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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百姓不由的看呆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边的水玲珑却是不悦的皱起眉头:“大胆,见了王爷还不行礼?”
水玲珑的娇斥瞬间将众人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那些百姓如梦初醒,一个个全部跪倒在地上,山呼“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倒是容澈也没有答应,反而是在落地之后,转身朝着马车里面看了过去髹。
“出来吧!”
一声温柔的轻唤,不似他平日里的霸道邪肆。
反而还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叫围观的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纷纷抬起头来蠹。
只见容澈将手伸到了马车的矮门边上,那双多情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着马车里面。
那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呢?
竟然能够让容澈露出这般温柔宠溺的表情?
就在众人万分诧异的时候,马车里面的人却是憋着一肚子的怒火。
“小狐狸,你应该不乐意外人说我们夫妻不和吧?”
容澈瞧着云清浅,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马车里面,云清浅一脸的郁闷。
这个家伙,为什么一定要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跟自己很恩爱啊?
上次迎亲的时候是这样,这次又故技重施。
但是,堂堂摄政王都这么主动了,她一个刚进门的王妃要是拒绝了,是不是显得太挑事了?
想到这里,云清浅只得是勾起嘴角,露出乖巧的笑容。
那白皙细致的柔荑轻轻搭上容澈的掌心,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将她扶下了马车。
待云清浅落地的时候,他还故意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
这小动作惹的云清浅眉头一跳。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而那个罪魁祸首却笑得一脸悠闲,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似得。
倒是那些围观的人群。
一瞧见容澈小心翼翼扶下马车的人,竟然是云清浅的时候,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谁说摄政王视女人敝屣的?
又是谁说摄政王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对这个新进门的王妃疼爱有加啊!
而云清浅硬着头皮接受着一众女人那艳羡嫉妒的目光,只觉得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当真是无福消受啊!
而那云二爷一见来人是云清浅,登时从大悲变成了大喜。
他作势就要爬起来。
可冷不丁还是被身边的铁骑兵给压制住了。
他拼命挣扎着,被压得跪在地上无法起身,可嘴里还是大声的嚎叫着:
“清浅,清浅,这边。救救二叔,快救救二叔啊!”
云清浅果然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了。
她扭头看了过去,恰好瞧见云二爷欣喜若狂的望着自己。
她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弧度:“二叔?”
一听云清浅叫自己二叔,云二爷挣扎的更加用力。
他朝着身边的铁骑兵怒斥:
“你们这群***才,听到了没有?我是你们王妃的二叔,你们胆敢这样对我,我要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嗤!”
就在这个时候,懒洋洋的容澈突然轻嗤一声,笑了起来。
他缓步踱到云二爷的面前,一双凤眸带笑,但是里面却藏着一片深潭: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谁有这个本事敢将我的铁骑军剁碎了喂狗!”
语毕,那张俊脸已然是彻底的冷了下来。
那云二爷哪里受的住这般眼神,登时慌忙跪倒在地上:
“王、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此刻,容澈的脸上一片冰冷。
但凡是目光扫过去的地方,仿佛都凝结成了霜。
他这般模样,与先前对待云清浅时候才有的温柔相去甚远,好似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恕罪不恕罪,那得看你犯了什么罪。”
容澈说完这话,广袖一挥。
吴庸便上前来回话:“王爷。”
容澈懒洋洋的扫了他一眼:“怎么样?”
吴庸颔首,回头看了一眼陆陆续续走出来的铁骑兵,点头:“都找到了。”
一听此话,容澈的嘴角突然就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
他斜了云二爷一眼,懒懒的道:
“来,你来告诉云二爷,这云府到底犯了什么罪。”
“是!”
吴庸颔首抱拳。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铁骑兵,大手一挥,“把东西都抬出来!”
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的铁骑兵抬着几个灰布麻袋便走了出来。
一趟一趟,很快,那些麻袋就在大门口排成了两行。
有些家丁一看到那些占满土的麻袋就开始浑身发抖,脸色发青。
云二爷看到这些东西,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了一样。
不过在一瞬间的犹疑之后,他突然猛的一下用尽全力挣开了压制,猛的朝着云清浅面前扑了过去。
云清浅反应极快。
只不过,她还没开始躲,容澈就快她一步一脚揣在了云二爷肚子上。
“嘭”的一声闷响,云二爷直接摔到了地上。
他痛苦的捂住肚子,艰难的求救:
“清浅,清浅,救救我。你……你四叔和老太太已经死了,我若是死了,你爹就算在天有灵也不会安息的,救我——救我——”
云二爷拼命的在地上扭动着,想要爬到云清浅的腿边。
云清浅眉头皱了皱,扭头,看到云老太太和云四爷的尸体。
她目光流转,落在了大门口前的那些麻袋之上。
她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容澈却是率先开口了:
“你要替云家的人求情?”
云清浅收回了目光,看了容澈一眼,脸上挂着有些奇怪的笑容。
她扭头,再次看向云二爷:
“二叔?铁骑兵还没开口说你犯了什么罪,你就开始担心自己会死。这说明,你犯的极有可能是死罪。
如果你的罪行当真天理难容,就算我替你求情,在场的百姓也未必会答应。”
“你……”云二爷被云清浅说的脸色煞白。
容澈妖冶的目光收了回来,脸色情绪有些复杂。
“打开这些袋子!”
容澈一声令下,便有铁骑兵上前将那些麻袋全部都打开。
顿时,一股*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天呐!”
“是人骨,好可怕!”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惊恐的声音。
麻袋被一个个解开,云清浅亲眼看见里面装着一具具尸体。
看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应该妙龄少女。
她们死状可怖,身上就像是被吸干了血一样。
有些尸体上,衣衫凌乱。
还有一些,甚至是赤身果体,一丝不挂。
云清浅就算是再怎么淡然,此刻胸中的怒火也是“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这些姑娘,应该是跟山洞里面关着的那些人一样的。
都还在青葱年纪,却被这些魔鬼抓过来,放光了她们的血。
而且,这些少女在死前,极有可能还遭受过侵犯和非人的虐待。
因为云清浅就这么一眼望过去,有好几个头骨都已经完全碎裂了。
“简直就是畜生!”
云清浅才忍不住怒骂出声。
可话音才刚刚落下,便有一双大手从后掩盖住了她的双眸。
云清浅愣了一下,刚打算将那双手打开,就听到容澈的声音:
“别看了,省的晚上做噩梦,到时候受累的可是我。”
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却让云清浅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怕自己受不了这些血腥的场景?
他是不知道当初自己在战场上看到的,甚至比这些还要恐怖。
不过,云清浅原本就不喜欢看这些东西,便顺着容澈的动作任由他拉着自己转过身。
但是,她没料到的是,他居然得寸进尺的按住自己的后颈,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前。
“你干嘛——”
云清浅的话还没有说完,容澈便出言打断了:“别怕。”
怕你妹啊!
我才没有怕好不好?
虽然心底还在不停的吐槽,但是云清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再反抗了。
算了算了,就让这个大变态当一回英雄好了。
咱们是军中霸王花,满足一下他的大男子主义。
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鼻尖嗅着容澈身上好闻的龙涎香,云清浅发现刚才胃里面的不适果真减轻了一些。
容澈空出一手,从袖口里面抖出一封书信,扔在云二爷的面前:
“云府联合外族绑架各国贵女,企图运出出云国外;
为了满足个人谷欠望,绑架残害妙龄少女四十一人,还有二十余人不知所踪。
如今从云府挖出尸体四十一具,还有各国贡品数百,本王有理由怀疑你们卖/国通敌。
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随便拿出一件,也足够你们云府满门抄斩。
云老二,你竟然还有脸来求情?
我看,将你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也不足以泄民愤!”
云清浅靠在容澈的胸膛之上,能够听的出来,他这次是当真的愤怒了。
这种勃然大怒,不似平日自己对他的挑衅;
而是那种可以吞噬一切的滔天的怒火。
难道,他是在怜悯那些无辜枉死的少女么?
想到这里,云清浅缓缓的抬头,将目光上移。
只见容澈双眸里面点燃了怒火,因为愤怒整个人面色变得铁青。
周身罡风自起,衬得他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
这个家伙,明明就是阴晴不定,性格古怪,暴戾无道,喜怒无常之人。
这种家伙怎么会有感情呢?
又怎么会有怜悯之心?
但是,人的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了。
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胸有大爱的模样。
云清浅眨巴了眸子,不免有些迷糊。
容澈,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其实最初,这一系列绑架时间,是云老太太和云四爷一手策划的。
后来,被云二爷发现了。
受惊之余,他被云四爷洗了脑。
他也没能够禁得住美色的诱惑,开始频频对那些少女出手。
到了后来,他甚至主动提云四爷外出物色良家少女。
若是生辰日期合适的,那便送交给黑衣人。
若是不合适,那边留下自己享用。
云老太太要用少女精血养蛊虫,在人死之前,他们就当废物利用,先享受一番再说。
这云府里面的肮脏,简直是无法形容。
当初云清浅一进大门,就感觉到了那一股子浓重的阴气。
恐怕,就是那些冤死的少女阴魂不散吧!
“吴庸,云府之人残害数十条人命,罪大恶极。
将首犯处以五马分尸之刑,死后扔到乱葬岗,永远不得入土。
从犯溺毙,不得入土;
所有女眷发配军营,贬为军妓。
老弱病残发配边疆,驱逐出云国境,永世不得归还。”
容澈一语毕,整个云府顿时响起了惊天哀嚎之声。
云四爷如同丧家之犬,哀嚎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神志不清。
可即便这般,也没能阻止那些铁骑兵将他拖出去,五马分尸。
惨叫声,哭喊声,尖叫声,求饶声,一时间响彻了云家大院的前门。
那些围观的众人也是吓得脸色惨白。
对眼前这位雷厉风行,凶残狠辣的王爷又是多了三分惧怕。
这场景在耳边回响,云清浅脑袋里面突然疼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脑袋,脑海里面似乎有什么场景由近至远,逐渐清楚了起来……
这是人间地狱,处处都在被烈火灼烧着。
里面哀嚎声,痛苦声,惨叫声。
一个妙龄少女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尖声哭喊着。
“父王,母后……”
而在她的怀中,一个小小的婴儿瞪着圆溜溜的双眸,不时挥动着双手。
孩子还太小,根本就不懂娘亲为什么这么痛苦。
远处城墙之上,少女隐约看到几个身影。
那里面,有她的父王,还有她的母后。
他们被人一刀抹了脖子,然后从城墙上推了下去,葬身火海——
“啊,好疼!”
云清浅突然按住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尖叫了起来。
这一声尖叫,将容澈吓了一跳。
他低头一看,发现云清浅整个人都蜷缩在自己的怀中,疼的脸色苍白。
容澈凤眸一寒,一把打横将云清浅给抱了起来,纵身跃入马车。
“玲珑,马上回府。”
***
“噗!”
当水玲珑将最后一根银针扎入容澈虎口的时候,躺在芙蓉榻上的人儿终是俊眉一蹙,喷出一口血去。
玄白色的长衫上瞬间绽开一朵如罂粟一般的妖冶之花。
这一幕让立在一旁的水玲珑眉头一跳,“我早就说过……”
容澈凤目一眯,从水玲珑手中接过锦帕。
他轻轻擦拭着嘴角:
“下次不会了。”
水玲珑面露不虞,横着眉头望向容澈,“还有下次?”
水玲珑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容澈又何尝不知道?
水玲珑轻叹一声:
“爷,王妃的恢复力很强。
再养几日便无大碍,您又何必用自己如此耗费自己的内力?”
唉,自己这位爷平素腹黑冷漠,就算是太后也不能让他多动半分脑筋。
可是……
但凡是牵扯上云清浅,他竟然可以冒着生命危险耗费自己那么多内力。
他又不是不知道云清浅的恢复能力那么强!
平日里别扭的要命,不是捉弄王妃就是故意给她使绊子。
可一旦到了紧要关头,最担心的人,还是他自己。
还真是……
水玲珑冷哼:
“爷还真有风度,做了好事也不留名。
那个女人恐怕还以为她那么好救呢,还恩将仇报在烟波山庄做那种事情……”
“玲珑!”
容澈眸光一冷,周身也是瞬间扬起了一道骇人的冷意。
他凤目里面卷起了寒意,夹杂着几分恼怒,让水玲珑也禁不住头皮发麻。
水玲珑看了容澈几眼,最终还是在他那过分冷冽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她恼怒的将银针拔了下来:
“好吧,好吧,爷你就这么惯着她吧!回头早晚骑到你头上去!”
惯着?
容澈漂亮的凤目微微一弯,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细微的缺口。
指腹在伤口上轻轻的摩挲着,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色淡如水的薄唇微微一扯,一道炫目的笑容柔和的漾开,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就这么一直惯着她。
因为平日里那些人总是表面恭敬惧怕,背后却是冷眼嘲讽,恨不得要了自己的命。
如今,他能有一个惯着的人,倒是让他感觉到活着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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