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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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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过后,只见浩威愤怒地自床上坐起指责着祉柔:“你不是完璧之身!”

    祉柔仍沉溺在激情之中,没听懂浩威的话。“你在说些什么?”

    “你早已不是处女了,何必在这之前装得一副圣女样?”浩威怒喝道。

    “你说什么?”祉柔惊讶于他说的内容。

    “我说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浩威愤怒说道。

    “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而你竟然在上面践踏,我真感到后悔!”祉柔心伤地说。

    “后悔的人应该是我,我把你当成神圣不可侵的圣女,而你却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浩威口无遮拦的斥骂着。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那样说我?”祉柔心碎了,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尊被人在地上践踏的滋味。

    “想知道为什么!”浩威毫不怜香惜玉的把祉柔拉了下来,让她仔细瞧瞧因为刚刚激情而弄乱的床单。

    “你要我瞧些什么?”祉柔揉着刚被浩威抓疼的手腕说道。

    “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浩威讽刺地说。

    祉柔仔细的瞧了瞧,她心中一惊,发现了个事实她竟没有落红,这也难怪浩威会如此生气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可以保证我真的是”祉柔急忙的想解释。

    “你的保证可以相信吗?当初你也保证你和毓钧是清白的,而我竟然傻到去相信你的谎言。”

    浩威可以说是身心俱疲了,他想不到自己漫长的等待,竟是盼得如此的结局。

    “我们俩的确是清白的,你别再说了,让我想想,我一定会想出为什么的!”祉柔说着。

    “哼!让你再想出另一个谎言吗?”浩威满脸的不屑。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祉柔的脑中“我想到了,一定是我十二岁那年,骑脚踏车不小心摔了下来,把处女膜给弄破了,你要相信我啊!”  “脚踏车?!”浩威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似的。

    “是啊!就是那种有两个轮子,在大街小巷都可以看见的车子。”祉柔试着解释。

    浩威大笑,那笑声令人心寒。“你要说谎也编个较好的理由吧!我就从来不曾在路上看过这玩意儿,你现在出门去给我找看看啊!”  祉柔只是急忙地想到要和浩威解释,却忽略了脚踏车在这个时代尚未发明,她只好老实说出自己是从未来来的人。

    可是浩威听完又是一阵大笑。“江祉柔啊!我发现你的说谎技术可是愈来愈差了,说这种神话,没人会相信的,人可以日行千里,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人可以在天上飞了?”

    “是啊!有种叫飞机的东西可以载人到空中,透过空中很快就可以到达目的地。”祉柔迳自的说着。

    “江祉柔你别再说谎了,告诉我事实吧,你和毓钧早就有事,是吧?”浩威不晓得自己这么说是对祉柔残酷还是对自己残酷。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说?难道男女之间永远不能只是好朋友吗?你把我想成那么低贱,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难道我们这几天,这几个月的相处抵不过这一次的误会,你就为了这次的误会,而诋毁我整个人格。”祉柔心寒的说。

    “人格?你还会有吗?我还以为你在离家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呢!”浩威的心早已被误会所蒙蔽,语出锋利。

    “你够了没有?我承认是我一时疏忽,而造成了今天的结果,可是,你有完没完,就因为我没有落红,所以你就认为我是不纯洁的是吧!我已经是污秽的是吧?你也太大男人主义了吧!错不在我,我没有兴趣听你在这里说教。”祉柔已经被他的言语刺得遍体鳞伤。

    “是哪天晚上兴致正高,在意乱情迷之际,就献身给毓钧而一时疏忽不是吗?”浩威抓住她的语病冷冷地讽刺着。

    “反正你已经认定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再多说什么也都没用了。”祉柔已经心灰意冷了。

    “你承认了是吧?”浩威斜睨了她一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祉柔已经不想再费神去解释了。

    浩威伸手紧紧抓住了祉柔的手,他脸上露出狠恶的神情。“我告诉你,只要你江祉柔一天是我于浩威的妻子,你就不许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搭。”

    浩威狠狠地吻住了祉柔“你想要只能向我求。”说完,立即将祉柔压在身下,褪下了她的衣裳,任它飘落至地。

    等一切趋于平静,浩威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一刻,马上穿上衣服,回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祉柔支撑起身子,机械化地梳洗了一遍,穿上了单薄的衣服也忘了多披件衣服,就这样步出屋外,来到了花园的一角,就坐在石椅上,任着雪花飘落在她的身上,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雪,突然她感觉一行热泪滑下脸庞,泪珠尚未掉落地面,就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冰珠,说也奇怪,在和浩威的争吵中,她没有落泪,一滴都掉不下来,可是,这时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似乎都停不下来。

    不知道祉柔在这待了多久,她忘了时间,要不是心中的剧痛告诉着她,自己还活着,她以为她早在浩威的指责中死去了。

    “小姐!小姐!你在这里吗?”

    是月秀的声音,她的声音似乎自好远的地方传来,祉柔听见了,可是她不想动,她想永远维持这儿的安详、宁静。

    月秀在树下发现了被雪半埋着的祉柔,她惊讶地连忙把雪拨开,把祉柔扶了起来,祉柔全身冰冷,脸色苍白,月秀关心地说道:“小姐,这么冷的天气跑出来干什么?又不多加件外衣会着凉的啊,看你冰冷成这样子,你什么时候出房门的?”

    “凌晨之际!”祉柔记得好清楚,她仿佛又看见清晨的阳光刺伤了她,她的人,她的心。

    “这少说也有好几个时辰,小姐,你不冷吗?”月秀担忧的问。

    祉柔冷笑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笑容浮上脸庞,冷?不!她感觉不到,因为她的心更冷,冷得无法触摸了。

    “小姐!回房去吧,我给你煮碗萱母茶祛寒。”月秀说完,便连忙扶着祉柔进房。

    这次的风雪倒没让祉柔病倒,可是却让她虚弱下去了,她不再出门了,她待在房里,发呆、看雪。

    浩威每天晚上都会来到祉柔房里,可是纯粹为了报复性质,他没注意到祉柔削瘦的面孔,憔悴的神情,他只要感觉祉柔在他怀里。

    可是祉柔受不了他像对待一个妓女似的对待她,他已经不再尊重她了,他把她当作一个泄欲的工具,每次他离开时看她的眼神,总令她瞧不起自己,可是她又放不下他。

    终于有一天她下定决心,她预备搬到全府最偏僻的院落竹榭,去静养几天,她没和浩威商量,擅自搬了过去。

    这天晚上浩威在莲塘找不到人,便气冲冲地跑到竹榭去要人,却被月秀挡在门外。

    “姑爷!请留步,小姐睡了。”她不知道小姐和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小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小姐也一天比一天还要沉默,一点也不像平日的小姐了,而让小姐沉默的原因似乎就是因为他。

    “就算睡了我也要找她!”浩威顽固地说。

    “别了吧!小姐最近身体虚弱得很,让她多休息一下吧!”月秀婉转的拒绝。

    “我今晚就要见到她,让开!”浩威只想看看她。

    “对不起,姑爷!月秀不让!”月秀僵直地挡在门口。

    浩威推开月秀,大步地进门去了,一进门只见祉柔拿着梳子正在发呆。

    “怎么?在想旧情人啊?”浩威讽刺地说。

    月秀亦跟了进来,她气喘吁吁且歉然地对祉柔说道:“小姐!对不起,我拦不住泵爷!”

    “算了!你先下去吧!”等月秀走了,祉柔开口对他说:“有事吗?”

    浩威仔细瞧着祉柔,她果真是憔悴了许多,怎么他前些日子都没有发现呢!

    他不自觉地把手伸向祉柔苍白的脸孔,还没碰到她,她却急急地退了好几步。

    这惊恐的动作使得浩威有点恼怒,他抓住祉柔的手拉近她。“怎么?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连碰都不让我碰,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放开我!”祉柔没有挣扎,她像是看开了,平静地说着。

    “说!你为什么要搬离莲塘而来这竹榭?而且没和我商量!”浩威愤怒地逼问着。

    “我想静一静,休养休养身子,莲塘太吵了。”祉柔解释着。

    “那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浩威感觉到祉柔在逃避着他,他可以感觉到她离自己愈来愈远了。

    “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受够你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丢在一旁的玩物吗?我累了,我好想找个地方真真正正的休息,我受够了这个地方、这个家、还有你,拜托你,让我独自休息几天好不好?别来烦我了。”祉柔就这样静静地诉说着,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轻描淡写着。

    丧气地走出了竹榭,浩威不喜欢这样的祉柔,他喜欢那个好动、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的祉柔,而不是面无表情,病恹恹的祉柔,她说得好像一点都不关她的事,一脸可有可无的表情,好像暗示着她将不久于人世。

    他记得那天晚上,他知道她不是处女后,他很生气很愤怒,觉得是她背叛了他!祉柔是属于自己的,他绝不许任何人拥有,他已经爱上她而不可自拔了啊!他只想她能多一秒钟能待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她看不见自己的付出呢?难道她从来也没爱过我!

    浩威摇摇头,晃掉了这个令人心痛的想法,他的心多久没痛过了,如今却不是心痛而是完完全全的心碎。

    祉柔病倒了。

    在和浩威谈完后,她那支撑多时的身子如卸下重担似的,再也无法支持,她整整休息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床行动,在这一个月中浩威都没来看她,只因他出门提货了,在这冰天雪地里。祉柔不懂他是为了逃避她还是真有其事,只是紧接而来的却是一个令她更震惊的消息她怀孕了,才一个多月,所以还看不太出来,她要大夫别告诉别人,她要自己消化这消息。

    “我怀孕了?怎么会这样?”她自问。

    这事来的太突然了吧!完全没个预兆,为什么在彼此的关系最恶劣的时候,孩子却出现了,这孩子是要澄清彼此的误会呢?还是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孩子!这个名词让她的心情亦喜亦悲,她很喜欢孩子,她曾幻想着要有个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细心呵护下成长,可是现在她不知如何处理这略显得棘手的问题。

    对了!毓钧,心中忽然浮起这名字,不知多久没见到他了,他一定有法子使这件事圆满解决。突然她又转念一想,可是浩威不太喜欢自己去找他,这一去万一被知道了,不知又会误会成什么了。

    可是这件事总要解决的啊!反正浩威现在又不在家中,我若现在偷偷跑去,说不定他根本不会知道呢!祉柔在内心矛盾着。

    最后她还是下了决心出发到毓钧家中去了。

    不知是不是大病初逾,她的体力竟然变差了,走个两三步就得停下来稍做休息,到毓钧家中已花费了不少时辰了,她气喘吁吁地靠在门边休息了好一阵子,才推门进去。

    不知是不是有个女人持家,所以家中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跟她刚来之时有很大的不同。

    祉柔掀开门帘走到内室,只见毓钧在房里做着体操,她开口叫道:“毓钧!看来你全好了嘛!还可以下床走动了。”

    如受惊吓似的,毓钧马上坐回床边,睁大眼睛看着来者,等到看清楚是祉柔后,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看到鬼啦!”祉柔说道。

    “你别吓我啊!我还以为是湘云呢!”毓钧一副受过一劫的模样。

    “你做了什么坏事,不敢让湘云知道。”祉柔用着自己剩余的力气揶揄着他。

    “不是啦!我骗她我还无法起身,还必须躺在床上静养,不然,她怎么会肯留下来。”毓钧狡猾的说着。

    “泡妞绝招之一博取同情,是吧?”祉柔斜睨了他一眼。

    “是啊!不过,可闷坏我了,只得趁着她出门采购的机会,动动这身老骨头,谁知我才刚下床,你就来了,所以我就说嘛!坏事不能做,第一次下海就当场被人家抓到了。”毓钧边说还边活动着筋骨。

    “好啊!我三番两次叫你去于府,你都不肯移驾,原来是沉溺在女色之中啊!”祉柔用受指了指这个好色之徒。

    “你没听过‘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吧!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毓钧耸了耸肩。

    “找你聊天不行吗?”祉柔说道。

    “不可能!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有什么事?”毓钧优闲地坐到桌边,喝了口茶。

    “我怀孕了。”祉柔倒很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意。

    毓钧差点没有将口中的茶全喷了出来“你我分开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你就怀孕了,浩威兄的动作真快。”

    “别开玩笑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祉柔委靡不振的说着。

    “怎么办?当然是把这件好消息告诉浩威兄,然后好好地调养身子,等小孩子生下来,取蚌好名字,认我做养父”毓钧滔滔不绝的说着。

    “事情没那么简单。”祉柔烦恼地说。

    “怎么了?”毓钧疑惑的问。

    “我和浩威吵了一架!他认定我不是”祉柔不知如何解释这个令人脸红的问题“反正他误会我们两两个有染。”

    “什么?!他怎会这么认为,那你就跟他解释清楚啊!”毓钧不敢相信浩威竟会这样想。

    “我解释过了,他不听啊!”祉柔无奈地说。

    “那怎么办?”毓钧这时倒也无计可施。

    “我知道怎么办还要问你啊!最重要的是我腹中的孩子该怎么办?”祉柔忧烦的说。

    “告诉他啊!”毓钧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可是万一他不承认怎么办?我已经受不了打击了。”祉柔痛苦的说。

    “不会的,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承认呢,不管如何,这是已定的事实了,早晚都会被人发现的,与其让他发现还不如自己告诉他。”毓钧安慰她说道。

    这时湘云正巧走了进来,她惊讶于毓钧的起身,更惊讶于毓钧放在祉柔手上的手“早啊!毓钧,祉柔姐!你怎么来了?”

    “没事!顺路过来聊聊,怎样?近来如何?”祉柔礼貌的说着。

    “不错,毓钧已经可以起身坐了啊?”湘云疑惑地说道。

    “没有!只是今天天气好,扶他起来晒晒这温暖的冬阳,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祉柔连忙起身走向门口。

      “祉柔,小心点走,要多吃点滋补的东西调养调养身子。”毓钧在后头不忘叮咛一番。

    “知道了。”祉柔感叹的应了声。

    一路上祉柔就思考着如何解决这问题,直到回到家撞上怒气腾腾的浩威都不知。

    “你去哪儿了?”

    浩威今天好不容易自外头归来,一回府马上奔至竹榭想看看祉柔,可是却找不到人,一问之下,才知道一早就出门去了,八九不离十的一定是去找毓钧了。

    “找毓钧去了。”祉柔随便敷衍便想自浩威身边走过,可是却被他拦住了。

    “找他干什么?”浩威粗声地说道。

    “处理一些私事。”祉柔简略的回答。

    “什么私事?”浩威打算要追根究底。

    “这你管不着吧!”祉柔实在无心理会他。

    “我说我管得着就管得着,说!去做什么了?”浩威咄咄逼人的说着。

    祉柔沉思着,这早晚都要告诉他的,既然他想知道就告诉他吧。

    “我怀孕了。”祉柔静静地看着他的反应。

    “怀孕了?!”浩威听到这消息,心里十分震惊,心中感觉不知是喜或是悲。

    “你去找毓钧就是去告诉他这消息,是不是?”浩威火大的说着。

    “是啊!”祉柔不懂浩威心里怎么想。

    “为什么这种事不先通知我这个做丈夫的,而去通知那个你自认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高毓钧。”浩威妒火中烧的说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祉柔知道浩威又扭曲她的意思了,他又误会她和毓钧的关系了。

    “孩子是我的吗?”浩威残忍的问道。

    “不是你的是谁的!”祉柔十分震惊地不相信他竟说出这种话。

    “是吗?我又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在府中,谁知你是不是每天都似今日一般,偷偷跑去和毓钧幽会?”浩威的话愈说愈刻薄。

    “你”祉柔从不知浩威把她想得如此不堪。

    “怎么?难道这孩子真是他的?”浩威毫不留情的说着。

    浩威看着祉柔愈渐苍白的脸孔,他心中不忍,他多希望自她口中吐出否定的话语,等着她像以前那样的反击,像以前那样指责他的错误。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凄然一笑,想走出他的视线。

    浩威抓住了她的手“你没有任何话要说吗?”

    有!她有太多话要讲,但不是对他,他已经整个否定她的人格了,她不愿再多费唇舌去解释了。

    “有什么好说的,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祉柔面无表情幽幽地说着。

    “我想听听你自个儿的答案。”浩威定定的看着她。

    祉柔凄然的一笑“我还有自个儿的答案吗?我以为早就被你推翻掉了。”

    “告诉我,孩子是我的,不是毓钧的。”浩威简直是在求她,他宁愿祉柔欺骗他,也不愿自她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不!孩子不是你的,是我自己的,是我江祉柔一个人的孩子。”祉柔大吼,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一脸挫败的浩威。

    他低吼着,把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打在墙上,这时雪白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血印,直到自己累了、倦了,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祉柔含着泪回到了竹榭,她任着自己的泪在脸上纵横着,却不伸手拭掉它,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他而流泪,她绝不容许自己一再的被污辱。

    她遣走了一脸担心的月秀,自己走到了那片种满竹子的园中,春天快到了,她可以感受到春天的气息在林中回荡着,她直盯着在寒冬中依然青翠的竹林,她倚着竹,抚着每一根竹的竹节,她叹了口气,缓缓地走进屋中。

    “宓君,我来了,答案呢?”老人又再次出现在祉柔的梦里。

    “我找不到,我永远都找不到了。”祉柔沮丧的说。

    “你没有用心去找、去求。”老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责备。

    “我试过了。”祉柔大吼。  “不!你没有,你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一定要在期限内找出来。”老人再次重复上次的叮咛。

    “你在逼我,连你也在逼我,逼我离开这儿。”祉柔满脸痛苦。

    “我没有在逼你,我是在提醒你,机会在你手中,看你把不把握了。”老人缓缓地说着。

    祉柔累了、也倦了,她想离开这儿了,她对那老人说道:“我想离开了,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了,也不要再寻找什么答案了,带我走吧!”

    “时候未到我是不会带你离开这儿的,你还有机会,别放弃它。”说完,老人又离开了。

    “我会离开的,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离开的!”祉柔坚决的对着天空大喊。

    隔天一早,祉柔支开了月秀,一个人在房里整理着简便的行李,一切都准备好的祉柔正想回莲塘去看看时,浩威却进来了,她连忙将行李收好,她不希望这计划被浩威所破坏掉。

    “你找我有事吗?”祉柔不带情感地说着。

    “没什么,只是咱们好久没聊了,想找你聊聊天。”浩威也不晓得为什么,大早起身后,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

    “咱们没什么可聊了吧!”祉柔抚着衣角淡淡地说道。

    “孩子还好吧!有没有害喜啊?有没有多吃点滋补的东西补补身子”浩威关心的说道。

    “stop!停止你的关心。”祉柔打断他的话。

    他为什么在她临走前才对她那么关心,是因为孩子吗?不管如何,如果再任着浩威这样的关心,她恐怕会因此而走不了。

    “为什么不让我关心你?你是我的妻子,而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怎么能不关心呢!”

    不管真实与否,浩威已打定主意要承认祉柔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反正先留住祉柔的心再说,最近他总觉得祉柔离他愈来愈远了,有种不祥的感觉盘踞在心头。

    “谁说这孩子是你的,他是我的孩子。”祉柔冷冷的说着。

    “祉柔!这孩子是我的,这已是不容争论的事实了。”浩威想停止两人的争吵,重拾往昔的甜蜜时光。

    “是吗?我还以为你又会赖在毓钧的头上呢!”祉柔面无表情的讽刺着。

    “祉柔!别再理会那一时的气话了,你也知道人在生气时,哪会挑什么好话讲?”浩威努力的消弭她的怒气。

    “行了!别再说了,我累了,想休息了。”祉柔别过脸去,不瞧浩威眼中的深情。

    浩威缓缓地站起身,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累了,那我就不烦你了,下午我叫人送些补品来,我走了。”

    看着浩威走出了大门口,她喃喃地说:“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别对我那么好。”

    祉柔走出于府后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要到哪儿去。她缓缓地走着,看着树上的融雪,似乎在告诉她春天的脚步近了,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了。

    走着走着,祉柔走到了毓钧家门前。她停在那儿,考虑着要不要进去。

    “至少要跟人家道别一下。”有这意识之后,祉柔推开门,却看到毓钧和湘云在同一个房里,气氛十分怪异,她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怎么了?看你们俩神情都不对。”

    湘云首先恢复镇定,她开口说道:“祉柔姐姐来了啊!坐啊!我有事出去买些东西,不招呼你了。”

    “怎么了?”祉柔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吵了一架,过几天就好了,别放在心上,倒是你,那件事怎么样了?”毓钧不想深入讨论自己的问题,他转向祉柔的问题问道。

    “解决了!”祉柔并不想深谈。

    “是吗?有这么简单吗?”毓钧不相信地问。

    “是啊!我们两已达成了共识。”祉柔淡淡的说。

    “那你们俩的关系”毓钧希望自己听到的答案是圆满的。

    “我们以后不会再吵了。”也没有机会了,她暗暗地加了这一句。

    “恭喜你们,你们以后一定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毓钧真心地祝福着。

    “毓钧!告诉你个故事好不好?”祉柔突然转移话题说道。

    毓钧虽然感到莫名其妙却还是微笑的说:“好啊!”  “有一个平凡的女孩出生在二十世纪,却莫名的掉到古代,还和古代的一个人发生了感情并结识了一位古代的好友,可是那位古代丈夫却误会了她和那位好友之间的关系,女孩解释两人的关系,并告诉他自己是从现代来的,可是他却不相信,毓钧!如果你是那位丈夫你会相信这女孩的话吗?”祉柔看着他忧伤的说。

    “相信,我会相信!只要那女孩是我所选,是我所爱的。”毓钧笃定的说。

    祉柔感动地含着泪看着他说:“为什么我当初不爱上你!”接着,她又喃喃地说:“若爱上你,今天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

    “你要等更好的人啊!”毓钧用衣袖擦了擦祉柔落下的泪“你今天怎么了?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祉柔急急地拭去了泪。“没什么,我走了,要好好保重身体,另外一定要追到湘云,我大概没有办法参加你们的婚礼了。”说完,她马上急急地想离开。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毓钧连忙下床抓住祉柔的手。

    湘云却在此时推门进来了,她惊愕地看着毓钧说:“毓钧!你的手”

    原来毓钧在情急之余,用着受伤的手抓着祉柔。

    毓钧在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解释,只是愣愣地立在原地。

    祉柔这时却走向湘云拍了拍她的肩。“毓钧是个好男人,你能拥有他的爱是你的幸福,我没这福分,你要把握住别让它跑了。”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一室的疑问和湘云的不解。

    离开毓钧家中后,祉柔便想往一年前让她来到这儿的那条时间之河,她一路上走走停停,靠着自己带的少许粮食,度过了好几天,可是身子受不了长期的疲惫,便昏倒在荒郊野外,不省人事了。

    祉柔不知道她这一离开于府,为于府上下造成了多大的震撼,浩威不知派出了多少人手去寻找她,自己则到毓钧家中,一见到毓钧便揪着他的衣领质问道:“你这次又把祉柔藏到哪去了?”

    “我!祉柔没在我这啊!”毓钧无辜的说。

    “少装蒜了,祉柔不见了,她除了上你这儿还会上哪儿去?”浩威愤怒的说。

    “祉柔不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毓钧惊讶的说着。

    “我怎么知道,今儿个早上月秀去伺候时就找不到她人了,她真的没在你这儿?”浩威怀疑的问。

    “没啊!不信你可以问一问湘云,不过祉柔今早倒有到我这儿来。”毓钧皱眉答道。

    “她来做什么?”浩威紧张的问。

    “我不知道,她来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然后就离开了,我就感到不对劲,早知道就该把她留下来,你们俩没什么吧?”毓钧试探性的问。

    “不,还不是老样子,吵吵闹闹的,我正想挽回彼此恶劣的关系呢!谁知她竟失踪了!”浩威苦恼的说。

    “浩威兄,我感到有点不对劲,祉柔今天和我说你们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也绝不会再吵架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看起来好脆弱、好无助。”毓钧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我没有做什么啊!祉柔不会去寻死,她绝对不会。”浩威大吼地跑出了屋子,留下一脸错愕的毓钧和湘云。

    过了好几天祉柔依然没有消息,浩威恨自己为何要口出恶言中伤她,他每天在屋中思念着她、抚着她房里的一切东西,人日渐消瘦、日渐憔悴,每天晚上在祉柔房里喝着闷酒,喝醉了就在房中和衣而睡,幻想着祉柔还在他的身边。

    奴仆们怎么劝他都不听,连一向最能替浩威解忧的湘云也没法子。

    有一天月秀来到浩威的面前。

    “姑爷!别喝了,你这样猛喝酒,小姐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月秀担心的劝告着。

    “滚开,别烦我,与其在这浪费时间劝我,还不如出门去找你们家小姐。”浩威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些苦口婆心的劝告。

    “姑爷,我就是要来告诉你,我可能知道小姐在哪儿了。”月秀这话可是震醒了半醉着的浩威。

    “在哪?”浩威激动地抓住月秀的手。

    “姑爷!你抓痛了我。”月秀急忙抗议着。

    浩威连忙放开月秀的手“快说啊!祉柔在哪里?”

    “奴才也只是猜测,当年小姐因为听到要嫁给姑爷,所以曾自杀过,而这方圆五百里内也只有忘川这条河,小姐又特别钟爱忘川,所以我劝姑爷到忘川那儿去看看。”月秀猜测的说着。

    浩威听完了月秀这番话,他苦笑了一下。“想不到祉柔如此不想嫁给我,在还没见到我以前就想自杀了,这令我不得不深思这段婚姻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不那是小姐当时一心一意想跟随老爷、夫人而去,你瞧小姐自从嫁给姑爷以后,多幸福啊!”月秀不断的鼓励着沮丧的浩威。

    “唉!算了,你快告诉我忘川在哪里,我好去寻找啊!”浩威一心只想找到祉柔。

    祉柔不知昏睡了多久才悠悠地清醒,她虚弱地支起身子,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立。

    “我又坠入另一个时空了吗?这里是哪里?”祉柔喃喃自语着。

    就在这时,有一位慈祥的老婆婆掀开门帘,她端了碗热汤进来,一看到祉柔醒了,马上放下手中的汤,过来探视她。

    “你还好吧?”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祉柔疑惑的问道。

    “我姓张,大伙都叫我张婆婆,昨儿个我经过那树林时,就看到你昏倒在那里,我就把你扶回来了。”这婆婆手上端的热汤还猛冒热气呢。“来!喝碗热汤就会觉得舒服多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昏倒在那儿,可是既然怀孕了,身子就要顾好,不顾自己也要顾小孩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话一出口,祉柔就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敝了。

    “以前我们家老头子也是个大夫,跟了他那么多年,也学了不少皮毛功夫。”老婆婆的神情显得有些忧伤。

    “张婆婆,这附近有没有条河?”祉柔一心只想找到那条时间之河。

    “有啊!从这往东南方走几里就看得到了,你别急着到别处去,在我这儿休息几天,你的身子太虚,需要多调养、调养。”张婆婆深怕她一个女孩子。

    祉柔没接受张婆婆的好意,在她能下床之时,便启程走了。

    祉柔走到那儿已近晌午了,她走到河边掬了一点水,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我来了,我告诉你,我一定要离开这儿,带我走吧!”四周依然只有祉柔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没有老人的回应。

    “你说要带我走的,为什么如今我自己送上门来,而你却不要,难道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而需由你来支配。”祉柔不放弃的向空中大吼。  空中幽幽地传来老人轻轻地回应声,轻得若不仔细听还听出来。“命运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我支配的是你的时间,时候未到我是不会来带你走的。“

    祉柔涉水进到了溪中,她直往前走,四处寻找着离开这个时空的管道。

    “没用的,孩子,回去吧!别在这浪费你的时间了,你还得去寻找答案呢!”老人的声音又若隐若现。

    “不!我不回去了,我现在只想离开这儿,我永远也无法知道那答案是什么了。”祉柔毅然决然的说着。

    “你说快抓到了不是吗?你感觉到了不是吗?”

    “没有啊!你告诉我答案是什么吧!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我送来这儿吧?”祉柔悲痛的问着。

    此时浩威也赶到了,他看到祉柔渐渐地往河里走,他听不到祉柔与老人之间的对话,他只想赶紧把祉柔拉离那条河。

    祉柔从老人的示意里,她看到了浩威朝她这里奔来,可是她却无法移动,老人又幽幽地说道:“感觉到了吗?是爱啊!你命中注定和他有段缘,这段缘能不能继续就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了。”

    祉柔心中了解了,可是她却发现浩威的身影愈来愈模糊,她想抓住他,可是她发现手好沉重,眼皮也好沉重,身子也渐渐地往下沉,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