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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秋月带着人来到小棉袄居住的暖阁的时候,未进门就听到里面自己女儿小声的撒娇,“嬷嬷,我热,很难受。”
魏氏忙安慰她,“过会儿吃了药就好了,小主子先忍忍。”
“嬷嬷,我要额娘,我想额娘了。”
年秋月的眼眶瞬间热了,在外面立即接口,“棉袄,额娘来了。”
她话音刚落,伺候虹娴小格格的几个奴才忙开门跪地请安,小棉袄听见额娘声音就要起身,年秋月眼一瞪,“给我老实躺着!”
“额娘您凶我”,棉袄扁扁嘴,“我都生病了您还凶我……”
年秋月方才涌出的心疼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扶额只觉得头疼,“你给我老实点儿,都哪儿都不舒服?”她凑近,仔细观察了女儿的脸色,红得吓人,她将手放在闺女手腕上一把脉,心里就扑腾起来,脉相很乱。
但闺女一直看着自己,她就只好扯出一抹笑意,“没事儿,不过是小病,去了热你就好了。”
小棉袄乖巧地点头,“额娘晚上陪我吧?”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看着很是殷切。
年秋月心里叹气,“额娘就在外间睡,你就安心吧。”
棉袄抿嘴一,笑,“额娘真好。”因为一直高热,她的精神不是很好,强撑着和年秋月聊了两句就渐渐声音小了,后来就又睡了,吓得年秋月还以为闺女是昏了,忙伸手去探脉,这才松了口气。
嘱咐了几句魏氏,年秋月离开纱帐,绕过屏风。来到了外间,脸色很是不好,让一群偷眼打量年秋月的丫鬟都提了一口气。
“格格近日有没有接触什么不熟悉的人,或是去了什么杂乱的地方?”年秋月青葱的手指在梨木桌子上敲了好多下,丫鬟们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才开口问。
几个丫鬟悄悄对了个神色,伺候虹娴的大丫鬟若兰就只好顶着大家殷切的目光上前一步。“回年主子。近日格格并没有去什么地方,也就是在府上转转,除了五阿哥。格格也不爱和旁人玩儿。”
年秋月皱眉,“平日都是你伺候的?”
若兰脸色变了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回年主子。都是奴才伺候的,有时候花儿、朵儿也会搭把手。”
“屋内是谁洒扫的?”
若兰看向身后其中一人。那小丫鬟就颤抖得身子上前,行了一礼,“回主子,是奴才。”
“近日可有发现屋内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譬如破衣服、不认识的荷包什么?”
这丫鬟想了又想,急得一头汗,带着哭腔。“没……没有什么特别的。”
年秋月也不为难她,挥手让她下去。若兰则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年主子,说起荷包,格格前几日倒是看上了五阿哥的一个荷包,软磨硬耗得要了来,今日格格要带却发现找不到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年主子瞧过来的目光给惊住了,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敢说下去了,“奴才……奴才”
“你家主子的荷包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哪个偷了主子的东西,自己站出来”,年秋月目光凌厉,扫视了一圈屋里的奴才,这些都是小丫头,哪里禁得住这样的目光,当时就一个个都低下头,有些胆子小的,身子都开始发抖了。
“不肯承认是吧?那好,那荷包很可能是有问题的。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你们,你家格格发了天花,不管是不是那荷包的古怪,你们也都出不去这院子了,谁拿了荷包其实也不是大事,想来接触了、藏起荷包的也撑不过多久,等发病了我自然也就知道了。”
话说完,就有一个小丫鬟脸色更白了,扑通一下竟然昏厥了,四周的丫鬟被惊到,尖叫起来,彤情上前一步,喝道,“嚷什么嚷,格格还在里间躺着呢,还有没有规矩了,再叫通通都发卖了你们!”
三四秒后屋子安静下来。
年秋月这才满意了,对若兰道:“作为格格的大丫鬟,你却没有看管好主子的物件,论规矩该罚,只是而今情况特殊,且暂给你记着。你去五阿哥那儿跑一趟,问问这荷包到底怎么回事,知道后速回来回话。”
若兰闻言一喜,磕了两个头就匆匆跑了出去,年秋月瞧着地上跪着的四个小丫鬟还有地上躺着那个,“都起来吧,有谁熬过了天花,站到一旁来。”
有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站到了旁边,剩下那一个站着的就惶恐不安了,“侧福晋,奴才……”
年秋月看了眼她,“你家格格如今病着,还是这等病症,府里怕是留不住咱们,这时候也不能放你去其他院子,都知道你是在格格身边伺候的,没人敢这节骨眼要了你去,为今之计,你只有跟着你家格格去庄子上去,单独住一个屋子,若是没有事儿算你福运好,若是也发病了”,她见小丫鬟要哭还不敢哭的样子,皱了下眉,“死不了,跟着格格一起治病就是了,瞧你那窝囊样子。”
“奴才……奴才害怕,侧福晋恕罪”,小丫鬟吸吸鼻子,磕头谢恩,“谢主子恩典。
“好了,你们心里指不定现在怎么想呢,轮着回去收拾东西,两个时辰后出发。”年秋月手一挥,根本不想看这丫鬟世界末日的表情。
“主子,这个……”,彤情指了指地上躺着那个,年秋月厌恶得皱眉,“拖出去泼醒了,问问是不是她偷的荷包,为何会偷荷包,最关键的是,将那荷包交出来,好让太医好好查查。”
“奴才明白。”彤情很淡定地喊婆子来拽走这丫鬟出去了,过会儿回来,将手帕包着的荷包小心放在桌子上后,她小心翼翼回话,心里为那丫鬟捏一把汗。果然,就见自己主子冷笑了下,“怎么,家里人生病了不给嬷嬷们汇报,却想偷主子的荷包?说来还是家生子呢,家里怎么教的规矩,给她开两幅防病的药。让她老子娘领回去。”
彤情默默为这丫鬟叹口气。应声带着这丫鬟走了,这小丫鬟自然也听到了屋内主子对自己的宣判,当即悔得肠子都青了。想要哭着求情却是不敢的,打小学的规矩让她明白她此刻若是恭敬地领了主子的发配兴许还能有个活路,但是大吼大叫,就是彻底没了规矩。还会惊动小主子,怕是回去亲娘就会打死自己。
年秋月这厢拿起那荷包看了看。眼神就跟数九隆冬天的雪花似的,这图案绣的倒是别致,花样是明月高悬,下面一片水花。一条大红鲤鱼高高跃起,似乎是要越过龙门一样,难怪自己闺女相中了。小孩子家不就喜欢这些红鱼、胖娃娃、虎头之类的嘛,她放下荷包。决定等会儿拿起给太医瞧瞧,因为她自己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草药的味道。
彤情离开没一会儿,那出去的若兰就回来了,“年主子,五阿哥说,是前些日子福晋房里的腊梅姑娘托人给四爷送的荷包,被五阿哥给瞧见,就假说给四爷,要了去,转手本来准备烧了,却被格格给看中讨要了去。”
“腊梅姑娘?”年秋月脑海里将牡丹院的人想了个遍儿,脸上浮起一抹含有深意的笑,“听着就是个机灵的人,好好的做她的通房丫头不就是了,若不是福晋亲自给的脸面,其他丫头还没这福气呢,这是还不满足呢!”
若兰低头,只看自己的脚尖,装聋子。年秋月起身,“爷回来了吗?”
“回年主子,还没有,需要奴才去请四爷吗?”外间侯着的一个小厮忙机灵地接话。
“不必了,将王总管请来一趟。”
“嗻。”
不多时,王贵就带着一身汗来了,听了年秋月的话,额头直冒汗,连声应是,末了,忍不住道,“主子,您真不等主子爷回来了再走?您这么带着小格格离开,还怀着身子,这……奴才回来还不得被主子爷给打死?”
“是吗?”年秋月冷冷道,“你若是现在不去办事,我现在就打死你。”
王贵谄媚的笑瞬间僵硬,讪讪道,“奴才说笑呢,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他转身,刚走到门口儿,迎面梧情就将他撞到了一边儿,他刚要怒,发现是梧情,一口气又不得不堵那儿了,但却停了脚步立在一边儿等着看是怎么回事。
梧情这么急,年秋月自然也是瞧见了,眉头就挑了下,“主子,五阿哥也开始发热了,方太医正在给诊脉,主子去瞧瞧吧。”
王贵浑身一僵,转头脚步就快了两分,坏了,年侧福晋的两个宝贝都病了,现在铁定火气大着呢,他得跑快些,免得殃及池鱼。
他前脚刚离开,后边就听见茶杯落地的声音,他心都颤动了,脚步更快了。
年秋月这边儿来到西暖阁就见自己儿子坐在椅子上,方太医正在写方子,她上前,将那荷包放在案几上,“方太医给好好瞧瞧,这荷包有什么问题没有。”
弘晗小阿哥瞥了一眼,看向自己额娘,眼里满是疑惑,这不就是那荷包吗,怎么,有问题?
我等会儿再给你算账!年秋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弘晗默默低头。
到底是经过了顺治朝宫斗的老太医,方润仔细瞧过后就让人拿了剪子来剪开了荷包,布料摊开时,从两层布料中间就掉落了些东西,年秋月正一眼都不敢眨地瞧,当下气得浑身都是颤抖的,那些掉落的小小的东西得过天花的都不陌生,竟然是那些掉落的豆痂,孟氏也是变了脸色,“这.....主子,这谁这么恶毒,这分明是要小主子们的命啊!”
“福晋屋子里的腊梅姑娘,我那次瞧的时候,嬷嬷还说看着就是个伶俐的,可不是伶俐吗,这心思都用到主子身上了!”年秋月气得脸色都红了,一扬那里层的布料,“瞧瞧,这生怕不见效,用的夹层都是贫苦人家的破布,只怕是得病的孩子身上穿的破衣服,真是欺人太甚!”
她一甩衣袖,走到正座上坐了,“方太医,还望方太医在此多留一会儿,待四爷回来好生将此事与他说个明白,我要带着两个孩子去庄子上养病,这天花不比别的,待在府里只怕有那看不得我们娘三个的人会多嘴。”她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孟氏,“姑姑,院子就拜托姑姑了,王爷那儿也要靠姑姑给讨个公道了,过几日事情有定局了姑姑再去庄子上与我会面。”
孟氏想了想才犹豫地应下。
方太医却是开口,“侧福晋,那庄子上如此冷清,不比府上,奴才伺候也未必尽心,您还是带着小主子呆在府上吧。”
“不必了,方太医好意我心领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府上住了两个染了病的孩子,不说我们府上人怎么想,就是外面知道了也会说的,闹得人心惶惶的就不好了,庄子上虽然条件差劲了些,但胜在天然,我早想带她们见识下民生疾苦了,这次也是凑巧算是个机会。”
方润只好不再出声。
小汤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额娘,你是说有人故意想让我和妹妹染上这病?”
在皇室间,天花并不陌生,顺治帝就是死在这个病上的,如今在位的康熙皇帝幼年也是差点死亡,这个病症在皇家算是很有“威名”的一个病症了,是以,听到有人故意让自己生病时,弘晗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则是害怕。
有人说死过一次的人就不怕死亡了,但是有时候,失去后才更懂得珍惜,死过一次才会更惜命,弘晗的眼神年秋月尽收眼底,她叹口气,“没事儿,你看你玛法不是都没有事儿吗,我相信我从小就好运气,几次都抗争过了疾病,我的儿女运气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听到自己玛法,弘晗小阿哥想了想,又鼓起了勇气,是啊,自己都能重活过一次,还能熬不过一个天花,他点点头,“额娘说的对,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喝药,一定会扛过去的!”(未完待续)
ps:福晋亲自给抬举的丫鬟才算是特殊了些,不然王府的侍妾也不会是她这么个丫鬟能做的,也因此让这个女子有些不识抬举了,以为四爷应该是对她有几分感觉的,不然怎么会点头同意,根本没有去想她不过是个标志,代表福晋大度,四爷没有宠妾灭妻,给外人看的,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