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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高宅大院,可是云清浅进去之后,却总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幽若被拦在后院,那个老仆妇说,后院才是丫头该待的地方。
幽若原本还要挣扎反抗,可却被云清浅的眼神给安抚了下来。
柳姨娘领着云灵芝走到半路,突然捂着肚子说不舒服,非要让云灵芝陪着去一趟茅房。
那老仆妇眼底的嫌恶越发的浓重了魍。
她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去。”
倒是云清浅扫了一眼柳姨娘的背影,若有所思。
柳姨娘一拐出院子,云灵芝就不悦的拉住她,“娘啊,您这样到时候那个死老太婆又要挑我们的错处的。檎”
柳姨娘将捂着肚子的手放开,嘴角扯出诡异的笑:
“你懂什么?知道这是谁的院子吗?这可是你四叔的院子。云清浅那个贱人进去了,可没这么容易出来。”
说着,她拽着云灵芝抄另外一条小路往大厅那边走,“咱们走这边,必然比她先到一步。”
当云清浅跟着仆妇穿过一件十分别致奢华的院落之时,突然嗅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云清浅耳清目明,只觉得身后有人。
她快速反应,身形一掠。
后面冲过来的人猛地扑了一个空,踉跄的往前窜了几步,摔了一个狗啃食。
“哎哟喂,我的四爷啊,您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啊?”
那王仆妇一看到栽倒在地的男子,连忙慌张地上前搀扶。
一边搀扶还一边横着眼睛看云清浅,“你怎么回事?眼看着四老爷要摔了,不去扶就罢了,怎么还躲开了?还不过来帮忙?”
云清浅这会儿子,心里也是气乐了。
这个王仆妇看样子是云老太太身边的得力助手,否则也不会对着云老大的家眷大呼小喝了。
而刚才,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就要被这老不正经的东西占了便宜去。
心中虽怒,但云清浅还是耐着性子乖巧的上前。
那云四爷喝的踉踉跄跄,这回虽摔的灰头土脸,但一双眼睛色眯眯的黏在云清浅的身上,眼底的淫邪之意分毫未减。
那目光从她清丽明艳的脸上流连忘返,然后渐渐挪到她高耸的胸前,最后还有那不盈一握的细腰。
就冲着她刚才那灵活的动作,不知道那腰该是有多柔软……
想着想着,云四爷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王妈妈,这府里又来了新丫鬟?”
“四爷,您误会了——这不是丫鬟。这是——哎哟——”
王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四爷一脚踹了个仰倒,“我去你的!”
她捂着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
云四爷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站都快要站不稳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前阵子新来一个丫鬟,你就送、送到老二房里去了。那老二躺在床上都爬不起来了,能做个啥子?还不如便宜了我——”
说着,云四爷又朝着云清浅这边扑了过来。
云清浅静静的站着,那双清眸里面如同淬了寒冰,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这就是云家的后代,要是云老爷子泉下有知,恐怕是会死不瞑目吧!
眼看着云四爷一个熊抱扑了上来,云清浅身形一闪,他扑了一个空:
“嘿,小丫头片子,还挺灵活?爷就喜欢你这样身子骨软的,花样多。”
云四爷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反身又要去扑她。
云清浅眸光一闪,嘴角划过冷笑,“四爷这是想抱我?”
云四爷“嘿嘿”傻笑,“爷何止要抱你,叫我捉住了,还要亲你呢!”
云清浅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冷冷一笑,“那就看四爷能不能捉住我了。”
云四爷见这小美人儿还挑逗自己,当时兴奋得全身发抖。
那已经泛青的眼眶里面露出嗜血的鲜红,他急促的呼吸着,跟一头饿狼似得猛的扑了过来。
云清浅几个快闪,将云四爷引到墙头的时候,再闪到他身后,照着他屁股用力一踹。
“嘭!”
一声闷响,云四爷一头撞在墙上,脖子处一声脆响。
整个人哼哼了两声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云清浅犹不解气,上前又狠踹了两脚,这才一把扯乱了自己的发髻,惊慌失措的大喊了起来:
“王妈妈救命,快来救命啊!”
那王妈妈正疼的不行,一听到云清浅的喊声,心头“咯噔”一声,连滚带爬的便过来了。
要知道,云四爷可是云老太太心尖尖上的肉,要是磕碰到了,都是不得了。
当王妈妈跑过来的时候,发现云清浅惊恐地抱着身后的凭栏,而云四爷则瘫倒在墙根,额头上撞出了一个大窟窿,咕隆咕隆往外冒血泡呢!
“哎哟我的天呐,快来人啊,出人命了啊!”
王妈妈一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喊,把云府里所有人都惊动了,大伙儿纷纷从大厅那边赶了过来。
柳姨娘每次过来,都免不得要受云老太太的横眉冷目。
这一次,老太太还没训斥两句,就听到前院闹的厉害。
柳姨娘眼神一亮,拉着云灵芝也飞奔而来,准备凑个热闹。
可她们赶到云四爷的院子之后,发现出事的人不是云清浅,心中不由又恼火几分。
“天呐,我的儿啊!”
云老太太一见云四爷那不省人事的样子,当下吓的连拐杖都扔了,直接扑倒在云四爷的身边。
闻讯而来的四爷的妻妾也是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只有云二夫人冷眼旁观,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慌张失措的云清浅。
“王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老太太声音发颤,吓得差点昏过去。
那原本就凌厉的三角眼因为担心而倒吊起来,双目赤红,看上去格外骇人。
王妈妈连忙将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
不过只提了四爷误会云清浅是新来的丫鬟,并未提及他想要占她的便宜。
一听到这里,云老太太更是气的浑身发抖,“赶紧请大夫!”
大夫过来检查之后,发现云四爷只是皮外伤,扭到了脖子,但是并无大碍。
“既然没事便罢了。”
云老太太松了一口气,眼神怨毒的扫了一眼云清浅,“其他人,跟我到大厅里去。”
***
大厅里面,云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横眉冷目。
眼角嘴边的每一道皱纹,都因为她的怒意而显得格外凌厉。
她眉眼之间,是对云清浅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
“云清浅,还不跪下!”
龙头拐杖用力一砸,云老太太怒斥出声。
柳姨娘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冷冷的准备看笑话。
以前这个云清浅每次看到自己的奶奶就吓得浑身发抖,这一次闯了这么大的祸,看她怎么办!
“老太太,您为何要清浅下跪?”
云清浅瞪着一双清澈善良的眸子,那表情十分不解的样子。
云老太太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她竟然还敢回嘴。
而且……
为什么要她下跪?
自己要她跪就跪,哪里还有那么多为什么?
“云清浅,你好大的胆子,我叫你跪你敢不跪?”
因为不敢置信,所以云老太太的声音都变得锐利起来。
反观云清浅,她倒是笑的温润平和,“老太太,若是见礼,先前就已经见过了,所以没有道理再跪。”
四夫人一听这话,差点气笑了。
她横眉冷目,厉声打断了云清浅的话,“云清浅,你把我家老爷害成那个样子,你还敢在这里装傻?”
云清浅扭头,看到一个身穿深紫色襦裙的少女正厉声质问着自己。
一双丹凤眼,眼尾上吊,双唇薄而小,眼神凌厉,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主。
云清浅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可要说四叔受伤,那清浅就更加不能跪了。四叔酒喝多了,以为我是府里新来的丫鬟,还想占侄女的便宜。清浅吓坏了,左右闪躲,谁知道四叔自己脚下一滑,一头撞到墙上。这事原本就是个误会,若老太太怪罪于我,那的委屈又往哪里去诉?”
说着,她还睫毛轻颤,抬起袖口就要去擦拭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
站在一边的幽若见自家小姐在瞪自己,眼珠子一转,连忙也委屈不已的开口:
“就是,小姐若是受了委屈,夜里定会暗自垂泪。那大婚之日被王爷看到,肯定会追问的。老太太您也知道王爷的脾性,这事要是闹大了,恐怕……”
“好你个贱丫头,你敢威胁我?”云老太太就是个人精,分分钟就听明白了幽若话里的意思。
可这一明白了,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幽若心平气和,装作怯怯的样子躲在云清浅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老太太,幽若说的可都是实话。上回摄政王府一个护院就因为挨到了小姐的袖子,他全家就都被五马分尸了。不信您去王府问问!”
“……”
噗!
若不是这会儿正掩面假装擦泪,云清浅肯定会笑出声来。
这个幽若平日里看上去老老实实的,跟碧儿厮混久了,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而云老太太显然是被幽若给唬住了。
容澈声名在外,凶残暴戾那是众人皆知。
再说了,此事是真是假,她断不可能亲自去问。
而且云清浅隔日便要成为王妃,今日却被四叔调戏,这话传出去……
想到这里,云老太太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强行忍下了这口气。
“既然是个误会,那边罢了。”云老太太无奈的挥了挥衣袖。
那四夫人更是气的咬牙切齿的,“娘,怎么能就这么……”
云老太太那死鱼般的眼珠子突然瞪了过来,阴测测的开口,“要不然,你自己去找摄政王理论去?”
“我——”四夫人被哽的一口气上下不得。
“没用的东西,要是你有本事,他至于被那些个外面的狐媚子勾引出去吗?你要是管的住他的心,他至于见了个女人就眼馋吗?”
云老太太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说的四夫人是哑口无言。
以前四爷虽然纨绔,但至少还是会回家的。
可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变得性子似得。
不但天天留恋勾栏,而且不停的往家里收女人。
她敢说半句不是,就动手打她。
四夫人被打怕了,只能顺着四爷。
“今个儿叫你们过来,是因为老大远征,生死未卜。你云清浅又是我云家后裔,婚礼上没有长辈,未免太驳斥云家的面子。”
云老太太摆出一副“我是长辈,我为你好”的姿态,居高临下斜睨着云清浅:
“为了避免你丢我老云家的颜面,我会派王妈妈来教导你宫里的礼仪。你务必要好好学习,省的外人说我云家的女儿没有教养。”
很显然,云四爷刚才那一脚没有踹到要害。
因为当云老太太说完那番话之后,王妈妈又趾高气昂地走到了云清浅的面前。
虽然朝着她弓了弓腰,但是那副倨傲的样子,就像是用鼻孔在看人。
“四小姐,这两日就由老奴来教导您。”
那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样子,瞬间就让云清浅想到了“容嬷嬷”。
云清浅原本以为这个王妈妈会借着这个机会整自己,可谁知道,王妈妈的确只是教了她一些皇宫里的礼仪。
甚至,还将皇宫里面嫔妃的阶级等事务全部都有条有理的说了一遍。
若这个王妈妈不是云老太太的人,她还当真以为是特意过来教自己的。
云清浅脑袋转的很快,学东西也很快,所以王妈妈说的这些东西她还当真记下来了。
可当王妈妈说到先帝的时候,却刻意避开了容澈。
“王妈妈。”云清浅歪着脑袋提问。
原本说的滔滔不绝的王妈妈突然停了嘴,扭头不耐烦的望着她,“怎么了?”
云清浅指了指桌面的皇室人物支架,“凌是皇姓,容澈是外姓,为什么他也能封王?”
这也算是长久以来云清浅心中的一个疑惑了。
容澈明明就是外姓,为什么还能够封王?
而且还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这些是皇室野史,四小姐想知道不如明日去问您自己的夫君。”王妈妈脸色变了变,明显不想说。
云清浅嘴角一咧,露出森白的牙齿:“这样啊,那我明日就告诉王爷,说王妈妈不肯仔细教导我,让我去问他。”
“你……”王妈妈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个云清浅以前分明就是个软蛋。
现在怎么好像是脑袋灵光一点了?
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弱,那么没用,但是会利用容澈这个大靠山了,而且还是时时刻刻把他挂在嘴边。
偏偏他又是谁也惹不得的活阎王!
真是……
王妈妈万般无奈,只能挑拣着一些说:“这些事以前的王室都知道。王爷的母妃是前朝后裔,所以注定身份卑微。后来出云和圣象国大战,王爷的母妃被当做战利品送给了圣象国,先帝换回了三座城池。后来先帝才知道王爷的母妃怀孕了。不知道为什么,圣象国主留下了这个孩子,还送了回来。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云清浅禁不住心中暗暗吃惊。
她没有料到容澈的身世还如此的曲折:“所以他随母姓?”
王妈妈说到这里,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她原本以为可以接着这个机会修理云清浅一番的,谁知道这个小贱人抬出更大的帽子,压得她是一句话都多说不得,更甭提修理云清浅了。
“老奴不知道。”王妈妈板着脸扔下了这句话,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前院又来了一个小厮。
“王妈妈,老太太让您把云小姐的生辰八字贴送过去。”
一听那小厮的话,王妈妈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都亮了起来,“哎,好嘞!”
强压下解脱一般的笑容,王妈妈抓起云清浅的生辰八字贴转身就要狂奔。
只不过还没走两步,她就扭头,威严的说道:
“四小姐将我刚才说的好好练习练习,不要辱没了云府的期望。”
云清浅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朝着王妈妈招招手。
王妈妈差点气的一个仰倒,攥着云清浅的生辰贴就跑了。
此刻屋里只剩下云清浅主仆两人。
幽若有些担忧,“小姐,我们今夜当真在这里过夜?”
云清浅探出脑袋,瞅了瞅外面已经开始泛黑的天色,“不然呢?”
幽若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小姐,我总觉得这一趟过来没这么简单。”
云清浅嘴角也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她轻轻点着桌沿,抬眸看向幽若:“你害怕?”
幽若连忙摇头,“我才不怕,我只是担心小姐你。”
“放心吧。我这次是有备而来,我倒要看看柳姨娘他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云清浅说完这话,清眸也渐渐冷了下来。
自从婆娑叶进了她体内之后,耳清目明,五感十分敏锐。
今日经过云四爷院子的时候,她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种味道很怪异,让人有一种兽血沸腾的感觉。
而且,当云四爷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种反应很像野兽,不像是正常的男人。
如果自己会看卦象还能够通灵,她保证自己能在云府上空看到一大片乌云压顶。
“那小姐,咱们晚上要去探探么?”
幽若一边给图大人整理床铺,一边回头看想云清浅。
云清浅想了想,突然眸光一亮:“晚上我去看看,你在这里替我睡觉。”
“啊?”幽若一下子愣住了。
是夜,月明星稀。
昏暗的云府里面,显得尤为萧瑟。
一个灵巧的黑影从客房里面翻出去,循着白日的记忆打算摸到云四爷的院子那边去。
云清浅才刚刚翻上屋顶,便瞧见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摸到了客房的门口。
那身影看上去像是两个女人。
云清浅皱起眉头,屏息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一个身形稍微强壮一些的摸到云清浅卧室的窗户下面,捅破了窗户纸之后,便往里面吹了一些烟。
借着微弱的灯光,云清浅看清楚了那妇人的样貌。
竟然是王妈妈。
“王妈妈,你确定这东西有用?”
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也有些耳熟,云清浅认出来就是四夫人。
她们两个为什么要在自己房间下迷香?
“四夫人你就放心吧!这两日这小妮子一定是老老实实的,决计不会再去勾引四爷。”王妈妈拍着胸脯保证。
“说什么呢你!”四夫人横了王妈妈一眼,“要不是为了老爷,我才懒得来蹚这趟浑水。要是得罪了容澈,我必然是死路一条。”
王妈妈阴测测的笑:“四夫人,若是四爷出了什么事,你怕是这几日都活不了。你还有后院的那些姬妾,都会去给四爷陪葬。”
“……”
王妈妈的声音低沉黯哑,听上去叫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四夫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起身,“明日再下一次药便是了。”
说完这话,四夫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王妈妈轻轻推开窗户,能够看到幔帐里面熟睡的人儿。
阴毒的目光从窗外射到幽若的身上,让屏息假寐的幽若也感到后颈丝丝的凉意袭来。
待到王妈妈也离开之后,云清浅才翻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她自己含了一颗解毒丸,又扔给了幽若一颗,这才重新离开。
看来自己这一趟过来,还当真是进了虎穴狼窝。
她倒要看看,这个云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几个轻点,云清浅顺着屋檐轻快的翻身,眼看着就要进到云四爷的院子,却冷不丁瞟到有一群丫鬟婆子惊慌失措的从云老太太的屋里跑了出来。
而屋里也不时传来痛苦的嘶吼之声。
紧接着,又有瓶罐被摔破在地上的声音,咒骂声,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云清浅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俯身在屋檐之上。
远远的,能够看到四夫人头发凌乱的逃出来,又将那些下人全部都赶出去。
不一会儿,又有两个小厮从屋里抬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
那女人身上盖着棉被,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藕臂,上面是斑斑伤痕。
“你们都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四夫人惊慌失措的守在外面。
里面的哀嚎之声越发刺耳,没响起一次,她就忍不住抱肩颤抖一次。
云清浅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了:
这云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神神秘秘的。
心下想着这些,云清浅干脆翻身潜了进去。
云老太太的院子虽然陈旧,但却十分宽敞华丽,古色古香。
云清浅攀在屋檐边上,循着那哀嚎之声往内屋探了过去。
终于,她翻进了一间空着的储物室,里面漆黑一片。
爬上横梁之后,云清浅暗念着公子炔教给自己的心法口诀,尽量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
然后,轻轻挪开眼前的砖瓦。
刹那间,一道昏黄的亮光射了过来,耳边的哀嚎喘息之声也越发的清楚响亮。
云清浅探头看了过去,眼前看到的一幕叫她瞳孔骤然一缩。
在那稍嫌狭窄的里屋里面,遍地都是血渍。
云老太太撑着拐杖,几乎快要站不稳。
而她目光担忧的望着翻滚在地上的男子。
那男子不是别人,就是云四爷。
他脑袋上还帮着纱布,这会儿却是抱着一个浑身赤果,血肉模糊的丫鬟,不停的耸动着。
他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那丫鬟身上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
云清浅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全身所有的血气都直冲上了脑门。
难怪云四爷今日一看到自己就露出那种表情来!
这种不堪入目的场景,云老太太本来是不愿意在场的。
但是,她怕自己的儿子扛不住发了狂,又不愿意外人看到这个场景,所以只能是自己守在这里。
“啊——”
一声粗暴的嘶吼过后,云四爷终于消停了。
他气喘吁吁的趴在那个早已经昏死过去的丫鬟身上,双目赤红。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开始全身颤抖,整个人痛苦的抱成一团。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他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因为痛苦开始不停的撕扯自己的头发,甚至自己往墙上撞!
“老四!”
云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宝贝儿子,生怕他在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一边哭喊着,她干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朝着屋子身后开始剧烈的磕头起来:
“大爷,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的儿子了。求求你,求求你!”
她磕头的方向就在云清浅锁在位置的下方,是个盲区。
而且,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发现这个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除非此人内力雄浑,让自己根本就无法察觉。
“救你儿子当人可以,但是……我的要的人呢?”
这个如同魔鬼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沙哑干涩,就如同尖锐的指甲划过大理石,十分刺耳,让人听得十分的难受。
云清浅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声音她记得,是当初在太后寝宫里的那个声音。
虽然这声音是经过伪装的,但是云清浅能够确定,就是同一个声音。
这个人,到底是谁?
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潜入太和宫欺凌皇后;
如今还能够用毒控制云四爷;
他要的人又是谁?
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云清浅突然就紧张了起来:或许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只是,这个巨大的阴谋到底是指向谁,还不得而知。
云清浅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继续听着下面的动静。
云老太太“嘭”的一声重重磕了个头,脑门都红肿了起来:“您、您要的人已经找到了,一共五十个,这两年我们陆陆续续找了四十九个。这最后一个,明个儿子时,您便可派人来接。”
一听这话,那男人呼吸就重了一些。
那干涩的声音里面反复也带着激动:“当真?你可知道欺瞒本座的后果?”
云老太太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老身明白。老四是我的命根子,我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哈哈哈!”男人扬手一扫。
黑色的袖子拂过,地面上出现了两包小小的纸包。
云老太太一看到这个,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得,连忙爬了过去捡了起来。
“老四,老四,快来,你有救了!”
云老太太颤抖着打开纸包,里面露出一些细细碎碎的白色粉末。
那云老四一看到那东西,更是跟疯了一样扑过来。
全身发抖的捧着那东西,凑到自己的鼻孔边上,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眼看着他舒畅的全身发抖,云老太太一颗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她回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那个黑衣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屋子里只留下他沙哑的声音:“明日若坏我大事,我要你云府上下一百零八口陪葬。”
看到云四爷似喜似狂的样子,云老太太终于忍不住掩面呜咽:“天呐,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哀嚎一阵过后,她淡定的起身抹去眼泪,整理衣物,叫人进来将云四爷抬出去。
自己拿着那包粉末转身,朝着帘子后面而去。
这身影一闪,竟然不见了踪影。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刚才消失的地方,抖了抖衣袖,一脸端庄的走了出去。
云清浅身体紧贴在房梁之上,见云老太太离开,这才轻落于地面。
出现在眼前的密室从表面上过去,与平时的门是没什么区别的。
不过从刚才云老太太的谨慎程度可见,这密室里面肯定还有更多秘密。
她屏住呼吸,缓缓的迈开了步子。
轻盈的身子如同一抹诡异幽灵鬼魅,悄无声息的潜入那密室里面。
门上的锁对于云清浅来说形同虚设,她小心地挪动脚下的步子。
这个密室看似平静,可越是这样的地方,暗藏的机关却越多。
就当云清浅刚走出两步的时候,一股陌生气息突然从身后弥散过来。
她心中一惊,一个利落的转身,作势就要朝着身后的人劈过去。
可身后的人却是快她一步,右手如同鬼魅一般缠上了她的腰肢,左手更是利索的捂住了她的嘴。
就算云清浅这会儿有一点内力功底,但若是想与身后的人相抗衡,恐怕还相去甚远。
她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热意从男人的掌心传了过来,瞬间便将自己制住,动弹不得。
死忙的气息慢慢靠近,云清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渐渐凝固:
她是云清浅,来自异世的强者,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她屏住呼吸,慢慢地,紊乱的气息,逐渐稳定。
身后是一个男人,难不成是刚才那个突然消失的黑衣人又回来了?
但是,云清浅美眸眯了眯,却没有从身后的男人身上嗅到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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