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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当晚入住诸葛府,泰伯赶紧派人将墨云阁旁边的香居院收拾了出来,上上下下一直忙到傍晚。
小幺跟着诸葛瑾从凤阳镇回到京城,“内伤”还没好,也死皮赖脸住进了诸葛府,自此,因诸葛瑾不在家而冷清了三年的诸葛府又重新热闹起来。
是夜,诸葛瑾脱去外袍,刚钻进被窝里,窗户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墨色的身影跳了进来。
诸葛瑾立时朝来人射出了银针,这男人,她还没去找他算账呢,他还敢来!
宫无澜似乎早有防备,侧身一闪,墨色长袍飞舞,那银针贴着胸膛呼啸而过,尽数没入了窗棂里。
“还在生气?”宫无澜低低笑道,径直走过来。
诸葛瑾看着几日不见的男人,他像是从什么地方匆匆赶回来,头发来不及梳洗,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妖孽的俊颜似乎有些疲惫,宽大墨袍上被划破了几道口子,尽管这样“狼狈”,仍然显得矜贵雍容。
他不是有严重的洁癖吗?怎么能容忍自己这副样子。
“难道才几天的功夫,摄政王府就破产了?”诸葛瑾奇怪地问道,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
宫无澜嘴角抽了抽,将外袍脱下,转身道:“放心,摄政王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容易破产。”
那他这几天干嘛去了?诸葛瑾想问,但想想这似乎不关她的事,欲言又止。
宫无澜瞥了她一眼,很自觉地交代了:“我去给你摘鸠鸣草了。”
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却让诸葛瑾心头一震。
先不说绝爱谷的万仞绝壁多凶险,毒虫毒草遍地,就说绝爱谷离京城的路程不短,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半个月,还不算摘鸠鸣草所花的时间。而宫无澜从离开到现在,竟然只要了五天!
宫无澜从怀里掏出几根形似人参的药草放在桌子上,在灯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确实是鸠鸣草。
他弄得全身狼狈回来,就是去给她摘鸠鸣草?像是有什么在心头化开,有点酸,有点甜,那是诸葛瑾从未体验过的情绪。
看着宫无澜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走过来,坐在床边脱鞋子,诸葛瑾才反应过来,“你要干什么?”
宫无澜毫不客气地上了床,在诸葛瑾挣扎之前迅速隔着被子抱住了她,如麻绳般捆住了她的双手双脚,“睡觉!”
说完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里,满足地嗅着久违了几天的冷梅香气,“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么?”
诸葛瑾感觉自己全身瞬间僵硬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她应该马上推开他或者抬脚将他踹下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这么做。
自己反常的行为和心里奇怪的情绪令她感到不知所措。
“你的身子怎么会这么软?”
耳边传来的一句话令诸葛瑾紧绷的身体又僵硬了几分,眼中危险聚起。刚想挣开他,却发现他只是咕哝一句,就在她身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睡着了。
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宫无澜的确是累极了。
睁着眼睛盯着桌上的鸠鸣草看了一会儿,诸葛瑾放松下来,尝试着把身上的人当成是红豆——虽然体积有点大,闭上眼睛,竟然也睡着了。
黑夜寂静无声,同床共枕的两人呼吸交错间,频率渐渐一致。
第二天,宫无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难得的一夜好梦。
怀中已经空了,诸葛瑾不知何时已经起来,看到盖在身上的被子,温热的被窝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俊颜上缓缓绽放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
拥着被子又赖了一会儿,宫无澜像是想起什么般,掀开被子下床。
房门正好这时打开,听雪端着一盆洗脸水,视线半点不敢往这边瞟,快速地走进来,将水盆放在架子上,说了句“摄政王,这是洗漱水”就转身急欲出去,仿佛后面有鬼追着似的。
今天早上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摄政王在公子床上,和公子相拥而眠,可差点没把听雪的小心脏吓出病来。
摄政王虽然一直在追公子,可这进展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就同床共枕了?也不知道摄政王知道公子的女儿身没有。
这么多年来能这么接近公子的人,摄政王还真是头一个,看来公子对摄政王果然是不同的。
听雪见风使舵,也只得对摄政王格外关照着,说不定是未来姑爷呢!
“你家公子呢?”宫无澜丝毫没有鸠占鹊巢的觉悟,主人般大摇大摆地走到架子前,不紧不慢地洗漱,还顺便用了架子上的毛巾。
“公子一大早起来就去了书房。”听雪说完赶紧出去了,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摄政王的气场太吓人了,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往那一站都能让人感觉压力山大。
在书房?放着他这么一绝世美男在床上,她竟然还能专心地在书房处理事情?
摄政王心里小小地不满了一会儿,随即又眉开眼笑了,看这时辰,想必她已经用过早膳了,等他去给她做份甜点,然后再跟她一起用午膳。
摄政王神清气爽,跟在自家庭院里闲逛似的不紧不慢出了梅苑,回墨云阁沐了浴,收拾妥当后,就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