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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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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芙蓉费力地搀扶着滕驭往松涛苑而去,若不是她过于忧心,便可发现现在的滕驭毫无生病的迹象。

    一路上,滕驭默不作声地注意着,身高只及他的肩头、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却固执地想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扶他回房去。

    她额际的薄汗与微蹙的眉头,让滕驭有一股想为她拭汗与抚眉的冲动,而鼻间不断飘来的馥郁幽香,唤起了他深藏的记忆,这香味彷佛在哪儿闻过,可是却无深刻的印象。

    滕驭暗自甩甩头,不愿被这突来的思潮所烦心。

    他冷寒的眸光,仔细打量着水芙蓉脸上所有表情的变化,她的惊怕、着急,清楚地写在脸上,是一位不会隐藏喜怒哀乐的人。

    这是真正的她吗?纯真无心机?或是一切皆是造假,那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大少爷!”快接近松涛苑时,眼尖的书柏见着了被搀扶的滕驭,急忙奔跑前来帮忙。“大少爷,您身子不好,怎么又出来吹风了呢?”书柏老气横秋的语气,彷佛在叨念自己的孩子一般。

    “书柏,快扶相公进屋吧!”水芙蓉急声催促。

    书柏扶过滕驭,开口道:“少夫人,小的来就行了,您放手吧。”

    接着便轻轻松松地将滕驭扶进房,让他躺在床上,然后开始脱去滕驭的外衣,露出他削瘦却结实的胸膛。

    “书柏?你做什么?”水芙蓉连忙撇开脸,白细的脸上立现红霞。

    书枯手脚利落地拧着巾帕,一脸正经回着:“帮大少爷散热呀,大少爷发病时,体温总是高得吓人。

    是啊!两年前她第一次遇着滕驭时,不也被他炙人的体温吓着了吗?

    水芙蓉暗骂自己的大惊小敝。

    “让我来吧!”水芙蓉顺手接过书柏手中的巾帕,想亲自为滕驭拭汗。但羞涩的眼眸却仍不敢注视他的luo身,虽然她已成为他的妻子,甚至早在两年前已成为他的人。

    当她略微颤抖的柔荑甫触及他清癯的俊颜时,一只不属于病人该有的有力手指,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

    水芙蓉慌忙抬眼,却望进滕驭那双带着冷意的黑瞳。

    “相公?”

    她眼里的浓情蜜意让他失神,她脸上的仓皇无措令他心动。他到底怎么了?他竟然开始喜欢她的触碰,在意她对他的关心。

    见鬼了!滕驭在心头低咒一声,继而狠狠地将她的手摔开。她没有资格碰他!

    “滚!”滕驭冷硬地吐出一个字。

    “什么?”水芙蓉以为自己听错了。

    “滚出去!谁让你进我房里的。”滕驭冷酷的脸上毫无怜惜。

    “大少爷,夫人她”书柏想替水芙蓉说情。

    “住口!这里什么时候有你多嘴的分。”滕驭冷冷地瞪了书柏一眼。

    真有她的一套,才多久光景,连他的男仆也勾搭上了。这点让滕驭心中涌起了一把炽烈的无名火。

    “难道非得用银子才能打发你吗?现在的你还改不了胭脂阁的习惯吗?我可不是你的入幕之宾。”

    “你”水芙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拧痛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刀,划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睁着一双受创的眼,无法置信地望着说出这些话的男子。她深爱的人,却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她泛白的唇颤抖着,却无法吐出只字词组。原以为世间的深情挚爱可胜过一切世俗的评价,但是她错了,错了!错在高估了自己的情,而沾沾自喜地忘了自己原本卑贱的身分。

    原来,麻雀是永远成不了凤凰的!

    而自己却该死地忘了这铁铮铮的事实,下贱的需要让人提醒。

    活该!水芙蓉,你真是活该啊!

    她一步步地后退,直到她的身子抵上了精雕的门扉。

    “对不起,我得意忘形了。我竟然忘了,一棵腐朽的烂木头,是凤凰所不屑栖息的;即使这木头如何地改变,却永远也无法变成一株配得上凤凰的梧桐。”水芙蓉神色凄楚地朝滕驭福福身。“芙蓉有自知之明,今后不会再让相滕少爷为难了。”

    水芙蓉转身,仓皇地逃开这令人难堪的处境,含在眼眶的泪水,再也关不住地泛褴成灾。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迷蒙了她茫茫不可知的未来。

    书柏怔怔地望着那悲怆远去的细弱身影,内心不禁为少夫人未来的日子感到担忧,也许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从头到尾就是一桩无法挽救的错误。

    “你退下。”滕驭对著书柏命令。

    “那您的病”

    “退下。”滕驭截断书柏的话重复着。

    “是!”书柏低声应着。“大少爷,这衣衫染着血了,书柏顺便送洗去。”

    染血?

    是她的血吧!

    “留下衣衫,出去。”滕驭唤住欲离开的书柏。

    书柏望了眼滕驭阴晴不定的眼眸,乖乖的放下衣裳,躬身退开,谁教他是主子呢!

    滕驭伸手抚上胸前及衣袖上因干涸而变成紫黑色的血迹,不禁想起在她柔嫩肌肤上的割伤,与她眼中凄厉绝望的眸光,心中竟涌起一丝丝的怜惜与懊恼。

    难道,他真的错看她了吗?

    水芙蓉柔若无骨的身子,静静地半倚在镂花木格花窗上,半睁的眼眸,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愁。

    空寂的房间,闯入梅英慌乱焦急的嗓音。

    “小姐,小姐不好了,关关敖来找您了。”

    “关敖?”水芙蓉沉静的眼有了轻微的波动。“他来做什么?”

    梅英不悦地耸耸肩。“天晓得!但准没好事。还好让我先碰见了,要是先让关敖遇着滕家的人,谁晓得他会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人呢?”水芙蓉的语气中有着紧张。

    “小姐放心,梅英才没让他进滕家呢。只是怎么也赶不走他,现在在后门等着见小姐。”

    “后门?”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水芙蓉双手紧握。

    “小姐,该怎么办呢?”梅英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表情。开敖那种人,就像是一只吸血水蛭,永远也不知道饱足,一旦被那种人缠上了,可真是后患无穷。

    水芙蓉匆匆罩上披风,神色凝重地往门外走去。这种难缠的人物,不能任他在滕家外面逗留。

    “唉”梅英丧气地低叹一声。什么时候小姐才能够逃离关姓一家人的纠缠?

    “小姐,等等!梅英陪您一块去”

    滕家的后门是专供仆役外出办事所行走的小门,现在正值午憩时刻,故鲜少人走动。

    水芙蓉远远便瞧见一名长得獐头鼠目,神色猥琐的男子,在门外不断地向里头张望。

    当那名男子瞥见水芙蓉清丽的容颜时,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夸张地吞咽下一口口水,脸上尽是谄媚的笑。

    “我说芙蓉妹子啊,许久不见,更加地美艳动人、艳光四射啦。滕公子可真是有福气哟!”瞧水芙蓉那一身雪肤明肌。真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你来这儿做什么?”水芙蓉难得出现了含愠的口吻。

    “啧啧,生气啦?美人生起气来就是不一样,依旧迷人心魂。”关敖边说边打量着滕家的富丽堂皇。他这个表妹可真行,凭她的出身,竟可嫁入豪门。有她在,他关敖的下半辈子可就甭愁了。

    “我今天来,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嘿嘿,手头有些紧,想向芙蓉妹子调调头寸。”

    “调头寸?”梅英怪叫苦。“特地从苏州来?”

    “不不,是路过,恰巧路过罢了。”关敖急急解释。

    “路过?真是巧啊!回苏州的路这么多条,你就正巧路过滕家?调头寸?门都没有,我看你趁早滚回家吧!”梅英双手插腰赶人。

    “关敖,我欠你们关家的,早在两年前便还清了,我并不欠你什么。”水芙蓉关敖干笑两声。“这个我明白,看在咱们仍是亲戚的分上,帮点小忙,并不过分吧!”

    “讲得倒好听,之前你们可有把小姐和子霆少爷当成亲戚来对待呀!”梅英不屑地冷哼。

    “天地良心,咱们关家对子霆可从不曾少他吃穿过,你可不能冤枉咱们。”关敖瞪大鼠眼猛盯着梅英。

    这多嘴的贱丫头!

    “说得倒是好听,若不是小姐不断拿出银子来供你们关家挥霍,子霆少爷恐怕早被你们赶出家门,在外头当乞丐去了。”

    “梅英你”关敖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丫头是存心和他过不去吗?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梅英对着关敖扮鬼脸,更是气煞了他,只差没出手打人。

    水芙蓉见状缓缓开口。“你走吧,我和关家早已互不相干。再说,我也没办法再帮你什么忙,我已经离开胭脂阁了。”

    “但却嫁入了滕家不是吗?这可比在胭脂阁好上千百倍!你这位滕家的少夫人,往后的荣华富贵星旱用不尽,一点银两对滕家面言只是九牛一毛,芙蓉妹子是绝对有法子的,就看你帮不帮了。”关敖的眸中贪婪立现。

    “滕家的富裕是滕家的,并不属于我水芙蓉。”水芙蓉苦涩地道。她在滕家的地位也许连一条狗都不如吧!

    “喂!关敖,你全听见了吧。死了这条心,快走吧!以后也不许再来了。”梅英推着他下逐客令。

    “芙蓉妹子,你当真狠心见我让赌场的打手活活打死吗?”关敖不死心地动之以情。

    水芙蓉闭上眼眸。这种人,帮他只会害了他。“你走吧!”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关敖气愤地青筋暴凸。“好,算你狠!那就别怪我无情。你该不会想让你的宝贝弟弟知道,他用来开设学堂的钱是怎么赚来的吧!”

    “你卑鄙!”水芙蓉冷声斥责。心中却十分清楚,这件事决计不能让子霆知道。

    梅英限恨地跺脚。“关敖,你真是不要脸,要钱不会找你爹娘要去,跑来威胁弱女子?你算不算男人啊?”

    关敖无所谓地笑着。“只要我拿得到银子,我算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梅英仍想开口斥责,却被水芙蓉制止。

    “关敖,我警告你,别想再利用子霆来威胁我,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助你,下回可别怪我翻脸无情。”水芙蓉伸手摘下身上所有首饰,全数丢给关敖。“你走吧!”

    关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细细地估量过每件首饰的价值,在确定可卖得高价后,笑瞇瞇地收下。

    “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记得替我那有钱的妹夫问候一声。”关敖终于要走了。

    当他行至水芙蓉面前时,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她那柔美的脸蛋。“谢了!”关敖口中说着,接着大笑离开。

    水芙蓉气得胀红了脸。说不出话的她,只好瞪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子,并在心中咒骂着。

    “真是无耻之徒!”梅英气愤地用力合上门扉,准备骂出口的话,倏然梗住。

    “滕滕少爷”梅英结结巴巴地开口。

    水芙蓉闻言身躯一震,甫转身,便对上滕驭那冷寒带怒的眼眸。

    该死的水芙蓉,才嫁进滕家没多久,便背着他养男人,还是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男人?

    滕驭愤怒地抿紧双唇。既然她这么需要,他会满足她的,他要让她尝尝背着他偷人的后果。

    用力抓起水芙蓉的皓腕,过大的手劲,立刻使她的肌肤瘀红一片,但滕驭却无动于衷,拉着她大步离开。

    “相公,您要带芙蓉上哪去?”水芙蓉脚步踉跄地跟着滕驭走。

    “做你想做的事。”滕驭头也不回地道。冰寒的语调里,有着深深的嘲讽。

    她想做的事?水芙蓉蛾眉轻蹙,为着他的怒容而心乱。

    滕驭狠狠地将水芙蓉摔上床,用力之猛,让扑跌在床上的她擦破了细嫩的皮肤。

    “相公”水芙蓉惊慌地抬头,她不明白滕驭眼底的黑雾所谓而来。

    “你这**的贱人,一旦少了男人的陪伴,便耐不住性子了吗?竟敢背着我养小白脸!”滕驭盛怒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妒意。

    “不!”水芙蓉拼命摇头否认。“不是的,相公请听我说,关敖不是我的男人,你误会了。”

    “我不想知道他名字。”滕驭一掌拍上圆桌。“误会?我亲眼见他抚着你的脸颊,还会有错吗?”

    “那是他无耻的调戏,并非芙蓉愿意,相公你要相信我。”水芙蓉隋急地抓住滕驭的手臂。

    滕驭无情地挥开她的柔荑。“那首饰呢?如果他不是你养的男人,为什么给他?你说啊!”“我”水芙蓉犹疑了。她不能说,也不想说。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和关家的关系,更不愿让他发现那一段痛不欲生的遭遇。

    她不能让他更加地看不起她,绝对不能。

    水芙蓉的沉默,让滕驭以为她是默认了。一种被背叛的认知,像一把熊熊的烈火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好!既然你自甘下贱,我就成全你。”

    滕驭俯首吻上水芙蓉的唇,没有情人间的浓情蜜意,却有刻意的惩罚与蹂躏。

    他冷薄的唇粗鲁地刷疼了她柔软的红唇,紧扣着她的肩和腰肢的手,在她身上留下点点青紫与红痕。在水芙蓉欲开口阻止时,滕驭灵巧有力的舌猛然窜入她的檀口,逗弄着她的津甜。

    一阵令人兴奋的战慓,倏地袭遍水芙蓉的娇躯,一声不受控制的呻吟自喉间溢出。

    水芙蓉的呻吟,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滕驭一不小心也沉醉其中的心智。

    他在做什么?滕驭在心中低咒。

    他是来惩罚她的不忠,可不是来取悦她。

    亵裤的撕裂声唤醒了水芙蓉迷离的心神,她使劲地推开滕驭的身子。

    “相公,别这样子,求你!”水芙蓉喑哑的嗓音央求着。若在正常的情况下,她会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献给他,就如同两年前一般。

    但是现在,对她有误解的他,不是出自真心的,她不愿与这样的他结合。

    滕驭一把拦住想逃开的水芙蓉,将她按压在桌上。“娼妓有说不的权利吗?”

    在水芙蓉错愕之际,滕驭撩开她的裙襬,狂暴地进入她

    没有疼痛的尖叫与挣扎,没有血迹?不是处子!

    不是处子!

    这种体认,是引发滕驭内心不知名情缩的导火线,他只有借着更快的的冲刺与更深的占有来发泄内心的狂怒情潮。

    他不褪去两人的衣裳而占有她,是刻意地侮辱她。这点,她懂。尽管她的心正无言地悲泣着,但她的身子却仍不受控制地受他影响而随之律动。她好恨这样的自己,却无力抗拒。

    “啊”当最后的欢愉来临时,水芙蓉承受不住地叫出声,一颗晶莹的水珠,亦顺着眼角滑落。

    “哼!果然是人尽可夫的荡妇。”滕驭极不屑地道出这伤人的话,整理衣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毫不眷恋的行径,彷佛多待一刻,便会辱没了他。

    水芙蓉脆弱的身子软软地滑下桌面,挂着清泪的脸庞,镶着一双空洞无神的黑瞳。她就这样子坐着,不哭也不笑,彷佛失了魂似的,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娼妓娼妓‥”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水芙蓉蠕动的唇中谱出这令人难堪的字眼,而字字又化作利刀,捅着她易碎的心。

    一阵令人无法预防的疼痛,瞬间自腹间爆发,水芙蓉颤抖地伸手捣着肚子。任何生理的疼痛,也不及她希望幻灭所带给她的伤害。

    当梅英推门而入时,便瞧见直冒冷汗的水芙蓉。她抚着腹部的手,让梅英了悟到水芙蓉的老毛病又犯了。但郁结在水芙蓉眼底浓得化不开的哀愁,却让她摸不着头绪。

    梅英替水芙蓉理了理略微敞开的衣衫与凌乱的发丝,忧心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水芙蓉的沉默,让梅英感到莫名的恐惧。“小姐,你的老毛病犯了,让梅英先扶您去泡泡热水吧!”

    梅英扶起水芙蓉往浴池而去,机灵的明眸丝一毫不敢离开水芙蓉那失去光采的眼眸。

    秋风甫吹,翠绿的叶片首先变节,抢先披上或红或黄的外衣。而娇妍的花朵却正好相反,卸下了绚丽的的彩衣,回归朴实。

    水芙蓉低垂螓首,默默地穿越过落英缤纷的花园,清冷的秋风拂来,扬起她身上罩着的披风,风衣底下的身子细不盈握。

    “少夫人,早。”正在洒扫的女仆咏夏恭谨地问安。水芙蓉那少见的倾城容姿吸引她目光,而真正牵引她的,却是水芙蓉那黯淡的美眸。

    水芙蓉缓缓经过咏夏,前进的步伐,并未因咏夏的请安而有丝毫的停顿。

    “咏夏,你做什么,自讨没趣。”另一名女仆吟春不赞同地翻个白眼。“哼!跩得跟什么似的,只不过是位不得宠的少夫人罢了。

    “吟春!”咏夏赶忙捣住吟春的嘴,她可明白她自己说了什么话吗?

    吟春拉开咏夏的手,挑衅道:“你怕什么,她除了那张脸之外,还有什么咱们没有的?真搞不懂她是用了什么媚术迷惑了大少爷,才会让她跨进滕家的大门。”

    充满鄙视的言语,字字钻进水芙蓉耳里,她停下了脚步,却未置一词。

    吟春见水芙蓉并不反驳或斥责,气焰更加嚣张了,她认定了没人会替水芙蓉出头。“少夫人又如何?充其量只不过是残花败柳罢了。”

    “呃”咏夏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悄悄地觑了静立不动的水芙蓉,然后再也颜不得礼数,拼命地将吟春拉开。

    “嘘!吟春,闭嘴!别再说了。”咏夏在吟春开口之际,迅速地将她带开。

    花园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

    水芙蓉素手拈起沾上肩的花办,破损不全的花瓣,早已褪色,失去了它原本的光采,徒留下令人心伤的记忆。

    “残花败柳”水芙蓉紧握着置于掌心的花瓣。

    的确是她的写照,不是吗?

    那她的心为什么仍会受伤?仍会在意外界对她的评断呢?为什么?

    或许,当初不该答应嫁给他的,她太自私了。自私地想将幸福紧紧地握住,为她一人所拥有。却没仔细思量,她的幸福,或许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他一定很后悔吧!后悔娶了像她这样令他蒙羞的女人

    滕驭静静地站在远处凝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彷佛感受到水芙蓉的心绪一般,他的心情没由来地变得沉重凝滞。

    她的哀叹无奈,让人有将她拥入怀中,细细呵护的冲动。

    自从占有她之后,滕驭的心是矛盾的,想恨又想爱的两极反应,让他刻意去忽略她的存在。如今见着她,却怎样也无法漠视心中异常的悸动。

    滕驭弯身拾起那早已滑落她香肩的风衣,重新为她披上。“天凉了,小心别着凉。”

    水芙蓉疑惑地抬眼。“相公?”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眼里的疏离虽未消退,但至少不再那么的伤人。而他掩嘴轻咳的动作,却勾出水芙蓉无法消灭的关心。

    她急着除下风衣,欲替滕驭披上,却被握着她柔荑的手掌所制止。

    “随我来。”滕驭牵着水芙蓉的手,离开花园。这是他第一次温柔待她。

    “相公,您要带芙蓉上哪去?”原来滕驭的手并非如同病人般的瘦弱,反而有种厚实、安稳的感觉。

    “到聆风轩。”

    “聆风轩”水芙蓉吶吶地重复着,之前被为难的情境,一一掠过脑海。

    彷佛看出她的忧虑,滕驭不着痕迹道:“这次,想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演戏?”水芙蓉不明白。

    “嗯,你只要装出和我非常恩爱的模样便成了。”这对胭脂阁的花魁而言,应是轻而易举吧!滕驭的嘴角噙着冷笑。心中却觉得一阵失落感袭来。

    “为什么?”水芙蓉忍不住开口询问。

    滕驭看了她一眼,不带感情地道:“届时,你自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