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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入宫城的最后一刹那,萧生夏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云烟,入了宫门怕是很难看见这般纯粹的天空了吧。
他踏着步,目光如炬的向着早朝的殿门进击着,谁也猜不透这个人的心思,谁也测不出这个人的命运。
萧帝今日上朝的时间比以往更早了些,众臣都不知晓两日前颁布的那道圣旨,当然也不清楚这两日七王府的起起落落。
萧帝有意没当众宣告那道允许萧生夏参政的召令,却独独让内侍公公向萧生夏一人告知,其中的目的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皆行了朝见之礼,随后恭敬的站回各自的位置。“众卿家,可好奇朕为何迟迟不开口允你们请奏?”萧帝带着笑意问出了众臣的心中所惑。
众臣微声议论却无一人敢于答话,只有站在一旁的萧锐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父王这是何意,快与儿臣说说。”这么一问,倒是止了众臣的窃窃私语,可萧锐却感受到了一冷眼正向他的方向飞射而来。
萧锐下意识的掩住了口,观察着龙座上已经变了脸色的萧帝。方才又做了莽撞之人,好在沈大人给了他一记眼神的警示。
“儿臣谢罪,方才是儿臣多话了。”说罢萧锐拱手跪身行着谢罪之礼,萧帝的脸色和悦了许多,示意萧锐起身后便一直静静的凝视着殿门前的光景。
“他,他怎么来了?”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有贺司徒一人镇定如初。“你来了。”萧帝开口说道,没有任何感情掺杂的语调。
“生夏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生夏行了朝见礼后站到了皇子所站的位置处。
“老臣有话想说。望皇上准许。”“沈卿但说无妨。”开口之人正是沈景,他向来看不惯这个口上不闻世事行动上参与朝政的七殿下。“陛下,七殿下竟敢擅自入朝辩之处,请问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萧帝的脸上又浮起一丝不明觉历笑意,果真生夏的重回朝堂所引起的反驳之声的首发者便是沈景。
“哦,沈卿说的便是此事?朕忘了说。七皇子入宫上朝的禁令朕已经解了。”萧帝郑重其事的说道。
众臣嗔目结舌的不在少数。镇定凛然的也不乏尔尔,其中表情波动最为起伏的便是跪着的沈景了。
“老臣失言,老臣并不知皇上已经下来旨意。方才对七殿下不敬,实属疏忽。”沈景的圆滑是众人皆知的,此番的变脸之快也尽在意料之中。
“沈卿不知者无罪,且起身吧。”沈景退到了一旁。头首的幅度也比方才低了些。“众位卿家,朕最近又有一忧怀已久的事。望众卿家能为之解忧。”
“陛下请说,臣等定将恭听。”众臣异口同声的答道。萧帝启口即闭,犹豫了几晌方开口说道:“北泽的李怀奏上说了一事,朕苦无人选。众卿家可有自告奋勇的。”
“李怀?敢问皇上这李怀可是禀告了旱灾农荒的那人?”贺司徒乃是第一位对此事作出反应之人,而有些臣子脸上的神态全然是云里雾里的模样。
“贺爱卿也知道此事?的确,北泽之地的缺水之况应该也广为传颂了吧。”“儿臣甘愿去北泽着手此事。”萧锐抢占先机包揽下了此事。萧生夏则在一旁不苟言笑。
“锐儿要去?那锐儿可有了应对的措施?”萧帝虽然心中暗喜,可却仍要顾全大局不能喜意过甚。“儿臣想要实行调转水源的计策。将晋城充裕的水源予以调度暂解燃眉之急。”
萧锐的建议得到了一致的认同,只有萧帝脸上的愁云仍未消散。“生夏,你有何看法。”萧帝破天荒的向一旁毫无动静的萧生夏提问,着实将众臣原先聚集在萧锐身上的目光强势转移了。
他们都拭目以待的侯着这个初入朝堂的皇子有何应答。
这统称为“臣”的群种中,可大致的分为四类,哪四类呢?
第一类,“无关痛痒型”,他们不在乎朝堂的琐事只是想着事不关己做个看客即可。
第二类,“担惊竭虑型”,他们切身关切着朝政之事,事无大小、轻重、皆要关怀备至。
第三类“结党迎派型”,他们刻意拢落同等级抑或上下等级的官员,互相效力于同一阵营,而这些阵营之主则是登帝位有望的皇子。
第四类嘛,所指的臣包含了“儿臣”这个称谓之人,他们有些淡泊朝事,有些则是专注于每个能获圣宠的机会。
“生夏,朕问你话你为何不答,有看法你说便是,即便是无所见解,也该回应朕的话吧。”萧帝见萧生夏迟迟不语,众臣又都紧盯着他,不禁开口帮着他解围道。
“回禀皇上,生夏思虑后觉得二哥此计可行。”
萧锐本以为这七弟会鄙薄一番他的法子,却没想到他竟赞同他的看法,先前的埋怨也就消减了许多。
“生夏赞同锐儿的法子?那好,就让锐儿……”
“陛下请等等,老臣见七殿下似乎还有话要说。”萧帝本以打算让萧锐着手试炼一番,被贺司徒硬生生的截断了话语,不禁有些震怒。
“贺卿还真是无时无刻都没忘记关注着生夏,连朕的话都敢打断。”贺司徒这才反应道自己的失礼一说,又是跪地又是谢罪这才平息了萧帝的怒气。
萧帝平生最为看中的两样东西,一是权位,二是颜面。只要是有任何违背这两点的元素在内的人,统统都判定为是在忤逆他的权威。
“生夏,可真如贺卿所说还有事相告?”萧帝心情缓和后又重新追溯道原先的问题上。
“回禀皇上,贺司徒言之属实观察入微生夏确有话想说。”“那快说吧,朕的早朝时间已经被你们两位耽误的有些时辰了。”萧帝的口中透露出不耐之意。
“生夏认为二哥的法子虽然可行,但其枝尾末节,只能控之一时而不能抑至根本。”萧锐方才释怀了萧生夏以往的种种,现下他俩算是又结下一道疤了。
“噢?承蒙七弟指出二哥法子的弊处,不知七弟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啊?”萧锐心中虽是不爽,但自那次的教训之后,他有点摸透萧帝的性子了,所以问话的态度很是谦逊。
“二哥可听过水源一说?
“水源?”萧锐疑惑的重复了这个词汇,之后便没在多说。
”水源,人人皆称水为万物之源头,但却忘了其中的另一层深意,水源则是水也有源头,倘若我们寻到水之源头,根本之治不是指日可待了。”
萧帝本以为萧生夏即使上朝也不过是个摆设,却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番见解。其实荒旱之灾时他的才能边有所显现,只是自己刻意视之无睹,现在想来以前自己确实忽略他太多。
萧帝暗自思冥了片刻,随后下了决断。“好,好,那此事朕就交予生夏办之,不知众卿家可有驳意,若无反对便这样定下了。”
谁也料不到这样的情势突变,特别是愣在原地的萧锐。本来父王已经准备将此次的重任交托与他了,为何这半路杀出的孽种竟抢了他的那份猎食?
萧锐在心中有了谋算,这次,七弟,我要正视你的存在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