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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欢？
她怎么会在这里！
简欣颜刚迈出一条腿，鞋底还没落地，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犹如一只忽如其来的手榴弹，炸得她外焦里嫩，动弹不得。
小t的脑袋还被简欣颜圈在胳膊里，她僵硬地弯着腰转过头看向吧台的方向，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瞪着眼睛气鼓鼓地看着自己和简欣颜。
她别扭地仰起脸看了看简欣颜，方才还意气风发的简姐姐此时抽搐着嘴角，一脸的土色。
小t识相地从简欣颜胳膊下钻出来，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又看了眼吧台。
“简姐姐……你原来是出来偷吃的啊？”
放屁！
简欣颜横她一眼，自己为了莫菲单身好些年，从那女人宣布和陈以柔在一起开始，她简欣颜爱睡谁就睡谁！
“我……”简欣颜正要反驳，眼神和杨欢一对上，瞬间没了底气。
“你有女朋友啊……”小t为难地咂咂嘴，转而对杨欢解释，“你可别误会，是简姐姐约的我。”
简欣颜一巴掌扶住额头，她想拍死这人的心都有了，明明是她来勾搭自己，正好自己也觉得无聊，于是就……
她只怪自己没选对人，看走了眼！
“你先走。”杨欢冷着脸注视简欣颜，话却是对那名小t说的，她抬手往酒吧大门一指。
小t冲简欣颜挥了挥手：“简姐姐，那我先走啦。”
简欣颜斜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酒保在吧台里擦着玻璃杯，陈以柔双手捧着酒杯小口抿酒，酒吧里的其他人也和她们一样，假装做着自己的事，眼睛却时不时往简欣颜和杨欢这里瞟。
出来偷吃被女朋友抓了个正着，这可真是一场好戏。
杨欢慢悠悠地离开椅子，走到简欣颜跟前，拍了拍她肩头沾上的烟灰。
“简姐姐？”
“干嘛？”简欣颜被周围的人看得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杨欢这是要来哪一出。
“这怎么的，要约人也不想着我？”杨欢冲简欣颜笑笑。
笑容虽温柔至极，简欣颜心里却一阵寒，对着杨欢……她心里虚得很。
“睡了一次就睡厌了？”杨欢双手交叉着，冷不丁地问。
简欣颜还是不说话，她被杨欢堵得无话可说，心里酸酸的，憋屈得很。转念一想，自己是她上司，怎么能就这样听她冷嘲热讽？没出息！
深呼吸后挺起胸，对，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没有。”简欣颜故意不让视线和杨欢对上。
“那人看着才多大，你怎么什么人都约？”还想带她回家？杨欢越想越火大，那张自己和简欣颜滚过的床，不许她跟别人乱搞。
“我不约她还约你啊？”简欣颜也不乐意了，杨欢这几天都不理自己，约个炮倒要管了。
“你约啊。”杨欢挑衅地说。
陈以柔默默地喝酒看她俩剑拔弩张，酒保推来一小碟瓜子，边嗑边指了指简欣颜：“这简小姐可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你朋友是她女朋友？”
“还不算吧……”陈以柔也不知道她们俩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简欣颜瞪了杨欢好一会儿，一鼓作气：“好，约就约。”
“走！”杨欢拿出当仁不让的气势。
“去哪？”简欣颜问。
“你家。”杨欢答。
简欣颜抿着嘴看了杨欢半晌，之后目光飘到杨欢身后的陈以柔身上，又很快收了回来。
“走。”简欣颜拉过杨欢的胳膊，身姿潇洒地出了酒吧。
陈以柔对着俩人消失的背影没缓过神来，眨巴了两下眼，酒保又递给她一杯酒。
“你朋友走了，就剩你一个人了。”
陈以柔看了看时间，她差不多也得回家了。
“多少钱啊。”陈以柔掏出钱包准备结账。
“二百四。”
陈以柔打开钱包的手僵住：“这么贵？”
她和杨欢只要了两杯酒而已啊？
“贵吗？我还免费送了你一小碟瓜子呢。”酒保不解地耸了耸肩。
陈以柔翻遍了钱包，只有二百现金。
“能刷卡吗？”
酒保又耸耸肩：“pos机坏了。”
陈以柔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给莫菲发短信，让她应酬完了来这里接自己。
半小时后，莫菲出现在了酒吧，这个时间酒吧的氛围刚开始热闹起来，整个场子放着闹哄哄的音乐，陈以柔看见了莫菲的身影，卖力地举起手挥舞。
“这里！”
莫菲捂着一只耳朵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她大声问陈以柔，对方没听清，她又喊了一遍。
“杨欢带我来玩。”陈以柔绷着嗓子回答，她让莫菲拿五十块钱给自己。
酒保找了钱，同时把一杯酒放在陈以柔面前。
“我没点酒。”陈以柔把酒推回去。
酒保朝不远的卡座努了努嘴：“那位送你的。”
莫菲比陈以柔先一步看过去，是个随着音乐摇头晃脑的小t，看陈以柔在看自己，举起手中的酒杯冲她微微一笑。
陈以柔傻了眼，这人笑什么呢？
莫菲紧盯着那人□□裸示爱的眼神，揽过陈以柔的肩，轻声一唤：“小柔。”
“啊？”陈以柔侧过脸，看莫菲的脸慢慢凑近。
对方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轻轻柔柔的吻，陈以柔嗔怪地拍她的肩：“这里都是人，被人看见多不好。”
“我在表达我的爱意啊，”莫菲再看那名小t，对方识相地偏过了头，“这有什么见不得人。”
陈以柔被莫菲一亲，都把送酒那人忘了，牵着莫菲的手欢欢喜喜地出门，坐上车回家。
“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很乱的。”
“好。”陈以柔也不喜欢酒吧，吵得很。
“你说杨欢带你来的，她人呢？”莫菲边开车边随意找话聊。
“看到简总监了，跟她回家了。”陈以柔如实相告。
“简欣颜？她真和杨欢在一起了？”莫菲没想到这女人还算有点责任心。
陈以柔困惑来去，犹豫着开口：“不是吧……”
“那是什么？”
“好像只是……”陈以柔不知道怎么说才对，“一起睡而已吧……”
莫菲事不关己地评论：“简欣颜还是这么没节操。”
在莫菲看来还是自己的三观最正，既然要了陈以柔就一定会对人家负责，除非哪天陈以柔不要自己了，不然她这辈子都会对她负责到底。
等等，自己还没要到馒头妹妹呢。
“菲姐，我有个问题。”陈以柔弱弱地出声。
“什么啊？”莫菲从后视镜里看见陈以柔望着自己的眼神，像只对世界充满好奇心的小狗。
“你记不记得，我一开始没认出你，是因为把你当成了男生？”
“嗯。”莫菲点头。
“我今天在酒吧里，就一直在想，你以前也像她们那样，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可现在为什么换了种风格呢？”
见莫菲没有立即回答，陈以柔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
“你要不想说就别说啦。”
莫菲却忽然开口：“那你喜欢我打扮成什么样呢？”
陈以柔不加思索地说：“是你我就喜欢啊，你喜欢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呗。”
到了小区楼下，莫菲停下车，望着陈以柔的眼里饱含深意。
“小柔，遇到你真好。”她的表白来得没有一丝征兆。
陈以柔觉得莫菲有些奇怪，可她除了微笑什么都没说。
“现在的我，是真实的我……”莫菲的声音低了下去，说着让陈以柔不解的话，“谢谢你喜欢这样一个我。”
“干嘛呀？”陈以柔故意逗莫菲笑，“你这么好，和你在一起我都觉得捡到大便宜了，干嘛说这种话啊。”
“小柔……小柔……”莫菲轻声重复着她的名字。
陈以柔感觉莫菲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可最后什么都没说。
她不想逼她说下去，索性换了个话题。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话呢？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那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我爸去世了，我哭了好几天，刚好又得了重感冒，嗓子彻底失声了。”
陈以柔点点头，跟莫菲一起上楼。
莫菲推开家门，第一时间把陈以柔抱进怀里。
“小柔……”
“在呢……”陈以柔想很有气概地去揉莫菲的脑袋，可她伸长了胳膊还是没碰到。
“我曾经有种特别强烈的预感。”莫菲和陈以柔分开，凝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啊？”
“我会孤独终老的，一定会的。”
“为什么这么想啊。”陈以柔不懂，如此优秀的莫菲，怎么也会有这样丧气的念头。
莫菲摇了摇头：“这条路，太难走了，我不知道有谁愿意陪我跌跌撞撞地走下去。”
“我愿意啊。”陈以柔抱起巴哥，指了指它呆萌的表情，“这个小柔也愿意。”
莫菲被陈以柔逗笑了，她对着陈以柔沉默了片刻，笑得有些牵强：“总觉得自己一个人撞到头破血流都无所谓，可和你在一起，让你走累了都舍不得。”
“你怎么那么容易心软啊。”陈以柔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我都舍得让你等我这么久。”
莫菲的眼睛一阵酸胀，她垂下脸揉了揉眼。
又听见陈以柔软绵绵的声音：“我们有一大箱子的情趣玩具呢，走多远都不累。”
莫菲瞬间心不酸了，眼睛也不涩了。
好好的苦情戏，被馒头妹妹一句话硬是改成了十八禁。
可有什么办法呢？
馒头加了奶黄馅也是自己所深深爱着的馒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