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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江南胜地,繁华之城。
市街上,随处可见珍珠美玉、绫罗绸缎,显示出此处的奢华繁荣。街道上,聚集着各类贩夫走卒、渔农官商。
醉云楼——浙江第一大酒楼。以精致的佳肴与华丽的陈设出名,也因此成为富贵人家的专属酒楼。凡是能住进醉云楼的,非官即商,所费之赀足令一般百姓瞠目结舌。
日暮之际,醉云楼中早已座无虚席,觥筹交错的吵嚷笑语声,使人仿如置身于市集,鬼魁不禁嫌恶的拢起剑眉。
放下筷子,鬼魁低声唤了句——“小二。”
“是!大爷,马上来!”店小二小李七手八脚的边上菜边招呼着。
掌柜的见小李将布条往肩上一抛便往二楼上冲,连忙开口喊道:
“小李!上哪去?”
“掌柜的,二楼角落的大爷在叫呢!我得赶紧去招呼招呼!”“有吗?我怎么没听着?”掌柜疑惑的掏了掏耳朵。敢情是年纪大了,耳背。
小李耸耸肩,随即转身上楼。
待在这醉云楼这么久,有钱的大爷他是看多了,可从没瞧见这么不摆架子的爷;说起话来清晰简洁,吩咐起事情温文有礼、不催不嚷,总是静静等着。
这样的爷,令他敬佩,当然也跑得勤些。
“各位大爷,有何吩咐?”
“这位小扮,待会劳驾您将咱们的菜肴端到咱们房里,咱们想在房中用膳。”
右魂瞧出了主子的心意,将话先说了。就连他自个都快受不了,更何况是向来喜欢安静的主子。
“各位爷要在房里用膳?”小李颇为讶异。
“不妥吗?”
“不——不是!只是来这里的爷,皆巴不得能在这里用膳”好炫耀他们的财富、名气!
鬼魁直起身子,伸手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劳烦您了!”
“不,小的应该、应该的!”
这位罩着黑纱的爷,虽瞧不着他的容貌,却可感觉到他那慑人的威仪,以及无意间流露的王者风范在这群人中,他必定是主子,而且是个令人敬佩的主子。
正当鬼魁欲步往厢房之际,一声娇喝在楼中响起——
“站住!”
“本姑娘叫你站住!听到没有?!罩黑纱的!”
闻言,鬼魁停住了身子,却没回头。
只见一名身着火红衣裳,貌美如花却盛气凌人的姑娘拾级上楼,身旁还伴随着几名彪形大汉。“大——大小姐!”小李惊惶喊道。
这位目中无人的大小姐,常常动不动就发脾气,可别伤了这位爷才好。
她斜睨了小李一眼,冷哼了声。
“喂!罩黑纱的!把你的黑纱拿开,让本姑娘瞧瞧!”
鬼魁伸手制止欲出手的护卫,这行径看在冷菡眼中,让她气焰更盛。
“在下覆黑纱,只不过是遮丑罢了;在下之丑颜难登大雅之堂,怕伤了姑娘您的眼。”鬼魁不疾不徐道。
“少冷嗦!本姑娘想看,是你的荣幸!别的男人还巴不得我瞧他们一眼呢!”
“恕难从命。”
“你”震慑于他冰冷的语气,冷菡不禁怒火中烧。
“好!本姑娘倒要看看你长什么德性,竟然看都不看本姑娘一眼!”
敢情这才是她真正生气的原因,众人祝她如珍宝,唯独他——视她如敝屐。
一条乌溜溜的黑鞭,毫不留情的向鬼魁扫去,去势之猛,令在场的人莫不倒抽一口冷气。
“爷!小心!”眼见黑鞭要扫上鬼魁的黑纱,小李奋不顾身的挡在前面,紧闭着双眸,不忍卒睹。停了半晌却毫无动静,他偷偷睁开一只眼,只见乌鞭的一端早让爷身旁的壮士用手指挟住,任凭冷姑娘怎么扯皆纹风不动。
“放开!可恶!”突来的景况,让冷菡气炸了。“放开我家小姐的鞭!”几名大汉围上前叫嚣。
“弑!”鬼魁冷喝一声。
前弑手指一震,乌鞭随即寸寸断裂,散落一地。
“可恶!竟敢跟‘旋风门’作对?!大伙,上!”
“住手!”
冷菡神色不定的望着眼前五人,能不费吹灰之力便震断她乌鞭的人,想必不是般泛泛之辈。
“小女子乃‘旋风门’的冷菡,敢问公子贵姓大名,改日再登门拜访!”
“是登门寻仇吧!”左命不肩冷言道。
“你”“冷姑娘,你请吧!明日午时,咱们便会见面。”
望着那仍然背对着她的身影,冷菡诧异道:“明日午时,难道,你们是——‘冥岳’的人?”
“承蒙冷姑娘看得起,想不到咱们‘冥岳’这小名小号,能让姑娘记得。”鬼魁淡漠的语气尽是嘲讽。
“你是——鬼魁?”
“正是。”
“哼!想不到‘冥岳’之主是如此的不懂礼教,竟背对着人说话!”冷菡不满的讽刺道。
“对于背后偷袭别人的人,鬼某从不讲礼数。”
“哈哈哈好!这笔帐,我冷菡记下了!明日之约,但愿你也有如此胆识!”
“鬼某不会让姑娘失望。”
她深深凝视了鬼魁的背影。
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比她更倨傲!比她爹更具威严,也更冷静。
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她一向高傲的心,竟开始有地动摇。
“走!”随着一声娇喝,一干人尾随着火红身影离开了酒楼。
看热闹的人群在感觉无趣之后,也纷纷一哄而散。
“啧啧!从没见过这么泼辣刁蛮的女子。”左命吐了吐舌。
“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呀!”右魂附和道。
“小二哥,谢谢你。”
面对鬼魁的称谢,小李顿时红透了脸。自个不过是不自量力挡在他面前罢了,还劳烦别人救他呢!他哪有帮上什么忙,只是挡路而已。
“小李,快来帮忙啊!发什么楞!”
“啊!来了、来了!”
小李边跑向掌柜边向后头厢房张望,心中暗想,待会动作快些,别让爷们饿着了。毕竟,这年头,像他们这样令人敬佩的人已经不多了。
钱塘江是杭州城的天然屏障,潮水汹涌时激起的浪花,仿若迎空卷起的白茫茫霜雪,令人沉迷在那如花似梦的迷蒙中。
观海亭,无疑是为了观赏钱塘江潮所建筑的高台亭阁。
此刻,景致优美的亭台前,对峙着两方人马。
“鬼魁?”一位面颊削瘦,却拥有一双锐利双眼的中年男子开口道。
“正是!”迎上他的冷冽目光,冷风旋的心不自主震了下。
好冷酷无情的一双眼!冷风旋不觉紧握拳头。
“世人皆传述,鬼魁若不是老态龙钟的老人,便是其貌不扬的怪人!想不到,却是个貌胜潘安的美男子。传言真是错得离谱!”
“冷门主,过奖了!”
“另一个传言,冷某也想证实一下。”
“哦?”鬼魁扬了扬眉。
冷风旋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听说,鬼少主在不久前曾中了‘七日追命’毒,并且前往‘凝宫阙’寻求医治,此事当真?”
“冷门主,您说呢?”唇边绽开的微笑,有着刺骨的寒风。
“这冷某怎么可能清楚呢!冷某只是担心,此次约战会破坏了鬼少主的新婚佳期。”
好一双洞悉一切的冷眸!
在鬼魁眸中,彷佛一切胜负已定。望进他的眼,就可清楚明了他是个多么可怕的敌人!年纪轻轻便如此不凡,若不尽早将他除去,他“旋风门”永远不会有出头的一天
鬼魁眼神一敛,似乎在仔细玩味他说的话,心中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鬼某尚未娶妻。”
闻言,一旁冷眼旁观的冷菡,悄悄吁了口气。
她从来没想过,世上竟有如此俊雅之人!出众的容貌、卓尔不凡的气度,无怪乎他总是罩着黑纱,他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听到鬼魁的答复,冷风旋不禁愣了会,随即大笑出声。
“没想到,鬼少主也是个风流薄情郎呀!”
鬼魁也是一愣。“愿闻其详。”
“难不成鬼少主不知道吗?若有男子中了‘七日追命’这种刚猛之毒,施救之人必须是名女子,以阴柔之掌力将其毒逼出体外。此外,事后施救者必须与男子交媾,否则在她大量释出内力之后,其体内的纯阴之气无法抑制将转成寒毒反噬。”
鬼魁迅速的转头望了后戮一眼,后戮复杂的眼神,令鬼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痛。
见状,前弑忧心道:“少主,难道你真没和水宫主”
鬼魁冷然的半闭星目,点了下头。
“但,少主您不是将传家宝‘血寒碧’许了水宫主吗?戮以为以为,唉!要是戮有问少主就好了!”他早该知道少主为人的。
冷风旋心中暗喜。看来他可抓着鬼魁的弱点,现下他心中有牵挂,再加上他内力尚未完全恢复;想来,此战他胜算极大。
“可惜啊!传闻‘凝宫阙’的水宫主面若桃花、姿若仙凡,想不到天妒红颜,即将香消玉损了。”
“为了你这几句话,鬼某决定了一件事。”
“哦?”鬼魁笑了笑,森冷的笑意令人胆战心惊。
“速战速决!”
“好!快人快语。冷某今日就帮你一个忙,亲手送你去见阎王,免得美人孤孤单单一个人,寂寞难耐呀!哈哈哈!”他猖狂的笑声引起“旋风门”一干人附和。
星眸半睁,鬼魁冷峻道:“四大护卫听清楚了,大笑者死,余者伤之。别忘了!”
“哼!表魁,你也未免太自负了,你还真以为你是阎王,能判定人生死?就凭你们五人?!”
“少主,姓冷的交给我!”
闪亮的晶眸射向后戮刚毅的脸上,尔后鬼魁似笑非笑道:”二十招!我只等二十招。”
“属下遵命!”四大护卫脸上兴起一抹坚毅迎战的神色。
对方只有五人,而他带来的高手起码有三十人,他冷风旋就不信伤不了鬼魁!今日一战,他“旋风门”将扬名立万、称霸江湖。
“大伙,上!”
一声令下,两方人马激烈缠斗,杀伐呐喊之声不绝于耳;转眼间,鲜血四溅、横尸遍野,宛如一人间炼狱。
鬼魁斜倚一杨柳树上,交握的手臂,冷漠的表情似一名冷血的旁观者,完全无动于衷。
一旁的冷菡,一双美目紧盯着冷风旋,交战的情况令她忧心,握着乌鞭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我从来不杀女人,但对你,我可以破例。”
突然,一阵森冷笑声信佛来自地狱,传入她耳中,一时让她高举的手停在空中,怎么也不敢有所行动。她担忧的眼眸蒙上一层阴影。
“十八、十九、二十招!”
轰的一声,一股震天击掌声,为这场惨烈的杀戮划下句点。
“爹!爹!”快步奔驰的红色身影,流露出无比惶恐。
“哇!”突然,一大口鲜红血液自冷风旋口中狂涌喷出,原本锐利眼眸中的光采已不复见。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短短二十招,竟让他“旋风门”的精英,非死即伤,而对方只有五不!是四个人!冷风旋颓然的坐倒在地。
翻身上马,鬼魁语带关心问道:“戮!伤得如何?”
后戮随即拭去唇角血渍,傲然道:“不碍事!”
点点头,鬼魁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瓷瓶丢给他。
“一人一颗,把伤口处理好,上路!”
“哈哈哈鬼魁,你别得意!‘凝宫阙’会因为他们宫主之死找你报仇的!”冷风旋恶狠狠道。鬼魁骑着黑风停在冷风旋面前,语气异常轻柔道:“你放心,如果水凝真有万一,相信你‘旋风门’的人,皆会乐意陪伴的,不是吗?哈哈!哈哈哈”鬼魅般的冷笑,令众人心头一凉。
“鬼魁!你——你别得意!错过了这回,包你后悔莫及!”冷风旋咬牙道。
“哦?”鬼魁笑容稍敛,轻蔑道:“冷门主使毒不成又武功不济的情况下,鬼某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会让我后悔莫及的?”
“你你哇!”怒急攻心的冷风旋,哇的一声又连吐了几口血。
“鬼魁,你狠!这笔帐,我冷菡会讨回来的!”
他斜睨了冷菡一眼。“若真有那一天,记住,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驾!”望着飞蹄扬起的漫天风沙,冷菡颓然坐倒;望着犹自昏迷的爹,与受伤倒卧在地的同门师兄弟,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一向晶亮的双眸,顿时也变得黯淡无光。
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映着灯火通明的水阁,昔日敞开的花窗,如今却深锁着,只留下水蓝色纱帘随着向晚微风轻轻拂动
“冷宫主,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宫主!”小泠焦急的语气带着哽咽。
被唤为冷宫主的姑娘,黛眉紧蹙着,一向平和温润的眸光,也一反常态的浮现一抹困惑与忧心。
她的美,不同于水凝。若以百花比拟,水凝犹如冰天雪地中的雪莲,冷艳却孤傲;而她,则一如幽静山谷中的兰花,娇柔惹人怜。
“冷宫主”小泠见冷凝皱眉不语,又唤了声。
幽幽叹息自红唇逸出,冷凝摇摇头。
“冷宫主!爆主她”
望着床上兀自昏迷不醒的水凝,原本白皙的肌肤,如今透着虚弱的惨白,丰润的朱唇亦伤痕累累,褪了颜色;自她身上不断透出的冷冽寒意,更加令人心疼。
“唉!”冷凝又逸出一声叹息。
小泠原已红肿的眼眶又蓄满了泪。
“冷凝,怎么又叹息了,这样的习惯可不好。”
突然,清亮威严的声音传来,责备中却带着慈爱。
“小泠参见冷宫主!”望向来人,小泠恭敬的一福身。
“冷姐?”
“听说水凝这丫头出事了,过来瞧瞧。这丫头就是这性子不好,太倔、太效又太冷,才会让自己受苦。”她口里虽这么说,但眼里的担忧却骗不了人。
轻笑一声,冷凝接口道:“冷姐,水凝的性子可是跟您学的喔!”
“所以我才担心水凝同我一样吃亏呀,真是的!”冷凝睨了冷凝一眼。
同样是她抱回来养的聪慧丫头,但三个丫头中,就属水凝的个性和她当年一个样;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个性却同她一样,说起来连她自个也觉得不可思议。
走近床边,先是一阵袭人的寒气令她挑高了眉;把脉之后,她神情亦冷得吓人。
她和冷凝交换了眼神,随即不发一语到桌旁坐下。
“冷宫主、冷宫主,求求您们!你们救救宫主吧!”小泠不争气的眼泪又扑簌簌落下。
“小泠,你先起来。”
“不是我和冷姐不肯救水凝,而是我们无法救。”
“无法救怎么会呢?!冷宫主和冷宫主的武功这么高。”小泠无法置信的摇摇头。
“唉!小泠,你过来。”
小泠走到床边,站在冷凝身旁。
“你看。”
只见冷凝挽起的袖子,露出一光洁粉莹的藕臂,其中一鲜红小点格外醒目。
“这——这是宫主的守宫砂嘛!爆主自小就有啦!还是冷宫主您亲自为宫主点上的,不是吗?”
“嗯。”冷宫主平静的点头。“但,错就错在——它还在。”
“它还在”
宫主一向冰清玉洁、守身如玉,它当然还在呀!
“小泠不懂。”小泠困惑的直皱眉。
“唉!”冷宫主站起身,走至窗前推开一扇花窗,沉声道:“错就错在,水凝在替鬼魁解了‘七日追命’之后,没有同鬼魁行男女之欢,导致她体内阴气转为寒毒入侵。”
“啊!”小泠惊讶的喊了声。“宫主也真是的!怎么不说呢?鬼公子也是,怎么不和宫主”
倏地,小泠惊觉失言,连忙捂住了嘴,一张小脸也因此胀得通红。
“冷姐,依你看,鬼魁是不是有意负水凝?”
“不可能,果真如此,他不会和我订下那个约定。”冷凝胸有成竹道。
“约定?”
“嗯,改日再告诉你。”
冷凝点点头,不再追问,忽然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
“但,水凝与鬼魁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了七日七夜,却”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放心将水凝交给他。”冷凝颇为赞赏。
“可是,却害苦了三妹。”冷凝心疼的望向失去知觉的水凝。
“依我看,这事鬼魁并不知情;否则,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水凝受这种折磨。”
“冷宫主、冷宫主,现下该怎么办才好?!表公子又已经离开‘凝宫阙’了。”小泠忧心的冲口而出。
见着冷凝与小泠忧虑的眼神,冷凝坚定道:“放心吧!表魁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别担心。”她肯定不会看错人的!冷凝暗自在心中加上了这句话。
平躺于床上沉寂不动的娇躯,猛然抽搐了下,她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因一阵阵刺骨的阴寒,呻吟得闭上了双眸。
一丝苦涩的笑容自她唇边逸出想不到,她先是因寒毒而失去知觉,最后竟被更强烈的寒气冻醒,她不禁自嘲她求死不得的韧性。
她艰难的移动着身躯,一阵如针刺般的痛楚立即袭来,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娇弱的红唇又是一片血迹斑斑
还在等什么,还在期待什么呢?水凝!
为了情、为了爱,还是为了恨?
恨鬼魁为什么许了她,又允了香凝?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舍不得也放不下鬼魁吧!
哈哈水凝在心中嘲笑自己。
快点认清事实,别再欺骗自己了吧。他根本不爱你、不爱你呀!水凝!
“他不爱我,他不爱”
小泠推门而入便见她呆愣的喃喃自语,昔日慑人的光采尽失,那骇人的冷傲亦荡然无存。
“宫主”小泠怯生生轻唤。
这样的宫主令她害怕,仿佛随时要离她远去。
水凝循声望去,她眸中光采闪了闪,不一会又消逝无踪。
“原来是你”“宫主,您是怎么了,不舒服吗?快!快躺下休息!表公子很快便赶回来了。来!小泠扶您。”“鬼鬼魁”水凝愣了会。“不需要了,他已经有了香妹,不需要了”
“嗯?宫主,您说什么?小泠没听清楚!”
望着小泠焦躁的脸庞,她不由得疑惑,若是鬼魁瞧见了她现在这副模样,是否也会同小泠一般担忧、心疼。
思及此,她的心仿佛被割成千千万万片,一颗冰凉的泪珠,毫无预警的顺着脸庞滑落
见状,小泠大惊失色道:“宫主,您哭了!小泠知道您身子一定是疼得厉害!快!快歇下!”语毕,她急忙前来搀扶水凝。
水凝反握着她的手,不肯移动,只冷冷说道:“小泠,让我死,别救我!也别让鬼魁救我!”
“宫主,您在说什么?!您别吓小泠!您的身子好冷、好冰!”小泠急得赶紧为她揉搓双手,想驱除这股寒意。
水凝抽出手,背过身道:“记住,别救我!”
突然,小泠只闻一声嘤咛,便觉一股血腥味直扑而来。
“宫主!爆主”
只见水凝直挺挺站着,身上散出的寒气令人禁不住直打哆嗦,鲜红的血液不断自她唇角滑下,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襟。她伤心欲绝得再抵不住无情寒毒的肆虐,任它侵袭全身而无力反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冷宫主!”
小泠死命的向外跑去,只想赶紧找个人来救宫主。
“冷宫主!冷宫主!快来救宫主,快来呀!”滚烫的泪水不断自颊边滑落,她内心的恐惧使得涌出的泪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宫主,您千万不能死!不能死啊!”内心的呐喊更加速了她的脚步。
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小泠使劲拚命奔跑着,浑然不觉快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只见来人俐落的一跃,停留半空中的身子旋了个方向,一伸手便抓住小泠的衣角。
“小泠,怎么回事?!
这声音!这熟悉的声音是
小泠倏然睁大了眼。
“鬼公子!”小洽欣喜的抬起头大叫。
“怎么了?!”
“鬼公子,快!快救救宫主,快!”她边说就边拉着鬼魁的手往水阁跑。
“水凝”鬼魁的心猛然震了下,没由来的心悸让他拧紧了剑眉。
轻轻拉开被小泠握住的手腕,他轻柔道:“我先去瞧瞧!”说完,便施展上乘轻功,一眨眼便不见人影。
胡乱抹了抹颊上残泪,小泠终于绽出一抹欣喜笑容。
“太好了!爆主有救了!爆主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