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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的时刻,华裳微微的开启了双眸。她这夜睡得香甜,醒时却是失落满怀,原来,那人已然不复在。
华裳自行下了龙床,随即将自己的仪容整理妥当。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已然在朝堂上,会见臣民了罢。
也是,自己还在期待什么,期待皇上会向专宠那个女人一般的,为她荒废朝政吗?
华裳四处的走了走,竟发觉正阳殿内,无一名侍从宫婢。刻意驱走了这些下人,是怕扰了自己的安眠吧,这样想着,华裳心坎处又翻起一丝甜蜜。
她将昨日吐血的帕子,从袖口中取了出来。以指尖选轻捻了一角慢慢掀开,只见帕子的内部,竟另有悬机。
这帕子比寻常人所用的帕子要厚上几分,缘由在于此帕乃三层共筑。两层表帕内,还多含了一层。这内夹的一层便是事先装好了鲜血的布包,只需轻轻按压,那位于其内的鲜血则会渗透而出。
御医的口辞,皆在她的预料之内。在定下这个决策之时,她便将此事与内宫侍婢交代好了。
赐了些赏赐,给了些打通的银钱,早早的,侍婢便去过了太医院。本是想着以病魔缠身的缘由,多获得些皇上的恩宠。却恰巧赶上了锐儿犯事之事,身为生母,她终究还是要帮他推延一程的。
相信经过一夜的洗尘,皇上的怒火,能熄了许多吧。对于瑞王府的那个孩子,华裳自问缺责了些。没有给予过太多的爱护,只巴望着他能稳当的登上帝位。
那段三个人的时光,昨夜突袭了记忆,清晨又再次袭来。她不愿回想。却仍是抵不过思绪的波澜。
她的出身,她的曾经,是她最不愿念及的事。如今的贵妃之位,是她拼尽了心力,费了手段夺回来的。
那日的心动,那日的震撼,如今之时。华裳仍然记得清楚。
那日。他身穿九五至尊的华服赶至府邸。
那时,他以强势的手段,将她奉为小姐的人。逼回了宫中。
她作为小姐的侍婢,自是同小姐一同回了宫。
悠悠宫城,女子繁多,原先。她也曾为小姐失了自由,而深感惋惜。
原先。她为小姐错失的姻缘叹惋过,本是那般的天作之合,却因那人的强硬抢夺,阻了幸福。
她作为侍婢。也曾不惧圣威的多次埋怨过那人,毁了她们无波生活,可是时间越久远。一切就越发的不同于初了。
她的小姐初入殿堂,便被视作祸过之人。那人非但没有因为祸患之言。将她贬黜,竟还为她挡住一切污言秽语,为她俢砌了一座不朽的城墙。
那时,身为婢女的她,便逐渐的为之倾心,心中的情意也在逆流而上。她的小姐与她,本是亦朋亦友的关系,却因一男子介入的缘由,变了初心。
她的小姐,随着那人的深情厚意,变得不在讨厌那人,甚至与那人越发眷侣。可身为婢女的她,却陷入了由嫉妒愁怨凝结成的沼泽之中。
华裳没在继续回想,她以用来挽发的金钗末端,刺醒了自己。后面的事,她不愿多想,那些后宫的手段,阴诡的计谋她也不愿在念。
一切的真相,已经随着小姐,不,那个女人的离去而长埋于地了。华裳回到了自己的宫邸,随即放飞了一只莺鸽。
萧帝坐在殿堂之上,俯瞰着众臣。他的眼神环移了一番,先是向着萧生夏问出了一个许久之前的疑问。
“生夏,上次北泽之境的难题,你究竟是如何解了的?”萧生夏见着朝堂上少了一人,便没什么顾忌的将掘井的法子,同寻到水源的过程一并说了。
萧生夏的言论,和呈上去的一纸图纸,让萧帝目不斜视。他细细研究了一番,还是止不住的赞耀了一句:“原来生夏也是一块玉珏,以往,是朕疏忽你了。”萧生夏不语,却暗自的笑了一笑。
萧帝对他的笑意有所不明,又多问了一句。
“不知生夏为何笑之,可愿告知朕缘由所在?”萧生夏收敛了笑,随后答道:“难道圣上不觉得,此图有些许趣味可显吗?”萧帝低首,果真与他一并笑出了声。
众臣懵懂,互相对视交流着,同时,对于那张呈上去的图纸,也是颇为好奇。“的确,的确,这小井画的实在是颇为精致玲珑!”萧帝将图纸扬起,也满足了众位看官的好奇之心。
“各位爱卿,有何看法啊?”萧帝怕各位见的不明晰,还特地令着甄公公,将图纸传递到了臣子的手中,一一观之。
“呵呵,果真趣味非常!”“没有想过所谓的井,竟是这般构造!”“哈哈,七皇子的墨宝实在是袖致非常。”朝堂上顿时有了往常的生机之色,前些日子持续许久的阴霾,总算是渐渐的散去了许多。
萧生夏原先只需静静的领受这些赞叹奉承之言即可,可他却还是将此图的出处告知了众人。
“此图并非生夏所绘,生夏做的不过是将那人想要说明的构造,以文字阐述罢了。”萧帝神色又平添了几许性质,他高声问道:“那是何等才人,不若让他入殿,朕好赐些官职允他。”
萧帝的赐官之说,让朝臣恍然了几分。凡是官员,务必要经过各种甄选方能入朝,哪里还有成事赐官一说的先例?
萧生夏听了萧帝的言论,并未显现惊诧之意,他只是跪地行礼,为之推辞了入朝任官一说。
“怎么?这位能人异士,生夏不愿割舍于朝野,想要私占于己?”萧帝多疑的本性又一次显露无疑,萧生夏没有反驳,只是依旧平淡的诉说了真相。
“回禀圣上,您口中的奇人,乃是女子,而那个女子,正是生夏的妻室。”此言一出,倒是堵住了众人的悠悠口舌,也让萧帝一时愣了神绪。
这才依稀记起,生夏曾经说过那女子的功绩。
“即是这样,那朕便不夺起所爱了。”萧帝赫然大笑,心中的郁结了然了许多。贺司徒趁着情势尚好的时刻,请示了一句,萧帝并未犹疑便点头允了。
话语从贺司徒的唇舌中一一吐露,却顿时让着忠臣的眼神移至了他处。
“禀陛下,为何今日,迟迟不见二殿下入朝朝见?”众臣只顾着赞耀这位冉冉升起的星星,却忘了今日未赴朝堂的二皇子。
那个角落的确是空落落的,众人都不明其中的缘由,只有萧帝了然于心,原来他竟连朝会也不赴了!
凝结的气氛,预兆了不平,即使方才多么的和煦,如今仍是云倦风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