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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谁?”我此生诛杀无数妖魔,却真没怎么斩过仙。
“曾向你苦苦哀求的,我可怜的妻儿。”他眼中落下的血仿若有意识一般化为尖长的利刃,直向我的眉心袭来,我略一侧头,只不过失了平日里依靠的感知能力,反应速度有所下降,故而脸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摸了摸脸上的血痕,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瞬间似有什么记忆随着那道血痕涌入脑海。
[一间布置简单,被火焰包围的房间内,面容妩媚的女人抱着一名梳着双髻的小女孩缩在角落内,女人的身上穿着的是很久之前在妖族王城盛行过一段时间的露肩长裙,白色的裙底上绣着绿色的九头鸟一族的纹样,不难想象这女人与九头鸟一族有着联系。
“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女人紧抱着怀中的小女孩,这样哀求道。
我看到自己手握着看似干净,实则已经被血染得透红的长剑,一步步的走向女人,在她面前站定,然后面无表情的举起了手中的剑。
女人将孩子护在身后,手指幻化成尖锐锋利的长爪。
“她并非妖族,您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
“九头鸟一族的毁灭是天命,即使是混血,她也是九头鸟一族的血脉。”[我]的目光在小女孩身上一扫,声音很是冷漠。
女人闻言,面露绝望,却是将小女孩护得更紧,“天命?什么是天命?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满口讲着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视我等为邪道,动辄要斩妖除魔,维护正道,可是,将斩杀无辜妇孺视作天命的你们就是正道?就因为你们是仙,所以就能用天命做借口,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
“天道轮回,万物生灭,此间并无对错。”[我]这样说着,手中的剑落下,剑气斩断了女人尖长的利爪,震碎了她体内的内丹,断裂的指甲带着女人残留的怨气自我的脸上飞过,落在地上,划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女人的尸体化为一只通体黑色,唯有翅尖为红色的九头鸟,她倒在地上,翅膀却依然盖着小女孩的身体,似是想护住她。
小女孩看着母亲的尸体,先是呆愣的摇晃着母亲的身体,在确定她不会再次睁开眼睛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小小的身体都在颤抖,[我]沉默的看着女孩,然后举起了剑。
“仙子!剑下留情!”一名穿着火红色铠甲的男人冲了进来,在看到地上黑色九头鸟的尸体后有一瞬间的愣怔,露出了一种特别晦涩难懂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冲到[我]与小女孩之间,抽出腰间的九环大刀直接挡住了[我]挥下的剑。
“凤祥真君是何意?”[我]面露疑惑。
“请仙子手下留情,她并非真正的九头鸟。”
“许是混血,可亦是九头鸟一族。”
“可是,她——”凤祥真君皱眉,脸色很是难看,他紧抿着唇,似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她有凤族血脉。”
[我]挑眉,沉默着没有说话,手中的剑却缓缓放下。
凤祥真君沉着脸解释,“是我一时糊涂。”
[我]道,“此事我定是要向西王母娘娘禀报,”[我]说着看了眼他身后的小女孩,“此子去留与否亦非我等可以决断。”
风祥真君颔首道,“这是自然。”
“你才不是我爹!”女孩猛地推开凤祥真君,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便向着[我]冲了过来,一张小脸上满是恨意,“你杀了我娘,我要你偿命!
[我]几乎条件反射的想要挥剑。
“不可!”风祥真君一声惊呼,对着[我]便挥出一掌。
[我]抬起的手硬生生的顿了顿,转而用另一只手捏了个诀。
其实,[我]本意只是想挥退那个小女孩而已,可不巧的是,被我挥退的小女孩于半空中遭遇了凤翔真君的掌风,一前一后两股力道直接震碎了女孩尚未完全成型的妖丹,女孩吐出一口血自半空中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她闷哼一声,趴在地上泪眼朦胧的对着黑色的九头鸟伸出手,低低的唤了声,“娘…”便没了生息。
不多时,血泊中的小女孩便化为了一只有着九头鸟一族从未有过的金黄色羽毛的九头雏鸟,软踏踏的没了生息。想来是九头鸟的血脉占了多数,并没有传到凤凰一族血脉相传的涅槃之术。
凤祥真君愣怔的看着地上金黄色羽毛的小九头鸟,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眼睛像是要入魔一般泛着红芒,他僵硬的抬起头看着[我],语调甚是怪异,他问[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我]沉默的看着他泛红的双眼,半晌,开口道,“天意如此,执妄是仙家大忌,望真君收敛心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凤祥真君像是中了奇妙的邪术一般喃喃自语着,身上溢出似有似无的邪气,他赤红的眼看着[我],却又像是在透过[我]看着他自己。
然后他举起手中的九环大刀向[我]冲了过来。
[我]叹息一声,抬剑挡住他的同时,另一只手捏了个诀在凤祥真君的额头上一点,凤祥真君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身上的邪气也逐渐消散。
[我]单手将凤祥真君抗在肩上,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金黄色九头雏鸟,走出了房间。]
我自回忆中缓过神来,没想到当年在歼灭九头鸟一族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我又上下扫了眼眼前已逐渐失了仙家样貌的男人,虽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模样,可确是我记忆中的凤祥真君没错。
他说我杀他妻女,故而恨我,甚至恨我至入魔,可是,若是我的记忆无误,凤祥真君的[正牌妻女]此刻正在栖凤宫活得有滋有味,三百年前,他家生龙活虎的大女儿还差点砸了月老殿,若是那两只九头鸟便是他的妻女,那栖凤宫住着的是谁?
再说,真要说起来,当时那只九头雏鸟几乎可以说是被凤祥真君亲手所杀。
不过,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入魔,连我亲手下的封印以及老君的忘忧丹都无法消去他的记忆,抑制他的魔心。
“唔…”凤祥真君捂着眼睛痛苦的□□着,额间一道蓝色的瞳孔形状的印记若隐若现,那印记甚是眼熟,应我当年为抑制他的魔心给他下的封魔印。
[入魔],并非口头上所说那般轻松,尤其是[由仙入魔],会经历仿若剔仙骨除仙根般巨大的痛苦,毕竟等于是脱胎换骨,重活一回,更何况他身上还有我当年下的封印,虽是延缓了他入魔的进程,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他的痛苦。
可惜,如今我仙力尽失,无法替他解开封印,只能看着他痛苦挣扎。
我躲避着他四处乱窜无差别攻击的血液,不由叹息,“你于天界已有娇妻爱子,为何执着于露水姻缘生下的孩子。”
风祥真君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仰头狂笑不止,笑的连另一只眼睛都开始溢出血红色的泪,额上的印记颤动着,终于碎裂开来,黑色的魔气在石洞中以凤祥真君为中心,如飓风般旋转着聚集,洞窟震动不止,不停有碎石落下。
见凤祥真君此刻正值入魔的关键时期,也没精力顾及我,为了不成为第一个被石头砸死的仙子,我寻了个空隙跑出洞窟,我前脚刚踏出洞窟,后脚便有巨大的碎石落下将洞口堵住。
洞窟外,散财与命理天君非常忘恩负义的,不说上前问候一句,就连看都未看我一眼,目光非常一致的盯着我身后的洞窟之上的高山,神色说不出是悲是喜,只不过眼底的疯狂显而易见。
不过是一名仙家入魔,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解的转身,一抬头便见一道黑色的锋芒将整座山从下而上穿了个透,一只纯黑色的凤鸟自黑芒中出现,振翅而鸣。
命理天君神色癫狂的咬着指甲,“终于,终于,哈哈哈哈…”
黑凤一张嘴,一道黑色的火焰直冲着我而来,我本欲躲闪,谁知命理天君却如魔怔了般的一面狂笑不止一面扯住我的衣袖不让我走,还低声念叨着,“干脆就这样被烧死,连灰都不剩哈哈哈哈,”她说着忽的止住了笑,“不对,不对,不对,这样不行,不能在这里…”然后她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我,一把将我推进了一边树木与落石形成的夹缝内,自己则借着推我的力道,向后一跳,躲过了黑色火焰。
我扶着落石的石壁站稳,抬头见我方才站着的地方已是焦黑一片时,尚有些心有余悸,见黑凤正扑扇着翅膀毫无章法的乱喷火,刚想走出这个由落石与树木形成的庇护所,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老者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小丫头,你可真要这样做?”
我转头看着眼前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仙翁是何意?”
九阴仙翁指着天上的黑凤,一双眼在黑暗中似火焰般忽明忽暗,“现在,尚有回转的余地。”
我不解的皱眉,“仙翁,您就不想出去吗?”在这里关了这么多年,还没被关够?
九阴仙翁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问了我句,“你说,此处跟外界到底有何区别?”
我闻言想也未想,便道,“没有自由不说,连仙力都被禁锢。”
“可是,外界真的比之此处要自由?仙佛之道向来注重修身养性,就算你仙力强劲,能以一敌百,又有何用?”我沉默不语,仙翁叹了口气道,“除去最开始的两千三百年,在此间余下的四万余年是老夫此生最为平和的时日。”
“您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低垂着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可是,我必须离开这里,必须在[那个人]找来之前取回足以反抗他的力量。”
仙翁沉声道,“力量才是引发霍乱的源头。”
我叹了口气,“除了以力较力,我别无他法。”
力量确实是引发霍乱的源头,这一切的一切,何尝不是因为箴言想要夺回自己被封印的力量所致?
同样被关在离天狱,九阴仙翁虽因杀孽过重而被关进离天狱,却以四万余年悟出了仙佛之道,我抬头看着在天上乱蹦跶,到处喷火的黑凤,凤祥真君却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入了[魔道],这成仙入魔果然皆是在一念之间。
“如今你已不是往日那个只会服从西王母命令的道具,亦不是那等会轻易入魔的疯癫之辈,老夫问你,宁愿背负上引凤族真君入魔,扰乱天界之罪也要离开离天狱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东王公的命令?
为了天下众生?
不,其实——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因为,我还要等丸子。
“我只是想找一处,能让我安稳活下去的安身之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