荡在脑海中的借口有多么的不靠谱。
回家搬救兵?将那个只会买菜、做饭、打扫卫生的小丫鬟轻诺搬来吗?
真是开玩笑!
说到底,呆呆姑娘才不会管这是不是玩笑,只要能够保命就行了!
此时的静寂的有些骇人的场地上,有人在心底阴笑,有人在心底不屑,还有“非人”在心底恐惧。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
就在同一时刻,在这场地边缘两面离得很远的墙外面,正有两个人在偷听。
一个是紫衣翩翩;一个是白衣无暇。
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一个担忧;一个是好奇。
他们倚着墙壁,整好以暇的望着马上就要开始的好戏,却又各怀心思。
“我准备好了!你们呢?”
柳云凡直起身子,顺道从麻袋里面抓出来最大的一颗银子放进胸前的口袋中。
“说吧!你们三个,谁先来?”
“呼啦啦!”
柳云飞、柳云婷、柳云凤各自甩出了自己的武器,分别站在了三个方向将她围了起来。
“喂!你们什么意思?”
柳云凡猛地握住了拳头,这情况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什么意思?”
柳云飞冷笑了一声,“三妹妹,我们还有孙夫子都很看得起你,所以这场考验我们三兄妹一起上!”
“三个一起上?”
柳云凡差点趔趄了一步。
看来,他们的觉悟挺深啊;看来,他们没有白挨揍啊。至少知道了团结就是力量!
想罢,柳云凡鄙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