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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眉看着妖王,后者却轻笑着俯下身,将额头抵在了我的额头上,“本座果然,是见过你的。”
我一脸的受宠若惊,“小妖此前于青州酒楼,有幸得见王上尊严,未想到王上竟然还记在心中,小妖喜不自胜。”
“嗯~?”妖王低垂着眼睛,手指在我的唇上摩挲,唇几乎贴上我的,距离近的我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好好说话。”
“......”
我算是见识到了,这妖王不愧为狐妖,一言不合就发情。
可我这次变化出来的模样委实普通,顶多算是清秀之姿,我怎么想也想不出,就这副样貌如何能勾起妖王的情/欲。
莫不是本仙子这次随便化的形,跟妖王心尖上的那个什么九玄草妖有相似之处吧?
若真是如此,我现在换张脸,还来得及吗?
见我抿着唇不说话,妖王轻叹了口气,惩戒般的咬了下我的下巴,俯身将头埋在我的颈项边深吸了几口气,才叹息着松开我直起身,与我拉开了一些距离,道,“此情此景,木屑儿你不顺着本座,本座如何留你一条命。”
我闻言只觉得自己实在无法跟上妖王的节奏,鉴于本仙子之前还真跟妖王有过这么个一面之缘,并且那一面之缘的时机与地点都不是那么美好,此时妖王已是注意到我,再这样下去以妖王那颗九尾狐的七巧玲珑心,被扒掉马甲是早晚的事,于是我稍微考虑了下是现在就离开妖界去另寻个安身之所,还是之后寻个时机以死遁的方式离开妖界。
我想了想,果断选择了后者,印老此番恩情我不知何时才能相报,至少现在不能把他拉下水。
于是我立马坐起身,对着妖王很是惶恐的磕了个头,“是小妖不识情趣,望王上恕罪。”
“嗯…”短暂的沉默后,妖王带着些许怀念意味的道,“不若趁此机会,跟你说说她吧。”
“...”
她?
哪个她?
这种要跟我讲宫闺秘事的节奏,妥妥不想让我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啊。
就像今天牡丹前脚刚跟我讲了个道士跟桃妖的故事,特么后脚我就被带到这里来问罪了。
于是我很是诚恳的劝说,“小妖的耳怕是会污了贵人的事迹,时候不早了,还望王上以身体为重,早些歇息,娘娘忧心王上,许还在等着小妖回去问话。”
“呵,谁跟你说[她]是贵人了?”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妖王曲着一条腿,将头靠在膝盖上,一双魅惑至极的桃花眼含着水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第一次见到[她],正是在这个妖族王宫,不过当时这宫殿的主人,还不是我。”
“……”
自顾自的就讲起来了真的好吗?
而且,这是要跟我讲他跟前妖王后宫发生的二三事?
要是那个[她]真是九头鸟族的人?那这梁子,可不是结大了!
已经在仙魔两界混不下去的本仙子,这下子是又要开始被妖界追杀了?
妖王见我僵直了身子,勾唇笑了笑,继续道,“后来,她造了太多杀孽,”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刹那间眼底有些阴暗,“遭了雷刑后又被罚去了人界,受十世苦难。”
我闻言喉咙有些发紧,明明本仙子从未受过雷刑,听着却不知为何觉得浑身发冷。
“明明,不是她的错,造出那些杀孽亦不是出于她自身的意愿。”一时间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妖王眼底的阴霾都快凝聚成形。
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想了想,试探着说了句,“小妖曾听说,三十三重天上,有雷刑历凡劫之类的刑罚,未想到我们妖界也有。”
“妖界可不像天界那么讲究,想杀就杀了,何来杀孽?”妖王这样说道,唇角依然含着笑意,眼中却透出阴寒的杀意,“也只有天界会做出那般看似光面堂皇,实则无耻至极之事。”
我一愣,“那么,那位是…”
妖王掩了眼中的杀意,眯着眼睛笑,“阿九她,是仙。”
“……”
我在听到妖王说雷刑时就隐隐猜测那个[她]许是天界中人,没想到还真的是。
今日午间,是谁跟我说,妖王心尖上的那个[她]是个九玄草妖的来着?
分明是个九玄草仙!
这妖王,虽然表现的跟魔界与天界都相安无事,可这态度,对天界妥妥是满满的厌恶。
要是发现我是个仙,这事儿恐怕难以善了。
天界每隔个几百上千年,就会有个把仙子、武官无为情所困、热血上脑的去跳诛仙台,或是在凡界历劫历傻了,视天界如粪土,只愿回到那万丈红尘,再不成仙。
看妖王这副杀气满满的样子,那九玄草仙怕是跳了诛仙台消失的干干净净的那一类。
我正盘算着,一只手轻抚上了我的眼睛,在眼尾处徘徊。
“木屑儿,你的这双眼睛,真是像极了阿九。”
他的声音透着丝丝热切,眉眼含情,可触上我眼尾处的手却异常冰冷,混着蕴含杀气的妖力,仿若下一刻就会将我的眼睛挖出来一般。
我指尖一动,刚想捏诀,他却忽然拿开了手,像是失了兴致一般轻轻一叹,“你回去与牡丹说,让她准备准备。”
我心下一松,立马下床,正准备离去,想了想,还是为以防万一问了句,“敢问王上,是否是需要娘娘做迎驾的准备?”
“你只需告诉她,本座三日后,摆百花宴,恭迎魔尊。”
“……”
你说什么?
风太大,我没听清。
要恭迎谁?
魔尊?
那个魔尊?
他要来妖界?
特么那个渣滓要来妖界?!!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一股含着恶意的电流从背脊直窜到脚底,手脚开始发麻,脑袋轰隆作响。
大概是见我的表情特别难看,妖王挑眉问了句,“木屑儿识得魔尊?”
“听闻魔尊暴虐嗜杀,小妖胆小,只闻其名号便心存怯意,望王上恕罪。”
妖王看着我半晌,笑了笑,很是突兀的说了句,“对了,魔尊此前曾在天界当过一段时日的帝君,啧啧,那些仙家们的眼睛还真不好使。”
我低垂着眼睛顺着妖王的话道,“王上所言极是。”
其实吧,这也不能完全怪天界众仙有眼无珠,毕竟当年带箴言上天界的可是东王公,因此,整个三十三重天又有何人敢质疑或是怀疑箴言的来历?
只可惜,数万年过去,东王公想要度化箴言的期望,终究是落了空。
片刻的沉默后,许是觉得从我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后,妖王便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开,只是在我打开门迈出去前又叫住了我,眯着眼睛说了句在我听来特别无厘头的话。
他说,“你可知,本座身为狐族,比起眼睛看到的,更信这只鼻子?”
我不知妖王忽然说起这个是为何,但此刻心烦意乱,唯有顺着他的话赞道,“王上的嗅觉自是在妖界无妖能及。”
我提着胡二给我的灯笼,走在回浮花宫的路上。
今日乍听到魔尊两个字,我的心情不得不说非常之复杂。
一方面,我有股热切的想见箴言欲/望,想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不将他杀入地狱也去受个八苦业障我就平静不下来,反正我与箴言相拼,最坏也不过是最后一道封印被解开,魔族肆虐,万物生灵跟我陪葬的结局。
可是吧,老实说,作为一个由仙胎器灵修成的仙,我真没有视天下苍生于无物的狠绝,虽说天道玩儿我玩儿的有点过分了,可退一步讲,就算我不顾世间万物,丸子以肉身化石佛,为救苍生,我却断不能辜负自家儿子如此高觉悟的决断。
据我所知,打从上任妖王去世,魔界与妖界也就百八十年来往一次维持下表面上的关系,十年前,妖王才刚去过魔域,怎地这才过了一年多,箴言就又往妖界跑了?
是为了找我,亦或是,为日后攻打天界做准备而拉拢妖界?
就妖王这对天界的仇视态度,要是真到了必须选择的时候,我觉得他大概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与魔域一同攻打天界。
总之,无论如何,这妖界是不能待了。
时至今日,我并没有能藏于此处而不被箴言发现,亦或是见到箴言后能冷静隐藏自己的自信。
故而此番,唯有不碰到他才是最好。
我看着灯笼内跳动的火焰,只有死遁了。
虽说那样做会有些坑牡丹,可是,牡丹坑了我这么多次,我回敬她一次也无妨,凡事都讲究个因果。
接下来,我并没有去浮花宫,而是去了浮花宫旁的侍女居所,略做整理,顺了些银白之物以备不时之需,而后拔下一根发丝,丢入灯笼内,随即捏了个诀,灯笼一闪一闪的,很快便化成了与现在的我一模一样的人形。
我对着人形吹了口气,见人形的眼睛逐渐有了神色后,便吩咐道,“去找牡丹。”
灯笼化成的人形对我屈膝轻轻一福,转身去了浮花宫。
而已经捏诀暴露了仙气的我,则连夜逃出了妖族王宫。
听闻在我离开妖族王宫后没多久,浮花宫便起了大火。
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正在离王城较远,位于妖界边境,名为临州的小城镇内的茶馆里思考今后的去处。
茶楼内,说书的小妖一边拉着二胡一边道,“牡丹娘娘无恙,其贴身侍女木屑儿却为护主而葬身于大火中,真成了一滩木屑,妖王陛下感于木屑儿的忠心,深觉浮花宫的其它侍女、随侍皆是不忠不义之妖,只是一挥衣袖啊,便将浮花宫内的侍女、随侍都灭了个干净,血染浮花宫,牡丹娘娘心善,当日便被吓得一病不起,直至今日依然缠绵榻上,未见起色。”
我彼时刚喝了口茶,还未来得及品味此茶与妖族王宫内的清露茶相比到底有何不同,就听一道清雅的声音带着相逢恨晚的语调来了句,“妖族姑娘竟是如此重情义,早知如此,那些个寻访之事,我就应下了。”
我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抬眼就看到一面若冠玉,身着一身金色滚边长袍,满身清冽之气的青年一撩衣袍坐在了我对面,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咂咂嘴,“味道确是独特。”
我一口茶含在嘴里,好不容易才咕咚一声咽了下去而不是喷在对面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帝君?!”
此刻坐在我对面,挑眉轻笑,明明是拿着破瓷杯却仿若端着天蚕玉光杯一般优雅的青年,正是应还在凡界与红娘一同历七重天劫的东华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