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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哲参演的电影《瘾杀》在元旦上映了。
宣传方做了不少工作,影院排片量很充足,广告和综艺宣传也都到位了,不过这些都抵不过脑洞大开的网友,以及半路冒出来的自来水。
郝野和尚哲各自的粉丝都很多,两人的cp粉也很多,电影片花一出来,他们同屏的画面就被各种截图、剪辑,一时间,#瘾杀九贵#这个话题被刷到了话题榜第一。
郑嘉言也看了这部电影,他倒没觉得电影里这两人有什么暧昧,总的来说,这是一部比较正统的警匪片,并没有刻意卖腐。
影片在进行到90%的时候,惊心动魄的最终决战已经结束,郝野饰演的主角孟九葬身火海,尚哲饰演的卧底常贵也转身离开,一切都在烈焰和灰白的天空中归于沉寂。
画面却突然一转,变为祥和的黄昏,宁静的仓库。
这是决战之前。
常贵攀上房顶,拂去掌心的铁锈和灰尘。孟九坐在仓库边缘,眺望远方。
远处的海闪烁着粼光。
孟九嘬了一口啤酒,他说:“贵儿啊,坐。”
常贵屈起一条腿坐下,拿了罐啤酒,喀一声拉开拉环,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
孟九向常贵诉说了自己的经历,并将他幻想中还活着的妻子林嘉佳介绍给他:“这是我老婆嘉佳。嘉佳,这是……”
常贵对着虚无点了点头。
孟九笑了笑:“我知道你看不见她。你真的是唯一一个愿意陪着我疯的人。”
常贵喝了口酒,没说话。
他是个倾听者,是整个故事的见证者,但他的存在与孟九的妻子一样,是不会留下任何记录的虚无。
孟九说:“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名?”
常贵不以为意:“我真名叫什么很重要吗?告诉你,你又不认识他。”
孟九胳膊横过他的肩:“明天之后,张强会消失,我会消失,嘉佳会消失,你也会消失,一切都会结束了。常贵,咱俩好好道个别吧。”
常贵抚开他的手:“何必呢,既然结局都一样。”
“你的密码是z开头的。”孟九看着他,“你姓张?姓赵?姓周?周富贵?”
常贵站起来,把易拉罐用力扔向远方。
只剩下风的声音。
镜头定在他们的侧脸,孟九用口型说了句话,常贵半低着头在笑。
全剧终。
看完后,观众猜测孟九最后那个口型到底说了啥,有猜他在说“谢谢你”“我爱你”“再见了”的,有猜“其实我是gay”“亚拉那一卡”的,更多的猜测是他说出了常贵的真名。
电影官微上发起了个投票,让大家猜那句话是什么。
得票最多的是“赵日天”。
票房10天破了8亿,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官方为了庆祝,公布了尚哲把没喝完的啤酒泼了郝野满头的那段花絮。
花絮中,尚哲犯蠢后连声道歉。
郝野甩着头发上的啤酒说:“贵儿啊,嫉妒我造型比你帅就直说。”
尚哲拿毛巾给他擦头发,边擦边笑:“九儿啊,对不住,我保证下回一遍过。”
就是这声“贵儿”“九儿”,还有擦头发的画面,又把#瘾杀九贵#刷上了话题榜。
还有粉丝混剪了他们的视频,综合了《瘾杀》的片花和花絮、《永昼》里他俩的对手戏,还有那期狂奔之心,配上bgm,再加上一些蒙太奇的手法,生生弄出了一个他俩前世今生的凄美爱情故事,简直污得没法看。
尚哲特地去c站刷了那个视频,发现居然连自己和郝野的炕戏都有了,而且那段炕戏还配上了很燃的背景音乐——
rflog
这是从黎明天空飞下来的天使
ufh
还是从石头裂缝中爬出来的恶魔?
,arger,mitleit,grausamkeit
眼泪,愤怒,哀伤,残忍
,chaos,glaube,verrat
和平,混乱,信赖,背叛
un
我们将会抗争我们的命运
unsnichtinu
我们决不能屈服于我们的命运(注:vogelimkfigby泽野弘之)
对着满屏“按头小分队”和“九贵赛高”的弹幕,尚哲生无可恋地发了个微信给郝野:我以后再也不想跟你合作了,我不能屈服于我们的命运。
话唠怪:你看到c站那个视频了?那个歌词的野生字幕是我做哒<( ̄︶ ̄)>
尚哲:……娱乐圈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它能把人掰弯。
话唠怪:炒作一下又不会怀孕!咱们这个电影是奔着金胶奖去的好吗!跟我绑在一起,以后你就能成为“影帝的男人”了!(╭ ̄3 ̄)╭
尚哲:我并不想成为“影帝的男人”好吗!我是要成为“影帝”的男人!
话唠怪:都一样啊!
尚哲:[冷漠]
幼儿园放寒假,考虑到种种问题,尚哲还是把小孙请来做全职了,并且给他涨了薪水。小孙很乐意,便终止了其他打工,专心带恰恰。
尚哲近来工作量非常大,在家的时候都很少,他父亲几次想找他谈话,愣是没法见着他人,结果他出柜的余震就在时间的消磨中越来越小,到后来他父亲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只好随他去了。
尚哲为此还颇不是滋味了一番,他跟郑嘉言说:“心姐出柜的时候……呼……呼……全家都很当回事,怎么我出柜……呼……连个回响……都没有。”
郑嘉言道:“你还想怎么样,让你爸把你赶出家门吗?”
“也不是……”尚哲关了跑步机,擦擦头上的汗,“就觉得……太简单了,好不真实。”
“知足吧。”郑嘉言放下手中的文件,他最近去拜访了尚父六七次,把那边的怒气值消磨得差不多了,又请来老中医做的药酒给尚父治风湿,还带着恰恰去讨谭姨欢心,处处做得妥帖。两个长辈承了他的情,也就懒得去找尚哲的麻烦,不过他不打算让尚哲知道这些。
“什么时候回国?”郑嘉言问。
“过年前能回来了。”尚哲喝着运动饮料,“这个系列广告拍得累死我了,总共两分钟的东西,跑了三个国家,拍了三个风格,还对身材有要求,至于搞这么复杂吗?”
“我看了第一版,效果很不错。”
“郑嘉言,你这叫公报私仇你知道吗,我不就是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错话了么,你就联系丁旗丢给我这么个工作,信不信我撂挑子不干啊。”
“你说你理想的对象是娇小可人、温柔娴静型,我自问达不到你的标准,只好用钱来笼络你的心了。”郑嘉言好整以暇地说,“而且你接了我给你的工作,其他乱七八糟的就能推掉了,钱拿得不少,还有时间回家过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嗯……”尚哲无言以对。
“尽快回来吧,恰恰现在会玩ipad上的游戏了,你再不回来,地位要比不上ipad了。”
“啥?他这么小就会玩了?你管着他点,伤眼睛的。”
“你就不该在ipad上下那么多游戏!”
“嗯……”尚哲再度无言以对。
尚哲回来的时候是阴历腊月二十七,再几天就要过年,小孙已经回家乡了,郑嘉言也给自己放了假,一进屋就是暖融融的家的气息,让他身心都放松下来。
尚哲睡了个超满足超安稳的懒觉,早上起来走到客厅,就听见恰恰在叽叽咕咕。他本来没太在意,但是听到恰恰叽咕的内容之后,把他吓了一大跳。
恰恰趴在飘窗边说:“我们家的小金鱼死了,小螃蟹死了,爸爸死了,daddy死了……”
尚哲赶紧跑去看了一眼,两只螃蟹和小鱼都活得好好的,郑嘉言在边吃早餐边看报纸,他自己当然也没事,不知道恰恰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有一瞬间尚哲差点以为恰恰中邪了,可看看他那天真可爱的样子,又不像。
他摸摸恰恰的头问:“我们都死了,那恰恰怎么办?”
“恰恰也死啊。”
这下尚哲明白了,恰恰根本不懂“死了”是什么意思,大概是从电视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听到这个说法,就自己学来说。
尚哲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恰恰解释这么沉重的词语。恰恰还太小了,当初尚心和朱莉去世的时候他就糊里糊涂的,现在要让他理解“死亡”,似乎还是很难。
郑嘉言听到恰恰大声说的那句话,抬头问道:“什么?”
尚哲跟他说明了情况,郑嘉言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孩子浅显地解释一下,总不能让恰恰一直懵懵懂懂地乱说。
郑嘉言让恰恰坐好,告诉他:“我们家的小金鱼还活着,小螃蟹也活着,爸爸活着,daddy活着,恰恰也好好地活着。”
恰恰故意顶嘴:“死了!”
郑嘉言刮了他的鼻子一下:“这种话不能乱说,你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吗?”
“死了就是不动啊。”恰恰僵着身体,乐呵呵地告诉他daddy,“恰恰死了!”
郑嘉言无奈道:“死了就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如果爸爸死了,爸爸就再也不能抱恰恰、亲恰恰、跟恰恰说话,很快,爸爸就会消失,恰恰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恰恰愣愣地看向尚哲:“爸爸没有了?”
“嗯,爸爸会跟恰恰的妈咪一样,回不来了。”
恰恰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渐渐淡去,但失去亲人的恐惧似乎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回过神来就吓坏了,当下哭着要尚哲抱:“爸爸!我不要爸爸死了!”
尚哲连忙搂住他:“没事没事,daddy只是打个比方,爸爸好好的呢,你听,爸爸心脏还砰砰跳呢。”
“daddy也不死,小金鱼也不死,小螃蟹也不死!”
“都不死都不死,我们都好好的,恰恰别怕啊。”尚哲埋怨地看了郑嘉言一眼,“你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了?”
郑嘉言很无奈,不这么说,恰恰也明白不了啊。
这件事的后遗症当晚就显现出来了。
恰恰吓得睡不着觉,爬到郑嘉言和尚哲的床上,趴在他们胸口听心跳。
两人没办法,只能再费力地哄着,害得郑嘉言想做点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