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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秋月匆匆跑回府,下轿眼神都是冷的,二门的小厮麻溜地行礼,“给格格请安”,话刚完,抬头,人已经进去了,小厮耸耸肩,很无语。
年秋月来到雅安苑时表情已经早就调整好了,进了院门就是一连串的责问,“都怎么照顾太太的,我出门时怎么吩咐的,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事情竟然能闹到陈家报信儿,知不知道年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说完,她才像刚看到张乐岚一样,“大嫂怎么在这儿?”
张乐岚脸都黑了,“没事,你也是忧心额娘。”
“嫂子能理解就好”,年秋月脸色很冷,“额娘本就身体不好,这些个奴才也该整治了,额娘气出个三长两短怎么是好”
张氏被年秋月指桑骂槐的话哽得胸口发疼,也只好平静下道,“奴才做的不好,妹子只管换掉,千万别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
这人脸皮可真厚,年秋月心里鄙视,面上却是笑了下,“这个不消说的,我先去看看额娘,嫂子要一起去看看吗?”
张氏心里发虚,“我和婉萍她们在小厅等着就是,大夫说额娘那儿不宜太多人,浊气重。”
“是吗?”年秋月讥诮地一笑,“我从过来就看见你们在这院里等着,看来是已经看过了。”
张氏和年婉萍几个人红了脸,年秋月损过人就迈步进了屋子,吴嬷嬷见到她,低低唤了声,“小格格”
“额娘怎么样?”见床上平躺的西林觉罗氏,年秋月的目光暗了下。走过去以身子挡住了屋里丫鬟的目光,快速把了下脉,才松了下气,“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吴嬷嬷为难地扯扯帕子,“唉”,她在室内踱了几步。“格格。奴才……您也生奴才气,奴才也是学着大少奶奶和几个姐儿的意思”,她脸色不是很好。“好像外面有了传言,说是格格您…您和四爷共乘一车,同游几次,夜里方归。大少奶奶说是年家的清名被你给……”
年秋月一抬手,吴嬷嬷就不再说了。“好了,我知道了”,她讥讽地看了眼窗外,“一笔写不出两个年字。怎么认不清这个道理,莫不是以为那人撺掇就是为着她们好?”
“大少奶奶这是和年家不一心啊”,吴嬷嬷叹了口气。“在她眼里,张家比年家重要的多。”
年秋月眼神很冷。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刘大夫开的单子看了看,“嬷嬷你在这儿好好照顾我额娘,我去会会她们,气倒了额娘还不离开想必醉翁之意不在酒。”
吴嬷嬷嗫嚅下才道,“奴才明白,太太这儿奴才一定好好看着。”
“额娘的药除了胭脂你们几个谁都不能经手,醉薇院的几个姨娘一律推拒回去,风吹草动打探消息的丫鬟通通十板子。”
“是!”
年秋月出了门,走向小厅,遇上了胭脂,胭脂冲着年秋月福身行了个礼,而后凑近年秋月小声说了几句,年秋月就笑了,但细细看来,笑意不达眼底,胭脂有些忧心地看看她,“格格~”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啊,好算盘”,她嫣然一笑,眼神有些凄凉,马上转为了厉色,“我入宫两年,看来是真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既然她们如此不念旧情”,她眼神显得很魅惑冷艳,“那我也不用讲究仁义了。”
她这样,反而让胭脂心惊,格格真的变了,两年前的格格如同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如今的格格,却是掩藏了所有的锋利,如同藏在花丛里的匕首,出手则致死。
年秋月离开,却不是向小厅方向,而是回了芙蓉居,过了会儿出来,已经换了套衣服首饰,走到小厅时,她制止了要通报的丫鬟,而是慢慢走过去,就听见屋内年婉萍有些得意的声音,“由不得她不答应,她这样的名声嫁进去也是必然失宠,有人可以帮忙固宠她恐怕巴不得呢。”
“可是姑爸爸相貌整个京城女子无人能比,使个手段得宠还不是简单的事?”这是马佳沛莹的声音。
“谁不知道四爷是个重规矩的人,坏了名声的人再受宠也不会太好,何况,再受宠无子她也不得不接受甄娘”,年婉萍冷冷说出的话让年秋月眼里燃烧出了怒火,好一个年婉萍,无子?
“这是谁无子啊,莫不是萍姐儿得了个女儿才两年,就想着要个儿子了?”年秋月跨进小厅,笑嘻嘻地开口,屋内的几个女人都愣了下,张氏反应最快,“可不是嘛,萍姐说看着富哥儿那么可爱,就想也生一个。”
装!就装吧!年秋月抿唇一笑,“急什么,孩子的事儿哪里说的准。”
“就是嘛”,张氏笑笑,试探性地道,“最近城里刚出了个说法,不知道妹子你听过没?”
“说法?又是哪些人吃饱了没事干盯住别家的什么事儿了?”
张氏笑一僵,“嫂子本来也不该碎嘴,不过是额娘病了,长嫂如母的,我就得多嘴一句了,这闲话主要是针对年家来的,不说两句嫂子心里急啊。”
“哦?针对年家?是珍姨娘流产的事被人多嘴了还是宇哥儿又逛红楼了?”
马佳沛莹的笑也跟着僵硬了。
“怎么会呢,若是这些嫂子何必和你说呢,是关于你的”,张氏愁容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忧心年秋月,“也不知哪个碎嘴的,把你和四爷一起乘马车出游,入夜方归的事情给扯了出来,如今满城风雨的。”
“嫂子莫不是真信了这流言”,年秋月一脸震惊,全身都在颤抖,气得眼里都有泪花了,“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好狠的心啊,这是让我,让我没脸见人了啊。”
“是啊,这人太狠毒了,姑爸爸可是要嫁入王府的,如今出了这流言蜚语的,即便因着圣旨进了雍亲王府,哪里还有姑爸爸的过头儿啊”,年婉萍看似为年秋月担忧,话里的意思却是进一步的打击。
闻言,年秋月滚在眼里的泪落了下来,她忙拿了帕子拭了拭,勉强笑了下,“让嫂子见笑了,我没事儿,四爷对我挺好,想来”,她的话也出现了动摇和犹豫,显然也不大确定了。
马佳沛莹和年婉萍对了对眼神,有胜利在望的喜悦感,张氏眼神闪了闪,“妹子,别伤心,总会有办法的。”
“对啊,这女人最重要的还是孩子,只要姑爸爸你能进府生了孩子就算四爷不宠爱你了,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会好好的,咱年家是四爷旗下的人,总不会不给一点儿薄面的”,马佳沛莹柔声安慰,而后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萍姐不就是嫁到孙家三个月就怀上了嘛,没事的。”
“可是”,年秋月眼神亮了下又暗淡了,“我本是自幼体质羸弱,恐怕……若是不能短时间…”,她咬紧了下唇,“若是让我知道谁散播的谣言,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这话让刚刚起了一丝疑心的张氏重新放下心来,我就说小姑子不是这么没底气的人啊,原来是一时间慌了,骨子里还是那个记仇的,那就好,说明她中计了,已经开始跟着我们走了。
“是啊,查出来是谁年家一定不放过她,这是把年家架到火堆上烤啊”,张氏也是恨恨地说,继而道,“咱大宅门在子嗣上一直都有法子,妹子你不用忧愁。”
“怎么会不忧愁”,年秋月冷冷道,“嫂子是有嫡子傍身,四爷府如今连一个嫡子也没,阿哥又都是李侧福晋肚子里爬出来的”,她的眼神足以说明了她的野心,这让张氏心里彻底相信年秋月没有识破她们的计谋,和年婉萍几个使了个眼色。
“也不是没法子啊,早前俩月萍姐不是刚抱养了个丫头的孩子吗?”
年秋月的眼神闪了下,想到了当年自己安排陪嫁的丫头,看在马佳沛莹眼里就是年秋月动心了,遂立即顺杆子上爬,“姑爸爸,我看你这大丫头都不小了,该放出去了,不如找几个新的年岁合适的,我这儿有个人选,是咱年家远房的,幼年被拐走的,没有一个亲人了,去年方找回来,和咱年家肯定一心。”
年秋月眨了几下眼,“这……不牢侄媳妇儿操心,我院里还有几个小丫鬟。”
就知道她没有那么容易同意,张氏跟着开口,“丫鬟眼力价还是浅,这姑娘可是被卖给人当瘦马养大的,京城里最是时兴这个,与其下面的人给四爷进献几个把住四爷的心,还不如自己院里儿养一个,唉,我要是当年想明白这点儿你大哥也不会现在天天在苗姨娘那儿不出来了”,张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看起来格外真实。
年秋月却狐疑地看看她,“真的?京城现在喜好这扬州瘦马了?”,她厌弃地皱眉,“那般病殃殃的,也”
“男人就爱这口,我们这些做女人的,唉”,张氏叹气。
年秋月犹豫了好一会儿,皱眉,犹豫,再犹豫,“这……不如……算了…罢了罢了,嫂子,你明日将那人带来我看看,总不能带个心思不正的。”
“说的是,这是大事,我明日带她见你,总要过了你的眼,让你看的惯才是。”
年秋月面似为难,又有些羞涩,心里满满都是冷笑。(未完待续)
ps:秋月接招了哦,且看她如何反击这一个接一个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