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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时光飞逝。
本来罗之莉以为齐飞出差的日子她会很无聊、很难熬，时间一定会过得很慢，没想到其实有工作的生活，时间过得还挺快的。
现在是早上十点整，二流征信社一如以往地准时开完晨会，员工们一一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已经是罗之莉上班的第五天了。
没想到她竟然做着做着也做满一星期了耶。
对于这个事实，罗之莉觉得惊讶，原来她也是能不靠父母兄长的帮助，自己在外面打拚事业的啊？
不只罗之莉，方琳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她本来以为罗之莉只是名媛的日子过得太无聊，才想来体验一下平常人每天庸碌生活的感觉，顶多撑个三天就会放弃了，但是，没想到一个星期就要结束了，罗之莉竟然还真的认真地当起了上班族呢！
每天，她该接电话时就接电话——虽然常常漏接，要不就是讲完电话却忘记留下对方的联络方式，不过无所谓，反正她还没来报到之前，公司的电话甚至还常常因为没缴费而被切断呢；该打扫时就打扫——但是常常越扫越脏，不过这也一样没关系，反正他们公司有万能面瘫杂工池靖在，就算她是不小心把办公室给炸了，池靖也有办恢复原状。而且她还很贴心的偶尔会帮忙照顾他们二流的风流社猫招财——只是招财比她们还忙，常常往外跑，一整天不见猫影的时间居多。
总之依照这状况看下来，罗之莉对上班族生活适应得非常良好，应该有八成的机会会在他们公司这间小鲍司继续做下去了。
因此方琳不禁好奇起一件事情。
“之莉，问你一件事。”方琳回头看向最后一个步出会议室的罗之莉。
“好啊，什么事？”罗之莉手中抱着笔和笔记本，显然一副认真好员工，连开会都有认真做笔记的模样，不过那其实只是做做样子的啦，笔记本里面根本都是她的随手涂鸦。
“社长开多少薪水给你？”方琳一脸八卦的样子。
“薪水？”罗之莉一愣。
“社长连薪水多少都没跟你说，你也答应来上班？”方琳不可置信。
“我忘记问了。”罗之莉一脸无辜，因为这个并不是她找工作的重点嘛，所以一不小心就忘了啊。
“不会吧？你也太夸张了！”方琳拍额，望向天花板，找工作不问薪水这种事全天下应该只有罗之莉这个千金大小姐才做得出来了吧？而且她都来上班一星期了耶！
身为罗之莉的好朋友，方琳突然觉得自己有责任好好告诉她，关于一般老百姓平常是怎么过日子的思维。
方琳深深吸了口气，准备开口，正好此时话题里的主角——社长从社长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刚刚好把她们的对话都听进去了。
“什么？我没跟你说薪水是多少吗？”社长雷蕾瞠着眼惊呼，那表情甚至还比方琳更讶异十倍。
全体社员，除了罗之莉一脸无辜兼无知之外，其它人一听见雷蕾的话，纷纷有默契地向雷蕾投以一记无奈的目光。
雷蕾，二流征信社现任社长，现年二十八岁，有一张和她的年龄完全不符的稚嫩娃娃脸，那娃娃脸上的大眼睛圆圆的，小巧的鼻头，粉嫩嫩的唇，再搭上那一头利落帅气的红色短发和一身黑色劲装皮衣，让她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少女。
虽然她长得实在很不像一间征信社的社长，但很无奈的，偏偏雷蕾真的是，不过还有更无奈的，那就是她经营公司的方式走的是天兵路线！
纵使雷蕾一直都很有雄心壮志的想接一些例如谋杀案、军火走私案这一类厉害的大案子，决心要把二流搞成一间国际知名的一流征信社，但是算了啦，他们这些小职员其实求的也不多，只要二流在他们的有生之年不要倒闭，能让他们安稳做到退休，这样就满足了。
这社长的个性乐观到不行又天生少根筋，忘东忘西更是常常发生的事，所以他们都很习惯了，不过应征员工却连薪水都没告诉人家，这就有点夸张了哦！
“社长，那我的薪水是多少？”罗之莉好奇地顺便问一下。
雷蕾一脸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目光看向掌管着公司大小帐务的会计小姐沈怡。
沈怡大叹一口气，开口为大家解惑——
“上个月财务会议的时候，决议新进员工的起薪一律都是两万六含劳健保，做满三个月调薪两万八。”她就知道没人会记得开会决议的内容，但最夸张的还是他们家社长，自己做的决定都会忘记，真是的。
身为公司的财务大臣，她一直觉得这间征信社能撑到现在还没倒闭，根本就是个奇迹！
“两万六？！”罗之莉不可思议地惊呼。“怎么了？还算不错吧？听说有些大公司的起薪才两万二，我们还比大公司多了四千耶。”秘书纪瑄一脸天真又满足的微笑，真不愧是天兵社长的天兵秘书，绝配。
“什么？！两万一？！”这数字让罗之莉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我的一双鞋都不只两万二耶！”
罗之莉话一落下，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她脚上的高跟鞋，就连坐在她对面办公桌的沈怡都忍不住站起来欣赏一下不只两万二的鞋究竟长啥模样了。
罗之莉也很大方，索性直接将双足抬高，让大家看个仔细。
“christianlou波utin的红底高跟鞋！”身为现场唯一对名牌有研究的女性，沈怡一眼就认出罗之莉脚上那双鞋的价值不斐。
众人一脸迷惘地看着沈怡，对她口中的那个一串英文品牌很不熟。
“哇，之莉，你这双鞋最少也要五万块以上吧？”沈怡双眼发亮，明显就是很羡慕的口吻。
在场的众女性一听，先是倒抽了一口气，惊奇地瞪大双眸多看了罗之莉脚上的高跟鞋好几眼。
然后气氛就陷入一阵沉默了。
雷蕾默默地看向自己脚上那双趁着百货公司周年庆打折时买的黑色皮短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时因为特价九百九十九，限量五十双，她和沈怡特地起了个大早，在百货公司还没开店前就去排队才抢到的呢，没想到身为社长的她竟然还穿得比社员穷酸？
方琳听见那数字，只觉得傻眼，一双要价五万块的鞋，就算打死她，她都绝对不会掏钱出来买的！
纪瑄的表情和方琳差不多，完全被一双鞋要五万块这件事给惊呆了，无法反应。
沈怡则是一脸欣羡，能够让自己花钱不手软一直是她追求的人生目标，何时她才能过上那样的生活呢？
至于公司里唯一的男性员工池靖，嗯，神出鬼没的他维持着自己的风格，一开完会就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罗之莉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每个人的表情，实在是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
“之莉，你这样不行。”方琳率先回过神，打破这阵沉默，她一脸正经八百的说着。
“什么意思？”罗之莉很疑惑的不耻下问。
“你既然要改变自己，想要贴近一般人的生活，就得了解平常人的生活支出才行，平常老百姓是不会像你这么浪费的！”
众人的头同时整齐划一地用力点了下，表示非常同意方琳的说法。
方琳从位置上站起身，向大家展示她脚上那双白色咳咳，本来是白色，但是穿久了之后变成灰白色的帆布鞋，道：“看看我这双鞋，我已经穿两年了都穿不坏，而且我当初才买三百九，多经济实惠啊！”她可是穿着它跑了两年的抓奸任务呢！
“啧，三百九的鞋能算多经济实惠？”沈怡一听，拨了下她那一头过肩的长发，风情万种地从位置上走到众人的目光中心，摆出名模走秀的姿势，秀出她脚上那双平底鞋，得意洋洋地道：“我这双啊，才买两百八，而且一次买两双的话，老板还算我特价一九九呢！”
“天啊，才一九九？！也太便宜了吧！”办公室里所有女人双眼都亮了，除了用惯名牌货的罗之莉之外。
“那间店在哪里？改天我们一起去逛好不好？”对抢便宜很有兴趣的纪瑄立刻决定揪团去血拚。
“可是才一九九的鞋真的能穿吗？穿了会不会脚臭啊？该不会很磨脚吧？”罗之莉满脸疑惑地问。
但是她此话一出，众人再度傻了眼。
果然千金名媛生存的世界和他们就是不同，所以连思维都不同啊。
“脚臭是个人体质问题，磨脚是选鞋的问题，只要品味和眼光有到位，便宜也会有好货。”纪瑄一脸专家的表情替她解惑。
“这个世界上能有事没事就花五万块买一双鞋的人少之又少，这种人都活在上流世界里，就像你，而会买一双一九九的鞋的人就是活在现实世界里的人，就像我们。”沈怡慨然地说着。
“你找工作不就是因为想要走出来体验一下什么是现实的世界，然后好好改变自己吗？这就是现实世界，了了吧？”方琳拍拍罗之莉的肩。
众人纷纷点头，一脸认同。
“原来如此。”罗之莉非常受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