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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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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起她放在床上,思起皙小心地压上她的身体,瞧出她眉眼间的羞涩,他忍不住戏谑:“害羞啦?刚才的勇气跑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她很不好意思地皱皱鼻。

    “真的?”他的唇覆上她的,在她开口回话之际舌头趁虚而人,穿过她的皓齿舔吮她的温热柔软,贪婪地享受她的甜美。

    瞿恋昕按住他的头,手指穿过他柔滑的长发,在紧贴的肌肤中感受彼此的光滑细腻。

    移开唇,他一边吻着她的眼睑和颊侧未干的泪痕一边脱掉她的耳圈,轻咬她的小耳垂,听到她倒抽了一口气,他轻笑出声,他脱去她身上凌乱的衣服,她胸前的紫红吻痕让人触目惊心,他不禁低咒一声。

    “我好脏,是不是?”忍不住吸吸鼻子,她的声音沙哑,盈盈大眼盛满泪水。

    “不,你不脏。”他轻啄她的唇“你好美。”脱下自己的衣服,思起皙的唇在她的青紫处游巡。

    “皙,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她低喃。

    “嘘,我会洗掉它。”他轻柔地吻上她。

    闭上眼,瞿恋昕用心去感受他的温柔。他非常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把她碰坏似的。温暖的卧室里,弥漫了喘息、呻吟,偶尔还会冒出几句咒骂。

    她愉快地扬起唇角,知道他的咒骂是因为她身上的吻痕,那太过粗暴的吻痕。他大概是有一点喜欢她的吧?

    一阵抽搐的疼痛让她毫无防备地惊叫出声,咬着下唇,她深深地皱着眉。

    愣了一下,他翘起唇放柔了动作“你应该告诉我的。”

    “我怕你不要我。”

    她不大适应地动了动。

    脸蛋闪过强烈的欲望,他勉强挤出声音:“我不在乎这些。”爆发出体内酝酿已久的狂野,他把她完完全全地占为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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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过后,瞿恋昕懒懒地躺在思起皙的怀里,手指在他完美无暇的女性化脸蛋上画圈,语气有些不满“你好美。”如果一个男人的脸蛋漂亮得可以令她开口称赞,那么真是美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思起皙笑着亲了一下她的小嘴“你竟然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现在又抢了我的话。”

    抿嘴一笑,瞿恋昕开口道:“人家忘了,可是你真的很美呀。”纤指划过他高挺的鼻,她忍不住又问:“你为什么这么美呢?”

    “问得好!”捏捏她的脸颊,他打趣道:“改天我们研究研究。”

    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趴在他的身上“皙?”

    “嗯?”

    “你、你喜欢我吗?”她屏息地等待他的答案。

    “当然!”否则他不会在知道她认真后还要她,他并不滥情。

    “真的?”她惊喜地叫出声,蠕动了一下,像小虫似的向上爬,直到能和他脸脸相向“你说的是真的?”

    喘了一声,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吻着她的耳根,在她的耳窝处呵气“还需要怀疑吗?”

    他带电的大手游移在她身上,她呻吟着“皙你,会娶我吗?”

    表情呆了呆,他随口说:“会。”不想在这时候谈论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不再多想,专心一意地侵占他迫切要品尝的甜美娇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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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商业界的宴会,思起皙破天荒地参加了,更费解的是,他带上了瞿恋昕。

    商业宴会与其他宴会所不同的是,更端庄、更客套,阿谀奉承随处可闻,却不见任何人闲话家常。

    极沉闷的派对,瞿恋昕不明白思起皙为什么要出席。和他站在舞池旁看着站在舞池中央的举办人滔滔不绝,她终于忍不住了“皙”

    “嘘,好戏要上场了。”他动了动放在她腰间的手指。

    好戏?

    这时,宴会主办人用很恭敬的口气说道:“现在,我们请很荣幸能邀请到的特别嘉宾亓先生给我们说两句话。”

    亓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在场的来宾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亓,一个行踪成谜的商界龙头,虽然他的王国以非常快的速度在扩展,但至今,仍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长相。

    会场周围的灯光被调得极暗,一盏明亮的镁光灯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打开,投射在舞池右边的一张圆桌上,顺着灯光,瞿恋昕看清楚了那个让商界人士闻风丧胆的“商魅”

    他出人意料的年轻,一张完美的东方脸孔,帅气得让人无法形容,沉静俊美,这是亓义给瞿恋昕的第一印象。

    此刻他没有任何动作,眼睛冷淡专注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酒杯,倒是他身旁坐着的可爱女孩好奇又惊喜地东张西望,拿了亓义手上的酒喝了一口,眼中满是无邪的欢快。两人的神情天差地别,惟一相同的是,他们都对满场人的注视不以为忤。

    “亓先生?”主办人小心地试探。

    “没兴趣。”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听不出喜怒。

    愣了一下,主办人随即干笑,吩咐助手把镁光灯关掉“看来亓先生没有为这次的宴会做演讲的准备。那么,各位先生小姐,我宣布这场派对现在正式开始!”

    热烈的掌声掩盖了气氛的僵化。

    “酷毙了,是不是?”思起皙在她耳边笑。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这是极有可能的,十几天的相处,她已经了解他绝不关心外人的事情,更别说为别人出席宴会了。

    没有回答,他牵着她走到亓义所在的桌旁站定,友好地对睁大眼的小女孩露齿一笑,伸出左手“你好,我是思起皙,亓的朋友。”

    自他如仙的容貌回过神来,女孩可爱地露出右颊一个甜甜的小酒窝,忙不迭地站起来,伸手和他相握“你好,我、我叫迩嫛婗。”这先生好漂亮!脸微转,看到他身边的红发美女,那种美叫什么来着?妖艳是不是?

    “你好,我叫瞿恋昕。”瞿恋昕淡淡地朝她点点头。

    “你好!”满心欢快地笑眯眼,迩嫛婗傻乎乎地看着他们。

    “嫛婗。”轻唤一声,小女孩马上听话地坐回亓义身边,他握住她的小手噙着笑抬头看着思起皙。

    “皙,好久不见了。”

    悠闲地坐下,思起皙斜眼望过去“有空去看看义父,他老人家上次还念叨着,你已经半年没有回去了。”

    “会的。”这次他会给他带去一个惊喜“嫛婗也很想去俄罗斯玩玩。”看着一旁猛点头的迩嫛婗,他笑得温馨。

    睫毛一瞬间地向上掀,他理解了亓义话中有话的暗示,眼中呈现巨大的喜悦“义父会很高兴的。”

    不置可否,亓义拍拍一脸莫名其妙的迩嫛婗的手的同时也看了看和思起皙并肩而坐的瞿恋昕,即使心里奇怪思起皙会带女伴,却也什么都不问,如果她很重要,思起皙自然会介绍,没有介绍,表示他没有知道的必要“我以为离那小子会跟你一起。”

    “原本是的但半个月前他收到獬在莫斯科的消息。”结果不言而喻了,爻离有多八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就连瞿恋昕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闷笑数声,亓义无奈地摇摇头,牵着迩嫛婗站了起来“今晚替我联络他,明天我会派专机去接他和獬。”

    “拉斯维加斯?”那是全世界结婚最快的地方。

    微点头,他转身说:“你在家里等我。”

    “你们要去拉斯维加斯呀?”迩嫛婗感兴趣地问,跟上亓义走向大门。

    “是。”

    “那可不可以也带我去?”赌城耶!她也要去!

    “当然。”

    “好棒!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举行婚礼。”他好笑地看着她。

    “婚礼?”她惊喜地嚷嚷“我也要参加!”幸运的话还可以接到新娘的捧花呢。

    “好。”

    “是谁的婚礼?”

    “我们的。”

    “啊?”

    他们的对话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于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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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和思起皙在一起后,瞿恋昕几乎不再参加宴会,如果他有事不能陪她,她惟一可以做的,就是待在家里发呆,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依赖他了,而他呢?他有着不可思议的深沉,即使天天和他腻在一起她仍是不了解他。

    开心的时候会笑得比阳光还灿烂;闹情绪的时候会气嘟嘟的像个小孩子;生气的时候脸会黑得像阎王他的表情在她面前丰富多变,但关于他和她之间,他却不肯露半点端倪。

    她并不强求自己的感情付出获得回报,能够爱他她已经满足了,但是使女人致命的安全感令她不安,她与他的未来飘渺得让她心碎,她不敢想、更不敢问,在享受了那样的快乐之后,失去他会让她比死还难受。

    但和他在一起,她改变了很多,准确地说,她又回到了从前的她。

    出门前她不再盛装,承袭了母亲精致的皮肤,即使多年没有素面朝天,她晶莹白皙的脸蛋仍没有丝毫的斑点或颗粒,她彻彻底底地恢复了从前的牛仔裤,大t恤,低低地绑着两条辫子的快乐女生的生活。

    日子过得像在梦中一般,但她知道,她最大的快乐;是因为有他在身边。

    真的爱惨他了,不是吗?

    靠在窗边,脑子浮上思起皙的脸,一股甜甜,幸福的感觉即刻涌现。

    “小姐,老爷叫你。”

    “你先下去。”瞿恋昕唇边的笑容隐去,推敲着父亲的来意。

    “是。”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了,原以为他会待在家里寻找重新控制她的理由,是什么事让他难道冷不防地进出一声嘲笑。看来她真的低估了他的冒险精神。父亲何时变成这样的?不,她应该自问,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的?她曾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在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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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岁的时候,瞿恋昕是个人人称羡的女孩。

    身世好,功课棒,有一个美丽能干的母亲,自己本身又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美女,最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骄傲,笑容总是挂在脸上,很高贵很谦逊,她是同学心目中真正的公主。

    但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小人儿,却有着比任何十三岁孩子都要沉重的悲哀,父亲不疼,母亲不爱,是瞿恋昕十几年来努力改变.的事实。

    原本她以为是她不够优异,所以她努力学习,脑子的运转几乎没有停滞过一刻;原本她以为自己不够乖,所以她放学回家后足不出门,只会靠着窗边对天空发呆;她以为是她不够淑女,所以她每天都穿飘逸的公主裙,举止优雅高贵然而,不管她做得多好,每次换来的,都是母亲的冷漠和父亲的打骂。

    她只想要父母亲一句夸奖的话,难道这也过分了吗?

    一天,她蛮伤心地撞进母亲的工作室“妈咪,你们为什么你都不理我!”她一头自然曲卷的黑发乱乱地散在周身,长裙贴在肌肤上,雪白的小脚在黑色的地毯上显得特别醒目。

    “你这成什么样子,快回房梳理!”唐干妲皱起眉,厉声喝道。

    “你为什么都不关心我!”这是她第一次违背母亲的命令。

    “我叫你回房去!”继续埋首在一堆企划案中,她丢下一句简短的话。

    “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部下,你为什么要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跟我说话?!”小小的身体跑到唐千妲的身侧拼命地摇她的手臂。

    “恋昕!”甩开女儿的手,她怒道。这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用玩具和漂亮的衣服就可以满足的。你不爱我我不怪你,因为你根本贫乏得付不出半分母爱,但最起码,你付得出半句赞赏、半句鼓励吧?为什么你连这都吝啬呢?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那你生下我干什么呢?为什么你给我生命却不给我幸福呢?”她狼狈地指控着。

    “不是我想生下你的,你只是你父亲攀龙附凤的底牌而已。”唐千妲闭上眼,美丽面容平静、始终不变。

    “不,我不相信,不相信!”眼泪毫无忌惮地挥洒而下,瞿恋昕抖索地消失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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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哭到喉咙沙哑,哭到肝肠寸断。

    把美丽的洋装存封箱底,瞿恋昕穿着牛仔裤和男士衬衫,秀发染成桃红色,绑成马尾式,在校友们的目瞪口呆中走进学校。在校和同学们打闹成一片或逃课去玩;放学后和朋友疯狂购物吃冰,每晚不过十二点决不回家。虽然人人都很惊讶,但她更受欢迎了。

    从前的她,美则美矣,却精致得像个洋娃娃,没有半点生气与活力,安静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太过高贵斯文,同学只敢远观不敢近攀,怕亵渎了她的纯洁,现在每个人都发现了她的另外一面:调皮,随意,美好得让人心动不已。

    快乐的生活维持了将近一年,事情就发生在她十四岁生日的那天晚上。

    瞿恋昕十三年的生日都是独自一人数着星星度过的,但她的十四岁,感动的泪水融合在同学们的欢笑和祝福里,极虔诚地,她许了个愿,就在吹灭蜡烛之际突然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事发生了。

    小心翼翼地,她悄悄离开了庆生会,大步往家里跑。

    整栋大房子陷入死寂般的沉静,恍惚中,她闻到了血的味道,心跳加快,她飞快地推开大门“妈咪!”在尾音消失的同时,她的嘴被一条手帕蒙住,挣扎了片刻,失去知觉,身体缓缓倒在毛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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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瞿恋昕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了手脚,封了嘴巴,躺在父亲和母亲房间的地下通道里。突然“碰”的一声,她惊恐地瞪大眼,扫了一周被日光灯照得通明的暗室。“碰!”又是一声重响,这一次,她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她迅速地挪移到能看到母亲房间的小孔前。

    老天!她看到母亲的头撞上玻璃制的桌角,鲜血从头上进射出来,喷在透明桌上,地毯上,也顺着她细致的脸流到颈处。雪白的无袖长裙上沾染的血红看起来怵目惊心,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是细细碎碎的伤痕,不会致命,只会痛死。

    眼泪滴答地被地板接住,瞿恋昕无声地哽咽,在看清楚那个站在母亲身后、脸上摆着愤恨表情的男人时,她的呼吸几乎停滞。

    “就是因为你,别人都以为我瞿财窝囊、没用、要女人养!”说着,瞿财抬脚用力把唐千妲踢到房间的角落里。

    “‘认为’?应该用‘就是’吧?”全身的疼痛让她随时可能坚持不下去,但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昏倒,昏倒了就再也醒不来了,她必须见女儿一面。

    “你这女人,死到临头还嘴硬!”他最害怕的,就是妻子冰冷的眼神了,他是男人,却活不出男人的气概来,他不能再忍受了,这女人是该死的!

    “我这次是失算了,没想到胆小如鼠的你会想要杀我,其实,在你殷勤地把恋昕送到学校时我就该猜到了。”即使明白自己快撑不住了,她仍是有一身傲骨在。

    “你是想死快点是不是?好,我就成全你!”大步走到唐千妲身前,他猛烈地踹踢她。

    不,不要!瞿恋昕拼命地用身体撞着墙,可是这是个隔音的地下室,里面的声音在外面是完全不可能听得到的。她绝望了,再次探看母亲时室内已空无一人。

    甩掉眼眶里的泪,她努力地想再看清楚,暗室的门就在这时候被打开,刺眼的门灯使她马上把眼睛闭上,接着她听到物体滚下阶梯的声音,后来是关门声。

    睁开眼,看见母亲躺在和她相隔几米的地上深深皱着眉,她眼睛紧闭,脸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但她始终不吭一声,默默地承受着痛楚。母亲很坚强,她知道,这使她更加心痛。挪动已磨出血的臀部,她努力地想靠近唐千妲。

    听到细微的喘息声,唐千妲撑开无力的眼睑,看见一张完全承袭自她的翻版小脸,还有印在地上的从墙边延伸到女儿所在处的斑斑血迹,干涸多年的眼湿润了起来“恋昕恋昕你不要动,让、让妈咪过去,让妈咪自己来”止住女儿的动作,她缓缓地爬着,一段不长的距离,却让她爬了将近二十分钟。当她爬到女儿脚边时,瞿恋昕早已鼻子通红,眼睛红肿,眼泪不停地往下淌“不要哭,恋昕不哭。”她喘了一下“妈咪不痛,一点都不痛”想伸手替瞿恋昕撕掉贴在她嘴边的胶布,却发现自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抱歉地要弯起腰安抚女儿,似乎又心余力绌“对不起对不起妈咪没用,没有力气”

    瞿恋昕猛摇头,眼泪一个劲地洒落在地上。

    泪不试曝制地往下掉,她不明白,这么懂事的女儿,在过去的这十几年里她怎么忍心不理不睬呢?“恋昕妈咪一直很后悔那天的事,妈咪不是故意要说出那种话的,妈咪爱你,妈咪真的很爱你。”她无力地抱着女儿凑下的小头颅,深深地忏悔着。

    生命中太多的悲哀让她逼着自己的心冷硬,爱是她尤其吝于付出的,就连自己的女儿,她也不曾疼爱过,不是不爱,而是不认为有表现出来的必要。恋昕从小就是个安静少言的孩子,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注定要安逸富有地度过一生。这样自以为是的认识让她忽略了孩子需要关爱的事实。

    然而明显的,女儿并不像他们,她渴望爱与被爱,这是她这一年来才知道的,多悲哀,她的女儿,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做母亲的她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一点。太晚了,她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她不敢想象,她死了以后,女儿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人生,她不能让瞿财摆布恋昕的人生。

    迅速收起眼泪,她抚着女儿泪流不止的脸,费力地说:“恋昕,现在,止住眼泪妈咪不喜欢爱哭的孩子。”掌中的小脸因为她的话而停止哽咽,她欣慰地轻语:“妈咪要走了妈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漂亮的眼睛再次溢出泪水,十四岁的年龄,加上早熟,已能完全明白母亲的意思。

    “不听妈咪的话了吗?不准哭!”有气无力的声音,天生的威严仍在“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活下去要坚强,不准软弱,你是我唐千妲的女儿,骨子里头流的是我的血不要让我丢脸了。”猛烈地咳了一下,喷出一口血,喘息着止住瞿恋昕的慌乱,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恋昕,听好了不准依赖别人。人是一种惰性动物,一旦有了依靠就会变得不堪一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完全相信,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必须自己去面对。”

    没有再哭,瞿恋昕只是点点头。

    “好妈咪会以你为荣”手臂开始发抖,但她仍坚持把话说完“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妈咪绝对不能让瞿财摆布你的婚姻和人生,恋昕的婚姻,必须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她不能让女儿走和她一样的路,悲剧发生一次就够了。

    必于“爱”瞿恋昕还太陌生,但她仍是点点头。

    唐千妲微笑地闭上眼,却立即张开“不能让他知道你知道妈咪的死因。”看到女儿不明白地皱眉,她叹了一口气“恋昕听妈咪的话,如果要说,至少也要等到自己有了自我保护的能力之后。”

    虽然不赞同,但她还是顺从地点头。

    唐千妲放心地放松心情“乖女儿,躺下来,枕在妈咪的手臂上,妈咪想抱抱你”支撑不住地睡在地上,唐千妲轻言。

    犹豫了下,瞿恋昕依言躺下来,深深地汲取母亲身上好闻的香味,这是她第一次和妈咪靠得这么近。

    “恋昕妈咪可以吻一下你吗?”看到女儿点头,她忍住剧烈的疼痛扯出一朵笑容,微低下头,亲了亲瞿恋昕漂亮的脸蛋,她的生命也已撑到了极限。

    看到母亲的眼眶红了,瞿恋昕急切地摇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唐千妲听懂了,她又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妈咪不哭,不哭。”她用另一只手把瞿恋昕娇小的身体圈在怀里护住“宝贝,我亲爱的女儿,闭上眼好好地睡一觉,明天会是一个崭新的起点,妈咪会在天国保佑你的”说着,她轻轻地合上眼睑。

    抬头看了看母亲安详的面容,瞿恋昕重新把头枕在她的手臂上,闭上眼,一颗剔透的泪珠划下脸庞,划到地上,也划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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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她一直铭记母亲临死前的告诫:坚强,不依靠别人。她承袭了母亲坚毅的性格,因为那是妈咪要她做的,她就一定得做到。

    “小姐?”

    “我马上下去。”撇撇唇,她慢吞吞地走出房间。

    看到瞿恋昕走下楼,瞿财马上站了起来,怒火焚身。他是她的父亲,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像她的下人,不管从前的事她知道多少,但她现在吃的、用的都是他给的,他没有理由怕她。

    “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她风情万种地坐到离父亲最远的沙发上。

    “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瞿财气不过地大吼。“这不用你说,我知道。”她优雅地点了下头。

    “你知道?知道还在上面待那么久!”他气得浑身发抖,早就知道自己应该赶紧把她嫁出去,否则他在还没来得及享受荣华富贵之前就会先被她气死。一如她死去的母亲,她一个冰冷的眼神或一句平静的话就足以把他激怒。

    “我没有叫你等我吧?”她的声音微扬。

    “来见我是天经地义的,我是你父亲!”瞿财觉得自己的血压在不断升高,连忙坐下来,身旁的秘书赶紧递上热茶给他顺顺气。

    “对”瞿恋昕特意把尾音拉长“说得太对了,虽然你这个做父亲的把自己女儿当做富贵的筹码。”

    “”一时难堪,他羞愤交加地道:“知道最好。”

    “我当然知道!从亲眼看到母亲死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有感悟了。”看着父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口舌之争他是没有胜算的,喝下一口茶,他转移话题:“听说你现在和一个长得妖里妖气的的男人鬼混,你要给我一个交代!”像克里夫先生那样有权多金的男人不要,竟勾搭上一个像女人的男人,不管怎么样他都要阻止这件事继续下去。

    “我为什么要给你交代?还有,在你还没有了解别人之前就没有资格这样评论他。”瞿恋昕有些动怒,但很快平静下来“再说,守财奴永远都是最低级的动物,你没有权利去批评比你高尚的人。”

    “那种男人八成是人妖”

    “我说,”她冷冷地打断他接下来的诽滂“注意你的措词。”她的眼睛像要放出冷箭似的,冰冷的眼底藏着两簇熊熊怒火。

    瞿财被吓得不知该如何接口“你”想叫嚣,却因为无话可说而无后文。

    “董事长!”秘书叫唤,俯身在他耳边嘀咕,瞿财的神情由愤怒变为惊讶,最后竟转成笑脸“恋听你也真是的,他是思起皙大老板你怎么不早说?”笑意中带着薄薄的谴责,他的眼睛亮得比镁光灯还精彩。思起皙是世界级的风云人物,钱多得足以与世界为敌,一个他就能够抵得过十个雅西雷?克里夫。

    她讥讽地冷笑“你让我说了吗?”见风使舵。

    自知理亏,老脸挂不住了,他却仍清楚女儿现在也是他巴结的对象“好,好,是爸爸不对,乖女儿,爸爸跟你道歉。”顿了顿,又接着道:“恋昕,思先生年轻又多才,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他,现在外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垂涎你的位置。”

    “是多财吧!”她说得淡淡的。

    瞿财敢怒不敢言,扯出一丝尴尬的笑。

    “我累了。”她站起身,不想再应付父亲。

    “好好,你好好休息,明天没有精神就不好了。”意有所指,瞿财和秘书急急地退出别墅。

    现在她还真成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